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金魂這樣一說,白震山的眼睛深處立時便掠過一抹冷冰冰的嫌惡。心中暗惱,難道徐家真的成了套在朕脖子上的一根鎖鏈?
“皇上,以微臣看,烏將軍這樣做,既是多慮,更是多此一舉。那幾個天都國的混混,定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法子,這才與少年侯攀上了關係,而他們與少年侯攀關係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想要以少年侯爲保護傘,從而能更加順利的達到他們的險惡目的。待我們將他們抓獲,經過審訊,真相大白,箇中緣由,少年侯一目瞭然後,相信他非但不會氣恨皇上,反而還會感謝皇上。因爲一旦這幾個天都國賊子的陰謀得逞,受損的不光是少年侯的聲譽,就連整個徐家,都會被世人所詬病。”
“在理!何愛卿說的在理!”何真的一番話,讓白震山心中大定,看向何真的目光,明顯比之前柔和了許多。
他處心積慮的要保何真,今日總算是見到了成效。
“皇上……”烏金魂大急。
白震山卻不等他說完,便一個白眼瞪了過去,沉聲道“烏將軍不必再多說,快快說出天都國一干逆賊的藏身之處,朕算你將功贖罪。”
“烏將軍,江山社稷爲重,你可不要被感情所矇蔽啊。”何真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對烏金魂勸道。
烏金魂的眼中直射出兩道精光,只恨不得能在何真的身上留下兩個透明窟窿纔好。
何真與段暄一唱一和,無中生有,白震山有意無意,樂成此事,兩下一拍即合,任憑烏金魂渾身是嘴,也是無可奈何。此時心中不禁一片悲慼,那個他所熟悉的皇上,似乎再也回不來了。
“徐良,你說!”見烏金魂遲遲不吐口,白震山霍的將凌厲的目光bi向了徐良。
“末將……末將不知!”徐良沉吟了片刻,驀然擡頭,揚聲說道。
“不知?混賬!人是你救走的,你會不知道?徐良,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是要砍頭誅九族的!”
烏金魂也就罷了,可是現在就連小小的副將徐良,也敢對他隨意欺瞞,白震山是真的怒了。咆哮雷霆,震耳欲聾。
徐良眉頭直皺成了鐵疙瘩,可神色之中的堅決之色,卻是毫無消減。“末將將他們救下之後,就離開了,真不知道他們去往了何處,請皇上明察。”
“徐將軍,你該不會有意要包庇他們吧?你要知道,他們不光是鐵戰王朝追捕的要犯,同時也是我們青雲帝國的敵人,你包庇他們,就以爲通敵賣國!”何真道。
徐良擡頭狠狠的瞪了何真一眼,便將頭扭到一旁,連話都懶得與他多說一句,讓何真當場氣結,一張臉幾乎變成了青色。
“皇上,您看……”
“豈有此理!大膽徐良,你私放賊人,置國家社稷於不顧,簡直罪該萬死!傳朕旨意,謫除徐良一切官職,押送天牢刑獄!”白震山一擺手,一派決絕的喝道。
“皇上!徐良對我青雲帝國,可是立下過汗馬功勞的,您這樣對他,不怕天下將士寒心嗎?
”沒想到白震山竟如此無情,烏金魂立時大怒。
他烏金魂的人,誰也不能動!哪怕是白震山也不行,這便是烏金魂的霸氣!
“徐良對帝國有功,這不假,可是朕已經厚厚封賞過了。現在他有過,朕當然要罰他。賞罰不能分明,朕這個皇上,還能算是個稱職的皇上嗎?胡安,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給朕將徐良速速拿下?”
“是!”胡安對白震山果然是忠心不二,神情毫無猶豫,一拍手,十幾個兵勇,立即便執着刀劍,向徐良衝了過來。
見此情形,烏金魂的眉毛猛的向上一挑,雙掌齊齊劈出,數道掌勁,立時便在那十幾個兵勇中炸開了鍋,一陣轟轟的亂響過後,十幾個兵勇,盡數被劈飛了出去,無一能逃。
“烏金魂,你瘋了,你難道要違抗聖旨?”胡安勃然大怒,衝烏金魂斥道。
烏金魂冷哼了一聲,目光掃向白震山,冷冷的道“皇上,徐良是我烏金魂的人,除了我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處置他的權力。”
“難道連朕也沒有?”白震山的嗓音低沉到了極致,也憤怒到了極點。
烏金魂卻是毫不爲意,神情淡漠的凝聲道“我說過了,是任何人!”
“你……”烏金魂這簡直是要和白震山翻臉了的節奏。
身爲皇上,卻不能節制自己提拔起來的將軍,還有比這更丟臉的嗎?白震山的一張臉,當時就變成了紫色。
“大膽烏金魂,竟然如此放肆無禮!來人吶,給我將烏金魂拿下!”胡安振臂吼道。
他麾下的大軍,立時行動了起來,可烏金魂麾下衆軍,也不是好相與的,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刀劍。一時間,刀槍林立,氣氛陡然緊張到了極點。
“烏金魂,你當真要造反?”胡安真沒想到,烏金魂的膽子竟然如此之大,臉上直流露出駭然之色。
烏金魂也不說話,只是寒着臉,高居馬背之上,神情傲然。
眼見雙方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段暄當然不肯放過這個煽風點火的絕佳機會。要是能讓共同拱衛京畿的兩支大軍自相殘殺,那對段暄來說,真是太美妙了。
急急的衝魏春秋使了個眼色,魏春秋立即會意,邁步踏出,衝白震山一躬身,道:“皇上,魏某願替皇上拿下此犯上作亂之徒!”
烏金魂原本就森寒至極的面色,此時更是又增添了三分涼意。憤怒的目光,在魏春秋的身上滴溜溜的打着轉兒,心中懊惱不已。
這老傢伙,也不過是真氣九重而已,比起徐文川,連根毛都不如,更不用說與大圓滿之境的萬東相比了。只是可惜,徐文川和萬東雙雙閉關,倒是讓魏春秋這隻猴子稱了大王。
“弓箭手何在!”烏金魂也不含糊,仰天發出一聲厲喝。
數百弓箭手齊齊呼應,如雷霆動於九霄,氣勢駭人!
一指魏春秋,烏金魂怒聲喝道“都給我看好了,此獠如敢動一動手指頭,不必顧忌本將的,立即便將他活活射成刺
蝟!”
“是!”數百弓箭手,毫不含糊,一聲齊呼,直讓魏春秋不禁打了個哆嗦。
眼前的情形,一清二楚,烏金魂分明已是豁出去了,連與白震山撕破臉皮,也在所不惜。白震山心中突然有些後悔,他本來不用將自己與烏金魂的關係搞的如此之僵的。
“罷了罷了,烏將軍愛兵如子,人所共知。徐良啊,你此生能跟隨烏將軍,是你的福氣。”
白震山心中突然升起一絲百無聊賴之感,對烏金魂和徐良的犯上,頓時便沒心思去追究了。再說,怎麼追究?難道真讓胡安和烏金魂擺開陣勢,廝殺一番。那樣的話,只會讓鐵戰王朝既看了笑話,又佔了便宜。
白震山不禁瞥了段暄一眼,此人笑眯眯的,看似人畜無害,實際上卻最是陰險。
烏金魂不知道白震山此時的心思,而且他也已經沒有興趣,不願意再去揣摩白震山的心思。
見白震山換了態度,不再追究徐良,烏金魂衝白震山一拱手,道了句:“皇上,末將告退!”
隨後便帶着徐良以及麾下衆軍,轉身離去。
白震山望着烏金魂遠去的背影,默默發呆,烏金魂的心中也是異常難過。
他本以爲,今日出動大軍,就算不能殺了何真,也能殺了何彥旭,對萬東總算是有個交代,卻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何真與段暄一唱一和,栽贓陷害,固然讓烏金魂憤怒,可白震山的態度,卻更讓烏金魂失望。以前的那個他所熟悉的白振山,已經不見了,恐怕青雲帝國之前的強盛,也再也找不回來了。
“皇上,就這樣讓他走了?”胡安一臉懊惱的問道。
白震山回頭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不讓他走又怎麼辦?你和你的軍隊能留得下他嗎?”
胡安被白震山問的一滯,若是論行軍打仗,只怕十個他綁在一起,也不是烏金魂的對手。
“皇上,這個烏金魂,未免也太狂妄了!若是在我們鐵戰王朝,像這樣的忤逆犯上之徒,早就被拖出去亂刀砍死了。”魏春秋故意噁心白震山似的說道。
白震山的表情登時充滿了不悅,狠狠的瞪向魏春秋。
段暄急忙用胳膊肘頂了頂魏春秋,提醒到謹言慎行。有些話,是作爲外人的他們,不能說的。
“皇上,魏大人也是一時激憤,還請皇上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白震山輕笑了一聲,淡淡的道“讓特使見笑了。”
“哪裡哪裡,皇上的寬厚仁義,着實是讓我等大開了眼界。”段暄應當的甚是得力,白震山臉上的不悅,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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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那萬悠琪,上官雲珠,嶽忠,譚劍等人,該如何處置?”何真張口問道。
“自然不能放過!徐良既然不肯說,那就全城搜捕,務必要將這幾個歹人抓捕歸案!何愛卿,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
何真大喜,忙點了點頭,振聲道“皇上放心,微臣定不辱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