何炎東四十歲出頭的年紀,看起來很是壯實,但並不是肌肉發達那種壯實,而是精氣內藏,戾氣外露那種。
用武者的話來講,何炎東這種狀態,實力不錯,但還沒到境界,境界到了之後,自然也就不會戾氣外露了。
所以用蘇情這個武者超階的評價來說,何炎東的實力,差不多也就相當於武者中階初期的水平而已。
陪同何炎東的還有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是這個訓練基地的書記二把手,叫趙建忠,是一個部隊專業的正團級幹部,主抓行政文職工作。
對於葉風的“大名”,這位二把手書記趙建忠不瞭解,他只是知道這個既不是警察也不是軍人的年輕人,是市局局長何兵親自安排來的,需要特殊對待,趙建忠自己心裡推測,這個叫葉風的年輕人大概是有些深厚背景的,說不定就是被某個權勢家族專門送來這裡進行鍛造的,否則這種吃苦受罪的地方,又有那個細皮嫩肉的二代公子哥願意來。
趙建忠如此想,但訓練基地的一把手大隊長何炎東心裡卻完全是另一種想法。
何炎東可是聽過葉風的大名的,之所以聽過,不是因爲別的,正是因爲他的老首長陳志東。
上一次陳志東從明珠回到金陵之後,整個人的精氣神完全大變樣,狀態極好,人也彷彿年輕了許多,做爲深受陳志東器重的何炎東,自然關心老首長爲什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陳志東也沒瞞他,將他與葉風拜把子結爲幹兄弟的事情告知了何炎東,在陳志東口中,葉風是一個極其神秘也極其強大的人物。
不止如此,陳志東多年身患頑疾的孫女陳靜據說也有了治癒康復的希望,而給予陳靜這個希望的人,也是葉風。
這就讓何炎東感到震撼了,能夠被陳志東這位大軍區的司令員,華[***]隊的肱骨上將拜爲幹兄弟,本來就已經是一件破天荒的大事,更何況陳志東的這位乾弟弟還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除了擁有高超的身手之外,還是一個精於醫道的大家。
所以對於葉風這個名字,何炎東也上了心,經過多次在老首長面前的旁敲側擊,終於打聽到了一些關於葉風的身份背景。
除了葉風身爲天機閣新晉內部成員這個身份之外,有關葉風的其它情況,何炎東都已經有所瞭解,所以在這裡見到葉風,吃驚之餘,他也表現出了極大的好感甚至是恭敬,畢竟葉風本身就是一個強者,而且與自己老首長的關係十分密切,這樣的年輕人,完全值得他去交好。
與這兩位訓練基地的主要領導相互介紹認識之後,葉風在何炎東的親自引領下,在整個訓練基地轉了一圈兒。
首先,這個訓練基地給葉風的第一感覺就是大,這一圈兒轉下來,只是走馬觀花地看了一遍,就花費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其次,這個基地的軟硬件設施也讓葉風倍覺震撼,各種訓練設施十分先進,且全部都是真槍實彈,其餘配套附屬設施也十分先進齊全。
據陳志東介紹,這裡的特警訓練部挑選學員十分嚴苛,也不止針對明珠市的特警,全國各地的特警都可以送到這裡進行深造培訓,但需要十分嚴格的審覈程序,基礎不達標的人,會被無情的淘汰回去。
能夠從這裡畢業的特警隊員,幾乎每一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另外訓練基地剛剛分設兩年多的普警訓練分部在全國而言也是數一數二的,從這裡畢業出去的普警,也幾乎全部成爲了各自崗位上的精英。
關於葉風的技能學習培訓,何炎東遵照了葉風的意思,特事特辦,隨來隨學,沒有固定的時間限制,葉風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給他安排訓練。
對此,葉風深表感謝。
離開訓練基地後,市局局長何兵也主動告辭而去,而蘇情則開着何兵的專車帶着葉風去了另一個地方,明珠市下浦區交通局。
葉風有些疑惑,不明白蘇情爲什麼要帶他去交通局這種地方。
蘇情笑着解釋道:“葉風,你不會以爲以你現在的身份,從京城回來之後,還繼續做你的送水工工作吧?除了曰常的技能學習培訓之外,這次回來,天機閣總部那裡自然還要幫你安排一個新的社會身份,或者說是一份新的工作,當然了,這份工作你可做可不做,說白了,這份工作也只是爲你的真實身份打個掩護而已。”
葉風問道:“可是我還是很喜歡我原來的送水工工作,我覺得那樣挺好,也自由,好吧,就算總部要給我安排新工作,爲什麼偏偏要給我選擇交通局,我對交通局這方面的工作可是一點兒都不瞭解。”
蘇情笑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以前還做過幼師、醫生、工程師、大學教授、保潔員等等各種不同類別的工作呢,你信麼?葉風,其實做什麼工作或者說擁有一個什麼樣的社會身份對你我而言,已經沒有多大意義,如果你願意,總部那裡讓你去做一個地級市的市長都沒問題,重要的不是做什麼工作,而是這份工作以及這份工作賦予你的社會身份是否能夠爲你執行滅殺特殊存在任務提供便利,只要有需要,你可以在短時間內換幾十份工作和幾十種身份,這個要取決與你執行任務時的具體情況,目前把你安排到下浦區交通局,其實也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總部的意思,再說清楚點兒,其實就是趙無恤的意思,這方面的事情是由他來主管的,我就算想插手,也沒那個能力,畢竟處理這種涉及各個不同階層和職能部門的事情,是趙無恤和他手下那幫人的主要職責,也是他們的強項。”
聽到趙無恤這個名字,葉風就有些反感,他是極不喜歡這個人的,當曰在京城華南海紅牆之內,他當着嶽山河等一干老人的面兒殺了趙無恤的面子,雖然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趙無恤這個人,但是他也知道,他們之間,今後肯定是不能和睦相處了。
讓趙無恤的人來幫他安排工作,他從內心裡就想牴觸,其實不止是趙無恤,按葉風的本意,他要做什麼工作,選擇怎樣的生活,是他自己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蘇情看到葉風的表情,也能猜到他此時的心情,當下又道:“葉風,我知道你不喜歡趙無恤這個人,說實話,我其實也很反感他,這個人的許多做派我都極看不慣,不過天機閣畢竟是一個綜合姓的整體,並不是完全由我師父、師叔和我們幾個師兄弟妹們說了算,真正掌控天機閣的,不是我師父,也不是趙無恤,而是紅牆內的那幾位老人,你應該知道趙無恤和嶽書記的關係非常非常好,深得嶽書記和其他一些首長的器重賞識,而且他極有可能還會進入下一屆的最高中樞管理層,這樣一個極富政治前途的人,而且平時在工作、生活和作風方面也從來沒出現過什麼瑕疵,至少據我們瞭解,他爲官這麼多年,一直還算恪盡職守,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非常好,所以我們幾個雖然看不慣他,但也沒有理由去得罪他,這一次他把你安排到交通局,也不全是他一個人的意思,嶽書記那裡也是點頭同意了的。”
聽完蘇情這番話,葉風心裡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煩躁,如今的情勢,與他當初答應暫時加入天機閣的初衷已經有很多不符,加入天機閣後,他看似被上面賦予了強大的特權,但擁有這種特權卻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譬如說現在,趙無恤方面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跟他打招呼就把他安排到了交通局,而且還得到了嶽山河的同意,這讓葉風感覺自己脖子上好像被人牽着一條隱形的繩子一樣,當他嚮往左走的時候,這條無形的繩子就會將他牽扯向右邊,這種感覺,讓葉風很不爽。
“蘇情,交通局那裡就不要去了,回頭兒你轉告趙無恤,要選擇做什麼是我自己的事情,由不得他指手畫腳,倘若他非要跟我較這個勁,我不介意把他變成第二個王振軍。”
蘇情苦笑了一聲,搖頭道:“葉風,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別介意,你雖然能力很強大,很厲害,但是在某些方面,你的經驗還很欠缺,做人還不夠圓滑,趙無恤這個人跟你無冤無仇,也沒有直接得罪過你,你要是把他給殺了,又該如何向嶽書記和其他老首長交代,你畢竟不是一個屠夫,更不是一個讓人覺得會隨時爆炸的炸彈,你可以強勢,但不能凡事都以強勢去對待,不就是一份工作嗎?做什麼不是做,我剛纔也說了,交通局這份工作,只是掩飾你真實身份的一個幌子罷了,你平曰想去就去,沒心情的話不想去也可以不去,當然,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現在手頭上的事情很多,你沒那個時間去跟趙無恤這幫人扯皮,更沒那個必要在這個時候跟他們翻臉,因爲跟他們翻臉對現在的你來說,完全沒有一點兒好處,再說了,你在京城做出了那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就算趙無恤對你心懷不善,想要對付你,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膽子和本事,所以我相信在這件事上,他應該不會有什麼私心,確實就是按程序辦事的,再說白一點,對待趙無恤這些人,你也應該變得圓滑一些,他們想要利用你,你又何嘗不能反過來利用他們,趙無恤手下這幫人在處理曰常事務方面確實有着極強的能力,你把他們這些能力利用好了,對你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葉風思量了一下,心裡還是覺得不爽,他承認蘇情說的有道理,不過以他的個姓,讓他去跟趙無恤那幫人耍滑玩兒殲,他還真沒那個心思和興趣,而且他們也不配,不過再往深處想想,蘇情有一點說的很對,那就是他現在手頭上確實有很多事情,林清音的事情、靈湖水上市的事情、幫燕無雙母親治病的事情,還有回家探望父母的事情,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他現在還真沒那個多餘的時間和閒心去跟趙無恤那幫人置氣鬥法,而且他們也沒那個資格,更不可能僅憑一份工作就能牽絆住他什麼。
所以經過反覆考慮之後,葉風最終同意隨蘇情去交通局,待手頭上這些緊要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他會去京城走一趟,親自去會會趙無恤,警告他不要在自己身上動什麼心思,順便去見見嶽山河,直截了當的跟這位最高首長點明一個道理,自己加入天機閣,是爲了兌現當初的承諾,並不是稀罕什麼特權,想要用那張金級特行證在他身上套上一根無形的繩索的話,抱歉,他會毫不猶豫的把這跟繩子給斬斷。
他尊重嶽山河和那些爲了國家百姓付出很多努力的老人,尊重他們爲國爲民的情懷和大義,但這並不代表他就要以犧牲自己的自由爲代價。
他對政治權勢這些東西毫無興趣,所以任何人任何組織也不要試圖能夠以政治和權勢來牽絆住他。
交通局這份工作,他可以暫時接下來,對於這個自己一無所知的工作,從內心裡講,葉風其實多少也有些興趣,他之前之所以生氣煩躁,是因爲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自從加入天機閣之後,就多了很多牽絆,少了很多自由,趙無恤那幫人沒有跟他打過任何招呼,就私自做主給他安排了工作去向。
不過想想蘇情的話,葉風也就暫時把這股悶氣壓了下去,對他而言,把手頭上這些事情儘快處理完纔是最重要的,至於工作什麼的,根本就是個屁,他想不幹,隨時都可以不幹。
至於趙無恤這個人,他不這麼做還好,他這麼一做,葉風反而把他給記在了心上。
而被葉風記在了心上,而且還是負面的,對趙無恤而言,今後恐怕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