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站在岸上,一把白骨法器立在身前,發出微微白光。
水池水泡咕嚕咕嚕的不停冒,隱隱有什麼就要出來。
吳昊全身繃直,一眨不眨的看着。
池中的水不停沸騰,在某一刻,一道水柱擎天而起。
在水柱上方,一個臉盆大小,渾身烏黑的蚌半開着,一團模糊的光暈從嘴裡透出來。
吳昊面色一寒,白骨帶着重重白影向着妖蚌呼嘯而去。
原本模糊的光暈,光芒大作,化作一團白色靈芒打來。
不過吳昊可是含怒一擊,白骨攜帶着迫人的威壓,一擊擊碎白芒。
不做停留,朝着水柱上的妖蚌激去。妖蚌渾身透出絲絲藍芒,練氣期五層的修爲顯露無疑。
吳昊感受到後,面色多了幾分肅然,看向妖蚌的眼神也更加凝重。
吳昊卻是不會就此嚇退,虛空一指,原本呼嘯的白骨,速度更加快上幾分。
白骨一晃就來到妖蚌近前,其上的靈壓讓那水柱微微顫抖。
不過妖蚌藍芒溢出,原本顫抖的水柱安靜了下來,更是從其內分出一道水流。
水流在藍芒的控制下,慢慢凝實,化作一塊冰晶,其內微微有藍芒閃過。
原本臨近的白骨,猛的激撞在冰晶上,冰晶發出咔咔咔的碎響。
一道道裂縫沿着白骨,向着四周擴散開去,眨眼間冰晶之上就佈滿了蜘蛛網般的裂縫,眼看就要被白骨一穿而過。
吳昊眉宇間閃過一絲喜色,手上發決一動,就要催動白骨加大攻擊。
但場中的情形剎那轉換,原本就要碎裂的冰晶,其內藍芒流動,原本的裂縫就消失不見,恢復如初。
吳昊見此,手上發決一變。白骨法器也虛影一晃,竟是拐了一個彎,繞過冰晶,向着妖蚌打去。
吳昊的想法固然沒有錯,只要滅掉妖蚌,就算那冰晶有什麼奇異之處,也只有滅亡一途。
不過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算計,只見那晃開的白骨,在射向妖蚌的時候,水柱中猛的升騰起十多道水柱,轉瞬間就化作和先前那水晶一般無二。
白骨左右激射,那些水晶卻是密不透風,竟然不能有絲毫進展。
吳昊見此眼神一動,竟是萌生了退意。
吳昊此行是爲血淚竹而來,自然不想惹其他是非。
雖是受了傷,但療養幾天就無大礙。
況且這妖獸頗爲厲害,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加上先前被窺視的警惕,吳昊也不願使出全部本事。
對戰了數個回合,吳昊手一招,白骨就要收回來。
不過那妖蚌可沒有放過吳昊的想法,原本的水晶猛的爆碎開來,冰渣四射。
其內的藍芒激射而出,裹帶着水柱,滾滾而來。
原本就要離開的白骨,被這水龍一樣的水柱吞噬,消失在吳昊眼中。
吳昊原本就受傷的身體,因爲突兀的和白骨斷了聯繫,變得更加嚴重,一縷縷血跡從嘴角溢出。
原本還想罷休的吳昊,眼中紅芒閃動。
看着那奔騰而來的水柱,吳昊咧嘴一笑,一道道血色符文爬上全身,從那裸露的肌膚不斷扭曲,渾身煞氣凜然。
手上米粒大小的符文四溢,在血芒的掩飾下,一拳轟在水柱上。
來勢洶洶的水柱戛然而止,表面出現大小不一的凸起,幾個呼吸後,化作滿天細雨掉落下來。
吳昊腳不停止,幾個閃動跳躍到半空,一拳對着妖蚌轟去。
和先前一樣的冰晶出現在吳昊身前,吳昊拳頭米粒般的符文密佈,摧枯拉朽般的擊毀冰晶,去世不止,轟的擊飛妖蚌。
妖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變成一地碎肉。
吳昊褪去全身的紅芒,收回白骨,向着妖蚌看去。
妖蚌的貝殼裂成幾瓣,其內的肉也是成了漿糊狀。
但卻有一絲藍芒隱隱閃現,吳昊心中一動,法力一催,一顆藍色的珠子向着吳昊手上激射而去。
這可珠子赫然是妖蚌孕育的珍珠,鴿蛋大小,通體呈水藍色。
也不知妖蚌活了多少年,藍色珍珠蘊含了極爲精純的靈氣。
吳昊面色一喜,嘴角露出一個弧度。
“這可是好東西啊,不知能否助我突破到煉氣期三層!”
吳昊最近一個月,雖是每天都在靈田旁邊,但修煉可是一天也沒有耽擱。
加上靈田哪裡濃郁的靈氣,和大量的丹藥。吳昊離那煉氣期三層倒是隻差一線。
雖是一線之距,但要是沒有一個好的契機,就是花上幾個月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有了這枚妖蚌珍珠,倒是可以嘗試突破。
吳昊離開這裡,來到一個大樹下,用法器挖了一個大洞,鑽了進去。
三天後,吳昊所受的傷勢好轉的差不多,倒是準備着手煉化珍珠。
吳昊並沒有着急煉化珍珠,而是讓全身進入一個良好的狀態。
待一個時辰過後,吳昊眼一睜,手一攤開,一個藍色珠子出現在掌心。
面上波瀾不驚,嘴一張,珍珠被一吞而下。
藍色珍珠入體後,一道道血色法力立馬把其包裹。
藍色珍珠觸碰到吳昊的法力後,頓時變得粘稠起來了,一股濃厚的靈氣從裡面散發出來。
吳昊不得不運用法力壓住珍珠,不然其一下子就猛地爆發出來,其內蘊含的浩瀚靈氣,吳昊的經脈可承受不住。
分出一縷神識,把珍珠的外圍纏繞上一圈,一縷藍色靈氣被其牽引到丹田,再運轉九天星辰訣煉化,第一步倒是順利無比。
接下來的倒是大同小異,只不過因爲藍芒的減少,紅芒的增多,此消彼減下,煉化的速度倒是越來愉快。
這一切都是在吳昊的內裡,外面倒是沒有半分異常。
吳昊就如同枯寂一般,全身氣息內斂,絲毫氣息也不散出。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就是第三天。
這一天,一道身影從吳昊的上空快速閃過,帶起一陣陣狂風,不過其身形搖擺,竟是有些搖搖欲墜。
身影在地上腳一點,就往前面躍出四五丈,留下一片片殘影。
速度雖是很快,但後面一道身影速度比其更快,眨眼間就來到前面那人影后。
只見後面這道身影並不是人形,而是一頭五顏六色的妖獸。
妖獸一人大小,全身都是斑斕的鱗片,四足奇長,頭顱倒是和野豬有些像似,不過眉心中間有一道犀牛般的彎角,口中獠牙帶着粘稠的液體。
腳下四足齊動,竟是看不清有絲毫停滯,轉瞬間就激射出去老遠。
前面的那道人影,感受到身後的妖獸臨近,竟是不再逃走,而是遁光一凝,一朵花狀法器打了過去。
法器周身五彩霞光升騰,一朵朵花瓣虛影激盪出來。
原本狂奔的妖獸也是一頓,妖角上出現一道黑光,猛地和法器撞擊在一起。
法器卻是慢慢逼退黑光,但由於加持的法力不足,竟是被黑光反壓了過去。
那人影見法器沒能樹功,花容剎那間白了幾分。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花若月。
以此女的修爲,爲何會被區區一煉氣期四層妖獸追逐,這其中原由倒是耐人尋味。
不管怎樣,此女現在修爲竟是低落到練氣一層,剛剛那花狀法器也是靈芒一失,跌落在地,周圍花瓣虛影消散,靜靜的躺在地上,好在那黑光也是散去。
不過此女卻並沒有面露絕望之色,看了一眼襲來的妖獸,手望懷中一摸,一道淡綠色符紙出現在手中。
符紙在少女的念念有聲中,化作一道綠光向着妖獸射去。
妖獸四足一踩,彎角處光芒大盛,一道手腕粗細的黑光,猛地拉長,激盪在綠芒上。
不過綠芒在接觸到黑光後,竟是以一種完全壓倒的姿勢,黑光剎那片片破碎。
綠芒去勢不止,卡擦一聲擊斷了彎角,嘭的一聲爆炸開來。
妖獸全身三丈處,全都被綠色霧氣籠罩,化作一大片煙霧。
煙霧過去後,原地留下一個大洞,可見剛纔那一擊的恐怖威力。
那頭妖獸也是奄奄一息的落在洞底,花若月剛要離去,忽的發現大洞地下,一道道靈氣迅速凝聚,轉眼間周圍的靈氣都被一掃而空。
花若月素面一白,精緻的眉毛挑了挑。
“難道妖獸發生了什麼變異?”
想到這個念頭,原本鬆緩的俏臉,帶上一抹冷色。
從懷中摸出一把手指大小的木劍,周身花紋環繞,通體墨綠,只有劍身,沒有劍柄。
少女頗爲可惜的看了一眼小劍,手一甩,一道法決激射進去。
小劍尾部白光逸散,竟是小劍本體燃燒起來。
小劍速度極快,身後拖着耀眼的白光,如流星般墜向大洞。
原本就奄奄一息的妖獸在小劍下,沒有半分抵抗,就化作血霧,隨即被白光驅散。
不過白光並沒有落下,一道血色帷幕,猛地擋在前面。
小劍擊在血幕上,並沒有一往無前,反而是停緩了下來。
少女眼一寒,原本就燃燒的小劍,猛地燃燒殆盡,發出一聲劇烈的爆炸,血幕如破麻袋一般,四散開去。
不過血幕過後,又是一道血色身影,淹沒在白光之中。
一聲大喝,猛地擴散開來,白光消散,吳昊的身影落在花若月的眼中。
只是此時的吳昊,早已散去血色,除了有幾分狼狽外,倒是看不出異常。
吳昊擦掉嘴角的鮮血,眼神不善的看向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