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唐風在廣州休息了一天,於八月二十日清早抵達**,這比他原來的計劃晚了兩天,但此行的目的,已經不再是蘇富比的秋拍,而是爲了一場葬禮。
從**國際機場出來,“的士”載着唐風直奔位於**島北角英皇道的**殯儀館,唐風到時,殯儀館大廳內,擠滿了前來參加樑雲傑葬禮的政界要人,商界精英,親朋故舊。唐風不知道自己算是樑雲傑的什麼人,僅僅和樑老先生兩面之交,見面的時間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一個小時,但卻親眼目睹了樑雲傑被人刺死在雨巷之中……
基恩堂內,哀樂低迴,一張樑雲傑的巨大遺像,高懸堂中,唐風隨着人流緩緩步入堂內,向遺像致哀三鞠躬,隨後,樑雲傑的親屬致謝,唐風注意到,站在遺像左首第一位的中年男人,雖披麻戴孝,面帶愁容,但掩不住眉宇間的一團英氣,看上去便是位事業成功人士,不用問,這必是樑雲傑之子,**新生集團現任董事局主席——樑涌泉。
“節哀順變!”唐風跟着衆人和樑涌泉握了一下手,這是一雙孔武有力,但卻十分粗糙的手,唐風心裡不禁一驚,身爲新生集團董事局主席的樑涌泉,平日應是養尊處優,怎會有這般粗糙的雙手?
樑涌泉看看唐風,面色平靜地向唐風答謝致意。唐風很快便隨着人流走出了殯儀館,來到外面,唐風長吁了一口氣,看來到目前爲止,此行還算順利!唐風一邊漫無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一邊盤算着下一步應該如何去拜訪樑涌泉,那件價值連城的玉插屏多半應該還在他手中。
唐風盤算着,不知不覺走進了一條比較偏僻的小路,突然,前面閃出一個西裝革履、帶着墨鏡的彪形大漢,擋住了去路。唐風大駭,來人用一口生硬的普通話說道:“唐先生,我們老闆想請您去府上做客,希望您能賞光!”
唐風看來人還算客氣,定了定神,反問道:“你們老闆是誰?我在**好像沒什麼熟人。”
“去了您就知道了。”說罷,一輛奔馳車疾馳而至,準確地停在唐風身邊,從車中又鑽出兩個大漢,不由分說,架住唐風就要把他往車裡塞,唐風使勁掙扎,卻感到一個冰涼、生硬的東西,頂住了他的後腰,他知道那是——一支手槍,“不要爲難我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拿槍的人惡狠狠地在唐風耳邊叮囑道。
唐風被挾持上了奔馳車,奔馳車飛快地穿行於**島的大街小巷,很快,便駛上了太平山。四天之內,唐風已經被兩夥人挾持上車,上次是趙永他們,這次又是夥什麼人?是在廣州刺死樑雲傑,暗殺林海的那夥人?還是……?看樣子,不像是趙永他們,如果是那夥人,自己可就麻煩了!
一路上,唐風不停地胡思亂想,直到奔馳車停在太平山上的一座豪宅門前……
2
那幾人把唐風帶進一間書房,便退了出去,唐風再去推書房的房門,發現房門已被反鎖。唐風反身觀察這間書房,書房很大,裝飾奢華,拉着厚重的窗簾,密不透光,兩盞檯燈,照亮了書桌周圍,唐風走到書桌旁,發現寬大豪華的書桌上,除了兩份當天的報紙,只有一個相框,他拾起相框端詳,相框裡是一張少女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女,面容姣好,恬靜自然,又不失嫵媚,唐風盯着照片上的少女,不禁心馳神往,他忽然對照片上的少女,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唐風放下相框,扯開厚重的窗簾,屋內大亮,他這才發現,站在書房巨大的落地窗前,正可俯視大半個**島,唐風知道,太平山上,這樣的豪宅價格不菲,絕非一般有錢人所能居住,這棟豪宅的主人是誰?唐風思忖着,這時,書房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唐風一驚,回頭望去,進來的是一位女傭,女傭給唐風送上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唐風沒好氣地質問道:“你們主人把我請到這來,爲什麼又不來見我?……你們主人到底是誰?”
女傭對唐風的問題閉口不答,只將飯菜放好,然後退出書房,又將房門反鎖,唐風看看飯菜,正覺飢餓,也不客氣,一頓風捲殘雲,很快消滅了所有飯菜。
吃完飯,唐風站到主人的書架前,書房主人藏書頗豐,書架上密密麻麻擺滿了諸如二十四史,資治通鑑等各種中外鉅著,唐風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書房主人的藏書,各方面的著作一應俱全,並且主人還將藏書照圖書館的模樣,按中圖法從A到Z編了號,可見主人定是愛書、博覽羣書之人,只是……只是唐風在書房主人衆多的藏書當中,竟沒有發現一本小說!
“也許書房主人是位博學的老教授,不愛看小說……嗯?這怎麼有本小說?”唐風忽在書架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了一本有些發黃的舊小說,他滿腹疑惑地捧出這部小說——《四漆屏》,唐風知道這是荷蘭作家高羅佩所著系列偵探小說《狄公案》當中的一本,《狄公案》所寫的是中國唐朝名相狄仁傑查情斷案的故事,而《四漆屏》正是其中最著名的一本,書房主人衆多的藏書,沒見其他小說,爲什麼偏偏出現這麼一本《四漆屏》?看書被翻舊的程度,主人肯定經常翻看這本小說,這本《四漆屏》究竟有何獨特之處?……唐風仔細地翻了翻這本《四漆屏》,卻並沒發現這本書有任何特別之處……
唐風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此時,書房的門再次被打開,唐風忙將手上的《四漆屏》放回原處,扭頭一看,這次不是送飯的女傭,來人竟是上午在殯儀館見到的新生集團董事局主席——樑涌泉!
3
“您好啊,唐風。”樑涌泉走進書房,首先開口。
唐風驚愕之餘,很快恢復了平靜:“我早該想到是你,在**,除了您,還會有誰這麼想見到我,不過,您作爲新生集團的主席,難道就是這樣邀請客人的嗎?”
樑涌泉並沒因唐風的質問而生氣,一臉平靜地說:“年輕人,開始我們談話前,我先要糾正你剛纔那句話中的一個錯誤。”
“錯誤?”
“是的,很大的錯誤。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正處在危險之中嗎?”
“我當然處在危險之中,這危險不就是您給我帶來的嗎?”
“不!不!不!”樑涌泉打斷唐風的話,“年輕人,你說得不對,你要知道,在**,不只是我想見你,想見你的人大有人在!”
唐風暗暗吃驚,“大有人在?我在**沒什麼熟人啊?”
樑涌泉搖搖頭,“當然,那些想見你的人並不一定來自**,但是他們確實已經來到了這裡,就在上午家父的葬禮上,我已經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所以我這麼做,一方面是請你來,另一方面是在保護你。如果剛纔下面的人,有什麼失禮之處,我會讓他們給你賠禮道歉。”
樑涌泉話音剛落,書房的門大開,剛纔領頭將唐風截上奔馳車的大漢,走進書房,摘去墨鏡,對唐風賠禮道:“唐先生,剛纔有失禮之處,還望包涵。”
“這是我最得力的保鏢黃大虎,他可是特種兵出身,槍法精準,功夫了得!你也知道我們這些商人,生意做大了,總要請幾個保鏢的。”樑涌泉在一旁介紹道。
此時,唐風心裡的怒氣,已消去了不少,本來自己就是要來拜訪樑涌泉的,只是沒想到竟然是以這樣一種方式,見到樑涌泉,但唐風還是沒有明白樑涌泉剛纔所說“想見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樑涌泉看出了唐風的心思,“你可能還在想,那些想見你的人是誰?其實,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來自何方,不過請你相信我,他們是爲那件價值連城的西夏嵌珠寶纏蓮紋玉插屏而來。”
“可玉插屏並不在我手中啊?”
“這個我理解,但是那些人並不這麼想,他們認爲我父親臨死前,把玉插屏交給了你,所以他們也想請你去‘做客’,只是他們那裡,可不會像我對你這樣友好。”
“您大概也是這麼想的吧!所以把我弄到了這裡。”唐風冷笑道。
樑涌泉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唐風啊,你還是對我心存敵意啊,我實話對你說吧,家父將西夏嵌珠寶纏蓮紋玉插屏買回來後,一直存放在這裡,那件珍寶現在就在我手中,我有什麼理由懷疑你拿了玉插屏呢?”
“玉插屏果然在你手中!”唐風雖然早有準備,還是吃驚不小。樑涌泉點點頭,唐風不解地反問:“既然你不是爲了找我要玉插屏,那又爲何把我請到這?”
“找你來是想和你談談,畢竟你是最後一個和家父有過接觸的人。”樑涌泉話鋒一轉,直逼唐風。
“怎麼,你也懷疑是我殺了令尊?”
“所有和家父接觸過的人,我都有理由懷疑。”樑涌泉用很特別的眼神打量着唐風。
唐風一聽這話,剛剛消去的怒氣又充滿了胸膛,但他還是強忍住胸中怒火,對樑涌泉解釋道:“那個殺害樑老先生的黑衣人已經死了,這點你可以去問警方。”
“但真正的幕後黑手呢?你不會認爲那個黑衣人就是爲了搶玉插屏而殺害家父吧?”
“你難道懷疑是我和那黑衣人串通一氣,然後又殺人滅口?你……你有什麼理由懷疑我?你懷疑我,我還懷疑你呢?”唐風再也壓不住胸中的怒火。
“哦!懷疑我?難道你懷疑是我害死了家父?呵呵,你懷疑我什麼,說來聽聽。”樑涌泉被唐風這一問反倒氣樂了。
“從令尊花不合常理的天價買下那件玉插屏開始,令尊的舉動就讓我疑惑,還有那個拍賣師齊寧的自殺,對了,令尊在廣州遇害後,你們樑家爲什麼不等警察破案,就匆匆將令尊的遺體火化?”
樑涌泉盯着唐風,很平靜地回答道:“因爲我不相信警察能在短期內破案,家父的遺體總不能一直躺在冰冷的停屍間裡等那幫愚蠢的警察慢慢破案吧!”
“你爲什麼認爲這案子短期內破不了?看來樑先生要比我們知道得都多啊!”
“不!唐風,我並不比你瞭解得更多。我和你一樣,認爲從一開始這件事情就是一個陰謀,一個巨大的陰謀,只不過,這個陰謀的製造者不是家父,也不是我,我們樑家是受害者,和你一樣被捲了進來,身處其中。面對這樣一個巨大的陰謀,唐風,你認爲那些警察能在短時間內破案嗎?”
唐風聽了這話開始迷茫起來,難道自己真的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中?唐風低着頭胡思亂想着,但他根本理不出頭緒,最後,唐風又擡起頭,看着樑涌泉,緩緩問道:“那您認爲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害了令尊?又製造了這個巨大的陰謀?”
樑涌泉還沒說話,卻從書房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你何必明知故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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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聞聽此言,微微一怔,轉頭向書房門口望去,他頓時怔住了,來人正是剛纔在照片中見到的女孩,眼前這女孩約摸二十五、六歲,皮膚白皙,長髮飄逸,明眸皓齒,身材高挑,曲線曼妙,好眼熟?好像在哪見過這女孩,不是剛纔在照片上,是在……是在法醫中心的樓梯上!唐風忽然想起,是的,在法醫中心的樓梯上,自己曾和這個女孩撞了個滿懷!
唐風尷尬地站起身來,有些出神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女孩也毫不示弱地盯着唐風,一時氣氛有些尷尬,“我來介紹一下,這是小女樑媛。”樑涌泉的介紹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眼前這女孩是樑涌泉的女兒!富家千金,怪不得如此驕橫,唐風趕忙向樑媛伸出手:“對不起,樑小姐,上次在廣州我不小心撞了你。”樑媛並不領情,嘴裡輕輕“哼”了一聲,說:“你不光在廣州撞了我一次,還在北京檔過我的路。”
在北京檔過她的路?唐風猛然想起,兩個多月前,那場不愉快的拍賣會結束後,在地下停車場,有輛對自己很不友好的奔馳車,原來那個開車的姑娘,也是她,怪不得,似曾相識!這時的唐風,再也無法把面前的樑媛和照片上那個恬靜自然的少女聯繫起來了。
唐風再一次領教了樑媛的大小姐脾氣,尷尬地收回了右手,“媛媛,不要沒有禮貌,人家跟你道歉呢。”樑涌泉小聲呵斥道。
樑媛卻嘟着嘴,反駁道:“我不和殺害我爺爺的嫌疑犯握手。”
“嫌疑犯?”唐風心裡暗暗叫苦,看來樑家的人認定他就是殺害樑雲傑的幕後黑手了。
“是啊,我爺爺打出的最後一個電話是給你的,最後一個見到我爺爺的也是你,我不懷疑你懷疑誰,今天正好爹地把你抓了來,我要好好審一審你。”樑媛一臉慍怒。
“這麼說那天給我房間送邀請函的也是你嘍?”唐風反問道。
“是我送的,我爹地說要把你請來,找你聊聊,但我想正好可以把你抓來,然後好好審問你。”說着,樑媛轉向一旁的黃大虎:“大虎,下面就看你的了,他要不老實,就好好教訓他。”
黃大虎不知所措,轉向樑涌泉:“老闆,您看這……”
唐風知道,自己和樑媛說話這會,樑涌泉一直在靜靜地察言觀色,直到黃大虎問他,樑涌泉才喝住樑媛:“媛媛,不得無禮,唐風是我請來的客人,剛纔我已經和他談過了……”樑雲傑話沒說完,又轉而對唐風道:“唐風,其實我只是找你來了解一些情況,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幫我查出殺害家父的幕後兇手,剛纔那些說懷疑你的話,都是小女說要試試你,所以……”
樑涌泉將剛纔懷疑自己的責任一股腦都推給樑媛,唐風也只得緩和下來,他看看一臉怒氣的樑媛,又想到了自己來**的任務,對樑涌泉反問道:“我想樑先生一定已經試出了結果?”
樑涌泉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是的,我現在相信你決不是那個幕後黑手。小女從小被我寵壞了,再加上他爺爺被害,最近脾氣很不好,還要請你原諒。”
“我理解。”唐風表現得很大度。
“那麼您又爲什麼斷定我不是幕後黑手?”
“呵呵,因爲你沒有那個能量,據我判斷,那夥人實力不俗;再者,雖然你在拍賣會上想得到玉插屏,但你之前並不知道玉插屏隱藏的秘密,所以你不會爲了玉插屏去殺害家父,這兩點我想應該夠了。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你敢來參加家父的葬禮,從我在葬禮上見到你那一面,我其實就已經知道你不是那個幕後黑手。”
“樑先生果然是聰明人。”唐風又回想起了上午在葬禮上見到樑涌泉的那一幕。“那您認爲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誰?”
“就是我一開始對你說的那夥也想見到你的人,但我還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不過,……不過,我真正擔心的還不是那夥人,而是……”
“還有什麼人?還有誰想得到玉插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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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涌泉並沒有立即回答唐風的問題,而是站起身,面朝落地大窗外,背對唐風,長久不語,唐風和站在一旁的黃大虎對視一眼,不知樑涌泉在思慮什麼……突然,樑涌泉回過身來,盯着唐風,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裡說:“而是血咒。”
“血咒?”唐風猛地一驚。
“是的,血咒!家父曾經對我說過,凡是企圖解開玉插屏秘密的人都將有災禍降臨。”
“令尊還對您說過什麼?”
“家父買回這件玉插屏時,我曾問過他關於玉插屏的事,但是家父似乎諱莫如深,不想讓我參與此事,我問多了,他就對我說了‘血咒’。”
“看來令尊相信有血咒存在,所以連你也瞞着。”
“我想是這樣的,這件事一定很兇險,所以家父對我和媛媛都保密。媛媛對玉插屏也很好奇,但是家父也不肯對她多透露半個字。”
“是啊!爺爺對我一向是有問必答,但這次他卻不肯多說,而且告誡我不要去了解玉插屏的事,我當時就感到很納悶,現在想來爺爺當時可能就預感到了危險。”樑媛在一旁說道。
唐風聽完樑媛的敘述,看看這對父女,忽然反問樑涌泉:“你也相信血咒?”
“我本來不相信,但是……家父的死,拍賣師自殺,還有當年科考隊的失蹤,讓我相信這事並不那麼簡單。”樑涌泉擰緊了眉頭。
“不管有沒有血咒,我們都已經被捲了進來,想要抓住殺害樑老先生的真正黑手,想要解開這一切的謎團,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唐風堅定地說道。
“什麼辦法?”樑涌泉將身體微微前傾,盯着唐風。
“現在我們需要你手上的那件玉插屏,只有先破解這塊玉插屏上的西夏文字……”唐風將他這次來**的目的一口氣和盤托出。
沒想到樑涌泉聽完唐風的話後,竟大笑起來,唐風皺着眉,不解地看着樑涌泉,待樑涌泉笑畢,道:“我早就猜到了你的心思。”接着樑涌泉轉而問樑媛:“媛媛,東西拿來了嗎?”
唐風這才注意到樑媛手裡一直拎着一個密碼箱,樑媛將密碼箱遞給樑涌泉,樑涌泉打開箱子,從密碼箱中取出一個雕工精美的紫檀盒子,然後,樑涌泉小心翼翼地打開紫檀盒子,唐風注意到盒子打開的瞬間,樑涌泉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這就是那件西夏嵌珠寶纏蓮紋玉插屏!”樑涌泉極力掩飾着內心的激動,將紫檀盒子推到了唐風面前。
唐風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注視這件國寶,這就是那件被附上血咒的西夏玉插屏嗎?他感到了自己正在加速的心跳,他極力剋制着自己激動的心情,但仍然不自覺地伸出手觸摸了玉插屏,玉插屏長約30cm,寬約20cm,厚3cm,用整塊上好的新疆和田羊脂白玉製成,光滑,冰冷,在這悶熱的季節裡,玉插屏表面卻是徹骨的冰冷,玉插屏的邊緣,雕鑿出了兩圈纏蓮紋,纏繞在綠插屏四周,唐風的手指觸到蓮紋上,不禁唏噓:這不知是哪位西夏工匠的高超工藝!唐風的手指移到兩圈纏蓮紋中間,這裡鑲嵌着一排綠松石、紅珊瑚、還有唐風叫不出名字的珠寶,歲月的塵埃,遮蓋不住這些珠寶的光輝,八百多年過去了,依舊熠熠生輝!玉插屏的正面,雕刻着一些奇異的符號,這難道就是已經死去的古老西夏文字?幾百年日積月累形成的玉沁深入其中,再加上後世的磨損,這些符號已經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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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沒錯吧?”樑涌泉打斷了唐風的思緒。
“沒錯,就是這件國寶。”說完,唐風合上了紫檀盒子,很不捨地將盒子推回樑涌泉,但是他卻沒有將盒子推回到樑涌泉面前,而是將盒子不偏不倚地推到了書桌正中間的位置。
“唐風,你認爲這件玉插屏現在是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關鍵?”樑涌泉問道。
“這就需要您的幫助了。”唐風不失時機地對樑涌泉說:“警方希望樑先生能先將這件玉插屏交給我們,一是爲了破解玉插屏的秘密,我們會邀請國內外最優秀的專家破解;二是爲了您的安全,玉插屏現在繼續放在您這裡,很不安全,不光是爲了這件珍寶的安全,也是爲了您和您家人的安全。畢竟自從這件玉插屏在國內出現,已經死了好幾個人,而且那夥人也可能來到了**,所以,爲了您的安全……”
唐風不再說下去,因爲樑涌泉已經獨自陷入了沉思……五分鐘後,樑涌泉經過深思熟慮,終於點了點:“唐風,你說得很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請你來商量這事,既然如此,我願意把這件玉插屏獻出來,希望警方能儘快破案,不過,我有個條件。
“條件?”唐風心裡猛地一沉。但他還是強裝鎮定,平靜地說道:“樑先生,有什麼條件儘可以說出來。”
“我的條件其實很簡單,玉插屏放我這裡是不安全,可以給你們帶走,但我需要派個人跟着玉插屏,也就是說希望有一個我的人加入你們那支隊伍,畢竟那件玉插屏也是價值六千萬的東西,而且,如果真的有什麼驚人的發現,這東西可能還會增值哦。”
“樑涌泉果然是個商人。”唐風心裡暗暗罵道。但他仍面帶笑容:“樑先生,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證玉插屏的安全,我們只是借用,研究之後,必會歸還。只是您這個條件,恐怕……”
“怎麼,你們不答應?”
“不,只是這個我做不了主。另外,您準備讓誰跟着我們呢?”
樑涌泉看看垂手站立一邊的黃大虎道:“我想派他跟你去,怎麼樣?”
唐風扭頭看着黃大虎,黃大虎面無表情,一臉嚴肅,“說不定,他還能幫助你們呢!”樑涌泉又對唐風說道。
唐風還沒回話,樑媛卻突然插話道:“爹地,讓我去吧。”
樑涌泉微怒道:“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冒這個險!”
“爲了抓到殺害爺爺的兇手,我不管吃多少苦,冒多少險都願意!”樑媛執拗地說。
“胡鬧,我就你一個女兒,你媽咪死得早……”樑涌泉和樑媛父女倆爭執起來,唐風在一旁看着,心說最好別讓這個大小姐跟着一起回去,最好黃大虎也別跟着回去,但要是在這兩位中間硬要選擇一個,那他還是會選擇黃大虎。
樑涌泉和樑媛父女倆最終爭執不下,樑涌泉,這個堂堂跨國大公司的董事局主席,竟然爭不過他女兒。唐風最後打破父女倆的爭執,對樑涌泉道:“樑先生,我可以用一下您的電話嗎?我要請示一下……”
樑涌泉明白了唐風的意思,無可奈何地對唐風攤開手:“唐風,讓你見笑了,你別看我在外面風光,咱家的事,哎……”
說完,樑涌泉拉着樑媛和黃大虎一起走出了書房,唐風看看偌大的書房就剩下自己,於是撥通了韓江的電話,韓江聽完樑涌泉的條件,猶豫片刻,對唐風道:“你可以答應他的條件。”
“真讓黃大虎加入?”
“這不是沒有辦法嗎!另外,你要多加小心,我們得到了一些很不好的消息,趙永也已經趕到了**。”
“哦!趙永來幹什麼?”
“他有他的任務,你只需把玉插屏帶回來就行了。”
和韓江通完話,唐風回覆樑涌泉:“我們接受你的條件,就讓黃大虎跟我一起回去吧!”
“老闆,你放心我一定保證玉插屏的安全。”黃大虎立即向樑涌泉保證道。
樑涌泉滿意地點點頭,可樑媛卻撅着嘴,老大不樂意。唐風心裡暗暗發笑,但他很快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早走,於是對樑涌泉建議道:“樑先生,既然那夥人已經出現在**,安全起見,我想還是早點走好。”
樑涌泉點點頭,道:“讓大虎準備一下,你們吃完晚飯再走。”
吃完晚飯,待黃大虎準備停當,天色已晚,樑媛堅持要送黃大虎和唐風去機場,樑涌泉無奈,只得同意。
樑涌泉送唐風和樑媛走到門口,將裝有玉插屏的密碼箱,交給了唐風,可樑媛卻一把奪下密碼箱,抱在自己懷中。
樑涌泉無奈地衝唐風搖搖頭,又對黃大虎吩咐道:“你一定要小心。”
“老闆,您放心。”黃大虎很自信地點了點頭。
7
月光灑在太平山上,遠處是燈火璀璨的維多利亞灣,此時此地,美景如畫,但唐風無心留戀,他靠在奔馳車後座上,回想起這趟**之行的遭遇,本只是想見見樑涌泉,問問玉插屏是不是還在他手裡,沒想到,竟然會順利地將玉插屏請回去,雖然附帶了一個條件,但這趟**,還是沒白來啊!
想到這,唐風瞥了一眼身旁的樑媛,樑媛撲閃着大眼睛也在盯着唐風,唐風忍不住問樑媛:“你現在不怕我這個嫌疑犯了?”
“哼!我當然不怕你!”
唐風無奈地搖搖頭,忽然想起什麼:“唉!我聽你講話,跟一般**女孩不太一樣啊。”
“那是,我小時候,爹地經常帶我回內地旅行,我還在北京上過幾年學呢,後來我纔到美國留學,最近剛回來,爺爺就被害了……”樑媛不禁暗自垂淚。
說話間,奔馳車在山路上拐過了一道彎,道路前方,突然出現一輛皮卡和幾個穿着橙黃色制服的施工人員,擋住了大幅路面,看模樣是正在道路施工的工人。見此情景,坐在前排唐風立即警覺起來,這條路比較僻靜,又是晚上,萬一發生意外……司機緩緩停住奔馳車,但手仍牢牢抓住方向盤,以防不測!黃大虎摸了摸西服裡的美製**P89式9mm手槍,這把手槍是他一個在美國當警察的朋友臨死前留給他的,黃大虎一直帶在身邊防身,彈匣內滿滿的,一共十五發子彈,以黃大虎的身手,前面這幾個人如果圖謀不軌,十五發子彈足夠送那些人上西天了!
唐風和黃大虎在車上觀察了一會兒,沒見任何異常,那幾個工人確實正在施工,可卻堵住了大半幅路面,也許是自己多疑了!唐風放鬆了警惕,黃大虎也放鬆了警惕,他回頭看了一眼唐風,然後跳下了車,黃大虎走到車前,對正在施工的幾個工人喊道:“有沒有搞錯啊,這個時候開路,快把道讓開。”
其中一個像是頭的人,回黃大虎:“稍等一會兒,馬上就好。”說完,招呼其他人,讓開路面,黃大虎更加放鬆警惕,可是他忽然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哪裡不對勁?黃大虎盯着眼前的這羣人,忽然想到——不對!剛纔回答他話的那人,說得不是廣東話,而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就在黃大虎醒悟過來的瞬間,面前那些人,突然從皮卡上拽出幾隻帶消聲器的MP510A3***,黃大虎再想拔槍,爲時已晚,“噠!噠!噠!噠!……”***一陣齊射,數十發子彈射入黃大虎的身體,可憐黃大虎沒開一槍,竟被打成了篩子!
奔馳車內的唐風、樑媛目睹這一幕,驚愕無比,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兩分鐘內,還是司機反應快,趕忙向後倒車,***隨即對着奔馳車一陣狂射,唐風護住樑媛趴在後座下,司機俯下身子,艱難轉動方向盤,好在司機車技嫺熟,起動,轉彎,掉頭,一氣呵成,劇烈的剎車聲,刺破了寧靜的夜空,就在司機調轉車頭,準備全速向後撤退時,從後面又衝出一輛深藍色的“寶馬”,擋住了奔馳車的退路。
寶馬車中跳下三人,拔槍就向奔馳車射擊,伴隨着樑媛的一聲聲尖叫,司機身上和腦門上被一顆顆子彈擊中,殷紅的鮮血和白花花的**,一起濺在了破碎的擋風玻璃上……
寶馬車中的人一步步逼近奔馳車,打開車後門,其中一個臉上有三道疤痕,長相兇惡的胖男人,陰笑道:“呵呵,唐風先生,還有這位小姐,我們等候多時了,快跟我們走吧!”說完,另外幾人就把唐風和樑媛硬生生拽出了奔馳車,並想奪下樑媛手中的密碼箱,樑媛哭叫着,使勁護住懷裡的密碼箱。
“你們是什麼人?”唐風極力保持冷靜,質問道。
“三道疤”冷笑着:“什麼人?和你們一樣,對密碼箱裡面的東西感興趣的人。”說完,“三道疤”走到還在哭叫的樑媛身後,一擡手,用手中的捷克制CZ75手槍**,猛擊樑媛的後頸,將她打昏,然後奪過樑媛手中的密碼箱,抱着樑媛上了寶馬車,唐風也被押上寶馬車,前面皮卡開路,寶馬跟在後面,飛快地向山下衝去。
幾分鐘後,唐風在寶馬車中聽到車後警笛大作,他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可“三道疤”卻毫不慌張,回頭看看後面尾隨而至的警車,冷笑兩聲,眼中露出一道兇光,他命令司機超過前面的皮卡,然後惡狠狠地冷笑道:“馬上就送你們上西天!”
“三道疤”說完,唐風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巨響,劇烈的爆炸,震得他雙耳發麻,他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但卻從三道疤臉上的冷笑看出身後的警車多半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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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和樑媛被押上了一艘破舊的貨輪,貨輪緩緩駛離海岸,唐風不知道這夥人要把他們帶到哪裡?但他知道這夥人一定是衝着密碼箱中的西夏玉插屏而來。那個“三道疤”看來是這夥人的頭,他佈置完甲板上的事,押着唐風和樑媛鑽進船艙,“三道疤”拿過密碼箱,逼問樑媛:“這個箱子的密碼是什麼?”
樑媛上船前剛剛甦醒,脖子一動,後頸處鑽心的疼痛,她瞪着眼前這個臉上有三道疤的胖男人,嚷道:“密碼?本姑娘不知道,你們快放了我們,否則讓我爹地知道了,全讓你們不得好死。”
唐風一聽,都到這個時候了,樑媛還在耍大小姐脾氣,真是又急又氣,還有點想笑。再看那“三道疤”,一臉淫笑:“小妹妹,你說得好好可怕哦!你爹地是誰啊?是不是樑涌泉啊,哈哈,你爹地的大名真是如雷貫耳,我真的好怕怕哦!”說着,“三道疤”還伸出自己的肥手在樑媛白嫩的臉上摸了一把,樑媛咬着牙,羞憤地低下頭,“三道疤”還想在樑媛身上動手動腳,忽然,有個匪徒冒冒失失地闖進船艙:“老大,不好了,後面有船在追我們。”
“三道疤”聞聽,丟下樑媛,對船艙裡的兩個匪徒喝道:“我出去看看,你們看好他倆。”說罷,“三道疤”端起一挺AEK999通用機槍,衝出了船艙。
唐風心裡重新升起了希望,他已經可以清晰地聽到不遠處直升機的轟鳴聲,還有貨輪甲板上那幫匪徒慌亂的腳步聲,叫罵聲。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我們就要開火!……”後面追擊的船上傳來了一個堅定而有力的聲音。
唐風在船艙內聽出了這是韓江的聲音,他興奮地小聲對樑媛道:“我們這下有救了。”隨即,他倆聽到甲板上一陣騷動,看來匪徒們已經亂了。隨即,甲板上傳來“三道疤”惡狠狠地對手下大聲命令道:“快!全速前行,只要我們到了公海,就會有船來接應我們,到那時,他們不敢把我們怎樣!”
唐風感到貨輪正在全速逃竄,他和樑媛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想着脫身之計,可還沒等他倆想出辦法,
“三道疤”突然衝回船艙,扔下沉重的機槍,掏出一把CZ75手槍,對另一個匪徒命令道:“你架住這女孩,跟我出去!”說完,“三道疤”用粗壯的左臂勒住唐風脖頸,右手持槍頂住唐風的太陽穴,登上了貨輪甲板,另一個匪徒,押着樑媛,也跟在後面上了甲板。
唐風感到一陣窒息,甲板上海風徐徐,唐風和樑媛發現,這裡已經看不見維多利亞灣的燈火,遠處只有零星的亮光傳來,看來這裡早已遠離**,應該接近公海了。
“三道疤”將唐風帶到船尾,衝着即將衝上來的快艇,大聲喊道:“你們不要上來,我們手裡有人質!”喊完,“三道疤”又心虛地回頭看看,看看貨輪離公海還有多遠?——黑沉沉的海面上,來接他們的船仍不見蹤影。
韓江在後面的快艇上看到了唐風和樑媛,他馬上用高音喇叭喊道:“你們已經跑不掉了,趕快釋放人質!否則……”
“否則個屁!你當我傻啊,釋放人質?我現在一放人質,馬上就會被你們打成篩子!”“三道疤”惡狠狠地打斷了韓江的話。
韓江見狀,對着步話機小聲命令了一番,幾艘快艇上的狙擊手一起瞄準了“三道疤”等匪徒,隨時準備射擊,同時,空中一架Z—9直升機迅速超低空飛臨貨輪上空,“三道疤”頭上那不多的幾根頭髮,全被直升機槳葉吹了起來,匪徒們一陣恐慌,紛紛擡頭注視空中,生怕特戰隊員,會從天而降……“三道疤”也驚恐地盯着頭頂的直升機,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上面,他舉槍的右手,慢慢離開了唐風的太陽穴,顫巍巍地對着空中,勒住唐風的胳膊也不那麼緊了……這是最好的機會,也是惟一的機會!唐風打定主意,乘“三道疤”不備,猛地用胳膊肘後擊“三道疤”的軟肋,“三道疤”一聲嚎叫,唐風再一擡手,打掉了“三道疤”手中的槍,唐風迅速拾起那支CZ75手槍,對着綁架樑媛的匪徒就是一槍,這槍並沒打中,卻把那匪徒嚇得不輕,匪徒鬆開了樑媛,唐風見機,撲上去抱住樑媛,“嘭!——”和樑媛一起跳進了大海。
9
唐風抱着樑媛終於浮出了海面,一架S—76直升機緩緩懸停在他們頭頂,海面上被直升機巨大的槳葉捲起陣陣浪花,直升機放下了纜梯,唐風費勁全力,這才抓住纜梯,他右手拉着纜梯,左手抱着樑媛,艱難地爬上纜梯,樑媛被灌了好幾口鹹澀的海水,人事不省,可樑媛清醒過來,一見自己竟然被唐風緊緊抱着,不覺羞憤,衝唐風嬌怒道:“你放開我,壞蛋,乘機佔我便宜。”
但樑媛越喊,她那富於彈性的雙乳,越是抵住了唐風堅實的胸膛,讓她更覺羞憤,唐風此時又累又冷,哪有閒情佔美女的便宜,他對樑媛小聲喝道:“不要動,再動我真撒手,你就掉海里了!”
“我掉海里也不要你管,流氓!”樑媛還在嘴硬,唐風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是流氓,真想鬆手,讓這個大小姐再嚐嚐海水的滋味,可是他還是剋制住了自己。
這時,上面的直升機不知何故,猛地晃動了一下,樑媛一陣驚叫,這下倒好,不需要唐風佔她便宜,樑媛主動摟住了唐風的脖子,而且還摟得那麼緊,緊得讓唐風喘不過氣來……
等唐風和樑媛被救上岸來,韓江已經在岸上等候多時了,唐風臉色煞白,氣喘吁吁地問韓江:“你怎麼這麼快趕到**來了?”
“哼!我再晚來一步,你的小命就交代在這了。”韓江停了一下,轉而看着樑媛問道:“這位就是樑媛小姐吧?”
“對,她就是樑涌泉的千金樑媛。”唐風替樑媛答道。
“您受驚了。我叫韓江,現在負責你爺爺的案子,也負責整個事件,你對整件事有什麼建議、要求或是想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都可以對我說。”韓江說着很友好地跟樑媛握了握手。
樑媛看着面前的韓江,忽然大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和你們一起行動,抓住殺害我爺爺的兇手。”
“這個……”一向行事果斷的韓江也猶疑起來。
“怎麼?你不同意!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把玉插屏交給你們。”樑媛任性地說道。
“你看到了吧,這小祖宗纔是難纏的傢伙!”唐風小聲附在韓江耳邊說道。
韓江正在爲難之際,一架直升機緩緩降落在他們身旁,趙永提着一個密碼箱跳下直升機,向韓江報告道:“箱子已被我奪回,只是不知道那件東西是否完好。”
“對!就是這個箱子。”還沒等韓江開口,唐風就認出了趙永手中的箱子正是存放玉插屏的那個箱子。
樑媛一把從趙永手中搶過密碼箱,直到看到那件玉插屏完好不缺,這才放下心來。她又轉頭問韓江:“怎麼樣,韓隊長,考慮好了嗎?允許我參加嗎?”
韓江無奈地搖搖頭,但他並沒有馬上答覆樑媛,而是反問她:“樑小姐,你知道企圖綁架你們的那夥人是什麼人嗎?”
“我怎麼知道!對玉插屏感興趣的大有人在。不過……不過我懷疑這夥人很可能和殺害我爺爺的人是同一夥人。”樑媛猜測道。
“何以見得呢?”
“我的直覺,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
“呵呵,看來你和我一樣,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韓江的直覺曾使他多次化險爲夷,他常引以爲驕傲,但他此時更願意相信證據。
10
這時,一輛奔馳車停在了警戒線外,韓江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正是樑涌泉,他衝警戒線的警察揮了揮手,樑涌泉便越過警戒線,向他們走過來。
樑涌泉陰着臉,唐風在他臉上看不出其它的表情,他不知道樑涌泉現在心裡是怎麼樣想的,發生這樣的事,他不知道樑涌泉是否會改變主意?就在唐風胡思亂想的時候,樑涌泉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在和韓江握手後,樑涌泉轉而逼視着唐風和樑媛,唐風感到了樑涌泉犀利的目光,他開始有些畏懼樑涌泉的犀利目光,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樑涌泉纔對唐風開口道:“怎麼樣?唐風,我早說過,那夥人不會像我那麼客氣的請你,現在你該對你們面臨的危險有清醒認識了吧!”
“是的,這幫匪徒確實很強大。”唐風不得不承認。
“還有你,媛媛!”樑涌泉轉而對樑媛說道:“你現在也應該知道這件事有多險惡了吧,還想和唐風他們一起幹?”
“想!爹地,現在黃大虎已經死了,你就讓我跟唐風他們一起幹吧,我一定抓到殺害爺爺的兇手。”樑媛天真地盯着樑涌泉說道。
樑涌泉一聽這話,氣得啞口無言,他瞪着樑媛,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來,最後,樑涌泉在狠狠地瞪了樑媛一眼後,悻悻而去。
趙永保護着裝有玉插屏的密碼箱也跳上了直升機,岸邊,只剩下唐風、樑媛和韓江三人。三人各自尋思着下一步的計劃,唐風忽然問樑媛:“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爺爺在買回玉插屏後的這段時間內對你說過什麼?或者……或者有什麼反常舉動?”
樑媛想了一會兒,“反常的舉動倒沒有什麼,爺爺喜歡收藏古董字畫,得到好的東西就會一個人呆在房間內欣賞他的那些藏品;這次,爺爺買回那件玉插屏後也是經常呆在房間裡,像是在研究什麼,有時爺爺也出門去拜訪一些老朋友,都是爺爺的老熟人,唯一有點反常的,就是爺爺不讓我和爹地接觸這件玉插屏,我也只是在拍賣會後見過一次玉插屏,除此之外,沒發現爺爺有什麼不正常的。”
“你再想想,真的沒有了嗎?”唐風依舊期盼能從樑媛口中得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樑媛思索半晌,忽然眼前一亮,“對了,你要不提我都忘了,爺爺在去廣州之前,收到過一封信。”
“信?”唐風和韓江同時驚道。
“嗯,就在當天早上,我在郵箱裡發現了一封信,信是寄給爺爺的,不過那封信的信封上並沒有留下寄信人的地址,我當時就感到奇怪,這年頭誰還寫信啊,再說又沒留寄信人的地址,後來,我就將信交給了爺爺,現在想來,也許爺爺去廣州,就和那封信就很大關係。”
“那封信現在還在嗎?”唐風追問道。
“爺爺看完就那封信,就把信燒了,我向爺爺打聽信的內容,爺爺只說要一個人靜一會兒,我就退出了書房,爺爺在書房內一個人呆了大約半個小時,等他出來時,就對我們說他要到廣州去一趟。我當時說要跟爺爺一起去,但爺爺不讓,並說第二天就能回來,可沒想到……”樑媛說到這,竟抽泣起來。
“燒了?……看來樑老先生去廣州並不僅僅是爲了找我。”唐風嘴裡喃喃地說道。
“樑媛說的信息還是很重要的,樑老先生去廣州的目的應該是爲了得到那些檔案資料,他在得到那些檔案資料後,纔去找的唐風,後面的事,我們都已經知道。”韓江分析道。
“那些檔案究竟對破解玉插屏的秘密有什麼價值?”唐風不解。
“那就要等我們回北京後,才能知道了。”韓江說完,大海上吹來一陣鹹澀的海風,雖是夏季,這海風卻讓三人都感到了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