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跡罕至的密林間,兩道光芒嗖嗖的前行,前面的遁光卻是越來越慢,在陽光的折射下,露出狼狽的面容。
卻是原本氣度不凡的蘇寒,此刻渾身都被黑色氣芒給劃破,鮮血已經把名貴的服飾,黏在一起,乾涸成黑色血痂,讓裂開的傷口與破碎的衣物,雜合在一起,每一次動作都會隱隱撕裂,全身都扭曲的疼痛起來。
如此手段,明顯是後面的黑袍男子不想蘇寒死的太快,他要慢慢的折磨他,要讓蘇寒的血流乾,要讓蘇寒籠罩在他的恐懼之下。
“啊……殺了我,有種你就殺了我。”蘇寒終於不再前進,瘋了一樣的大叫起來,眼睛狀若風漩,不再奢望能夠逃過一劫。
黑袍男子陰鶩的笑了起來,笑聲逐漸放大,帶動整片空間,樹葉簌簌的往下落,圍繞在黑袍男子周圍,使得黑袍男子看起來,勢不可擋。
“你我無冤無仇,何必苦苦相逼,放我一條活路可好,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你,只要你能放過我。我是青雲州蘇家大長老的嫡孫,日後必定是蘇家的家主,整個蘇家我都可以給你。”
蘇寒看着黑袍男子肆意的大笑,不甘心的吼道。若是事情有轉機誰也不願認死,就算是心高氣傲的蘇寒也不能。
黑袍男子聽到這裡,笑聲一頓,雙眼露出一絲精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寒卻好似溺水的螻蟻,拼命的抓住這看似是救命稻草的機會。
“你相信我,蘇家幾乎已經被我這邊的勢力給整個侵佔了,就連家主的女兒也只能去青雲門,很快整個蘇家都會落在我的手裡,到時候別說築基,就連結丹也是有可能的。”
黑袍男子聽到這裡,嘴角微微上揚,看着蘇寒,聲音有些低沉,顯得很是發堵。
“蘇寒,沒想到你終究戰勝不了我,依舊只能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蘇寒聽後一怔,看着黑袍男子,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你是誰,你究竟是誰,怎麼會認識我,你的氣息我要是見過,不會沒有印象。”
“哈哈,蘇寒想必你做夢也想不到,原本在你心中已經死去的人會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吧!”
說道這裡,黑袍男子輕輕的摘下了攏住頭顱的衣袍,露出了一張很是蒼白,卻是有一大半都被燒傷的臉頰。
蘇寒看着那臉,儘管猙獰無比,但蘇寒還是第一眼就忍住了是誰。
“墨子木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已經葬身在岩漿地底了嗎,怎麼會沒死?”
這黑袍男子赫然就是墨子木,那個曾經和吳昊有過爭端的墨子木,工巧宗的墨子木!
墨子木看着惶恐的蘇寒,因爲太興奮的原因,臉皮都忍不住微微抖動起來,那縱橫交錯的傷疤,一條條的堆在一起,說不出的嚇人。
“是了,一定是那鳳血草的原因,若我當日能夠回頭仔細檢查一番,你必定沒有活路。”
蘇寒看着如今幾乎已經有了築基期修爲的墨子木,臉色蒼白到了嚇人的地步,他知道他今天一定會死,也不在祈求,竟是一咬牙,伸手拿出一枚玉符,隨即一道道的猩紅之氣對着玉符涌去,片刻後,玉符就紅的嚇人,而蘇寒的氣息卻是衰敗到了極點。
“沒想到我蘇寒居然會死在你的手上,天意弄人......”
言罷,蘇寒整個人都化作一道血光,融進玉符之中,帶着蘇寒死前最後的執念,玉符光華一閃,就氣勢逼人的對着墨子木打去。
這幾乎可以讓絕大多數煉氣期後期絕望的攻擊,落在墨子木眼裡,不過是一個笑話。
猙獰的臉上露出一絲狠辣,大手一捲,一道黑霧凝聚的大手,便對着玉符裹卷而去。
那玉符竟是完全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就化作一塊塊的破碎了,而墨子木也只是忍着眉頭,倒退出去幾步,僅此而已!
“不自量力”!
墨子木看着那消失在空中的玉符,輕蔑的說道。
而就在其準備離開的時候,忽地面色一變,看着前方突然出現的詭異男子,全身止不住緊繃。
這是一個英俊的男子,卻不是試煉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這讓他不由得小心起來,畢竟這裡的妖異,可是危機四伏。
“你是誰”?
墨子木一張臉鋪展開來,使得其上的疤痕張牙舞爪的顯現出來。
此人自然就是吳昊。他一早就來到此地,看着墨子木逼死蘇寒,他都沒有動作,唯有看清楚墨子木的真容之後,才勉強露出一絲驚訝。
原來黑袍男子一直給吳昊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也沒有想到是墨子木。
此人不僅樣貌全毀,就連身上的氣息也是大變,只怕與之相熟之人也難以認出來。
吳昊看着警惕的墨子木,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你不認識我了嗎?”
墨子木聽着眼前男子的話語,那語氣是他恨之入骨的記憶,這是吳昊的聲音,他腦海中一遍遍的迴響,隨即整個身子都劇烈抖動起來,發出一聲張狂的大笑。
“是你,居然是你,我正準備找你呢,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
吳昊並不做聲,反倒是細聲自語。
“找我?莫非你以爲我和那蘇寒一樣?如你真以爲是這樣,我可是要讓你大吃一驚啊!”
墨子木看着不做聲的吳昊,也不去想吳昊怎會憑空出現在他的面前,就是大笑着說道。
“當日都怪你們,若不是你二人,我又怎會成如今這副樣子,更爲重要的是,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就算是鳳血草,在火山的噴發之下,依舊難以救我。”
“所以我要報仇,我要你們死在我前面,我要親手殺了你們,親自看着你們死在我的面前,在我身前求饒,在我腳下悲鳴。”
墨子木一邊說,一變瘋狂大笑。似乎他已經看見了吳昊在他的揉捏下,像喪家之犬一樣,在絕望中死去。
墨子木喜歡看見敵人的絕望,他認爲若是沒有痛苦的死去,便不是死去。
吳昊冷眼看着這一切,眼中並沒有太大的怒火。在見識過澹臺仙兒之後,似乎他的眼界一下子又開闊了幾分,似乎又因爲他能夠重塑身軀,而心中有了憑藉。
重塑身軀這樣的神通,雖不能一天使用一次,但若是讓吳昊恢復數十天,又能夠多一樣保命的神通。
“聒噪”
吳昊看着蘇寒似乎有種不能自拔的趨勢,猛然出聲打斷,聲音如驚雷,在四野炸響,端的是平地起驚雷,竟是讓癲狂的墨子木赫然驚醒。
使得原本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他,眼中出現一絲清明,看向吳昊的眼神也不再是那麼炙手可得。
“練氣期九層”?
墨子木下意識的低聲自語,隨即臉上露出濃濃的驚駭,看着吳昊平靜的面容,一張臉露出一絲陰邪。
“沒想到你的修煉天賦如此之強,第一次見面你不過練氣期中期,如今短短几個月就成長到這個地步,要是讓你在修煉一些時日,只怕已經築基。”
墨子木很是驚訝於吳昊的天賦,卻是隻能怪你吳昊惹了自己,不管你的天賦多麼逆天,不管你是誰的弟子,今天都要死在自己的手上。
墨子木這樣想到,手上的功夫卻是不慢,一團團黑霧慢慢凝聚,周身的氣息也是逐漸攀高,竟是直接從練氣期強行提升到築基期。
“我雖然只是半步築基,但今天我就是拼着和你同歸於盡也要滅了你,殺你的樂趣可是遠超於蘇寒。哈哈...”
也不怪墨子木如此之小心,吳昊在石階上的表現可是讓他害怕,那樣的程度,卻不是表面上的修爲可以丈量的。
“笑話,就算你使用生命之力,把修爲硬生生的提升到築基,但你終究不是自己修來的修爲,憑藉外物短時間獲得修爲,法力太過於斑駁,別說普通的築基期你根本打不過,就連一些法力精純的練氣期巔峰修士,你也是打不過的。”
吳昊不鹹不談的說道,根本不阻止墨子木的動作,這不是狂妄自大,這是對自己現在實力的一個自信。
“狂妄,區區練氣期修士,築基期的威能又豈是你能揣測的。”墨子木自然對於吳昊的一番姿態不屑於顧,認爲吳昊不過是在強自硬撐罷了。
不知墨子木看見吳昊從墨雪的手中逃過一劫,還會不會這樣認爲。
吳昊不再理會,看着渾身氣勢快速提升的墨子木,眼中露出一絲憐憫,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明顯是墨子木的最後底牌。
很明顯,墨子木連試探的想法都沒有,拼着同歸於盡的打法,也是有幾分氣魄。
這樣的做法倒是讓吳昊相信,此人的確是命不久矣的樣子,不然以他現在半步築基的修爲,若是沒有後顧之憂,完全沒必要這麼拼命,和吳昊一番遊鬥,按照正常人的想法來看,吳昊煉氣期九層,也會被磨死。
但墨子木沒有這麼做,明顯是有顧忌,他害怕不用盡全力,會讓吳昊逃走,因爲吳昊之前的表現實在是太驚人了,由不得墨子木不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