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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老道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很顯然他心中大致已經猜測到李培誠此行的目的。
八月十五錢塘江的約戰,無塵老兒自以爲有元嬰期的修爲必勝無疑,如今人家卻找上了門來,而且看情況形勢對己卻是非常不利。這一來一去兩下絕然相反的差距,讓他心裡感到無法形容的苦澀。
無塵老兒緩緩點了點頭,道:“也好,今日衆道友都在,你我便做個了斷。”
李培誠神情一凜,道:“昔日我曾告與竹靈,讓他傳話與你,是你徒孫韓子榮欺我的人在先,又殺我的人,我才殺了他,算是一報還一報。若你非要尋仇,你我便在來年中秋月圓之夜,在錢塘江之上一決高低。你若敗。不要再提尋仇之事,我若敗,此事就算我負華山派,自斷一臂,便親自向你跪地叩首賠罪。今日這話,我還是要當着各位道友地面說上一遍,也請各位道友做個見證!”
說到後面李培誠向衆人抱了抱拳。
見李培誠重提舊事,無塵老兒心裡越發苦澀。他若知道李培誠有這般厲害,他怎麼會爲了區區一個不成器的徒孫得罪他呢。只是如今騎虎難下,該戰的還是要戰。
仙道觀前面是一個很大的廣場,本是華山派弟子鬥劍場所,故也無需再覓他處,無塵老兒向李培誠道了聲請,然後雙目閃爍生輝地緊緊盯着李培誠,一把三尺青光劍寒光閃閃地懸浮在他身前一米開外,凌厲的劍鋒直指李培誠。
李培誠也說了聲請。只是神情與無塵老兒截然相反,隨意地站在原地,目光淡然地平視着無塵老兒,那副從容不迫的悠閒神態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他根本不是在決鬥。但偏生他這麼隨意一站,便又給人與天地渾然一體的感覺。尤其是直接面對李培誠的無塵老兒。有種無從下手,喘不過氣來地壓抑,雖然李培誠兩手空空。
冷汗從無塵老兒的額頭漸漸滲了出來,他的手心也出了點汗,但他的青光劍懸浮在他的身前就是不敢往前移動哪怕一毫一釐。
全場都屏住了呼吸,整個天地只聽得到微風拂柳的聲音,此外再無聲音。
一個元嬰期高手面對兩手空空,隨意站立天地的敵手竟然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只要不是眼神有問題,他們都知道這一場戰鬥無塵老兒卻是已經輸了。
李培誠微微皺了下眉頭。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果然他開口道:“既然你那麼客氣,那我便出手了。”
說着鎮天印衝頂而出,幻化成黑壓壓的一座山向無塵老兒當頭砸壓下去。
無塵老兒早便凝神等着。見狀捏了個法訣,那把劍幻化出無數劍影,朝鎮天印迎了上去。
劍影層層疊疊,劍光四射,整個空間似乎都被這劍光給攪碎了,聲勢威力皆是非常嚇人,反觀李培誠的鎮天印,雖然巨大。但卻古樸無華。
衆人見狀。後背都感覺冷嗖嗖地,心想無塵道長不愧爲元嬰期高手。隨意一劍竟然有如此威力,若這一劍攻向自己,恐怕自己絕難逃脫。
一時間,衆人本來還認爲無塵老兒必敗無疑,如今卻又產生了一點錯覺,認爲李培誠恐怕會有麻煩。
衆人中唯有孫奎一臉鎮定,說來他師父能晉級元嬰期可是因爲眼前這位李師叔啊,一位可以幫人成就元嬰期的人會輸給一位元嬰初期的修士嗎?很顯然這不可能。
不過跟孫奎並排而站的俞婉馨和平雲道長卻不這麼想,他們都緊張地盯着那劍和鎮天印,手心後背全是汗水。
李培誠見無塵老兒接招,對他的劍法還是頗有些動容,不過要說對抗他的鎮天印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一個元嬰中期地修士不出意外就能死死吃定一個元嬰初期修士,如今是九個元嬰中期的修士攻擊他無塵老兒一人,不立刻把他給打死打殘那肯定是李培誠手下留情。
李培誠哈哈一笑,那鎮天印猛地就砸向了滿天的劍影。
聲勢浩大,威力嚇人的滿天劍影在鎮天印面前就如同那水中的月亮,鎮天印一落,便碎了,只剩下一把暗淡無光的青光劍滴溜溜地往地下落,而無塵老兒心神在同時如同被巨錘給猛地敲打了一下,血氣翻騰,一口鮮血怎麼也憋忍不住涌上了喉嚨,噴口而出。
整個天地靜寂了下來,就連風都停止了吹拂楊柳。所有的人感覺有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他們的心頭,氣都喘不過來,兩眼恐懼地看着李培誠。就像李培誠是來自冥府的魔神。
一招,僅僅一招,被三十六小洞天譽爲第一人地無塵老兒毫無懸念,摧枯拉朽地落敗了。
這是怎樣厲害的人物,衆人的心裡沒有任何概念,因爲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厲害地人。
或許只有五大門派還有崑崙派的掌門可堪與他一戰!一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在他們腦海裡閃過。
“我敗了,多謝道長手下留情!”無塵老兒蒼白着臉向李培誠躬身道。
無塵的神情中雖然有掩飾不住的落寞,但語氣卻是十分的誠懇。他不是個傻子,李培誠這般厲害,要滅他華山派說來也不過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他肯跟他一戰解決恩怨,其實這中間便懷了仁慈之心。
雖然這老頭子護短得有些過頭了,但卻是個聰明人,李培誠暗道,心中對華山派的敵意消減了不少。。
“從此之後,你我恩怨一筆勾消!”李培誠淡淡道,說完向各位抱了抱拳,然後對還愣站在他身後的俞婉馨三人揮揮手道:“我們走。”
出了華山派仙洞天,孫奎便向李培誠告辭回霍林山洞天去了。而平雲師徒倆則小心翼翼地跟在李培誠地身後。本來一路上李大哥長李大哥短地俞婉馨看李培誠的目光生怯怯地,似乎兩人的關係突然變得生疏無比。
李培誠見這小道姑現在看自己就像老鼠看到貓似的,心裡暗暗好笑,笑着對輕手輕腳跟在自己身後的俞婉馨說道:“難道我是老虎會吃人呀!”
“不,不是,就是你剛纔太可怕了!”俞婉馨還是無法剋制內心對李培誠的恐懼感。
平雲道長一聽,心裡慌了神,老頭子心裡真是十分後悔平時沒好好教這小徒弟跟人打交道,哪有當着人家的面說人家可怕的,而且還是一位可堪比五大門派掌門的牛人,萬一他老人家一發火,自己兩人不立馬成灰灰不可。
再說那是可怕嗎?那是威武無敵,這小丫頭啊,小丫頭!天大的機緣要被你給弄沒了!
“婉馨怎麼跟前輩說話的!”平雲道長心裡叫着苦,臉色卻是一沉,立刻訓斥道。
李培誠臉色微微一變,目光看似隨意地掃了平雲道長一眼,不過就那麼一眼,看得平雲道長汗毛豎立。
“道長,我不是婉馨的前輩,我是她大哥。”李培誠糾正道。
雖然李培誠話語裡有對平雲無故訓斥自己妹子的不滿意思,不過平雲道長聽了卻如同六月天裡喝了冰水一樣,舒爽到了極點。
機緣啊,大大的機緣啊!
“那是,那是,婉馨有前輩做她的哥哥這是上輩子修來的大福氣!”平雲道長急忙道。
俞婉馨聽平雲道長叫李培誠爲前輩,心裡別說有多彆扭了,自己管眼前這位恐怖的男人爲大哥,而師父卻管人家叫前輩,這聽到誰的耳朵裡都彆扭。李培誠聽了也是彆扭,雖然他並沒打算因爲俞婉馨的緣故叫平雲真人爲前輩,畢竟他自己如今是葛門的掌門人,還是需要自恃身份的,免得以後葛門的人見了平雲還矮了一截。但他也不想被一位兩百來歲,而且還是自己妹子的師父張口閉口地前輩叫着。
不過平雲道長卻絲毫不覺得彆扭。你想一位堪比五大門派掌門人的高人,怎麼着也得有個上千歲,平雲不管他叫前輩,難倒管他叫小李不成?人家俞婉馨有福氣叫聲大哥,平雲道長卻不會臭美到認爲自己有福氣或者有資格叫人家一聲道友道兄的。況且像平雲這種生活在修真界最低層的凝氣期修士能有機會叫上像李培誠這樣的高人一句前輩那都是莫大的光榮!只可惜他卻是不知道,李培誠不過纔是奔三的年輕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