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吏部尚書清舟帶着女兒清露來到齊府,受到了侯爺的熱情款待。
正堂內,老夫人端詳着清露,笑的合不攏嘴,扭頭對侯爺道:“瞧瞧,我們家顏辰可有福了,清大人家的閨女長的可真俊俏都說相由心生,一看這小模樣,就知道她性子柔婉,心地善良,將來一定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媳婦。”
清露的雙手放在腿上,端正的坐在父親身邊的椅子上,略微頷首,臉上保持着恬淡平和的笑容,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
清舟沒有兒子,家裡只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出嫁了,清露是小女兒,他非常喜愛小女兒,在父親眼中,小女兒自然是最好的,所以聽到老夫人的誇講,心裡十分受用,但還是客氣的說:“夫人過譽了,小女年紀還小,性子天真浪漫,不禁誇講,你誇她,她會驕傲的”
清露聽父親這樣說她,剛剛的端莊立時走了樣子,扭頭扁嘴,衝父親使了個鬼臉。
清舟指着她對侯爺笑道:“你看你看,被我說着了吧這孩子,從小沒娘,這些年都被我慣壞了,等她將來過了門,夫人還要好好教導她。不過她雖然調皮了點兒,但卻通情達理,孝順父母,絕對是個好孩子。”清舟的話語帶着幾分調侃的意味,任誰都能聽的出,這調侃的背後,還飽含着對女兒那無限的寵愛。
“據我所知,清大人家教甚嚴,您調教出來的女兒絕對差不了。”侯爺正說着,門口有小廝前來複命。
喚那小廝進來後,見只有小廝一人,侯爺心感不妙,揚聲問道:“不是叫你去找六少爺過來嗎?六少爺人呢?”
小廝低頭回道:“回侯爺的話,土菊閣的人說,六少爺一早就出去了,可能要晚上才能回來。”
“這孩子,早不出去,晚不出去,非今天出去”侯爺感覺在客人面前失了面子,顯的十分不悅。
老夫人是個很玲瓏的人,一見這場景,趕忙在旁邊打圓場:“老爺這不能怪他,是我記錯了日子,昨天跟他說清大人他們後天纔過來,所以他今天才出去的。”
其實老夫人心裡清楚的很,她已經告訴齊顏辰今天清大人會帶女兒過來,可卻想不到,齊顏辰竟然故意躲了出去,不由憂心起來。
這時,清舟擡手說道:“無礙,他晚上不是回來嗎?那就晚上再讓孩子們見面吧”
“也好”侯爺有些無奈,不過一看清露,從容淡定,並沒有不開心,他的心裡這才釋然一些。
“三小姐,侯爺和夫人正在裡面會客,有什麼事,不如一會再說?”門口突然傳來守門小廝的聲音。
“不行啊此事很急,你進去幫我通報一聲。”齊超然非要進去。
“這孩子,真沒有規距”老夫人見侯爺的臉色不太好,於是輕聲責怪着。
侯爺沉着臉,高聲道:“叫她進來。”
齊超然進屋後,見屋內有客人,雖然不認識,但她還是禮貌的衝對方點了點頭,這才興高采烈的說:“父親,花開了,碗蓮花開了。”
“真的?”
齊超然不住的點頭:“是,是真的,父親,你要不要去看看?”
侯爺的臉上綻開笑容,顯得比齊超然還興奮,可是,當目光觸及到老夫人射來的異樣的目光之時,他又斂起興奮的神色,轉言道:“花開了也沒什麼稀奇的,沒看我這有客人嗎?等我有時間了再過去看。”
“哦”齊超然悻悻然的應了,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問道:“父親,我成功把碗蓮培養開花了,那你以前答應過我的事還算數嗎?”
“我答應你什麼了?”侯爺一時間給忘了。
“就是……”
齊超然剛要說,侯爺一下子又想了起來,考慮到正堂裡還有客人,把客人冷落了可不太好所以不想與女兒多做糾纏,揚手道:“好了好了,我答應過你的,一定算數”
“太好了父親你真好”齊超然喜的差點跳起來,爲了達成這個目地,也不枉她想千方,設百計,日夜照顧那株瀕死的碗蓮了。
老夫人不知道他們父女倆在搞什麼名堂,只是坐在旁邊冷眼旁觀。
“這位是從京城來的吏部尚書,也是我的故交,你得叫清伯伯,還不快過去見禮”侯爺怕清舟挑理,急忙囑咐着齊超然。
同時,又向清舟介紹道:“她是我的三女兒,名叫超然,生母去年過世,生性玩劣,讓您見笑了。”
“清伯伯好。”齊超然對清舟福了福身。
“好,快起來吧”清舟對侯爺打趣道:“孩子還小,難免貪玩任性點小女你也看到了,不也是這樣嗎?咱們有共同的煩惱啊”
兩個人“哈哈”笑了起來,之後,侯爺又指着清露:“她是你清伯伯的小女兒,名叫清露,比你大一歲,你應該叫她姐姐。”
“清露姐姐好。”齊超然脆聲聲的叫着。
清**點頭,笑着站起:“超然妹妹,你剛纔說的碗蓮是什麼花啊?”
齊超然解釋道:“顧名思義,就是栽種在碗裡的小型荷花。它的花嬌小玲瓏,風姿綽約,葉疏密相間,錯落有致,擺在書桌或者案頭,極爲雅緻,可好看了”
清露聞言,俏臉上增添幾分神采:“是嗎?那花是什麼樣子?什麼顏色?真的跟荷花一模一樣嗎?”
見她如此感興趣,齊超然上前拉住她的手:“這樣,我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這……”清露想去,但沒得到大人的同意,還是有點猶豫。
這時,老夫人建議道:“現在離晚宴還有一段時間,她們年輕人有共同語言,讓她們去吧”
侯爺點頭:“也好,你們去玩吧記得把清露姑娘照顧好。”
“放心吧一定一定。”齊超然拉着清露出了正堂。
……
要想回到齊超然住的地方,必須穿過侯府花園,因爲兩個女孩年齡相仿,又對脾氣,自然很談的來,當得知清露已和六少爺訂親,以後就是自己的六嫂之時,齊超然對她便又近了一層。
兩個人一路手牽着手,邊說邊笑,當路過一片桂花林中時,忽聽空中傳來破空之聲,緊接着,清露的身子一震,“啊”的大叫一聲,齊超然趕緊停下,扭頭一看,只見清露臉色煞白,手捂右肩,這下可把齊超然嚇壞了,緊張的叫道:“清露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快給我看看”
齊超然扒開了清露的手,只見她的身上並沒有傷口,齊超然長吁了一口氣,低頭一看,卻發現了一個藍緞的布沙包。
齊超然將沙包揀了起來,氣急敗壞的衝四周吼道:“哪個不要命的,敢偷襲我姐姐?給我麻利的滾出來”
“三妹,你說話怎麼還這麼衝,小心嫁不出去”一男子說着話,從桂花林中走了出來。
齊超然認得,正是她二哥齊祥瑞。因爲二少爺經常針對她親哥齊逸凡,所以平時齊超然不跟他走動,雖是兄妹,但關係並不好,於是柳眉一挑,惱道:“我能不能嫁得出去,不用你操心你沒事吃飽了撐了,打我清露姐姐幹嘛?”
齊祥瑞擡頭,看到清露後,心中不由一動,轉頭往身後一指:“三妹,說話要講證據,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打的人了?”
“這裡除了你,難道還有別人嗎?不是你又會是誰?”
“是他”齊祥瑞往身後的桂樹林一指:“三弟,別藏了,你把人家姑娘給打了,怎麼着也出來道聲歉吧?”
三少爺齊天宇這時鬱悶極了,剛纔讓自己藏起來的是齊祥瑞,這會出賣自己的還是齊祥瑞,真是遇人不淑啊齊天宇只好硬着頭皮從樹林裡閃身出來。
“三哥,是你?”齊超然意外了。
齊天宇也只有一瞬間的侷促,很快就放開身段,落落大方的走到清露面前,抱拳施禮:“姑娘,對不起,剛纔我跟二哥打賭,在不看二哥所在位置的情況下,可以憑感覺,用沙包打到他,可誰知道,二哥他不守信用,中途閃人了,於是,誤傷了姑娘,天宇在這裡向你賠罪”
他擡起頭,對上清露那波光瀲灩的清澈雙眸之時,不由片刻失神,與此同時,清露的心也猛的一跳,不知道爲什麼,臉上突然發起燒來,急忙將頭低下。
齊天宇嚥了口唾沫,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亂的情緒,繼續道:“請問姑娘傷到哪了?有無大礙,如果傷了姑娘,天宇願意負責到底。”
清露伸手捂着右肩,望着滿臉誠意的齊天宇,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語氣中帶着些許驕傲:“我是來你府中坐客的,雖然你不是故意的,但畢竟傷了我,如果我把這件事情說出去,侯爺那裡你怕是不好交待”
二少爺唯恐天下不亂,笑着在旁邊湊趣:“那是自然,姑娘,你別聽他的,他是故意的,所以你不能輕饒了他。”
齊天宇一記狠厲的眼神飛過去,二少爺只覺脖後冒冷風,縮了縮脖子,不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