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辰這次倒是猜錯了,左桓修是真的想要告訴他,於是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蒼辰說道:“其實你猜的沒錯,我的確見過他,但我知道的也不多,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應該是解開了封印,那位也從幽藍境出來了,不然蒼桐不會不出來殺你,反而是讓蒼家的仙人動手;
。【】”
左桓修能把事情的真相猜到這個地步,讓蒼辰都覺得很驚訝,他有些慶幸自己不是左桓修的敵人,他的心計實在是太可怕了。
修爲的高深雖然很重要,不過一旦被人掌握了弱點,高深的修爲也會變得致命,心計的可怕,難以言喻。
蒼辰一直以來在和左桓修的接觸中就沒有佔過上風,這一點就連即墨燁然都做不到,他在左桓修的面前總有一種被徹底看穿的感覺,對於他來說,自己似乎毫無秘密可言,反之,他對左桓修卻不甚瞭解,只不過是一個認識的陌生人而已。
這個結論可不是蒼辰想要的,眸子晦暗不明的盯着左桓修,蒼辰沉吟了一聲,說道:“你是蒼家的仙人。”他所瞭解的關於左桓修的一切全都指向了蒼家。
左桓修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這在蒼辰看來就是默認了。
蒼辰的心思百轉千回,他依然猜不出來左桓修的身份,既然他是蒼家的仙人又怎麼會跑到北界仙界去,夢萱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莫非他是被蒼梧派去監視夢萱的人?這個念頭在蒼辰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卻無論如何都難以抹除,就好像是他已經認定了這個“事實”。
搖了搖頭,蒼辰說道:“我要先去找錦昔還墨炎劍,你若是想要跟着那就過來。”
左桓修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在了蒼辰的身後。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夜珊和凌沐虛在回去之後,就直接去見了顧景千,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顧景千依然是那副溫溫和和的樣子,白皙的指尖捏着黑的純粹的棋子,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說我這棋子一旦落下,這局是死是活?”
聞言,凌沐虛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夜珊,沒有看出來夜珊的表情,凌沐虛的心中有些忐忑。
“怎麼都變成啞巴了?”顧景千輕笑了一聲,眼睛裡卻沒有任何的笑意,明明是那麼溫暖的笑容,此時此刻卻猶如冰錐,讓人望而生寒。
夜珊倒是沒有害怕,反而語氣輕鬆的說道:“這一次雖然沒有得到章家的仙丹,但章家已經滅絕了,這對於仙界來說,倒是少了一顆好的棋子,所以這棋子落下之後,必定是活局。”
顧景千失笑的看着有些緊張的夜珊,不鹹不淡的說道:“就算是棋子,每走出的一步也不相同,夜珊,你就這麼認定黑子不會輸掉嗎?”
夜珊的眸子亮了亮,像是月夜的星光一樣美麗。
“我只是比較相信自己的直覺而已。”夜珊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深刻,到了這個時候,她已經不再顧忌什麼。
“二位急急忙忙的趕回來,一定很累,二位不如趁此時好好休息,以免再次遇到他們的時候,難以招架。”顧景千沒有在理會夜珊,反而是別有深意的對凌沐虛說道。
凌沐虛神情微怔,然後對顧景千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便垂下了頭;
顧景千目光灼灼的盯着凌沐虛,像是看穿了什麼。
凌沐虛就像是沒有感覺到這熾熱的目光,神情淡漠寂然。
就在夜珊微微蹙起眉頭的時候,顧景千想起了一些事情,用力的捏碎了指尖光滑如玉的棋子,不鹹不淡的說道:“還不走,你們想在這裡等到什麼時候?”
面對顧景千攝人的眸子,夜珊不着痕跡的動了動手指,拉着凌沐虛說道:“既然如此,我和沐虛就先離開了,如果還有事情需要我們做,神子儘管吩咐我二人。”
顧景千微微頷首,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
凌沐虛沒有回凌家,先跟夜珊去了夜家。
“你到底有什麼想說的?”凌沐虛因爲剛纔顧景千奇怪的舉動,而變得有些煩躁。
夜珊的身體靠在座椅上,一雙美眸閃着淡淡的光芒,修長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輕點了下,說道:“我的計劃有變化,現在我需要你幫我救出一個人來。”
“誰?”
“蘇世幸!”
“那是誰……”凌沐虛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鴻天閣的千老人。”夜珊冷笑了一聲說道。
凌沐虛恍然大悟,但他依然不能理解夜珊爲什麼要救他,就算蘇世幸的能力鬼神莫測,但他也不會幫助他們這些神奉一族的人,根本就沒有救出來的必要,還要擔心打草驚蛇。
夜珊像是看出來了凌沐虛的疑問,淡淡的解釋道:“蘇世幸的推算,整個仙界無人可敵,如若我們真的想要贏,就必須得到他的幫助。”
“大長老了他,估計也是爲了他的推算,他到現在都沒有給大長老透露出任何有用的消息,你覺得我們能掌控他嗎?”凌沐虛不太看好夜珊的打算。
輕哼了一聲,夜珊笑的意味深長的說道:“他的寶貝徒弟在你的手中,他就算是不想幫忙也爲時晚矣,他蘇世幸也是神奉一族的人,在這種混亂的局面,他是不會什麼都不做的,既然他要做些手腳,那不如幫我們。”
凌沐虛早已經被夜珊透露出的消息驚呆了,他沒有想到那個威名遠揚的千老人竟然會是神奉一族的人,既然如此,那他爲什麼不幫助神奉一族,反而投靠了那些仙人?
低垂着眼眸,夜珊藏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緒,不鹹不淡的說道:“當年的蘇家在神奉一族中,雖然比不上大家族,但也是很厲害的家族,尤其是他們擅長推算此等逆天的能力,所以蘇家在神奉一族的地位也很高。蘇家的情況讓一些人看了眼紅,也讓一些人感覺到了危險,於是蘇家的滅亡成爲了既定的事實,整個家族,最後只留下了蘇世幸一人,所以他對神奉一族有的感情只是恨,他恨他們滅了他的家族,那些血債,他要用自己的力量來報復神奉一族。”
凌沐虛也是第一次聽說這麼隱秘的事情,嘖了一聲,說道:“我可以幫你把人救出來,但人到了你的手裡,你必須管好了他;
。”
夜珊聞言眼睛一眯,聲音毫無起伏的說道:“你是在威脅我。”
“不,我只是跟你強調事情的嚴重性,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就站在深淵的邊際,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滿盤皆輸。”說完,凌沐虛也不等夜珊說話,便直接離開了。
回到凌家的時候,凌沐虛第一個見到的就是瘦弱的像是竹竿一樣的子楚。
微微皺眉,凌沐虛有些不滿的問道:“身體這麼不好就往外跑,你是不要命了嗎?”
子楚對凌沐虛微微一笑,溫聲說道:“我是在等你。”
凌沐虛想要出言諷刺他句,卻在看到那雙滿是堅毅的眸子時,熄了心思,只是問道:“等我做什麼?”
“你要去救我師父,我說的對不對?”
凌沐虛的瞳孔驟然收縮,如果不是知道子楚的推算能力驚人,他一定會以爲自己和夜珊的談話被人偷聽了。
平復了一下激盪的情緒,凌沐虛面無表情的說道:“是又怎樣?”
“帶我去。”子楚臉上的笑容就像是綻放的花兒一樣美麗。
“我憑什麼要帶你去?”凌沐虛看着子楚的笑容,心裡就很不舒服。
子楚咬了咬嘴脣,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不去,師父不會同意你們的任何計劃。”
這一句話徹底掐住了凌沐虛的命脈,目光兇狠的瞪着子楚,凌沐虛咬牙切齒的說道:“子楚你真厲害,竟然學會威脅我了。”
搖了搖頭,臉色蒼白的子楚說道:“我沒有威脅你,我只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
“好!子楚你真是好樣的!”凌沐虛氣的差點就忍不住動手了,他用力的捏了捏拳頭,語氣才平靜了一下,說道:“既然你這麼想跟我來,那就來吧!”
得到了凌沐虛的回答,子楚那雙大大的眸子中立刻迸發出熱切的光芒,被這樣的目光注視着,凌沐虛頓時覺得渾身都不太對勁。
“走吧!”說完,凌沐虛便徑自離開了,子楚小跑着跟在了他的身後。
關押着蘇世幸的地方並不是很隱秘,神奉一族的仙人相信沒有仙人能悄無聲息的潛入這裡救出蘇世幸,所以看守他的人也不是很多,這就給了凌沐虛有可趁。
神奉一族的人絕對不會想到,想要救走蘇世幸的人竟然會是他們的族人,所以也毫無防備。
凌沐虛直接弄暈了看守的那人,然後大大方方的帶着子楚走了進去。
兩人剛一進去,一股潮溼陰冷之氣便撲面而來。
子楚的身體中有寒氣,被這股陰冷之氣一刺激,那股寒氣更加的囂張,肆無忌憚的到處亂竄,讓子楚渾身上下都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