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處草地之上,一個少年模樣的的修士,躺在地上,枕在雙手,翹着兒郎腿,悠哉悠哉的看着天空裡的流雲。
嘴裡一根野草,嚼了不知多少遍。
這修士,十五六歲樣子,相貌清秀,彷彿沒有完全長開的大孩子,但一雙眼睛裡的神色,卻是深邃老練!
誰若是小瞧了他,只怕要吃個大虧。
他的境界,也是金丹初期。
此人身邊,還站立着十來個修士,隱隱以他爲中心,將他保護在其中。而那十來個修士,大多森冷不動如雕像,好似戰奴。
“瞧見了嗎,那個小子,就是大竹域那邊過來的人,剛纔他報名的時候,我可聽見了,自稱來自一個修真家族。”
“叫什麼名字?”
“似乎叫做風道子。”
後一人點頭。
嶽巋然聽到他們的聲音,也是朝這風道子,深深凝視了幾眼。
......
沙葉這個沙族修士,此刻肯定是惹來極多的注意和議論之聲,到來之後,就是不知道多少修士,向他看來。
不過嶽巋然之前已經知道他,沒有再在意。
記起那位多頭族的修士,不免到處找去。
“一個頭的多頭族,是什麼樣子?和人族一樣嗎?”
這是當年,嶽巋然初次聽說多頭族之事的時候,問溫酒的一個問題,見多識廣的溫酒自然是給出回答。
嶽巋然目光掃去,很快,落在一個身材格外魁梧的青年漢子身上。
此人身材,彷彿嶽巋然的本來之身一般,朝着橫里長,彷彿一座小山丘,高近九尺,而比起嶽巋然,他的肩膀,又還要寬的多,彷彿再頂兩三個腦袋,在那肩膀上,也一點不會令人覺得不協調。
這青年漢子,獨自一人站在湖岸邊,也是一副生人勿近樣子。
一身的獸皮衣服,頭大如鬥,濃眉大眼,帶着一隻烏黑頭箍,肌膚粗糙,半長頭髮,披散在腦後,彷彿從原始荒蠻的世界裡,蹦出來的野漢一般,格外有種狂野彪悍的味道。
而他的境界,也是金丹初期。
就是他!
嶽巋然心中說道。
那格外寬闊的肩膀,就是一個頭的多頭族的標誌。
其他不少修士,自然也知道,同樣有大片目光看向他,竊竊私語間,也道出了這個多頭族的名字。
山狂!
......
再看去,那來自煉丹家族陶家的陶子魚,也很快被找到。
此人樣子,同樣年輕,二十出頭的一個年輕人,中等身材,面上還有一些小麻點,相貌看不起來毫不起眼。
但卻滿面春風,一副沒心事般的樂天樣子。
此時此刻,在那長案邊的不遠處裡,和一個天丹宗的執事老者,聊的正歡,彷彿套交情,但眉宇之間,絕無諂媚之相。
不知聊到什麼,那執事老者甚至笑罵了一句,狠狠一腳踢了踢他的屁股,流露出來的親近之意,不用多說。
他們二人的動靜,自然是惹來了極多修士的羨慕嫉妒恨。
嶽巋然繼續看去。
之前的高矮兩個青年,提過的散修之中的白無浪,月遠人,江闊闊,世家和其他中小勢力中的陳太平,葛真人,谷幽蘭等丹道好手,亦被他發現了幾個,均有幾分不俗風采,也有幾人,似乎還沒有到。
而除了他們外,不無其他受矚目的修士。
有的獨自一人,譬如一個病怏怏,咳個不停,被人稱位病真人的老者,據說也是極有名的丹道修士。
有的被修士隊伍守衛,一看便知,多半來自哪個修真家族。
嶽巋然又是狠狠看了幾圈,依然沒有發現哪個從黑石域,陰雨域來的熟人。
“這些傢伙,個個都躲起來了嗎?這場盛事,他們不該錯過的。”
嶽巋然心中說道。
但想了想,也便釋然,他認識的那些修士,大多和那悟道珠有傳言牽扯,當然是明哲保身。
而其他不熟悉的,基本全是築基境界,能否活着來到天海域,都是個事。
......
“師弟,你看那是誰。”
這一刻,戲小蝶陡然傳音給他,語調裡明顯透着幾分異常。
嶽巋然目光一閃,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南邊天空裡,又是一片修士飛來。
其中一人,是個身材高大,面容冷肅,五十多歲樣子的紫面老者,但即便是比當年蒼老了幾分,嶽巋然依舊是一眼認出了對方來。
“竟然是他?”
嶽巋然也是愕然起來。
這紫面老者,分明是他當年魂穿來,第一個宗門問道山宗的宗主明石道人!
終於見到一個老熟人!
沒想到卻是他,而此時的明石道人,竟然也衝擊到了金丹初期境界,老傢伙似是獨自一人前來,神色孤僻陰鬱。
嶽巋然和戲小蝶,一起有些心神震動起來。
但沒一會的功夫,嶽巋然便先回過神來,再看了幾眼,收回目光,面無表情起來。戲小蝶也是收回。
“我以爲他已經老死在黑石域了,沒想到不光沒死,還衝擊到了金丹初期,也來到了天海域。”
嶽巋然傳音給戲小蝶。
“師弟,恐怕是當年,你大發神威,殺退妖獸,又從問道山宗,狠狠要了一筆靈石的事情,刺激到他了,才令的他有了今日的成就,他的心裡,只怕是還記着當年的事情的。”
戲小蝶回道,又道:“依我之見,莫要輕易在他面前,露出破綻,暴露了我們的身份。”
嶽巋然微微點頭。
......
那一邊,飛近過來的明石道人,也開始打量起先到的修士來,但全然沒有注意到不起眼的嶽巋然戲小蝶。
隊伍一點一點前進,終於輪到二人。
“散修,嶽山”
“散修,白蝶。”
二人簡單介紹,王二李四的名字太假,肯定是不能再用了,想進人家天丹宗,多少拿出點誠意來。
嶽巋然化名嶽山,戲小蝶則是隨了她的母親的姓,化名白蝶,戲姓太少見,再和姓岳的在一起,太容易惹來聯想。
執事修士簡單問了幾句後,當場做了兩塊銅牌給二人,正面是姓名,反面則是號碼,一個是三百六十號,一個三百六十一號,來參加的修士,果然不少。
而今天,只是報名之期,正式的比試,還在明天。
二人出了隊伍後,也不急着去哪裡,掠到空曠處,繼續看起。
很快就見,那明石道人,也排進了某條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