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我們總不能白來一趟吧?師父自從新收了韓師妹後,居然要我自力更生,碰到修煉上的難題纔去問她。”許曉冬思量少頃,不由再次建議,“要不我們也等在旁邊,說不得能逮到一兩條漏網之魚?”
“算了,我還有其它事情要做。”袁行搖搖頭,既然沒有機會得到辛家玉簡,他自然不願浪費時間,“許師兄,下面就是留仙城,我曾經參加過那裡的萬花盛會。”
“萬花盛會?”許曉冬聞言,頓時撇撇嘴,開始吹噓,“本公子當年經常參與,每次身後都能跟着幾十號人,可謂威風八面,連國主見了,都跟本公子客氣地打招呼。”
遁天梭經過日月山莊高空時,袁行神識一展,突然輕咦了聲:“許師兄,我見到了一名故人,我們下去吧。”
遁天梭盤旋半圈,斜飛而下,轉眼間,停在一名凌空而立的青年男子身後,舟身黃色靈光一閃而逝,露出袁行和許曉冬的身影,袁行臉上一陣青光閃爍,恢復本來面目,朝那名青年含笑招呼一聲:“方兄,好久不見!”
那名青年正是袁行在百丈崖礦道認識的方暑初,如今已有凝元初期的修爲,他原本在關注日月山莊中諸多武者的廝殺,突然感應到身後來人,回頭一看,立即面露喜色:“原來是袁兄弟,我們大概有五年沒見了吧?沒想到你也進階了凝元期,真是可喜可賀!”
“是啊,五年多了。”袁行目光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有些緬懷,“方兄怎麼會在這裡?”
“辛家當年將廖家滅族,如今天道報應不爽,天柱峰已岌岌可危,這些辛家外族,我也不想放過一人。”方暑初俯視一眼日月山莊,神情肅然。
“原來這些武者都是方兄招來的。”袁行停頓一下,又問:“方兄可知雨夜和端木兄的下落?你們還有在一起嗎?”
方暑初娓娓道:“在你離開百丈崖洞府的第二年,端木兄陪着鄭妹子也一同離開,之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不過聽鄭妹子臨行前所言,她好像要先回一趟海吟郡家鄉,然後再去壬國找你。袁兄弟,你當時是去了壬國?”
袁行點點頭,沒有迴應什麼,想起鄭雨夜的音容笑貌,心裡卻莫名地一緊,隨後問:“方兄,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改日吧。”方暑初搖搖頭,目中閃過一道寒光,“辛家內族那邊我插不上手,但不將辛家的武者盡數消滅,我不安心。”
“方兄的江湖義氣一如既往,我甚是佩服。我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辭了。”袁行神識一動,一張符籙從儲物袋一飛而出,飄到方暑初面前,“這是我的傳訊符,以後多多聯絡,若有雨夜和端木兄的音訊,勞煩方兄告知一聲。”
“好的,這是我的傳訊符。袁兄弟,後會有期!”方暑初說話間,一張符籙飛到袁行面前,袁行神識一裹,就將符籙收入儲物袋。
“後會有期!”袁行最後一拱手,遁天梭發出一層黃色光罩,籠住兩人身影,隨後直飛而出。
剛剛怕出洋相,已回覆本來面貌的許曉冬見狀,立即問:“袁大,這不是回霧隱宗的方向啊,你要去哪?”
“我想回一趟壬國。”袁行面無表情,“你不去的話,可以自己先回去。”
“嘿嘿。”許曉冬瞅着袁行,目光意味深長,“是去壬國找你的雨夜嗎?難怪某人急着要雙修功法!”
“不是啦,另有要事。”袁行頓時瞪起雙目,“別胡思亂想。”
“哎呦,還胡思亂想?”許曉冬腳下一跳,“剛剛聽到雨夜的消息時,你那一幅表情,分明是懷春女子在思念情郎。本公子法眼如炬,早就看透了你的心思,快從實招來,那個什麼雨夜,是不是你的道侶?”
“哎呀,不是啦,你煩不煩。”袁行面色一惱,朝許曉冬揮揮手,“自己站到後面去,老是胡說八道。”
“哈哈哈。”許曉冬得意地放聲大笑,“想不到袁大也會有鐵骨柔情的一面!”
遁天梭在經過天柱山時,突然數聲轟隆隆的驚天巨響傳來,袁行神識一展,只見在灰色磁光的攻擊下,辛家的守山大陣終於被破。
“殺!”
隨着六名結丹長老一聲冷喝,六大道門的弟子紛紛飛向天柱峰,那些旁觀修士原本想混入道門弟子中,但見六名結丹修士目光凜冽,都不敢輕舉妄動。
遁天梭沒有絲毫停留,全速前進,朝壬國飛去。
見天柱峰的滅族之戰沒有絲毫利益可圖,一對道侶模樣的散修當先離去,另外三名明顯一夥的散修,在互視一眼後,紛紛尾隨那對道侶而去。
其中一堆散修中,一名白髮蒼蒼,皺紋滿面,形如樹皮的老者,朝四名同伴傳音幾句,隨後五人一同御器離開,追向遁天梭。
其餘四人,一名鶴髮童顏的老嫗,一雙雞眼閃爍出陰狠之光;一名面容姣好的青年少婦,身着白色窄袖長裙;一名身着黃袍的中年男子,面相威嚴,一對劍眉頗有氣勢;一名其貌不揚的青年男子,身着大袖白衫,酒糟鼻,招風耳,眉毛粗大,眼睛細小,五官極不協調。
五人都有凝元初期修爲,邊追逐遁天梭,邊相互低聲交流。
老嫗轉過頭,謹慎地問:“朱道友,你確實看清楚了,飛舟內只有兩名凝元初期修士?”
“錯不了。剛纔那艘靈舟曾出現過,並撤掉了護舟光罩,裡面只有兩名男修,那名穿藍袍的修士,還和一名霧隱宗女修相互傳音,估計他們也是霧隱宗弟子。”老者神色自信,隨即反問了一句,“怎麼?莫非你覺得老夫老眼昏花,連這也會看錯?”
老嫗面無表情:“對方乃是道門弟子,老身自然要問個清楚。”
“哼,道門弟子也沒什麼,照樣擊殺!”黃袍中年冷哼一聲,目中閃過一絲厲色,“那兩人沒能參與天柱山大戰,想來也是戰力平平,而道門弟子又寶物繁多,正適合我們動手,單單那艘靈舟就價值不菲,少說值三百靈石。”
“馬道友所言極是。”白衫青年接着出聲,“天柱山大戰,正好給了我們出手的藉口,但我們要等到百里之外才能動手,那樣天柱山上空的那些道門上人,即使展開神識也觀測不到。”
少婦提出疑問:“那艘靈舟的飛行速度極快,以我們的遁速未必能追得上,到頭來還不是白忙活一場?”
“呵呵。”老者微微一笑,“到時只要我們對那靈舟窮追不捨,對方一般都會停下,倘若對方害怕我等,直接逃亡的話,老夫自有手段能夠追上他們。”
“朱道友,你說的倒輕巧。”老嫗依然不放心,“對方曾離開過一段時間,如果此時的靈舟內不止兩名修士呢?”
“楊道友,你存心擡槓是嗎?”老者面色不悅,“對方去而復返,前後不足半個時辰,且他們經過天柱山時,辛家的守山陣正好被破,但他們沒有絲毫停留,反而一路往前飛,明顯臨時有事,在緊急趕路。”
老嫗淡淡迴應:“凡事總得謹慎些纔好。”
“我贊同朱道友的看法。”黃袍中年表態,“今日無論如何要擊殺對方,青茫戰事已結束,若不趁此機會撈點寶物,我們何時才能進階?”
“牛道友倒是前途無量。”老者搖頭輕嘆,“老夫是沒有希望進階了,如今如此拼命,無非是想給後輩攢點靈石。”
少婦提議:“我們五人在青茫戰場就已合作過,不如擊殺了那兩人後,就相互結拜吧,日後同氣連枝,也能更好地生存。”
白衫青年當即點頭:“此提議甚好,我同意!”
“要結拜可以。”老嫗輕輕一笑,看上去卻有些陰森,“不過老身要當大姐。”
“你想得倒美。”老者頓時反駁,“論年紀,你還小老夫一輪,自然是老夫做大哥。”
五人一路飛遁,遙遙跟在遁天梭兩裡外。
袁行朝許曉冬微微一笑:“許師兄,你不是手癢嗎?我們身後跟着五名不懷好意的不速之客,正好可以讓你練手。”
“嗯?”許曉冬神識一探,頓時大喜,“嘿嘿,那五人什麼來路,簡直有眼無珠,打劫打到我們頭上。袁大,停下吧,既然他們找死,我們就成全他們。你對付四人,那名少婦就交給我了。”
“對方可是五名凝元修士,以我現在的實力,對付兩人倒還湊合,以一第四,還不當場被挫骨揚灰?”袁行口中如此說,面上卻沒有絲毫懼意。
“袁大,你的底細我還不清楚。”許曉冬搓搓雙手,“現在就停下吧,如果讓他們跑了,我們豈不是錯失良機?”
“不急。”袁行搖搖頭,“對方這麼不緊不慢地跟着,顯然想等到那些長老的神識輻射距離之外,再行動手,況且我們只有兩人,空戰對我們不利,得找個有利的地形。”
“只要你肯出手,什麼都聽你的。”有恃無恐的許曉冬,神識一直鎖定那五名修士,反而將對方當成了獵物。
不久後,遁天梭當空停下,黃色光罩一閃而逝,舟上兩人長身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