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壽宴

今日僅是孔朝天的壽辰,諸多狼牙上人的同階好友,只派出門下弟子或後輩前來道賀,並沒有缺乏禮數,也因爲如此,狼牙上人暗中一交流,決定改變原先的壽宴流程,臨時撤除其它娛樂節目,並將原本爲一刻鐘的舞蹈,延長到半個時辰。

此時的客廳之中,十二名豔裝女子依然長袖熱舞,恰似蝶影翻飛,一干修士情緒高漲,如火如荼。現場男修居多,可謂醜態百出,有的不顧狼牙上人在座,拍手稱好,連連吆喝;有的朝近前女子,頻頻擠眉弄眼;有的垂涎三尺,恨不得猛撲上去,一親芳澤;有的邊搖頭晃腦,邊浮想聯翩,雙目微閉,神情猥褻。

狼牙上人對於衆修士的自然反應,不僅沒有絲毫不快,反而對視一眼,各自目中露出一絲喜色,似乎現場效果已超出他們的預期。

孔朝天施施然來到幾前,先情深款款地瞟了馮秋聲一眼,隨後朝袁行擠出一個笑臉,緩緩出聲:“這位道友,我們能否換個座位?”

袁行剛剛瞥見孔朝天的舉動,略一沉吟,對他的意圖已心知肚明,當下微微一笑,聲音慢條斯理:“孔道友的位置乃是主座,在下一外來之人,豈敢喧賓奪主?何況其座緊鄰威名赫赫的狼牙上人,在下實在誠惶誠恐,不敢遷移!”

孔朝天笑容一斂,立即反駁:“須知客隨主便,既然我已出聲相請,道友還紋絲不動,是否狼牙島有怠慢之處?”

“貴島的款待熱情周到,在下心存感激。”袁行面色不變,“只是臨行前,霧隱宗的程長老有所交待,此行出門不得遠離馮師姐半步,孔道友的要求實讓在下左右爲難,要不在下且讓出位置,站立一旁?”

“如此甚好。”孔朝天一挺滾圓肚腩,不耐煩地揮揮杯盞,“快快起身,站遠點。”

孔朝天和袁行的交談,盡皆聲音不揚,除了左右鄰座和些許別有用心之人,投來關注目光外,並沒有引起太大波瀾。

就在袁行無奈,即將起身時,一直關注這一幕的蕭晨,突然面色一沉,朝孔朝天嚴厲傳音:“天兒,還不回來?霧隱宗的程上人曾有恩於娘,你若再打她愛徒的主意,小心娘將你將那一身肥肉,一刀刀割下來油炸!”

孔朝天乍一聞言,不由渾身一抖,膘肉隨之晃盪,隨後充滿怨氣地傳音回話:“娘,孩兒只想和馮妹妹共飲一杯,別無他意。”

蕭晨面色稍緩,再次傳音:“敬完酒,快滾回座位,少在那丟人現眼!”

旁邊的孔華宮見狀,忍不住輕聲道:“二牙子,與同輩多多交流,有益無害,若沒有諸多良友扶持,我們狼牙夫婦,也沒有今日的榮光?你是否對天兒過於嚴厲了?”

蕭晨搖頭輕嘆:“大狼,你應當清楚天兒的品性,還不是見程八孃的弟子長得如花似玉,纔有意跑去搭茬?我是怕她血氣方剛,把持不住自己,最終惹出禍事來。若非程八娘當年煉製的丹藥,我也無法進階結丹中期,爲了不引氣她的不快,我必須防微杜漸。”

“二牙子所言有理。”孔朝天手撫長髯,若有所思,“今日確實不宜多生事端,改日再去珍珠谷一趟,也許他們天生有緣也說不定,想必那十幾房妾室,天兒也折騰膩了!”

儘管孔朝天一臉的不情願,但有了蕭晨的訓誡,卻也不敢放肆,當下斟出一盞靈酒,面朝馮秋聲,吶吶道:“漂亮的馮妹妹,胖哥哥敬你一杯!”

“多謝孔道友,小女子先乾爲敬。”剛剛一直面無表情的馮秋聲,頓時倒下一盞,舉杯一飲而盡,不善飲酒的她粉頰上立即浮現出紅霞,一時間嬌豔萬分。

孔朝天盯着馮秋聲嬌顏,目不轉睛,心動神移,連手中杯盞傾斜,酒灑地毯都一無所覺。馮秋聲羞澀之心一起,臉上紅暈更濃,急忙出聲提醒:“請孔道友飲酒。”

孔朝天這才匆忙飲光靈酒,隨後一臉期盼地問:“壽宴後,馮妹妹能否在島上稍住幾日,胖哥哥帶你盡情領略海域風光!”

馮秋聲聞言,黛眉微蹙,輕聲婉拒:“家師有命,一參加完孔道友的壽宴,小女子必須即刻返回宗門,閉關修煉,不得有絲毫延誤。”

馮秋聲的神情變化,令孔朝天再度失神,臉上居然也皺起眉頭,一副感受身受的惆悵模樣,隨後聽到對方拒絕的話語,又變得垂頭喪氣,轉身緩緩踱回座位,失魂落魄地喃喃有聲:“馮妹妹居然如此絕情……”

直至孔華宮朝他傳音了一句,才重新精神抖擻,眉飛色舞,望向馮秋聲的目光興奮莫名,彷彿偏遠村落的漢子,在相親現場打量未來媳婦。

孔朝天走後,馮秋聲臉頰紅潮逐漸消退,朝袁行投來一道感激目光。袁行面無表情地輕點頭顱,心裡卻暗道一聲:“自古紅顏多禍水,日後當遠離爲妙。”

沉吟少頃,袁行鄭重傳音:“馮師姐,剛剛恐怕已落下禍根,壽宴後,我們第一時間隨人羣離開!”

“嗯。”馮秋聲同樣傳音,“此行麻煩袁師弟了,早知如此,我寧願閉關修煉,也不會前來狼牙島。”

不久後,豔舞結束,十二名僅有引氣前期修爲環肥燕瘦各具風情的女子,盡皆站立廳中,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一干修士大多意猶未盡。

孔華宮目光緩緩掃視一圈,心底更加滿意,朗朗出聲:“今日請諸位小友到此,除了爲劣子祝壽外,還有一個目的。劣子曾多次引氣衝關,但限於資質,一直無法順利進階,在此我狼牙夫婦,誠心向諸位小友索求一粒凝元丹。若有哪位小友能夠獻出,不僅場中女子任由挑選,另有一件頂階法器作爲額外補償,還可向我狼牙夫婦提出一個要求。”

此話一出,現場修士頓時議論紛紛,或交頭接耳,或竊竊私語,或傳音交談,沒有一人急着出聲迴應。狼牙上人並不着急,對視一眼後,默默等待。孔朝天目光掃向一干遠道而來的修士,面露一絲緊張之色。

袁行和馮秋聲同樣傳音交流。

“馮師姐,原來這纔是狼牙上人舉辦壽宴的真正目的,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以狼牙上人的身份地位,難道還得不到一粒凝元丹?”

“袁師弟有所不知,各國修真界的凝元丹現狀,其實大同小異。不僅三味主藥生長於藥園禁地,每次煉製出來的凝元丹,盡皆被道門瓜分,向外流通的寥若晨星。去年的辛國修真界因爲聯盟在即,纔有少量凝元丹被族盟和散盟分走。我想狼牙上人正是看中此點,纔會大張旗鼓地舉行壽宴。”

“原來如此。”袁行望向馮秋聲,面色凝重,“馮師姐的那粒凝元丹是否隨身攜帶?”

“沒有。”馮秋聲搖搖頭,“凝元丹事關進階大事,臨行前,我交給師父保管。袁師弟那粒,不會還放在身上吧?”

“呵呵,凝元丹對我更加重要,爲以防萬一,自然是讓師孃保管來得安全。”其實袁行得來的那粒凝元丹,依然存在儲物袋中,但此時場中狀況有變,他卻沒有說實話。

與此同時,袁行對面玉座,同樣有兩名青年男子在低聲交談。

“雷師兄,以你雷靈根的優異資質,進階凝元期十拿九穩,身上那粒凝元丹又用不着,正好可以拿來交換,那些女子肌膚白淨柔嫩,全部帶回去,日夜享用。”開口的青年男子,名爲楚罷匈,生得鳩形鵠面,身材瘦小,引氣十層修爲,望向同幾男子,目中露出羨慕之色,聲音略顯奉承。

“那些庸姿俗粉,還不入我的法眼,倒是對面那位女子氣質出衆,我倒有出手的慾望,觀其眉宇之色,顯然還是處子之身,到時免不了要調教一番。”回話男子名爲雷天驕,濃眉大眼,鼻樑挺直,同樣有引氣十層修爲,當下目有所指。

“什麼?”楚罷匈心中一驚,面色慎重,“她可是霧隱宗弟子,經過回光煉道的洗禮,辛國修真界又統一聯盟,整體實力不減反增,還請雷師兄三思而行。”

“那又如何?”雷天驕毫不在意,目光自信,“我們大礁島孤懸海外,辛盟縱然強大,也是鞭長莫及,再者只要手法乾淨利落,霧隱宗又能如何?我只問你一句,幫不幫忙?”

“楚師兄若要出手,我自然不會置身事外。”楚罷匈見雷天驕心意已決,暗歎一聲,轉而尋思起對策,“此次霧隱宗有四名弟子前來,從他們的入門順序判斷,當屬於不同團體,想來回歸宗門時,必然不會同路,這倒是個機會,否則我們只有三人,還要傳訊師門,另外請求幫手。”

“嗯。”楚罷匈微微一笑,“你一向頗有心計,具體行動就由你來安排。”

此時,廳中終於有一名女子站了起來,朝孔華宮傳音幾句,孔華宮同樣傳音回話,隨後那名面色沉穩的女子重新入座,目中閃過一絲喜色。

“今日壽宴到此結束,再次感謝諸位小友的捧場,有想繼續留在狼牙島的,我等竭誠歡迎!”孔華宮伸手一撫長髯,面帶微笑地宣佈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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