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塊青巖上面,三株晶瑩的紅竹紮根生長。
紅竹拇指粗細,三尺來長,一眼看去不像植物,倒是和玉石相差無幾,說是用瑪瑙雕刻而成亦不爲過。
兩人看着三株嫩竹,都是露出喜悅的表情。
只不過兩人都是性子堅韌之人,都沒有貿然前去採摘。
兩人離那紅竹也就十多米的距離,以兩人的速度,只要一瞬間就能夠到達。
但是兩人都是靈覺敏銳的人,豈能感受不到一股潛在的威脅。
果然,兩人只是來此十多息的時間,從青石後面猛地竄出一隻大螳螂。
螳螂有一間小屋大小,兩根前肢成鐮刀狀,有一排堅硬的鋸齒,閃着幽幽青光。
長有四條腿,腿上有着利刺。頭上有兩根大觸角,兩顆眼珠子微微向外凸,口中是鋒利的牙齒,還有一根長長的口器。
螳螂和凡間的螳螂相差無幾,都是綠色外表,只是大了上百倍。
兩顆眼珠子盯着吳昊兩人,就像看着獵物一樣。
吳昊兩人自是冷笑,這妖螳螂也就煉氣期五層的修爲,不說吳昊之前遇見過,就是現在修爲跌落的花若月也是冷意閃動,手裡暗釦着什麼。
妖螳螂四足一跳,背後生出兩片羽翼,眨眼間來到兩人身前。
兩人向兩側一躲,避開那鋒利的巨鐮,吳昊手指一點。
一道血色紅芒擊出,掌心雷。
紅芒扭曲,瞬間打在妖獸的巨鐮上。
金石撞擊的聲音剎那傳出,撞擊處火星四射。
不過吳昊卻是看見,這妖獸雖是煉氣期五層,但一身外殼堅硬無比。
被掌心雷擊中,什麼也沒有留下。
另一邊的花若月,手一伸,一團粉紅色的細沙飄散。
在此女的凌空一點下,細沙化作一朵食人花,對着妖螳螂的前肢罩去。
不過此女現在也就煉氣期一層的修爲,細沙雖是不凡,但只是在巨鐮的翻飛下,嘭的燃燒消失。
妖獸的巨鐮就要對着此女接連攻去,但背後忽的想起一道破空聲。一把藍色小劍在吳昊的控制下,對着妖獸就是隔空一擊。
妖獸感受到小劍的鋒利,猛地調轉身形,兩把巨鐮前後交替下,小劍靈芒翁的崩潰。
那低階法器居然不堪一擊,但妖獸也是被吳昊這一擊吸引,竟是捨棄花若月,兩道綠芒堪比之刀光劍芒,巨大的前肢,刷刷兩聲就落在吳昊身前。
吳昊看着這比自己還大的前肢,被那迎面的鋒芒刺得皮膚生疼,口中法決默唸,靈光盾護在身前,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虛空一指。
一把白骨法器破空擊打在妖獸的兩隻巨鐮上,兩者擊撞下,巨鐮明顯敵不過,被白芒壓着打。
這也不奇怪,妖獸的肉身雖是強大,但比之法器一流,倒是有些不足。
一旁的花若月見吳昊身前法器翻飛,把妖螳螂打的連連後退,美目中光彩閃動,不知吳昊爲何能使用法器。
看了一眼打的正激烈的一人一獸,花若月眼中瞳孔渙散,隱隱化作花的虛影。
對着吳昊身形凝望過去,只見吳昊赫然只有煉氣期三層的修爲,根本不是施展什麼隱匿的神通。
此女面上雖是沒有什麼波瀾,心裡卻是起了滔天波瀾。
此人是何體質,居然可以以三層的修爲壓的五層的妖獸打,而且居然在煉氣期前期就可以使用法器,就是萬中無一也不能形容。
原本並不把吳昊放在眼的少女,心中居然起了結交的意圖。
散去眼中的異象,對着吳昊說道。
“吳師弟,你把此獸困住一會兒,讓我施展秘術解決掉。”
吳昊聞言一喜,畢竟在不動用符文的情況下,想要殺掉此獸倒是頗爲不易。
“師姐,你安心施法,此獸一定不會影響你分毫。”
吳昊丹田內的法力噴涌,白骨威力更甚,和要螳螂激盪起的餘波,震碎周圍的綠竹。
吳昊一邊和妖螳螂遊鬥,一邊注意花若月那邊。
兩者的戰鬥在吳昊的刻意下,倒是裡此女頗遠。
不過吳昊分心下,被妖獸尋了一個缺口,一根血色管子猛地刺穿靈光盾,吳昊大驚之下避開要害,肩膀處被刺出一個血洞。
這管子不是他物,正是妖獸的口器,猛地一吸之下,肩膀處被吸走大量鮮血。
吳昊猛地運轉九天星辰訣,一股股法力逼退妖獸的口器。
此後吳昊倒是極爲專注,和妖獸打的不亦樂乎。
另一邊,花若月小臉緊繃,看了一眼正和吳昊激斗的妖獸,手往儲物袋一拍,一個碧綠葫蘆出現在手上。
葫蘆嬰兒般大小,表面有一道道靈紋,在瓶口處有着一對對緊閉的眼睛。
原本就跌落的修爲,在此刻也是迴光返照般充盈了起來,眨眼間就到了煉氣期五層的修爲。
只是在一道法決打出後,修爲迅速掉落,幾息後就變成一個絲毫法力也無的凡人。
不過那法決在此女充盈的修爲加持下,猛地烙印進葫蘆裡,葫蘆頓時青光大放。
一旁的花若月顧不得此刻的虛弱,咬破食指,藉着鮮血,化作靈媒,一筆筆的在葫蘆葫蘆上書寫。
一個個血字滲透進那緊閉的眼睛,在紅芒的映照下,其中一隻眼睛暮的睜開,其中除了眼白什麼都沒有,眼白上血色小字流轉,一道黑光對着妖獸一閃而沒。
黑光消失後,葫蘆靈芒大失,落在花若月手上。
黑光只是一瞬,就破開妖螳螂的防禦,斜斜的切開妖螳螂的脖子。
原本舞動的前肢,也是變得呆滯起來,被吳昊的白骨擊碎。
吳昊白骨一收,那螳螂應聲倒地,頭顱咕嚕一聲摔在了地上。
脖子處光滑整齊,沒有一絲鮮血流出。
兩人相視一眼,都是露出一絲笑容。
少女來到三株血竹前,手一伸,血竹落在其手上。
吳昊見此眼一凝,看了一眼剩下的兩株倒是沒有開口。
吳昊剛要上前有所作爲,卻見少女皎潔的手上一朵朵花瓣凝聚。
那血珠被花瓣包裹後,化作一滴滴液體,鮮紅似血。
血珠不斷凝縮,最後化作指甲大小的一滴。少女見此竟是面色一紅,迅速取出一個煉丹爐。
眨眼的功夫少女周圍就有許多靈藥,大多都被煉化,化作和那血淚竹一樣的液滴。
說是煉丹爐,其實頗爲不恰當,畢竟此爐外形可是和那三足兩耳的鼎爐相差頗遠。
丹爐和荷花像似,一片片的花瓣收攏。
少女吞食一粒丹藥後,法力憑空而起,身前的花型丹爐花瓣片片綻放,轉眼就是一朵盛開的白蓮。
接着少女手一拂,周圍的靈藥紛紛落盡花瓣中心,接着花瓣一收,發出淡淡綠芒。
此女竟然會煉丹之術,而且不是常見的火煉之法,而是罕見的木煉之法。
木煉,顧名思義,自然是用木靈氣煉丹藥,只是此法有諸多限制,尋常之人根本不會。
只是此刻少女法力稀薄,又怎能煉丹呢?
果然,那粒丹藥的效力迅速消失,丹爐之上的綠芒也是快要微弱起來。
但此女臉上並無半分擔憂之色,頭一仰,滿頭青絲飄舞,露出少女白皙的脖子。
少女一聲長嘯,聲音空靈,雙手交叉在胸前捏出一個奇怪的法印。
原本暗淡的綠芒,猛地熾盛起來,周圍的木靈氣一縷縷的被丹爐吸收。
“這是什麼秘術?”
吳昊來不及反應,周圍原本生機勃勃的綠竹,剎那就枯萎下去,而且還在向外蔓延。
“此女居然在奪取此地綠竹的木靈氣!”
此女收攏身形,周身凝聚大量木靈氣,一朵朵花瓣憑空凝結。
煉丹一途源遠流長,其內涉及的東西極多,稍微把握不好就會煉藥失敗。
所以此女神情也是頗爲專注,在其神識的控制下,木靈氣有規律的進入丹爐。
大概持續了一個時辰,原本的木靈氣猛地潰散,收攏的花瓣丹爐徐徐綻放。
一粒晶瑩的粉紅色丹藥落在花心處,一股辛辣的味道傳了出來,居然煉藥失敗!
此女嘴角一動,龍眼大小的丹藥落在她的手上,周身飄舞的花瓣嗡鳴聲大作,紛紛鑽進丹藥裡,原本的粉紅色丹藥變得靈動起來,一縷縷花香傳了出來。
“居然在最後關頭破爐煉製,而且還成功了!”吳昊今日是第一次見識煉丹,倒是增長了不少見聞。
少女看見此丹,素口一開,吞服下去。
原本跌落的修爲,也是快速增長,半晌後,就回到了煉氣期五層的修爲。
腳下的赤足也是光華閃動,結出一朵朵花瓣。
當花若月起身後,吳昊心頭一跳,連忙對着此女恭聲道。
“恭喜師姐恢復修爲”
“師弟不用客氣,還要多謝師弟先前的護法。”
吳昊眼中閃過一絲疑慮,此女何時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吳昊那裡知道,花若月看出吳昊可以越級使用法器,還以爲是身懷某種靈體呢。
不過兩人都是虛與委蛇,倒是誰也沒有問對方的其中的隱秘。
吳昊上前收起兩株靈竹,花若月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不出一言,一直等到吳昊起身之後,才神色一動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