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冷嫣也是沒有想到,自己閉關一月,剛一出關,便要面對與萬東的生死離別,心中無限悲傷,想要答皇甫晴的話,可喉嚨中就好像被什麼給堵住了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是流淚哽咽。
皇甫晴本就心急如焚,再見段冷嫣這副神情,更是按捺不住,直上前揪住了段冷嫣的衣襟,咆哮了起來“你啞巴啦,我問你話呢,耀庭他到底怎麼了?”
眼見皇甫晴歇斯底里,幾乎失控,林鷹揚忙掠過來,道“你們兩個都冷靜些,或許……或許耀庭他還活着。”
“或許?師父,我不要或許,我要肯定,我要必須,耀庭他必須還活着!”段冷嫣一把抓住林鷹揚,哭喊着說道。
林鷹揚仰天一聲長嘆,神情悽然不語。
“你們…………你們真是氣死我了!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耀庭他到底怎麼了?!”
看段冷嫣和林鷹揚不是暗自垂淚,便是嘆息悽楚,全然不理會自己,皇甫晴着實是怒了,滿頭秀髮無風自鼓,渾身上下竟是爆發出絲絲殺氣。
林鷹揚這才嗓音悲楚的道“方纔有人慾要刺殺慕小姐,危急關頭,耀庭挺身而出,硬受了對方一掌,情況恐怕不容樂觀……”
“是……是誰要刺殺慕彤?”皇甫晴嗓音發顫的追問道。
林鷹揚搖頭道:“慚愧,老夫沒有看清楚。”
“什麼?!老爺子,您開什麼玩笑?在您的地盤上刺殺慕彤,更打傷了耀庭,可您竟然連對方是什麼人都沒看清清楚?”皇甫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嗓音中滿含着震驚的喊道。
林鷹揚面色一凝,沉聲道“所以說,此人的修爲絕對不在我之下,且十分擅長隱蔽刺殺之術。也多虧了耀庭機警,反應快速,否則慕小姐必當場殞命!”
說到這裡,林鷹揚的心中不禁突然升起了一股寒意。如果慕彤要是真的死在了林家,那會引起怎樣可怕的後果?
首先慕家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向林家興師問罪,那是必然。林家對皇甫家十分重要,林鷹揚相信皇甫家絕不會袖手旁觀。如此一來,就算不能造成慕家與皇甫家的全面開戰,也必定會影響到雙方的合作。恐怕這才那是刺殺之人的真實目的!
“不遜色於您的對手,那耀庭他……”皇甫晴一陣暈眩,身體打了個趔趄,差點兒沒當場癱倒。
林鷹揚急忙將她扶了住,向她體內度入一絲道氣,皇甫晴這才穩了住。
“不管此人是誰,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我皇甫晴發誓,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我也是!”段冷嫣在一旁,緊咬着牙關的接了一句。
皇甫晴回頭向她看去,目光比之前明顯柔和了許多。同仇敵愾之下,皇甫晴對段冷嫣的敵意,被沖淡了不少。
林鷹揚凝眉道:“那刺客臨走之際,將耀庭與慕小姐一起給擄走了,我想那樣的人絕不會對一具屍體感興趣,必定另有深意。所以我以爲,耀庭他應該還活着。只是耀庭的生死雖然
重要,卻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當務之急是,晴小姐必須立即返回皇甫家族,一方面,請皇甫家族的強者出手,協助搜捕刺客,營救慕小姐與耀庭,更還要與慕家及時溝通,以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好,我馬上回去!”皇甫晴此時鎮靜了下來,又拿出了雷厲風行的勁頭,片刻也不肯耽誤,轉身便掠出了林家。
“冷嫣,你去陳府走一趟,將此事稟報陳依家主。耀庭是她的兒子,不應該瞞着她。同時你要對她好生安慰,就說我林鷹揚哪怕拼掉老命,也會將耀庭給救回來的。”林鷹揚又轉頭對段冷嫣吩咐道。
“什麼?師父,您說耀庭是誰的兒子?”段冷嫣有些糊塗。
林鷹揚哦了一聲,道“你閉了一個月的關,難怪你不知道。原來耀庭竟是陳依的親生兒子,他們今日方纔相認團聚。”
“耀庭他……他的親生母親不是……”段冷嫣是越加的糊塗了。
林鷹揚此時也無心向她詳細解釋,只是反覆叮囑她,一定要安撫好陳依,不要讓她過於難過或者是擔心。段冷嫣心中雖然疑團重重,可很快便做出了決定,既然萬東認了陳依這個娘,那她就一定要好好照顧,無關其他!不再猶豫,立即便奔去了陳家。
因爲慕彤和耀庭的緣故,整個林家都動了起來。
萬東被那刺客擄走沒多久,便抵不住沉重的傷勢,昏了過去。等他重新醒來的時候,卻是身在一間纖塵不染的竹屋之內。這竹屋裡的擺設雖然簡單,可每一樣都十分精緻舒服,一看便是請高明的匠人精心打造的,不光用起來十分順手舒服,看上去也是賞心悅目。在這樣的房間裡呆着,直能讓人忘卻一切煩惱。
萬東下意識的從竹牀上挺身坐起,待躍下了牀,這才發現,自己的傷勢竟然已好了七八成,明顯是被人精心救治過。
“難道有人將我從那殺手的手上救了下來?……慕彤!慕彤呢?”
萬東嘀咕了一陣兒,驀然想了起來,一陣風似的掠出了竹屋。萬東這才發現,這竹屋精緻,座落的地方也是極美。遠處蒼山疊翠,眼前玉竹搖曳,清風陣陣,送來花香縷縷,何止是沁人心脾,簡直讓人的靈魂都爲之愉悅。
這絕對是一個仙境般的所在,遠離人煙塵囂,獨絕於世外,幽清靜謐。不知是什麼人,竟有這樣大的福緣,能久居於此。
就在萬東爲這美景,不覺流連沉醉之時,突然,一道幽幽的簫聲,低沉溫雅的響了起來,立時便鑽入了萬東的心扉。
實際上,萬東對音樂所知了了,可這簫聲中所含有的那股子獨到的韻味,萬東卻是感受的清清楚楚,更是在內心深處引起一陣陣的悸動,不由自主,又像是自然而然的便被其所吸引。
萬東下意識的便縱身向着簫聲傳來的方向掠去,穿過一片竹林,眼前霍然開朗。目光所及,竟是一片浩瀚雲海,無邊無際。與萬東在感悟雲之真諦的那處秘境裡的雲海,竟是不相上下,一般的壯觀。
只是此時吸
引萬東的不再是雲海,而是一道虛浮於雲海之中,傲然挺立,正執簫輕奏的身影。
此人側對着萬東,萬東目光所及,只能看到他半邊身子半張臉。可這半張臉卻是如刀削斧鑿一般,輪廓堅硬有力,只需一眼,便足能銘記一生。
此人似乎醉心於奏簫,並沒有發現萬東的到來,或者是發現了,卻根本就沒將萬東當成一回事兒,身形紋絲不動,甚至連簫聲都不曾停頓一毫。
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萬東自認爲並不八卦,可是對眼前這個男人,他卻是充滿了好奇。只覺得他就像是那雲海掩蓋下的世界議案不能,深不可測,誘人探尋。
簫音縷縷,目之不能見,卻直流入人心,給人以莫大的撫慰。萬東不懂簫樂,可隱隱覺得,此人的蕭吹的之好,定是天下少有。
一曲終了,萬東渾然不覺,蓋因仍有餘音在其耳邊盪漾,在其心中流轉。所謂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你也會吹簫?”
一道晴朗淡然的嗓音,驀然在耳邊響起,萬東這才驚醒。擡眼一看,不禁嚇了一跳,方纔那人還在百餘丈外的雲海之中,此時竟然已經到了他身前一步的地方。
這整個過程,萬東竟是一絲一毫也不曾察覺,這豈不是說,這人慾要取萬東性命的話,或許只要擡擡手那麼簡單。
不過萬東總算是看到此人的全臉了,果然是風采驚人,說不出的風流倜儻。尤其是身上所流露出來的那股子成熟睿智,淡泊溫雅的氣質,最是惹人注目。
萬東雖然不是女人,卻敢下保票,這絕對是一個讓萬千女人瘋狂的主兒。
“不會!”萬東干脆利索的答道。
那人的臉上明顯露出了一抹憾色,不過轉瞬即逝,搖搖頭道“世人只知勤勉修道,對簫樂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也難怪你不會。”
萬東輕點了點頭,道“天下大道,種類萬千,簫樂也是其中之一,若是精心研修,未見得不能殊途同歸,憑此了道。世人不知其精妙,嗤之以鼻,實爲愚魯。”
那人一聽,直轉身向萬東看來,目光灼灼,頗有讚賞之意,不過片刻後,便迴歸如常,淡然道“你若不是純心拍我馬屁,那倒的確是有些見識。”
萬東笑了笑,也不言語。
那人撫摸着手中玉簫,又問道“方纔聽我奏罷一曲,你可從中聽出了些什麼?”
萬東沉吟了片刻,道“聽前輩簫聲,似乎正在渴盼着什麼即將到來的喜事……”
“嗯?”萬東此話一出,那人明顯是吃了一驚,望着萬東的目光中,頗有些不可思議。
萬東一看他這神情,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繼續說道“恕晚輩直言,前輩的簫音中愛意綿綿,喜不自勝,如果晚輩沒猜錯的話,前輩您應該正在渴盼着與自己的心上人團聚是嗎?”
“哈哈哈……豎子如妖!”那人怔楞了片刻,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
【作者題外話】:先發一章,接着去碼第二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