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
新開闢的寬敞洞窟來,嘶吼之聲不斷。
大智師這個老傢伙,彷彿在下令一般,聽到他的吼聲,大片大片的殘存鬼魈,再次飛向嶽巋然所在的方向。
一張蜘蛛網般,分散在各點,站位起來。
最前面的那一批,將那片霧氣之地包裹,嶽巋然若從任何一個方向衝去,或者出來有其他動靜,都將立刻被他們發現,然後告知更遠一些的修士。
如此,一個傳一個之下,在最短的時間裡,送到大智師的耳朵裡。
而大智師這老傢伙自己,受了不輕的傷,肯定是要療傷一段時間的,佈置好後,便是鑽進了洞窟裡。
......
時間又是一天天過去。
大智師這個老傢伙,在十來天后,便出了關來,萎靡的氣息,已經振作了不少,立刻就是尋來鬼魈小輩問起,又是一通吼。
“我療傷了多久了?”
“十二天。”
“這十二天裡,那個小子,有什麼動靜?可曾出來?”
“沒有任何動靜,也不曾出來。”
“他沒有重新佈置那個陣法嗎?”
“沒有。”
大智師聽到這裡,神色古怪起來。
若換成他來,肯定是第一時間,再佈置那個陣法,老傢伙目中精芒閃爍着,暗暗猜測這原因。
難道是佈置陣法的那陣器已經沒了?
又或者知道我不會再上當,索性就不佈置了?
......
揮了揮手,揮退那小輩之後,獨自掠去。
很快,便再次到了那陣法外。
凝視着前方的新陣法,大智師滿眼的打量與思索之色,但表面當然也看不出什麼異常來,不過——肯定是不敢貿然進去的。
而幾乎片刻之後,嶽巋然的靈識掃了過來。
沒有聲音!
嶽巋然彷彿啞了一般,只以靈識,看着大智師。
大智師揹負着雙手,已經全然恢復到了冷靜狀態,連之前的那一點傲氣,都已經沒了,目光深邃無波。
“人族的小子,老夫猜——你在示我以弱!”
陡然開口。
“你故意不重新佈置那個陣法,就是希望我以爲你已經技窮了,希望我繼續殺進去,老夫猜——你手裡,應該還握着一門厲害手段,等着給我致命一擊。”
嶽巋然依然不言。
“你的那個同伴,應該還沒死吧,應該也沒有醒來,或者就算醒來了,也無法快速趕路,所以——你只能龜縮在裡面,期待我上當之後,殺了我,再殺了我的那些小輩族人,然後離開。”
老傢伙再道,語調慢條斯理。
......
陣法深處裡,嶽巋然目光陰起。
他的手上,赫然握着一張金光閃閃符籙,散發出浩大的鋒利氣息來,正是呂希夷送他的那張天劍符。
正如大智師所料,他就是在示之以弱,等對方入陣破陣時,以這張天劍符,尋找斬殺他的機會。
但對方,已然看穿。
“老夫這個人,平常時候傲氣的很,但只要吃過一點虧,就會比任何人都更加謹慎,小子,從現在開始——你再不會找到,算計上我的機會了。”
大智師又道:“你想在裡面龜縮到多久,就龜縮到多久,我們鬼魈一族中,高手有的是,大不了老夫再搬些過來。”
麻煩了!
這絕對是嶽巋然,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這一刻,他甚至後悔起,之前應該殺的,是這大智師,而不是江海望。
......
“你們鬼魈,和外面的幾大勢力勾結,無非是圖謀什麼機緣,而閣下說了這麼多,無非是膽小怕事而已。表現的這麼窩囊,只怕你們圖謀的機緣,分也分不到閣下手裡了。”
嶽巋然終於開口。
大智師聞言,眼睛有複雜之色,一閃而過,隨後便是笑意。
“人族的小子,這種激將把戲,只會更加說明,你藏着手段打算算計我,老夫就更不會上當了。”
“隨便你怎麼給自己找藉口吧!”
嶽巋然冷哂道:“反正進來的又不是我一個金丹人族,你們圖謀的那機緣,閣下既然不在意,那就讓其他人族搶去好了。”
“哈哈哈哈——”
大智師聞言,人族一般大笑,音調卻極怪異刺耳。
“小子,這就是你最後的指望嗎?希望那一路人族修士,把我們鬼魈一族的高手牽扯走,讓你找到脫身的機會?簡直是白日做夢!”
一個冷哼!
又道:“那一幫傢伙,現在只怕已經被我的族人,砍成肉泥了,在我們鬼魈的世界,沒有任何存在——能夠幫的了你!”
嶽巋然默然。
聽的出來,肯定有高手,已經去對付宋朝雨他們了,他們能像他一樣頂住嗎?
死局!
這就是死局!
嶽巋然心頭,極沉重起來,想不出任何的破局辦法。
“小子,不怕坦白告訴你,我已經派我手下的族人,將你們幾個的事情,和你殺了江海望的事情,傳到出口那裡去了,就算過的了我這一關,你又如何過出口那一關?”
大智師再開口,說不出的譏誚,一副盡在掌控中的架勢。
嶽巋然聽的目光更加深邃起來。
......
茫茫又碧綠的山野,開始枯黃起來。
彷彿終於走到了盡頭一般,前方里的天地,草木越來越少,氣溫也越來越低,冷風嗖嗖吹來,帶着兇猛的寒意襲來!
宋朝雨一行人,還在往前趕去。
自從猜測那些鬼魈,是在拖慢他們的腳步,爲鬼魈高手爭取時間趕來攔截斬殺他們之後,衆人便是發了狂的趕路。
沒有了那幾個築基修士,速度果然更快了幾分。
但越是往前趕,宋朝雨的心頭,便越來越沉重,彷彿有一塊快的大石,不斷壓下來一般。
“師兄,我的心裡,有極不好的感覺。追蹤攔截我們的鬼魈高手,恐怕已經越來越近了。”
這一天,宋朝雨傳音給陸長風。
“那就轉向,避過此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