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戰局走向相當明朗,幾乎呈一面倒格局,隨着子烏和韋姓佛修加入戰團,希望城的三名結丹修士,在短短一刻鐘內相繼隕落。蓬頭老者事後特意留下鼠目中年的元神,進行搜魂,結果得到的信息,讓他面色陰沉。
林可可一見袁行勝出,同樣速戰速決。倒是與康夢焉對陣的那名修士戰力強悍,一直處於上風,但子藍擊殺對手後,和康夢焉以二敵一,最終將其擊斃。
戰局至此,狼牙島一方全軍覆沒,張狂一方隕落三名修士。
“狂暴,希望城潛入藍波海果然有陰謀,相關信息,老夫第一時間要稟報給老祖,就先回大礁幫了。”
蓬頭老者緩緩說完,帶着門下弟子,先行離開。大礁幫的另外兩名長老,和張狂招呼一聲,相繼離去。
“韋大師,對於令徒的隕落,狂暴深感遺憾。”張狂望向韋姓佛修,難得沒有自稱老子,且神情誠懇。
“生死有命,各安天數。”韋姓佛修面上古井不波,“但願張道兄記住事先的承諾。”
“日後大師有命,老子不敢不從。”張狂拍拍胸脯,恢復本性。
“老衲先行告辭。”韋姓佛修轉身,體表金光一盛,往另一個方向飛出。
張狂問:“子賢弟,你不會也要告辭了吧?”
“還真是如此。”子烏歉意一笑,“子家的真正核心都在此處,臥葫谷畢竟不安全。”
“這樣,老子送你一程,順便去臥葫谷溜達幾日。”張狂祭出一艘靈舟,當空變大,隨後一躍而上。
“哈哈,太好了,張兄只怕有十年沒到過臥葫谷了吧?”子烏大喜,豪情滿懷,一步跨入靈舟,袁行等人紛紛跟入,“這次我們要共飲三百杯,一醉方休!”
“跟老子斗酒,哪一次不是你先趴下?”子烏轉而問崔小華,“小華,剛纔擊殺了幾人?”
崔小華小心翼翼的比出兩個指頭:“弟子擊殺了兩名希望城的凝元修士。”
張狂拍拍崔小華肩頭:“這次做的不錯,挺爺們!你先御舟,師父和他們聊聊。”
崔小華指訣一掐,以靈石爲能源的靈舟光罩一啓,全速飛行。靈舟上有一間密室,張狂招呼一聲,子烏、子藍、康夢焉、袁行、林可可紛紛進入密室。密室內沒有任何桌椅,衆人取出蒲團,席地而坐。
張狂取出一壺靈酒,在四名男修面前擺上四大海碗,分別倒滿,又取出一口青鉢,裡面冰封有一種粉色果子,指訣掐動,一張符籙從鉢中飄起,冰封化解。
“來,這碗酒咱們幹了,算是老子答謝諸位的相助之情。兩位女娃子請自便,那叫‘清心果’,聽說能平心靜氣,小華弄來的,老子是沒嘗過。”
張狂雙脣一張,直接將靈酒吸入腹中,一碗靈酒很快見底。袁行等人有樣學樣,酒一入喉,如一團烈火燃燒,但酒力一化開,就覺得全身舒暢。
袁行忍不住讚一聲:“這纔是漢子喝的酒!”
“袁小友也好這口,很對老子心意,不像小華這廝,居然滴酒不沾。”張狂虎目一亮,抱起酒壺,再次斟滿四碗,“來,再幹一碗!”
張狂道:“袁小友,既然你與子藍兄弟相稱,乾脆也叫老子伯父得了。”
袁行識趣,立即稱呼:“小侄見過張伯父。”
“哈哈哈,好!”張狂忽然神色一正,“既然如此,有件事必須提一提,本來老子與友人間相互幫助,從不談報酬,但你破陣那事意義不同,那是救命之恩,不能就此敷衍。說吧,需要什麼寶物?在煉器上,老子自信還有幾分水準。”
“這……”
袁行正在猶豫,子烏當即開口附和:“袁賢侄,張兄的性子就是如此,恩怨分明,況且你確實功不可沒,此寶當取。”
袁行聞言,倒也不矯情:“張伯父,我需要一套鎮守洞府的陣法。”
“陣法?老子生平從未煉製過法陣。”張狂低首沉吟一會,神識一動,儲物袋中接連飛出四十九杆陣旗、一塊桶口大小的陣盤和一枚玉簡,“這套‘坤鬥八卦陣’是老子早年得到的,由於佈陣需要中品靈石,老子一直沒用,但此陣卻威力巨大,塑嬰以下修士,來者不懼。玉簡中有記載具體的佈陣陣理。”
袁行收起陣旗陣盤,含笑稱謝:“多謝張伯父!”
子藍嘴角一翹:“些許中品靈石,對袁行兄而言,猶如九牛一毛。”
“子烏賢弟,咱們去外面暢飲。”張狂留下酒壺、海碗、清心果,和子烏起身離開。
崔小華走了進來,和衆人又是一番閒聊。
袁行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道:“小華兄,我有一個女徒弟,名叫崔小喻,和居然只差一個字。”
“什麼?崔小喻?”崔小華渾身一震,聲音雖然竭力平靜,但目中卻隱含激動,“敢問袁行兄,你那徒兒是何方人氏?”
袁行坦然道:“她是辛國紫霞泊邊上,一處漁村中的孤兒。”
“紫霞泊,小喻,遊離村,沒錯了……”崔小華聲音喃喃,目光恍惚,“她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妹,我們失散多年,本以爲此生無望相見,卻在袁行兄處聽得了福音。”
“其實小喻一直住在紫霞泊的孤心峰上,被辛國的世俗醫聖……”袁行將與崔小喻相處的一些情景,簡略述說一遍,“小喻現在霧隱宗,隨我修行。”
“好,好,好!”崔小華心情激動,大失常態,“袁行兄,我有一不情之請……”
袁行自然明白崔小華的意思,微笑打斷:“小華兄跟我走就是。”
子藍笑道:“恭喜小華兄尋得胞親。”
“今日我實在高興,來,喝酒!”崔小華手撐酒壺,逐一斟滿,隨後端起海碗,咕嚕嚕直灌,但沒喝幾口,就使勁咳嗽,猶如哮喘。
不久後,數人各自在密室打坐。
雙目微閉的袁行,將神識探入孔朝天的儲物袋,孔朝天不愧爲結丹修士獨子,身家豐厚異常,但袁行最爲看中的,是一張封寶符和一枚玉簡,封寶符正好給林可可使用,玉簡內記載着一份秘術。
“前輩,孔朝天最後使出的秘術,名爲‘煞刃術’,儲物袋中有玉簡。”
“這煞刃術無疑是古修士的神通,也不知他們從哪裡得來的。你小子也夠幸運,就出海一趟,也能收穫古秘術。”
二十幾日後,崔小華跟着袁行和林可可來到落紅院。
和子家分別時,袁行收到子烏的一枚玉簡,正是那份“御風訣”。
袁行知道崔小華心急如焚,沒有任何招待,直接將崔小喻從修煉室中叫出,介紹道:“小華兄,這就是我的徒弟崔小喻,我見你們的容貌實在沒有相似之處,本來沒打算提及,所幸最後說出,否則真錯過了一場親緣。”
崔小華將袁行的話語當耳旁風,緊盯着崔小喻,熱淚盈眶:“像,真像,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小喻,你還認得我嗎?我是小華,你親哥!”
“小華?親哥?我從小是孤兒不假,但沒聽爺爺說過,我有哥哥呀。”崔小喻一臉狐疑,“師父,這是真的嗎?”
袁行輕輕點頭。
“小喻,來,聽哥哥說一下,咱們家鄉的一些事情,你就明白了。”崔小華反應過來,伸手一抹眼眶,隨後拉着崔小喻,朝修煉室走去。
崔小喻轉頭看袁行。
袁行再次點頭。
當兩人走出修煉室時,崔小華一臉幸福笑容,輪到崔小喻輕輕抽泣,她緩緩走到袁行面前,一把將他抱住:“師父,我的身世好可憐!”
不善安慰人的袁行,輕拍崔小喻肩膀:“有幹爺爺,有師父,如今又與哥哥相認,很好啦,不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