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谷除名,蠱宗僅餘李雲鶴、章鵬、王允,失去了蠱宗的牽絆,又找不到凌浩辰,所以如今瘋狂報復着禽宗。”
李志雲淡漠的看着手上傳來的消息,曉峰面無表情的聽着。
沒有了宗門的牽絆,李雲鶴三人徹底化身孤狼,形同黑夜中的幽靈,瘋狂的殺戮着禽宗的人。
以至於,禽宗的宗主不得不下令收縮,命令所有禽宗弟子收縮至山門之內,放棄了外部的一切店鋪。
但這個決定是很愚蠢的,也是很無奈的。因爲三人毫無顧忌,可以肆意殺戮、報復。但是禽宗卻沒有任何可以報復的,除非找到三人,並將其斬殺。
但是可能麼?曉峰與李志雲都在思索着這個問題,答案顯而易見,除非設下不可抗拒的陷阱引出李雲鶴三人,否則禽宗只能龜縮。
甚至,他們只能眼巴巴看着李雲鶴三人不斷蠶食着禽宗,直至逼到雙方正面決戰爲止。
最終的結果,無論哪方勝,都必將徹底沒落。
李志雲看了一眼沉默的曉峰,他雖然不想提凌浩辰,卻最終仍是說道:“他雖然利用了你,卻也給了我們一個光明的未來。我希望你能夠放下心中的芥蒂,去展望未來!”
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他們二人擁有藥谷最精銳的煉丹師,都可以趁此發展壯大。且凌浩辰不僅給了他們丹經,同樣也傳了一篇,脫胎於混沌秘典的修煉功法。
即便比不上凌浩辰弟子所修功法,但在仙界,亦是頂尖的。
所以他們完全可以趁此機會暗中發展,直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那一刻。其實,做到這一步,凌浩辰已經不欠他們什麼了,反而是他二人相欠。
畢竟凌浩辰雖然利用了他們,卻未曾給他們造成任何損失,甚至讓其看清了自己所效力的宗門,是怎樣的醜惡嘴臉,也算是幫他們堅定了離開的決心。
而後更是創造出了崛起的未來,並展現在他們面前。傳丹經,傳功法,且他們二人甚至算不上凌浩辰的親密之人,如此行爲,可視爲大恩也不爲過。
面對李志雲的勸解,曉峰複雜的內心,最終化作一聲嘆息發散。他看着手中的丹經,看着那部足以讓無數人爲之瘋狂的功法,他臉上終究泛起了一絲笑意。
“你知道嗎?隨着與他的接觸,我便知道,他未來一定會綻放屬於自己的絕世光彩。”
李志雲聞言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李志雲解釋,曉峰繼續道:“只是,我沒想到這光彩如此炫目,展現的如此之快。”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從他來到兜星的那一刻,無論是你還是我,許河、李雲鶴,亦或是禽破天(禽宗宗主),這每一人的性格、行事風格,甚至面對這一切事情的反應,都被他完全算計到!”
“不可能!”李志雲失聲驚呼,只覺一股寒意蔓延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狠狠打了個冷戰。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有人如此可怕,將每一步都算的死死的?這不可能!
曉峰幽幽一嘆,拍了拍有些悚然的李志雲肩膀,笑道:“事實的確如此。包括他故意放任李雲鶴活着,也是爲了削弱禽宗。否則,他不可能活着走出藥谷的!”
李志雲思緒錯亂,有些茫然的看着曉峰。後者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仍在凌浩辰的算計中。
他不可能不去參悟丹經,也不可能放着強大的功法不去修煉,更不可能在擁有實力後,不去吞併,不去崛起,甚至成立一個更新的,更強大的宗門!
然而這一切,都是拜凌浩辰所賜,是他們反過來虧欠他了。一旦這個宗門建立、發展並壯大,當某一日凌浩辰歸來時,他們將無可拒絕的跟隨他。
“所以大人,你這是爲未來在做準備麼?”童心第一次覺得,如果凌浩辰要對付他的話,恐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的。
可笑當初他還算計來算計去,就只爲了那點微不足道的妖王血脈。若不是貝貝需要,恐怕凌浩辰看都不看一眼吧。
心中頗有些感嘆,童心慶幸自己跟隨了他,也慶幸自己未曾存了什麼不好的心思。
將一切看在眼裡,凌浩辰似笑非笑,既是敲打童心,也是加強洗腦,讓他無法生起二心。
對於他的疑惑,凌浩辰也不隱瞞,大方承認:“沒錯,我註定要掀翻仙庭,所以我需要實力,無論是自身的,亦或是外在的。所以我給了曉峰他們機會,既是成全,也是歉意,更是因爲我需要!”
童心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兩人邊說邊走,如今他們早已不在兜星。至於李雲鶴封鎖傳送陣的人,在他面前簡直如同羔羊一般脆弱。他只是動用了部分神魂之力,便將其迷惑過去。
至於他們現在所行方向,是蠻荒域的沉淪星。
之所以去到此處,是因爲童心曾在路過自己地盤的一個閒人口中得知,沉淪星有一位仙庭叛逃的玉牒使。
所謂玉牒使,便是負責製造身份玉牒的人。如今的凌浩辰與童心都是黑戶,也許他們可以進出這靠近蠻荒域的小星,卻無法深入其他大域,更有被仙庭發現的危險。
所以不論是爲了深入仙域,還是暫時麻痹仙庭視線,他們都需要身份玉蝶掩飾,所以便踏上了去往蠻荒域的道路。
只是凌浩辰不曉得,他離開之後,仙庭的人就到了。只是他們傻眼了,短短几天不見,藥谷滅了,蠱宗除李雲鶴之外也沒了,禽宗如今被三人不斷偷襲壓着打,龜縮不出。
整個兜星都亂成一片,別說打探消息,就連想要找人問詢都很難。
李雲鶴三人爲逃避禽宗的陷阱,深深躲藏。禽宗更是封閉山門,徹底與世隔絕。所以仙庭來人,只能在散修中得到一些模棱兩可的消息,有堪比無,只能無功而返。
而隨着仙庭的人離開,劍宗也來人了。這次是真正的劍宗之人,而非凌浩辰這等假冒之人。
這是一個冷峻的青年,骨子裡彷彿萬年不化的寒冰。在得知凌浩辰離去之時,他很乾脆的轉身踏上傳送陣,而所去方向,與凌浩辰一般無二。
這日,凌浩辰與童心匆匆趕路,中途在一顆無人的生命星球歇下,也是爲了滿足貝貝的口腹之慾。
兜星之事,凌浩辰未曾讓貝貝插手,畢竟它搗亂是一把好手,按計劃行事。。。還是算了吧!
看着貝貝狼吞虎嚥的吃着各類仙果,小山般的果子眨眼間就消失不見,童心無語的看着它。
知道它能吃,可也沒想到它這麼能吃,數千顆果子,基本將附近的果林採遍。即便這般,貝貝仍是不滿足的哼唧。
凌浩辰招了招手,貝貝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鑽進他懷裡。撫摸着它那柔順的毛髮,凌浩辰笑道:“你這傢伙,我真懷疑你是某種上古豬頭血脈!”
一說到血脈,見凌浩辰說它是豬,貝貝第一次強烈抗拒。凌浩辰愣了愣,撫摸着毛髮之時,心思卻活了起來。
看來這貨來頭不小,對自身血脈十分看重,容不得一絲的指摘。
“咦?”思索間,凌浩辰的仙識被觸動,不經意發出輕咦聲,童心立刻警惕的望向臨時洞府之外。
他十分謹慎,在方圓千里內佈設了大量毒蟲做警戒。凌浩辰發現問題的同時,他也得到來自毒蟲的傳訊。
“恐怕是真的劍宗之人,麻煩了!”童心“切”了一聲,來人身上那抹鋒銳的劍之氣息,根本沒有任何隱藏,傻子也能猜出。
不過對方既然找上門來,凌浩辰也不好拒客,畢竟,人家已經打過招呼,並未橫衝直撞。
至少這樣子,並非是爲了找麻煩而來的。所以凌浩辰揮了揮手,童心不情不願的散開了毒蟲海,以血蟲將來人引入洞府之前空地。
就這麼抱着貝貝,凌浩辰領着童心出了洞府。
望見來人,他基本已經確認,此人的確是正宗劍宗弟子無疑,因爲只有同爲劍修之人,才能感覺到彼此之間對劍的理解。
仙界之大,但劍道無出左右,唯以劍宗稱尊。除他之外,能對劍有如此深刻理解的,唯有劍宗之人。
“封如俊!”來人也乾脆,但也很冷,嘴脣開合,十分簡練的介紹着自己。
“放肆!”童心大喝,十分不滿封如俊的冷淡。若敵方是他高不可及的存在也就罷了,你也不過是一名小小的人仙巔峰罷了,竟也如此大牌。
凌浩辰並不在意,揮揮手讓童心退下,帶着淡淡的笑意上前一步,輕聲道:“在下凌浩辰,不知劍宗高徒,尋我何意?”
“一戰!”說着,封如俊竟解開背後揹負的仙劍,冷冷注視着凌浩辰。
“大人,讓我來!”童心憤懣不滿,擼起袖子就要召喚漫天蟲海,有蟲海在,他分分鐘教對方做人。
凌浩辰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必,他要見識的不是修爲,而是劍道!”
二者對視,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對劍的領悟,以及那如同出鞘利劍一般的鋒芒。因此,他知道對方並非無理,而是對於他的尊重。
劍修之間,先拔劍者,視爲對另一方的重視與敬意。
這一刻,即便是凌浩辰也不能無理,將貝貝交給童心後,飛上半空與封如俊對立。
紫龍刃一聲輕鳴,自發飛入凌浩辰手中。
“劍名紫龍!”
“好劍!”封如俊盯着紫龍刃,臉上有着讚歎之意,眸中閃爍着火熱。那不是貪婪,而是劍修本能對好劍的欣賞與癡迷。
笑了笑,望着封如俊手中,那一汪春水般的利劍,凌浩辰同樣誇讚道:“春水如波,息蕩不止,同樣是一把好劍。”
聽到凌浩辰稱讚自己手中之劍,封如俊的臉色柔和下來,卻不是對他,而是對自己手中的劍。
似是撫摸情人一般,封如俊手指劃過劍身,冷冰冰道:“此劍寒水,隨我百年,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