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仙衛侍領來到坍塌的礦道之中,看着面前足有七八條徹底損壞的礦道,臉上升起一絲狐疑。礦道坍塌這種事很正常,可一次性破壞如此嚴重的倒是少見。
神識細細感應了一番,這名仙衛侍領的臉色變得精彩:“有力量波動,很弱小,似乎是玉符。”這力量波動再小,那也證明有人動用了仙元,這可不是件小事情。
仙庭之所以能夠控制此處,憑的就是武力震懾,以及控制礦奴的修爲這兩種手段。一旦其中一項平衡被打破,那造成的後果不堪設想。尤其是礦奴脫困,簡直是釜底抽薪。一旦內部出現問題,那麼外部虎視眈眈的敵人絕不可能放過這等天賜良機。
想到此,這名仙衛侍領也知曉事情有些大條,急匆匆的便出了礦洞。在見到明海時,卻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
此時第四區的管事房狄也來到此處,身後站着一臉狼狽的虎嘯,面帶怒意,狠狠瞪着明海。明海則是一臉憤懣的表情,大罵對方無恥,兩區更是涇渭分明,互相對峙。
“怎麼回事?”仙衛侍領詫異的望着眼前的情景。
“大人,我手下虎嘯來報,說他本在好好挖礦,不料第三區的人卻衝過來強搶仙石原礦,更是陰毒的引塌礦道,意圖將他在內的三十名礦奴擊殺,僞造成意外!求大人做主!”
房狄一臉悲意,這並非做戲,而是真的痛。一次性損失了二十多名的礦奴,且是跟隨虎嘯的精英種子,他自是心疼。
虎嘯也一臉悲痛指責:“大人,加上小人在內的三十名兄弟正在挖礦,誰知第三區的陸風,夥同凌浩辰三人衝過來強搶礦石,卻假意不敵退走,引我等追擊,卻是將我們帶入即將坍塌的礦道後,更是不知如何引動一枚玉符,徹底震塌礦道。若非小人命大逃過一劫,想必也如那二十幾名兄弟一般,無辜枉死啊,求大人做主啊!”
虎嘯左臂不知何時骨折,耷拉在身側,滿臉血污,更是一臉悲痛之色,大加斥責陸風與凌浩辰三人,更是大潑髒水,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
說實話他心頭慌亂無比,原本只是想借此幹掉陸風幾人,卻不想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這番坍塌,一共八條礦道損毀,連帶着許多無辜的礦奴受到波及,因此死亡的人數達到了五十八人。
其中除去第四區虎嘯的人外,餘下全部是第三區的人,畢竟塌方的礦道,全部在第三區。
事情鬧得這般大,虎嘯第一時間便通知了自家區域的管事,更是添油加醋的把事情一描繪,髒水一盆接一盆的潑。
房狄本來不覺得有什麼,但真正發現鬧出的動靜比預想的要大時,自己的損失更大時,也終於坐不住了。再加上管事之間本有競爭,頓時順勢而爲,來了個惡人先告狀,意圖將明海拉下水,剪除眼中釘。
“是這樣麼?”仙衛侍領面無表情的看向明海。
明海面色大變,若是被仙衛認定爲事實,那他這個管事就做到頭了,除了被重新封印修爲滾回去做礦奴,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大人,大人明鑑啊!此處乃是我第三區轄下,先不說連同虎嘯在內的三十名礦奴爲何跑到我等區域內,便說陸風與凌浩辰等人至今下落不明,怎能聽信虎嘯與房狄一面之詞?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求大人明鑑,三鬼你們來告訴大人你們看到了什麼!”
明海喚來三鬼,虎嘯與房狄頓時心中一緊,房狄更是傳音給虎嘯,質問道:“你不是說此事無外人知曉麼,這是怎麼回事?”
“大人,我,我也不知道啊!”虎嘯啞口無言,他們所選的地方早就經過偵查,確定周圍無有一人後方纔動手。
狠狠瞪了虎嘯一眼,房狄已經開始思考對策。至於虎嘯那點小心思,他一清二楚,之所以肯站出來,還不是爲了坑死明海。
三鬼心驚膽顫的走出人羣,面對仙衛侍領更是驚恐。明海安慰道:“你們不用怕,大人秉公辦事,只要你們說的是事實,便不會爲難你們!”給天鬼使了個眼色,明海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仙衛侍領點了點頭道:“明海說的沒錯,你們先說說看見了什麼?”
天鬼聞言上前一步,顫聲道:“大人明鑑,咱們三兄弟當時正在挖礦,不知何事,經常出現在虎嘯身邊的十名兄弟突然闖入我們第三區,且神色帶煞,形色匆忙。我等也是好奇,便悄悄跟了過去。。。”
“你胡說!”虎嘯臉色大變,急忙看向仙衛侍領辯解道:“大人,我那十名兄弟之所以闖入第三區,便是因爲那凌浩辰四人設計誆騙我等,這才趕過去堵截,絕非無故闖入!”
“就是啊大人,這三名小小礦奴,只見一景,卻不可蓋全篇,明顯有斷章取義之嫌。現在我極爲懷疑,此次事件是否有人在背後教唆。想想也是,小小礦奴,怎麼可能會有玉符,有金仙大人的封印在,又怎麼可能動用仙元?”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衆人聽。房狄這話頓時如同惡毒的毒針,深深刺入在場所有人的心中。
明海的臉色頓時煞白,因爲仙衛侍領那冷煞的眼神看向了他!
你夠狠,房狄!明海雙目佈滿血絲,死死的盯着他。三鬼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更是禍水東引,直接將這等天大的帽子扣在了他身上。即便三鬼說出他們看到的事情,怕是仙衛侍領也不會相信了,的確惡毒!
“很好,我來問你們。房狄,出事之時你在何處?”仙衛侍領不去質問明海,卻是將目光轉向了房狄。
房狄心中一凜,知曉三言兩語無法取信對方。明海做得,他自然也做得!對此,房狄很乾脆道:“大人,小人當時正在與第五區的管事在一起,商議事情。若是大人有疑,可將五區管事叫來,一問便知!”
“把人帶來!”仙衛侍領身邊一名仙衛離開,盞茶工夫便帶着一名黑瘦的小老頭回來。
“我問你,房狄方纔可是與你在一起?”
那五區管事愣了一愣,下意識回道:“是啊,大人,怎麼了麼?”
仙衛侍領瞥了一眼房狄,繼續問那管事:“那你們在商議什麼事情?如實道來!”
“回大人,房管事惜才,不願每月發生流血事件,便與小人商議如何和平解決,不傷人命。方纔正是那虎嘯說了些什麼,房管事這才急匆匆的離開!”
“行了,你下去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仙衛侍領的眼神更加冰冷,掃向了明海:“那麼你呢?在事情發生時,你在幹什麼?可有人證?”
“我。。。我!”明海口中愈發苦澀,事情發生前他正在房中一遍遍運轉功法,企圖積蓄力量衝擊封印。這事不足與外人道,更不能被人知曉,所以他修煉時便會佈置陣法隔絕他人探知,更不會有人在旁。
所以此時被逼問,竟是一時間無法回答,只得嘆了口氣,悲涼道:“大人明鑑,我與那凌浩辰三人方纔發生過口角,他三人又怎麼可能受我教唆,做下這等事?若當真是我,那他三人恐怕第一時間便跑去告密,坐實我的罪名了!”
三鬼也是機敏,頓時將凌浩辰三人初來時,與明海管事發生的矛盾說了一遍。這讓仙衛侍領有些詫異,倒是不好判斷了,最後乾脆一揮手,給明海安了個辦事不利,馭下不嚴的罪,封了修爲生生承受了十道鞭刑。
房狄大嘆可惜,沒能一次性扳倒對手,反倒把對方得罪的更狠了,往後便要頭痛了。念及於此,更是狠狠的瞪了虎嘯一眼,在仙衛侍領離開手,也是冷哼一聲甩袖走人。
明海當衆受了十鞭刑,臉面丟盡,對於凌浩辰等人恨意不重,但對於虎嘯與房狄,那是恨不得寢其皮,啖其血肉,雙目通紅的瞪着房狄離去的背影,在三鬼的攙扶下,踉蹌着回了房間。
“混賬東西,房狄,老子和你沒完,嘶!”明海嘴角一陣抽痛,臃腫的後背此時血肉模糊一片,腥氣十足。
三鬼中的老二地鬼狠聲道:“管事大人莫憂,只要找到陸風與凌浩辰那四人,到時候與那虎嘯當面對質,還是有機會扳回這一局,到時便要讓他嚐嚐管事大人今日之苦!”
“蠢貨!”獻計不成反被斥責,地鬼一臉委屈之色。明海神色陰狠,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凌浩辰四人指定死了,你讓幾個死人去和他對質?”
“管事大人消消氣,我這兄弟腦子不好使。不過話說回來,那幾人也不見得就死了。至少在礦道未曾清理完畢之前,下此結論爲時尚早。”老大天鬼一臉諂媚笑意。
明海聞言也是心中一動,雖說他更加認定幾人死掉的機率更大,但說不準也可能活着。若真如此,倒是能夠藉此扳回一局也說不定。
腦海中思緒萬千,明海實在不甘心丟了如此大的臉面,咬牙道:“去,給我吩咐下去,儘快疏通礦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大人!”天鬼眼中閃過一絲狡詐笑意,不似平時那般愚蠢,帶着地鬼和人鬼出了管事的門。
“大哥,那幾人可能還活着麼?”老三人鬼撓了撓頭,在那種連環坍塌的情況下,他不相信還有人能活下來。
“活不活着重要麼?”天鬼一臉詭笑,繼續說道:“只要那四人的屍體和虎嘯手下人的屍體被一同發現,那就足夠了!”
“這是爲什麼啊?”地鬼一臉不解的看着他。
“不爲什麼!你以爲仙衛侍領當真信了那房狄和虎嘯的鬼話?不,他只是需要有人來爲此負責,好減輕自己的罪責罷了。一旦發現雙方人數比相差過大,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貓膩來。四個人去挑釁三十人,嘖嘖,你當所有人都是蠢貨瞎子不成?”
天鬼一臉嘖嘖稱奇的表情,帶着仍然懵逼的地鬼和人鬼,去傳達明海的命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