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楓言警惕的看着來人,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不下自身的修爲。
“我是誰?”丹楓子卸下面上的僞裝,一臉笑容的望向他。
“丹長老,他,他不是在那邊主持大局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衆萬象宗弟子愕然的看着丹楓子,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
他們明明看的很清楚,恆豐與無痕以滅魔神光壓制對方高手,丹楓子卻是在指揮一衆弟子攻擊,怎麼這裡也出現一個?
凌浩辰三人相視一笑,目光錯開,頓時長笑殺入魔羣之中。寶藍色光華所指,便是羣魔逼退,鬼哭狼嚎之景。有三人的加入,戰鬥的天平被扳回,衆人士氣大盛,悍勇的撲向對手。
“你們以爲這樣就可以勝了麼?做夢!血魔戟,血海滔天,殺!”楓言怒極,魔戟橫於胸前,一道道古怪的法決打入其中,頓時掀起一片血海。
空氣中瀰漫着血腥之氣,令人聞之作嘔,猛然間血浪反捲,倒灌而下,沖刷着人羣。
丹楓子冷笑一聲:“玩水?我怕你不成?長河西去,水浪東來,咄!”雙拳對撞,一縷水汽自雙拳間迸發。起初只是一縷水浪,隨後卻是一發不可收拾,滾滾暴動。
一時間天空中水聲大作,一白一紅兩道水浪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激起無數浪花,劇烈的轟鳴震動着人心。
丹楓子眸中精光一閃,伸手一招,萬丈高山平地起,土屑簌簌,古樸厚重氣息撲面而來。在楓言憤怒的表情中,化作一道道土浪鎮壓而下,將血海填平,變成血色的土壤之地。
血浪被破,楓言並不發怒,血魔戟上血芒閃耀,一尊尊血傀儡應運而生,張開貪婪的雙脣,吸食着血浪最後的力量,身形越發的凝實。
“丹長老,切莫被此傀儡近身,以仙元護體!”凌浩辰斷喝一聲,提醒着他。以前他見識過此等血傀儡的威力。不傷神魂,不傷己身,獨獨吸取精血之氣,一般方法,很難將其斬殺。
楓言冷笑連連,望向凌浩辰道:“你倒是很有見識,可惜你以爲仙元護體便能阻絕我吸取精血之力麼?可笑!”血魔戟一指丹楓子,三十隻血傀儡頓時尖叫一聲,化作一道道血嬰圍繞着他旋轉,很快便化作一道血色的旋風。
隨着旋轉,丹楓子面色凝重。因爲如同楓言所說,仙元護體雖然有用,但卻仍然無法阻止氣血的流失。一波波虛弱的感覺衝擊着他的神經,讓他不得不做出應對。
作爲丹堂長老,他不僅是一名玄仙級別的高手,更是一名七品的煉丹師。煉丹師,也有煉丹師的攻擊手段!
“今日,便讓你見識一下丹道攻擊,咄!”丹楓子鬚髮拂動,雙指連彈,十餘道青色流光劃破長空,驟然炸開。沒有喧囂的色彩,唯有一蓬蓬藥粉似雲似霧般瀰漫開來,融入到血色旋風之中。
雙手不停,又是十餘枚丹藥炸開。只是這一次,卻是化作漆黑的藥粉炸開,迅速與之前的藥粉相融合。這就如同化學反應一般,迅速產生了變化。
血色旋風變得緩慢,變得僵硬。然而這一切卻只是個開始,丹楓子祭出丹鼎,如同機關槍一般掃射起來,大量的丹藥噴射而出,進而炸開,化作漫天藥粉與血色旋風融合。
不多時,輪到楓言的臉色變色,他引以爲傲的血傀儡,最終散開,現出身形不說,每一個都僵硬如干屍,一個擡手的動作都變得艱難。然後在楓言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如同蠟融,迅速融化成血水。
“怎麼可能?”不只是楓言不可置信,就連凌浩辰都被驚到了。原來,煉丹也可作爲攻擊手段,而且還是如此的詭異。雖然通過氣味,他能夠辨別出丹楓子所使用的丹藥,可他之前卻根本沒想過這方面,如今卻是大開眼界了。
“丹長老可謂開創了獨屬於煉丹師的攻擊手段,厲害!”凌浩辰豎起了大拇指。
丹楓子含笑捋動鬍鬚,解釋道:“所以說,一切皆可入法。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說的好!凌浩辰大讚,沒想到丹楓子竟有如此超前的意識與觀念,的確是不可多得的智者!
“呵呵,哈哈哈!”楓言的笑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低垂着頭顱的他,被血色的長髮遮掩了神色。丹楓子面色一緊,事出反常必有妖。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本尊了!你以爲,破了我的血海與血奴,就以爲我黔驢技窮了?就以爲你們贏定了麼?幼稚!”猛地擡起頭,楓言的雙眸便爲詭異的黑紅色,閃爍着妖異的色彩。
丹楓子暗中警惕,面上卻是平靜道:“那你儘管使出來,老夫接着便是!”
“就怕你接不起!血魂,出!”楓言嘴角掛着邪異的笑容,一身氣勢驟然爆發,化作無數氣劍飛散,半空中卻化一條條血蛇殺出。
目標不是丹楓子,也不是凌浩辰、封如俊等人,而是所有人,包括魔頭!
“魔王大人,您這是做什麼?啊,我的氣血,我的氣血在快速流失!”
“快住手,住手啊,啊!”
一時間混亂頓起,敵人也好,同門也罷,同時停止了爭鬥,一臉驚恐絕望的呼喊。當一名修爲最低的魔頭被吸成人幹之時,將這種恐懼推到了巔峰。
凌浩辰感受着體內如同寄生蟲一般,不斷吸取他的氣血成長的血魂,臉色變得很難看。他遇到過這種手段,可卻沒楓言這般霸道。
只是傷敵便也罷了,可是隨着衆人被吸取的氣血越來越多,楓言的氣勢卻是越發狂暴,修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增着。
“老大,快想想辦法,否則繼續下去,楓言便要突破玄仙后期了!”封如俊臉色冷峻,短短片刻,楓言便從初期暴增至後期,還在朝着巔峰進發。看這趨勢,若無人阻止,突破至金仙修爲也未嘗可知!
若是真到了那時,在場之人,不,是萬象宗所有人,都免不了一死!
但是面對如此劣勢,凌浩辰卻出乎意料的冷靜,沒有一絲的驚慌,有條不絮的以滅魔神光輻射着所有萬象宗弟子。寶藍色的光華像是最澄淨的寶石,帶有無窮的魔力。但凡被籠罩過的萬象宗弟子,表情都變得驚喜。
因爲,隨着滅魔神光的淨化,他們體內的血魂驚恐難當,一點一點的被消滅着。
“凌浩辰,你以爲你能阻止我?當我突破魔主之時,就是你們死亡之日,哈哈哈!”楓言囂張的狂笑,一點都不在乎凌浩辰的行爲。他可救得了萬象宗的人,卻不可能救得了魔頭。
在場八百多魔頭,即便損傷兩百之數,那也剩餘六百。有這六百人全部的精血澆灌,即便沒有其他人,也足以他突破至魔主!
丹楓子也焦急的看着凌浩辰,他試圖阻止過,攻擊過,可根本奈何不了對方。一旦攻擊到了楓言身前,便被一層薄薄的血光擋住。看似脆弱,實則堅不可摧!
“快想想辦法凌辰,否則萬象宗就完了!”丹楓子焦急不已。
但是凌浩辰依舊我行我素,沒有理會任何的人心情,甚至面上沒有一絲波動。
正是這份沉靜,讓楓言很不爽,也很憤怒。他想看到的是凌浩辰驚恐無助的模樣,想看到他跪地求饒,乖乖獻上自己的一切。然而沒有,他沒有求饒,也沒有恐懼,還是那麼平靜。
“你以爲這樣就能救得了你自己麼?你不是最在乎自己身邊的人麼?好,那本尊就當着你們的面,將他們一一殺死,看你能奈我何,哈哈哈!”
楓言狂笑,彷彿他已經看到了凌浩辰痛苦的表情。然而不是現在,他要等,等到修爲突破,到那時,所有人都跑不了。
“你笑夠了沒有?”救治完所有還活着的同門,凌浩辰平靜轉身,靜靜望着楓言。笑聲戛然而止,就像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鴨。
緊接着,童心的笑聲響徹在所有人耳邊,人也化作一道清風出現在凌浩辰身旁,滿臉譏諷之色望向楓言。
“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的來歷,那必定對我身邊的人也很熟悉,難道你就一直沒發現,童心方纔並不在我身邊麼?”凌浩辰平靜而毫無波瀾,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讓楓言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覺。
“你讓他做了什麼?”臉色陰沉的他望向童心,目光閃爍不定。
“做了什麼?”凌浩辰清潔着指甲,緩緩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陸風眼尖,便看出這正是他交給童心的東西。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凌浩辰的解釋,他卻不緊不慢的拔開瓶塞,頓時一股深沉的死意瀰漫在所有人心頭。
“死氣!”楓言瞪大了雙眼,瞳孔中滿是恐懼。
“對,就是死氣!”重新塞好瓶口,凌浩辰戲謔的看向他,解釋道:“你不是好奇我爲什麼這麼淡定麼?因爲我沒必要爲一個將死之人緊張啊,你說是麼?”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無聲無息間對我下了死氣!爲何我一絲都沒察覺到?”楓言驚恐的倒退,滿臉的不相信。
童心譏諷的看着楓言:“要瞞過你自然不太現實,可我們爲什麼要瞞呢?你們選擇這陰魂坡,不正是看上此地深處所蘊含的怨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