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驅物

“袁大哥,你再試一下神識驅物吧,這在以後的打鬥中,經常用到。”鄭雨夜對袁行循循教導。

袁行的神識進入儲物袋,裹住那把無影針,頃刻間,神識又少了一小部分,顯然是被無影針上的神引陣認主吸收。

他面色一喜,當即一動心念,無影針頓時飛出儲物袋,靜靜懸浮,此時神識仍然聚成一條線,牢牢牽引着無影針,接下來,他的神識直接操縱無影針,當空做出各種動作,直刺、斜砍、橫削,由生疏到熟練,無影針在不到十丈的範圍內,疾速移動。

少女見他將無影針當飛劍使用,覺得有趣,不由莞爾一笑。

袁行突然收回神識,用心念感應無影針上的遺留神識,隔空驅使無影針,脫離了神識的牽制,無影針雖然也能正常移動,但卻動作緩慢,反應遲鈍,只試驗半晌,他便停止練習,輕嘆道:“神識操縱無影針尚且如此,何況飛劍?這種驅物效果,遠非端木兄的御劍術,或者御兵術所能比擬。”

“那是當然了。”少女突然站了起來,靠在桌邊,“無影針不是能隱形嗎,爲何不試試?”

“如何試法?”袁行心裡原本有疑惑,剛剛任憑自己如何讓催動心念,無影針就是無法隱形,正想發問,鄭雨夜便說了出來。

少女侃侃而談:“但凡低階法器上,都能鐫刻三個符陣,無影針應該銘有神引陣、破殺陣和隱形陣,神引陣因爲留有神識,所以能直接驅使,而另外兩個陣法,就需要打入真氣了。”

袁行望着懸浮頭頂的無影針,雙指一併,朝上一點,一道青芒頓時激射而出,沒入無影針,隨着心念一動,無影針果然當空隱匿形跡。

他滿意地點點頭,神識一動,無影針當空一盤旋,自行鑽入儲物袋,消失不見,隨後再次放出神識,發現此時的輻射範圍僅有八丈多一點。

“雨夜,你再教我一下法術吧。”袁行在長凳上坐了下來。

鄭雨夜雙手抱臂,轉頭反問:“你就不想練一下御劍飛行?”

“可我身上並沒有飛劍類的低階法器。”袁行回視了一眼。

“我有啊。”少女取出儲物符,將其中物品盡皆倒於桌面,隨即拿起一把長劍,放在袁行面前的桌邊,“吶,這把劍就送給你吧,低階法器我原本就不缺,你就不必客氣了,再說賬本上欠你的靈石,也還差好多,就當還債了。”

袁行輕笑出聲:“那賬本你還留着?”

少女撅撅嘴:“早燒掉了,不過裡面的賬目還留在心裡,那些被敲詐過的冤枉賬,人家會記住一輩子呢。”

她正要收起其餘物品,目光掃過那把銀色彎刀時,陡然頓住,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麼,心裡略一猶豫,又道:“不過,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袁行漫不經心地回道,少女的神色變化,並沒有錯過他的目光,只以爲少女又醞釀出了什麼小心思。

少女手指着銀色彎刀,目光炯炯:“當初這把彎刀,你明明是要送給我的,爲何又要開價五十靈石?”

袁行乍一聞言,本想調侃幾句,但在見到少女一本正經的神態後,不禁微微錯愕,隨後表面看似沉默,實則在暗自沉吟不已。

弱冠之前,自己一直生活於狹小的高山村落,最遠也只到過七裡鄉,是以和異性少有接觸,以至於當初第二次見到可兒時,一度手足無措,後來與黃小妹、雨夜等,具有同樣個性的異性相處中,逐漸積累了一些經驗,但對於雨夜變幻莫測的心思,依然無法準確把握,莫非雨夜和當時的黃呱一樣,懷春了?呂老在雜物間時的異樣眼神,又代表了什麼?

想到這裡,他柔聲道:“雨夜,真的要說嗎?”

“嗯。”少女雙手撐着桌沿,認真地點頭,“再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們就要分開了,所以我要知道原因,不想留下什麼遺憾!”

袁行右手伸入懷中,隨即神識探向得自隱谷的那個儲物袋,轉瞬間,一件元器從中飛出,並被握在手中。

鄭雨夜只見袁行取出一把獸皮刀鞘,放在桌面,忍不住輕咦了一聲,拿起刀鞘,抽出烏黑色彎刀,細細觀摩起來。

袁行輕輕說道:“雨夜,這把刀是我道侶送的,在我心中有特殊意義!”

“哦,原來如此,兩把刀的造型果然很像呢。”少女將彎刀插入刀鞘,放回桌面,隨即才反應過來,驚叫道:“什麼?你竟然有了道侶!”

袁行鄭重點頭,對於鄭雨夜,他還是心存感激的,此時生怕引起她的誤會,沒有開口解釋什麼。

少女頹然坐下,彷彿失魂落魄,喃喃道:“你竟然有了道侶,怎麼不早說?”

也難怪她會如此了,兩人一起相處兩年多,可謂形影不離,更時有曖昧發生,她在奪舍後依賴心理的醞釀下,其實早已情愫暗生,只是以她的脾性,並沒有發覺而已。

直到這次袁行衝擊引氣後期,她在護法的同時,將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一絲不露的回憶了一遍後,才猛然驚覺,所以對袁行在衝關時的狀態,無形中就表現得緊張萬分,更在心思被曾錯過良好姻緣的呂清軒一語道破時,芳心大亂。

剛纔,她之所以追問袁行不送銀色彎刀的原因,便是想逐漸敞開心扉,奈何袁行早已心繫可兒,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了。

“袁大哥,我去修煉了。”

鄭雨夜勉強一笑,匆匆收起桌面物品,起身走向茅屋。

“雨夜,你沒事吧?”

袁行起先因不忍欺瞞少女,而說了實話,此時卻有些後悔,生怕她解不開心結。

“沒事……就想靜一靜。”

聽到袁行充滿擔憂的聲音,少女的腳步不禁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地走進雜物間,並關緊了木門。

袁行收起彎刀,轉過頭,見到在池邊爲大黃狗洗澡的呂清軒投來會心一笑,自己也搖頭苦笑了起來。

望着靜靜躺在桌面上的那把長劍,袁行愣愣出神,許久,他摸摸心口,那裡正放着儲物袋,聲音呢喃:“可兒,我已暴露了彎刀的秘密,你會怪我嗎?”

一聲輕嘆後,袁行拿起了長劍,觀察了起來,長劍通體暗黃,劍身長約三尺,寬近三寸,劍柄處銘有“日光”二字,將神識探入劍柄,雙指一併,一道青芒射出,於劍身處一閃即逝,隨即鬆開右手,神識一動,長劍自行升起,當空懸浮,表面黃光閃爍不定。

袁行兩腿一彈,一躍而上,雙腳踏在日光劍的劍身處,日光劍先微微一顫,隨後又穩穩撐住。

“前進!”隨着袁行心念一動,日光劍朝前緩緩飛出。

對於御劍飛行,袁行在第二次前往小摩坊市時,曾在方暑初的飛劍上感受過一次,此時自己操劍,箇中體會,自然大有不同。他就這樣驅使日光劍,練習各種飛行,直飛、倒飛、交叉飛、迴旋飛,甚至當空跳躍和避讓,都一一嘗試。

依然在菜地忙碌的小蓮,時而擡頭,仰望着袁行在古木間來回盤旋的身影,臉上露出驚奇和羨慕的神色。

“加速!”袁行心念再動,同時真氣通過雙腳貫入劍身,日光劍的速度瞬間加快,連小蓮都無法看清他的飛行軌跡。

個把時辰後,袁行正要停下飛行,恰巧小喻開門而出,她一見到袁行,便連揮小手,雀躍道:“支哥哥,我也要飛!”對於自己的準徒弟,他自然不會掃了她的興致,當下將日光劍降到低處,一把抱起小喻,放在自己面前,隨即又御劍飛了起來。

帶着小喻盤旋幾圈,袁行在庭院停下來,臉如熟桃,興高采烈的童女忙跑到呂清軒身邊,傾訴起自己的喜悅。

袁行坐在長椅上,注視着這一幕,內心寧靜。

“小喻既然暫停了修煉,應當是進入引氣一層了吧?”

袁行放出神識,籠罩住手舞足蹈的小喻,發現她的確進入了引氣一層,不過體表卻瀰漫着淡淡的五色光點。

“嗯?”袁行神色一動,連忙喚道:“小喻,過來一下。”

呂清軒牽着小喻的手走來近前,坐了下來,隨後將小喻抱起,放到自己膝蓋上。

袁行問:“小喻,你在修煉時,是否將虛空中的五色靈氣都引入了體內?”

“是呀,有什麼不對嗎?”小喻望着袁行,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沒什麼?這樣挺好的。”袁行微微一笑,“不過,你要勤快地修煉,爭取六年後達到更高的修爲。”

“爺爺已經告訴我,支哥哥進階引氣後期了,我也不會偷懶的。”小喻認真地保證。

“好!”袁行露出讚賞表情,“那現在去繼續修煉吧。”

小喻乖巧應道:“嗯。”

來到房間,小喻盤坐在牀榻上,運起《煉氣訣》,開始引氣修煉,呂清軒站在一旁,默默關注。

袁行放開神識,查看小喻修煉時外界的靈氣變化,果然見到虛空中的五色靈氣混合在一起,撲入小喻體內,只是速度上比自己慢了許多。

“小喻,你就努力修煉吧,我和呂老先出去了。”袁行朝呂清軒使了個眼色,當先走了出去,隨後的呂清軒隨手關閉了木門。

“小喻出了什麼問題?”呂清軒嚴肅地問。

“一般的修煉都只會引入單一屬性的靈氣,而小喻卻將五種屬性的靈氣都引入了體內。”袁行面無表情,眼底卻隱藏着擔憂,“這種情況,我從未遇到過,得問問雨夜。”

“小喻以後的路,是不是很難走?”呂清軒輕嘆一聲。

袁行沉默少頃,最終點了點頭。

“將你知道的所有修真內容,都默寫出來吧,包括那些功法,我想研究研究。”

呂清軒說完,走進自己房間,袁行隨着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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