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凜炎注意到一直昏迷不醒的蘇錦昔突然眉頭緊皺,額頭冒出了一層冷汗,表情驚懼,似乎是夢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飛白瞥了蘇錦昔一眼,說道:“她應該是被夢魘了,你最好立刻叫醒她,她現在的意識薄弱,很容易被幽夢靈侵蝕。”雖然他的語氣不鹹不淡的,但飛白那雙眸子裡透露出的緊張卻是遮掩不了的,蘇錦昔這幾日一直昏迷不醒,他非常的擔心。
幽夢靈是一種很特殊的仙獸,它本身沒有什麼攻擊力,但是它會侵入沉睡不醒的仙人體內,吞噬掉他們的元神,佔據仙人的身體,從而代替原體成爲新的仙人,因爲繼承了原體的記憶,所以就算是相熟的人也難以看出來真正的仙人已經死了。
君凜炎也意識到不能讓蘇錦昔繼續這樣下去,立刻就拍了拍蘇錦昔的面頰,溫聲說道:“錦昔,我是君凜炎,你睜開眼睛看看。”這幾日蘇錦昔一直沒有甦醒的趨勢,差點把他急瘋了。
意識模糊的蘇錦昔隱約的聽到有一個人在她的耳邊說話,聽到那聲音,她心中所有的悲慟就全都消失了,蘇錦昔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表情擔憂的君凜炎,她的嘴角微微翹起,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你感覺怎麼樣?”扶起蘇錦昔,君凜炎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輕聲的問道,環着她的手臂絲毫不敢用力,似乎他只要一用力,蘇錦昔就會被他碰碎。
平復了自己的心情,蘇錦昔嚥了咽口水,聲音乾澀沙啞的說道:“我夢到了琉眠和仙帝。”那個讓她不願意在經歷第二次的夢境,這一生她都忘不掉了。
飛白微微蹙眉,說道:“你夢到了什麼?”難道說蘇錦昔的沉睡只是爲了這個夢境?飛白猜測着。
“夢到了他們過去的事情,在夢中不論是仙帝還是琉眠都還沒有死。”蘇錦昔呢喃的說道,那些夢境對她的衝擊太大了,她當時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忘了那些事情,這只是因爲你太過於思念他們所以纔會形成了這樣的夢境。”飛白解釋道,心中卻明白根本就不是這個原因,仙人根本就不會做夢,除了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
這一點君凜炎也清楚,但他選擇默認了飛白的話。
“夢境太過真實了,真實到讓我分不清楚究竟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我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到了他們的經歷,卻差點迷失其中。”蘇錦昔輕笑了一聲,語氣複雜的說道。
君凜炎不喜歡蘇錦昔這副憂鬱的模樣,突然開口說道:“你昏迷了很多天了,不如我陪你去外面走走?這裡是我的宮殿,你還不曾來過。”
微微頷首,蘇錦昔明白君凜炎是爲了她好,微笑着說道:“也好,我覺得自己似乎都不會動彈了,出去走走恢復一下身體。”
君凜炎陪着蘇錦昔離開了,但是飛白卻留在了房間裡,趴在赤紅色的離英木的桌子上,飛白姿態慵懶的說道:“爲什麼要讓她看到那些事情,琉眠的事情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就算蘇錦昔要給琉眠報仇,也不能把琉眠過去的事情和她扯上關係,因果不是那麼好沾染的。
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了飛白的面前,人影有些模糊,但仔細看就能看清楚這人和君凜炎長得一模一樣,此人正是墨炎劍的劍靈,蘇錦昔認識的阿炎。
面無表情的看着飛白,阿炎說道:“我感覺到了輪迴鏡的氣息,它又出現了。”
甩動的尾巴突然停了下來,飛白瞪着大大的獸瞳凝視着阿炎,聲音低沉的說道:“輪迴鏡的事情,和我問你的事情沒有關係,所以不要岔開話題。”
“不,飛白你錯了,我想讓她知道一些事情,那些事情和輪迴鏡有關係。”阿炎的表情依然沒有什麼變化,似乎他只有在面對蘇錦昔的時候,纔會有其他的表情。
“你是想讓她去奪輪迴鏡?你別忘了每一次輪迴鏡出現之時,所以引發的一場腥風血雨完全不亞於白家被兩界仙人圍殺的這件事情,你覺得以蘇錦昔的實力能從那些仙人的手中活下來嗎?”飛白嗤鼻一笑。
“有一件事情,不論是你還是白楷逸都不知道,就連極辰丹爐也被琉眠瞞了下來。”阿炎不理會飛白的話,自顧自的說道。
“喂!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連我都不知道?我在琉眠身邊的時間只比你短几年而已。”很久不曾冒出來的極辰丹爐以容瑞明的樣子出現了,看着阿炎語氣不滿的說道。
阿炎冷冷的看了極辰丹爐一眼,沒有說話。
極辰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他差點就忘記了墨炎劍到底有多麼厲害,他可是除了輪迴鏡之外,仙界第一仙器,已經完全恢復了傷勢的墨炎劍若是想要收拾他,那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雖然自己也更厲害了,但沒有攻擊力,對於墨炎劍來說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訕笑了一聲,極辰的臉上堆着很不自然的笑容,說道:“你說,你說,我不插話了。”
阿炎收回了目光,對飛白說道:“琉眠在認識白楷逸之前,就已經看到了輪迴鏡。”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飛白吃驚的問道,這件事情他從來沒有聽琉眠說過,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琉眠是最有資格讓輪迴鏡認主的仙人。
“因爲我就是從輪迴鏡中而來。”阿炎表情平淡的又說出了另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
“你是說……”極辰就像是被貓叼了舌頭一樣,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怪不得沒有人知道你究竟是誰煉製出來的,如果你來自於輪迴鏡,那一切就都說的通了。”飛白恍然大悟的說道,這也就說明了爲什麼墨炎劍會感覺到輪迴鏡,輪迴鏡作爲仙界第一仙器,一直以來他的去想就是一個謎。
墨炎劍第一次出現在衆仙人的眼前,就是琉眠和龍寒劍的主人文宇仙人的那場戰鬥,整個仙界都沒有一人知道墨炎劍究竟是誰煉製而成的,只知道在那場戰鬥中,墨炎劍以絕對的優勢擊敗了龍寒劍,成爲了仙界第一仙劍,一直到琉眠隕落,都沒有人知道琉眠究竟從哪裡得來的墨炎劍,這也成爲了仙界的一個謎;
“那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出現的嗎?”極辰丹爐問道。
大多數的仙器是不會有被煉製出來之前的記憶,但像極辰丹爐這種頂級的仙器則有些特殊,它被煉製出來的時候逐漸形成器靈,所以每一個步驟它都記得。
搖了搖頭,阿炎說道:“不,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是琉眠親手喚醒了我。”阿炎有記憶的時候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琉眠,當時琉眠緊緊的把它握在手中,她手心裡傳來的熾熱的溫度成了他最刻骨銘心的記憶。
“那你想讓蘇錦昔做什麼?”飛白已經完全接受了這件事情,語氣平靜的問道。
“他們回來了。”說完,極辰就消失不見了。
阿炎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門外,也跟着消失了。
推開門,君凜炎眉頭微蹙的掃視了一眼房間,只看到了懶洋洋的飛白,黑色的眸子暗了暗。
“怎麼了?”蘇錦昔發現了君凜炎的動作一滯,半仰着頭問道。
“沒什麼。”君凜炎扶着蘇錦昔走了進去,心中卻有些疑惑,之前他明明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怎麼會突然就消失不見了,他相信自己絕對沒有聽錯。
“君凜炎,有人找你。”因爲蘇錦昔醒不過來,君凜的脾氣暴躁的可怕,寒瑛站在門口觀察了一下君凜炎的表情纔敢進來。
君凜炎把蘇錦昔平放在牀上,蓋上了被子,才問道:“是誰?”
“子灼!”寒瑛的表情有些凝重的看着君凜炎。
君凜炎撫摸着蘇錦昔髮絲的手一頓,說道:“我馬上就過去。”說完,君凜炎親吻了蘇錦昔的額頭,說道:“我很快就回來,你要是無聊就和飛白說說話。”說完,君凜炎警告的看了一眼飛白就離開了。
蘇錦昔見君凜炎離開了,才偏頭看向飛白,問道:“你們之前在說什麼?”
飛白裝傻的說道:“你在說誰,這裡只有我。”
蘇錦昔似笑非笑的看着飛白,說道:“你難道忘了我是墨炎劍和極辰丹爐的主人嗎?”
飛白無奈的抓了抓桌子,發出了難聽刺耳的聲音,說道:“看樣子是瞞不過你了,事情是這樣的……”
另一邊,君凜炎在離開房間之後,整個人的氣息就立刻變了個樣,冷酷的和在蘇錦昔面前根本就是兩個人。
“他怎麼來了?”君凜炎板着臉問道。
寒瑛苦笑了一聲,說道:“我若是知道他爲什麼而來我就不是劍靈了,早就投奔鴻天閣去了。”
君凜炎本來也沒想能從他這裡得到任何消息,所以也沒有再問,子灼若是不想告訴別人的事情,就算是殺了他,他也不會說出來,這麼多年,君凜炎早就瞭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