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行將千幻面具收回中丹田,自己的僞裝既然已被對方知曉,就沒有繼續的必要,同時向姬渠、晏老和仲謀傳訊,將相關情況一一告知。
血靈聖殿內可以傳訊,卻無法凌空飛行。袁行腳踏瞬步,快速前進。晏老和仲謀馬上回訊。
不久後,晏老傳訊:“袁兄弟,老夫與卞涼對上了,一肚子怒火正好發泄到他的身上!”
緊接着,仲謀來訊:“袁兄,仲某被機靈尊者截住了,這可是個強敵啊!你自己當心,房鼎應當能分析出蓬波和解昉的下場,估計姜昆和席尊會聯手對付你!”
袁行的腳步一頓,暗自沉吟起來,仲謀的推論相當有理,自己先前放過房鼎,明顯是一步錯棋,自己不想過早與姜昆他們爲敵,難免對方已將自己當成獵物,看來先要幹掉對方一些人手。
一理清思路,袁行渾身一晃,血蠱分身從體內一閃而出,隨後傳訊問明晏老和仲謀的位置,血蠱分身奔向仲謀的戰局,袁行則向晏老的戰局移動。
某條通道中,機靈尊者正被困在仲謀施展出的玉符陣中,整個玉符陣冰天雪地,寒風凜冽,席捲如潮,一道道藍色冰箭,從虛空中激射而下,密密麻麻,聲勢驚人。
機靈尊者已半妖化,獅首人身,鬃毛如血,身着橙色戰甲,他所修煉的功法是《血獅神功》,受血對象爲血焰獅,只見其張口一吼,大片血焰滾滾而出,卷向四面八方,不管是呼嘯的寒風,還是鋪天蓋地的冰箭,紛紛被血焰焚化消失。
血焰所過之處,天地冰封溶解,整個玉符陣岌岌可危。
能勉強對付化形妖修的玉符陣,不僅煉製不易,材料難找,玉符陣的威力也不盡可觀,受限於通道空間,威力還要大打折扣,何況對付本就粗通陣法的機靈尊者。
砰砰數聲連響,玉符陣被血焰強行攻破,機靈尊者雙腳蹬地,鬃毛倒豎,闊目前掠,怒氣橫生,殺機盪漾,他剛與仲謀照面,本想能輕易擊殺對方,卻被對方先手一步,一套玉符陣就讓其失去先機。
仲謀本想和機靈尊者正面對決一番,在收到袁行傳訊,血蠱分身已趕來助陣後,立即改變策略。他的臉龐長滿黑色絨毛,鼻尖如鉤,背後長有一對烏黑羽翅,身着金色戰甲,雙手變成赤金色,這是三足金鴉的半妖化形態。
一見機靈尊者破陣而出,仲謀面容一肅,雙翅狠狠一扇,一股金焰滾滾涌出,充滿整條通道,在法陣的護持下,通道表面藍光微閃,卻是沒有半分受損。
“雕蟲小技!”
機靈尊者一聲大吼,血焰如岩漿般轟轟作響的席捲而出,以不弱於金焰的聲勢一迎而上,雙焰很快相互膠着,但金焰馬上勢弱。
仲謀見狀,毫不猶豫的轉身逃走。
“想逃?留下命來!”
機靈尊者體表血光一閃,變成整頭血焰獅,直接穿過正在互燃的金血雙焰,撒腿猛追。
仲謀輕蔑一笑,一下拔出羽扇,轉身的那一刻,神情肅穆無比,羽扇猛然一扇,一股紫色狂風呼嘯而出,隨後繼續逃跑,還將羽翅展開,增加奔跑速度。
機靈尊者狂吼一聲,體表頓時裹着一層熊熊血焰,從紫色狂風中一衝而過,速度沒有半分減弱,隨後渾身化爲一團炙熱血焰,在過道上雷霆般滾動而來,速度比之仲謀何止快出一線,雙方的距離漸拉漸近。
血蠱分身出現的相當及時,仲謀剛轉過一個拐彎通道,就見到一道血紅的身影一閃一閃的跨越而來,當即迎了上去,朗聲道:“袁兄,機靈尊者正在後面緊追不捨!”
血蠱分身什麼都好,就是無法講話,即使唸咒也是有口無聲,當下停住身子,朝仲謀點頭微笑,就身子一晃的站到仲謀後面,從儲物腰帶中取出一張清虛符往身上一貼,整個人驟然消失不見。
袁行總結了前幾次血蠱分身的打鬥經驗,特地在身上準備兩條儲物腰帶,以便血蠱分身在對敵時,也能使用一些寶物。
仲謀見到血蠱分身的舉動,面上微微一愣,但馬上反應過來,繼續朝前狂奔,做出一副亡命而逃的模樣。
轟隆隆的聲響由遠及近,機靈尊者尚未出現,一股炙熱氣息就先撲面而來,臨近拐彎通道時,機靈尊者的神識再次感應到仲謀的存在,不由哈哈大笑,很快轉過拐彎通道。
雙方原本距離不遠,只因拐彎通道阻隔了神識的輻射,是以纔給了血蠱分身可趁之機,當即神識一催,一隻乳白色火鳳從其中丹田一閃而出,當空發出一聲嘹亮清鳴,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撲向機靈尊者的血焰團,正是玄靈神火。
玄靈神火和袁行的其它神通不同,無法雙方同時使用,是袁行專門將玄靈神火留給血蠱分身,萬一對上姜昆等人,也不至於隕落。
機靈尊者乍見玄靈神火,心中的驚異簡直無以附加,以火焰作爲主修神通的他,自然能感受到玄靈神火的恐怖氣息,而對方的突然出現,顯然有人隱身在前方,但他的神識剛剛卻沒有絲毫髮現。
心中快速閃過幾個念頭,機靈尊者將血焰團硬生生停下,隨即一枚玉佩從中一飛而出,高高拋起,直接撞在通道的頂壁上。
剛做完這些動作,玄靈神火就撲在血焰團上,騰地一下化爲一朵白焰,並上百倍的擴展開來,直接將血焰團裹住焚燒,表面符文閃動不定。
玉配從頂壁一彈而下,三尊塑嬰級別的人形傀儡從玉佩中一閃而出,每一尊的肌膚都漆黑如墨,身着橙黃色戰甲,五官模糊。
與此同時,血蠱分身摘下清虛符,現身而出,咒語一念,眉心豎眼裂開,從中閃爍淡淡的五彩霞光,三尊人形傀儡尚未發動攻擊,就被困入一片綠草如茵的草原幻境中。
作爲塑嬰級別的人形傀儡,其戰力自然十分了得,只見三尊傀儡背靠背站立,各自屈指連彈,一道道五色閃電從指尖激射而出,或擊向萬里無雲的晴空,或擊向綠油油的草地,一陣霹靂聲後,幻境輕易被破。
此時,血焰團已被玄靈神火漸焚漸小,在其壓制下,機靈尊者根本無法做出其它反應,只能竭盡全力的維持血焰威力,但其被玄靈神火焚化只是時間問題。
三尊人形傀儡一脫陣而出,已然變成靈狐半妖化形體血蠱分身就張口吐出三顆乳白色光團,當空一一爆開,在三尊傀儡周圍一連佈下三層幻境。
遠處的仲謀愣愣看着血蠱分身發威,心中的羨慕油然而生,他就一直在猜測袁行擁有的異火,只是沒想到會有這般強悍的威力。
“恐怕袁兄單憑那不知名異火,就能與後期伯卿抗衡吧?”仲謀心裡暗道一聲,緩緩走向血蠱分身的戰局。
另一條通道中,房鼎和一名臉如雞皮的黑袍老嫗並肩而行。
房鼎道:“關於聖皇之位的最終人選,我也無法斷定。原本我們雙方一旦合作,大皇子相對姬渠就有壓倒性的優勢,皇位自當手到擒來纔是,但姬渠一方卻出了袁行這個變數,不僅戰力變態,還身具浩劫神雷,深爲夕皇器重,何況因爲酥妃的關係,夕皇對於姬渠一直寵愛有加。最終的結果如何,只怕還在夕皇的一念之間。”
黑袍老嫗殷哩原本是席尊的幕僚,如今變成姜昆的客卿,當下不滿道:“也不知夕皇是如何想的?就憑姬渠的修爲,即使讓他當上聖皇,恐怕也難以服衆,到時看他還如何統治整個王朝?”
“有夕皇這個太上聖皇撐腰,姬渠如何當不得聖皇?”房鼎白眼一翻的反問一句。
“不好!”殷哩面色突變,“袁行的一具分身前去幫助仲謀,機靈尊者的形勢極其可危,隨時可能喪命,我等快去協助!”
“殷伯卿等等。”房鼎伸手拉住將要衝出的殷哩,“你覺得就憑我們兩,會是袁行分身的對手嗎?”
殷哩一甩大袖,厲色問:“莫非你想見死不救?”
“明知事不可爲,還要去逞能,最終只會身殞道消。你在朝音山一戰中,不是沒見過袁行分身的戰力?你我知根知底,合我們兩人之力,確實只會去送死!”房鼎搖搖頭,苦口婆心,“之前我能在袁行手中僥倖逃過一命,並非他良心發現,而是他的主要目的是那間雷霆密室,我估計袁行的正身已前去那間密室,而大皇子和席伯卿都在密室前等他,我等與其飛蛾撲火,不如前去與大皇子匯合,如此一來,還能扭轉戰機!”
“這樣也好。”殷哩終於首肯,“老身雖然壽元無多,但也不想現在喪命,他機靈尊者平時也對老身不待見,該有此劫!”
“正是如此。”房鼎心裡暗鬆口氣,“我料定必是仲謀不敵袁行,傳訊求救之下,袁行纔會派出分身救他。”
“唉,就算我等現在趕去也來不及了,機靈尊者已經隕落。”殷哩見到機靈尊者傳訊符中的神識烙印消失,不禁輕嘆一聲,“袁行惹不起啊!”
隨着一聲吼叫,機靈尊者短短時間內魂飛魄散,而三尊人形傀儡剛破掉第二重幻境,血蠱分身念動咒語,撤掉第三重幻境。
玄靈神火化爲一隻乳白火鳳,傲然清鳴一聲,展翅飛回血蠱分身飛中丹田,地面留有一條儲物腰帶和兩枚玉佩。
仲謀呆立當場,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