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時分,小雨漸漸停下來,太陽從雲端露出臉來,雨後的山谷空氣更加清新。
突然,在呂冰身邊的四周憑空颳起一陣旋風,包圍着呂冰越刮越大,就連一些落葉,枯草都被刮的一起打轉轉。就在這時,山谷中稀薄的靈氣也被這旋風吸了過來,直至整個山谷中的靈氣都匯聚到呂冰身邊,慢慢的旋風速度降下來,一會的工夫就消失了。
凝聚在呂冰四周的靈氣,就如一層薄薄的霧氣一樣漂浮在他的身旁,一點都不曾散去。就在旋風消失不久後,呂冰的身體就如吸塵器似的,把漂浮在身邊的靈氣快速的從全身毛孔吸進體內。之後的一下午時間,呂冰再無任何動靜。
月光再一次柔和的灑進山谷中,連坐幾日的呂冰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喜氣,現在他體內久無動靜的真元再次變得活潑起來,運轉速度也快了一些。雖說空中的靈氣少得可憐,但仍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只需要他的心境再邁進一步,相信會有不小的突破。
經過這次的修煉,呂冰反而不太着急着進“自在天”裡繼續修煉。修行修心,尤其是凝丹期,心靜不過關,修成金丹也容易滋生心魔而走火入魔,一事無成。
凝丹期是凡人與修真者之間的分水嶺,只有凝結成丹,纔算是真正的修真者,不光壽命大幅延長,一些神通法術也可以信手拈來,飛天遁地更不在話下。所以,每位修真者在凝丹之時都會有一個心魔關要過,心境不夠的人也許終其一生也不會再進一步了,修爲只會止於凝氣期。
這些道理,呂冰自然是知曉的,因此,當務之急反而不是修煉,而是不斷的體悟自然,打磨心境。
把修煉當睡覺得呂冰,今夜美美的睡了一覺,一直到太陽初升才醒過來。在水潭邊,呂冰心底默默地對那隻修煉中的小龜說了聲“謝謝”,然後繼續前行。
就這樣又走走停停,二十幾天才走出連綿千里的大山來到地勢平坦,地大物博的H省,這裡有中華幾千年的文化,更有上億的人口,比較適合呂冰現在的入世修行。
呂冰的第一站是JY市,這裡曾是大禹治水的地方,中華母親河就流經這裡,站在波濤洶涌,滾滾而去的大河前,人類顯得那麼渺小,但也讓呂冰有種心胸豁然開朗,豪氣大漲的感覺。
JY市有一座道教名山,山上盛產各種地道藥材,又因山上猴子多,稱爲猴山。是一處人傑地靈的好去處,今天天氣已晚,呂冰決定在市裡休息一晚,明天一早上山去道觀裡看看。
來到市裡找了一家環境不錯的賓館住下,然後掏出因沒有信號而好久沒有使用的手機,給何雅琪打電話報了聲平安,之後洗澡睡覺。
第二天,清晨五點左右,呂冰就退了房,在賓館前臺問清了方向。趁着路上無人,展開身法直奔猴山而去,半小時後就來到山腳下,這時天已經濛濛放亮。站在山下,可見山上奇峰怪石,綠樹成蔭,淡淡的霧氣籠罩着幾個山頭,宛若仙境一般,幾座琉璃屋角若隱若現於淡霧間,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道觀之類的建築物。
呂冰就如普通遊人一樣,緩慢的一步一臺階的往上走着,路兩邊的樹上可見一些猴子出沒,有一些大膽的甚至跑到呂冰身邊要吃的。當然呂冰最不缺的就是各種食物,臨出發前買的好多食物現在還堆在“自在天”裡文絲未動,現在碰到這些可愛的小猴子,當下也不吝嗇,直接拿出一大堆,一邊走一邊餵它們。
走到半山腰時,地平線上一輪紅日漸漸升起來。再轉過一個山角,一片紅牆綠瓦的建築現出身來,這是一座名爲“朝天觀”的道觀,大門前有兩個年輕的道士在掃地,兩個道士均奇怪的看了一眼呂冰後就繼續自己的工作。猴山是一個旅遊名地,每日有大量的遊客,只是像呂冰這麼早上山的很少,所以兩個道士纔會奇怪的看了一眼呂冰。
呂冰腳步不停,直接跨進道觀大院裡,一個一個大殿的觀看起來,裡面無非是供的一些三清四帝傳說的人物,與別處的道觀別無二致。呂冰繼續往道觀後院行去,穿過一道長廊,走過一扇拱月門來到一處面積不大的小院。
小院中有一位年近古稀的老道士,在院子中央耍着一套不知名的拳法,只見老道士時而動如脫兔,時而靜若處子,絲毫沒有年近古稀的老態,反而像十幾歲的年輕人一樣,身手靈活。
約十分鐘後,老道士收工站定。微笑着看看呂冰,慢步走過來對呂冰道:“老道‘靈空’,小道友請裡面坐。”
呂冰驚訝的看着身着藏青道袍,頜下三寸長鬚,仙風道骨的老道士道:“靈空道長,爲何喚我道友呢?”
靈空道長揖了一禮,道:“雖然老道我看不出你的修爲深淺,但直覺告訴我,你一定是與我一樣的修行之人,所以我稱你一聲道友。”
道家功法講究吸取天地精華,奪天地造化。而佛家功法講究入世苦修,而修真界的功法與道家功法同源。因此靈空道士能感覺到呂冰身上的氣息與自己很相近,稱呂冰一聲道友也合情合理。
呂冰聽完解釋,放出一縷神念在靈空老道身上探查了一下,發覺他修爲到了引氣中期的程度,想來是地球靈氣稀薄,也只能修到這一程度吧。
呂冰馬上也學靈空老道的樣子還了一禮,道:“前輩,打擾你清修了。”
靈空老道一擺手,笑道:“別前輩不前輩的,古人云‘達者爲先’我能感覺得到你的修爲比我高深,咱們還是平輩相論吧。”
“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呂冰也笑道。
靈空老道微側身子,袍袖一甩,道:“道友,請廂房細談。”
呂冰也不客氣,隨着靈空老道走進後院正中的一間房子裡。房子里布置極其簡單,靠窗戶放着一架木製古式臥榻,地上擺着兩個蒲團,門對面的牆上掛着一幅字畫,上書:“氣吞山河”四字,落款是靈空兩字。
靈空老道見呂冰盯着字畫觀看,便對呂冰道:“讓道友見笑了,閒來無事胡亂寫的,不登大雅之堂。”
呂冰找個蒲團坐下,道:“靈空道長好氣魄,再說,我等修行之人,哪個不是吸取日月精華,氣吞山河也實爲我等平日真實寫照,更何況字也是好字,不遜於某些書法大師。”
靈空老道也坐在另一個蒲團上,道:“道友過獎了,唉,想我靈空十幾歲入這朝天觀,隨師父學習吐納修行之術,至今已過五十餘年,仍未達到師父所述的金丹之道。今日反觀道友年紀輕輕,修爲卻遠勝於我,可見我是資質愚鈍,今生只怕再無寸進了。”
呂冰回道:“道長此言有誤,不是道長資質不好,也不是道長下的功夫不到,而是如今地球天地靈氣大減,不足以讓我等突破修爲,只可惜煉丹之法及各種丹方也失傳已久,不然服用一些丹藥也可以增進不少功力的。”
其實,呂冰腦袋中就有各種煉丹方法及多達上萬種的丹方,只是不方便拿出來而已。
“是呀,可惜我們一心向道,大道卻遙遙無期。”靈空感嘆道。
接下來一上午的時間,靈空豐富的道儒兩家哲學,以及自己對天地自然的感悟都讓呂冰收穫不淺。下午時候,靈空更是帶着呂冰來到朝天觀存放典籍的大殿,讓呂冰隨意觀看那些古董級的書籍。
整整一個星期,呂冰都住在朝天觀裡,上午聽靈空講道,下午則看典藏的書籍。這一個星期下來讓他對古代道儒之學理解不少,知道了何爲老子的“無爲而爲”,整個人也變得更加出塵,好似不食人間煙火一般。
雖然真元沒有增加一分一毫,但卻讓他心境大漲不少,對於這些變化,靈空老道功不可沒,這一份情呂冰記在了心裡,將來有機會一定要還的。
呂冰看看時間,在朝天觀待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與靈空告辭,繼續自己的南行之路。靈空親自送呂冰到山腳下,然後才返回觀裡。
一飲一啄,靈空這次對呂冰的幫助,也爲他將來贏得了一線生機,有報就有還,絲毫不假。
再入塵世的呂冰一路南行,穿過高樓大廈林立的城市,走過數不清的小鎮、鄉村。也翻過了數座大山,其間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如小偷、流氓、乞丐、老人、小孩等等。也見識了種種事情,如礦難、車禍等生離死別的事情更是數不勝數。
生老病死就如植物的一枯一榮,都是大自然不可避免的規則。有生就有死,先生先死,先死先生這個道理很多人都知道,但又有多少人能看破呢。呂冰現在要做的就是看破,看透生死。修真者奪天地之精,實爲逆天行事,如果不看透生死,就沒辦法去應付以後一次次驚險異常的突破。
越往南行,天氣也越暖和,呂冰穿着單薄的衣服,行走在鳥語花香,風景秀麗的山間小路上,呂冰暫定的最後一站是F省,這裡不只是靠近大海,更加有盛產茶葉,有國家地質公園之稱的武夷山,相信這裡會有很好的收穫。
現在這個季節,北方已經是冰天雪地了,用不了多長時間又是一年的春節。這一站結束後。呂冰會乘飛機回到S省,回到老家陪外公外婆過年,年後再繼續自己的出行計劃。
呂冰現在行走的地方,已經算是武夷山脈了,各種遠古地貌、奇花異草讓他應接不暇,山間各種小動物也時不時的出沒,好一處世外桃源般的風景。
呂冰在山裡轉了三天時間,見識了好多古人對武夷山的題字、題詩,雖說武夷多有神仙之流的傳說,但幾天下來,呂冰沒有找到一絲與之有關的線索,只好從山裡出來,認清方向往海邊行進。
在呂冰刻意展開身法的情況下,大海很快就顯現在呂冰面前,一望無際,海天一線的壯觀景象讓呂冰大爲感嘆,覺得真是不虛此行。
望着眼前的大海,呂冰心下一動,輕輕閉上眼睛,聆聽着波濤聲,自己彷彿融入到這大海之中一樣,隨波越飄越遠,最後好像失去了知覺一樣,什麼也不知道了。
呂冰如泥像一樣,直直的立在海邊的一塊大岩石上一動不動,一直就這樣過了一天一夜,幸虧海岸線夠長,這裡又是呂冰刻意挑選的僻靜之地,鮮有人來,不然非打斷呂冰的這次難得的入定不可。
又是兩天過去了,呂冰仍是毫無動靜,他現在這種情況,功法上有云:“名曰頓悟”,對修煉是大有好處的,往往功法的突破,就產生於頓悟之間。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算算時間,呂冰站在這裡已經有十天了。這天上午,一道道氣旋在呂冰身邊打着轉,越轉越大,就如一個小型的龍捲風一樣。大海之上的靈氣相對來說要濃厚一些,這些靈氣被一絲絲的捲過來,凝聚在呂冰四周。
時間慢慢的過去,呂冰身邊一百米,五百米,甚至三裡,五里範圍之內的靈氣也慢慢的匯聚過來。半天多時間了,氣旋仍在轉着,並且有擴大的趨勢,十里範圍之內的靈氣也被吸了過來。
果然,沒多久,氣旋擴大了一圈,更遠處的靈氣也毫不費力的吸過來。同時,這些靈氣被氣旋壓縮着,凝聚在呂冰身體十公分遠的四周,這種情況又持續了兩個小時,以呂冰爲中心方圓三十里範圍之內的靈氣全被吸過來,身體四周壓縮的靈氣已近固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