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靈眼之泉

面對袁行的要求,端木空倒是很乾脆地發了心誓。袁行見狀,暫時放下心來,正想招呼鄭雨夜,和她說清楚相關事宜。

“撲通”一聲!一塊石頭落入溪中,濺起的水花,沾溼了袁行一大片衣襟。

袁行伸手拂了拂衣襟,擡起頭來,無辜地看向鄭雨夜,而少女立即撇過頭去,得意洋洋地哼着小曲。

原來鄭少女在生悶氣的同時,也仔細思索了一番自己的處境,最後得出結論,只有暫時跟着袁行,纔會更安全。

不過若就這樣妥協,日後豈不任他欺負?不行,一定要狠狠地報復一下,讓他正視自己的存在,低三下四地賠禮道歉。

少女歪着頭,想了想,決定先向袁行陳述一下自己的委屈,那樣在接下來的談判中,就能牢牢掌握主動優勢,向他敲詐,於是她墊着屁股,轉了個身,卻看見袁行正和端木空聊得起勁,那個專注模樣,比久別重逢的父子更見親密。

心裡頓時不平衡的少女,當即微哼一聲,而袁行卻無動於衷,悶悶不樂的少女又猛哼一聲,這次袁行轉過頭了,不過僅是微微一瞥,又轉了回去,簡直對自己視若無睹嘛。

少女怒氣上涌,見到袁行的影子映在溪面,清晰可見,便拾起一粒石子,狠狠投向水中,影子頓時一陣盪漾,隨即接二連三地扔着石子,見水面雖然盪漾不休,但影子卻沒有形狀錯亂,最後拾起一塊大石頭,砸進水中,結果濺了袁行一身。

她瞧着袁行的狼狽模樣,心裡微微解氣,又見他終於正視自己,便故意撇過頭去,等着他的道歉。

“哈哈哈,袁道友,看來這個小姑娘也不好相處啊。”端木空看着有趣,頓時幸災樂禍地大笑。

袁行心念一動下,直接傳音過去:“鄭道友,端木道友說他的洞府中有個被陣法封住的寶藏,需要我們幫忙破陣,裡面的寶物平均分配。”

“寶藏?”傳音回話地少女呲之以鼻,“別扯了,那是人家誘惑你上當的陷阱而已。”

袁行緩緩傳音:“應當不會有假,相關細節我已詢問清楚,端木道友也就此發下了心誓,當然倘若你不願意去的話,我們就要啓程了。”

“誰說我不願意去的?”少女杏目圓瞪。

“不過端木道友的意思,卻是不願你參加,你最好過來說服他吧。”袁行胸有成竹,嘴角淌出一縷笑意。

“他敢!”少女直接喝了出來,接着匆匆站起身,躍到端木空身邊,嚷道:“端木老頭,不能這麼自私啊,有寶藏也不算我一份。”

莫名奇妙的端木空,轉頭看向袁行,問道:“你對她說了什麼?”

袁行雙手一攤:“實話實說。”

端木空回頭,瞥了一下少女,義正詞嚴地拒絕:“不行!”

少女並不放棄,轉變態度,嬌滴滴地道:“那個……端木道友啊……”

“哼,現在才稱道友,不覺得太晚了嗎?”端木空舉頭望天,語氣堅決,“還是不行!”

少女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快速說道:“端木大哥啊,其實我對陣法相當熟悉,對於破陣也非常有心得。”

“少跟老夫套關係,以老夫的年紀,做你爺爺都綽綽有餘。”端木空雙目一瞪,不爲所動,“沒得商量!”

少女屢敗屢戰:“端木大爺啊,別看我只有引氣三層的修爲,其實是奪舍後重新修煉的,原來的修爲卻有引氣八層呢,對您以後的修煉可以提供很大的幫助。”

“噢?確定?”端木空面有疑色,看向袁行,見他正色地點點頭後,終於答應:“那鄭丫頭就跟我們走吧。”

武安宮與廖家這一戰的最終結果是,廖家上下被屠戮一空,秋隱山莊和隱谷遍地屍體,血流成河,極目腥紅。

武安宮一方同樣損失慘重,十八名罡勁武者中,只有辛有東和一名帶傷武者安然返回,瞿山派武者除了少數弓箭手外,其餘的盡皆喪命。

只是在事後兩處的屍體清點中,廖家少年的屍首寥寥無幾,同時也沒有見到廖成雨的屍體,之後的一段時間內,武安宮在全國範圍內進行搜捕,結果一無所獲,同時辛有東對古吟郡的武林勢力進行了一番大清洗,許多武者受到無辜牽連,其雷霆手段,讓辛國武林人人自危。

同樣在這一日,當了古吟郡三百年郡主的郭家,被人滅族,曾經顯赫一時的修真家族,後來也算位高權重的官宦世家,如今卻已灰飛煙滅。

辛有東在回到武安宮後,第一時間向辛博淵彙報了隱谷有修真者存在,辛博淵沉吟半晌後,便祭出飛行器,帶着姚爭直飛隱谷,飛行器停在斷崖上空,辛博淵放出神識,籠罩整個隱谷,片刻後,飛行器降落在內谷。

喜歡身着黑衣的姚爭環視一圈,又探出靈覺,出聲道:“淵叔,隱谷不僅景色宜人,靈氣也不輸留仙塔。”

辛博淵點下頭,望向天泉,淡淡道:“這應當是一口靈泉,難怪廖家罡勁武者輩出,還能產生修真者。”

“淵叔,您說那石壁的內部有密室之類的存在嗎?”姚爭凝望着天塘右邊的那面石壁。

“大有可能。”辛博淵說完,腳下一動,身體離地而起,凌空飛向石壁。

姚爭同樣躍身而起,腳下踏空,縱向石壁。

兩人在石壁前一丈外站定,辛博淵端詳了石壁一會,突然一柄金色小劍從他的儲物袋中一飛而出,當空懸浮,劍尖指向石壁。

他雙手掐訣,待金劍變化爲丈許大小,他口中低吟一聲,“去!”頓時金劍猛然擊向石壁,“轟”的一聲後,只見石塊落地,石屑紛飛,眨眼間,石壁上便露出一個洞口,裡面的石階一覽無餘。

金色大劍縮爲原樣,自行飛回儲物袋,辛博淵當先舉步而行,姚爭隨後跟上,入洞後,兩人拾級而上。

此時的天泉密室中,六間石室盡皆開着,裡面空無一物,連蒲團都不見了蹤影。

辛博淵神識一展,觀察一會後,冷冷道:“前幾日,至少有三名修士在此引氣修煉,不過此處的最大價值卻不在於此,廖家雖然出了幾名引氣期修士,且此時也杳無蹤跡,但憑他們還改變不了大局。”

姚爭疑問道:“淵叔難道發現了什麼?”

“據家族的典籍記載,三百年前的隱谷並沒有這口靈泉的存在,否則當年也容不得廖家遷居於此,而靈泉又生於靈脈之上,加上隱谷兩面都是石壁,是以我斷定隱谷的石壁內必有一條新生的靈脈,說不得這口靈泉還能給我們一個驚喜。”

辛博淵再次喚出那把金色小劍,掐動指訣,將小劍變化爲兩尺長短,接着用神識指引金劍,往泉眼邊緣向下挖掘。

金劍的動作十分緩慢,辛博淵的神色小心翼翼,姚爭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許久後,金劍向下挖出了一條近兩丈長的筆直洞道。

“呵呵,果然是靈眼之泉。”辛博淵喜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辛博淵當即雙手掐訣,口唸咒語,隨即雙指相併,不停點向泉眼,一道道細微藍芒從指尖激射而出,在姚爭聚精會神地注視下,那口泉眼逐漸起了變化,先是蒸騰的霧氣向內收斂,繼而外流的泉水也向後收縮,最後洞道中的水位不斷下降。

盞茶工夫後,辛博淵將一道粗大的藍芒射入洞道中,同時大喝一聲:“起!”一顆頭顱大小的冰球從洞道中一飛而出,他的指訣掐得更加頻繁,口中念出的咒語接連不斷,道道藍芒箭矢般密集地擊向冰球,頓時冰球在空中徐徐旋轉起來。

姚爭雙目閃過一道紅光,只見轉動不已的冰球在逐漸縮小,最後整個冰球變爲一顆雞蛋大小的圓珠,便停止了旋轉,當空懸浮着。

辛博淵面色一鬆,當下隔空一招手,那顆圓珠便被攝入手心,他端詳了一眼,圓珠呈純白色,表面佈滿類似法符的紋路。

辛博淵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樣式精美的木盒,隨即將圓珠放入盒中,並遞給姚爭,笑道:“爭兒,這顆靈珠就送給你了,你只要將它佈置在修煉室內,便能增加靈氣的濃郁度,有助於修煉。”

姚爭推辭道:“這麼貴重的東西,爭兒怎麼敢收?”

“爭兒何必客氣。”辛博淵將木盒放入姚爭懷中,“我已壽元無多,再如何引氣修煉,也提升不了修爲,你就收下吧,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將你培養成一名凝元期修士。”

姚爭正色道:“多謝淵叔。辛家與隱谷到底有何恩怨?”

辛博淵邊走出天泉密室,邊回道:“辛國其實本該叫亥國,古吟郡便是昔日的國城所在,三百年前的辛家內族滅掉修真家族郭家後,外族順便取代了廖家,於花吟郡重立國廷,同時更改了國號。”

跟在辛博淵身後的姚爭,又問道:“那當時爲何不一舉滅了郭家和廖家的餘孽,還留下他們苟延殘喘?”

“這是遵照當時霧隱宗的意思,”辛博淵一腳跨出洞口,“辛家雖然已自立門戶,但那時與霧隱宗卻暗中聯盟。不過如今的辛家已不用再仰人鼻息,旁支的那名長老數年後若是晉級成功,家族的勢力範圍還能再度擴大,到那時爭兒你也能分配到更多的資源。”

姚爭雖然還有許多問題想請教,但見辛博淵已放出飛劍,便自覺的閉口不語,只在暗中沉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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