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待塵土散盡,一切重新歸爲平靜,唐風使勁吐了兩口嘴裡的黃沙,晃了晃腦袋,這才從沙堆中站起來,唐風只覺得四肢發軟,頭暈耳鳴。
樑媛,韓江,葉蓮娜和馬卡羅夫也先後從黃沙中站了起來,五個人再回身望去時,二十一號地堡的東大門已經蕩然無存,不止如此,大門上方的那座小山也有坍塌了大半,而整座地堡也已變成了一座巨大的被滾滾黃沙覆蓋的深坑。
“這上面居然還有座山……”唐風喃喃說道。
“我……”馬卡羅夫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又沒說出來。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馬卡羅夫身上,馬卡羅夫又張開了嘴,“我……我忽然覺得這裡很眼熟,我好像曾經來過這裡。”
“哦!老馬。你再好好看看。”唐風啓發道。
“哦,對了,這……這裡不就是布爾堅科墜機的地方嗎?”馬卡羅夫認出了眼前這個地方,隨即,馬卡羅夫用十分肯定地語氣說道,“對,就是這裡,前進基地東面的小山背後,這就是布爾堅科當年墜機的地方。
“這……竟然這麼巧?布爾堅科的墜機地點就是地堡的東大門外?”唐風吃驚地看着面前已經被掩埋在黃沙下的二十一號基地。
“太不可思議了,父親,當年你處理布爾堅科墜機時,就沒發現這裡有處這麼宏大的地堡?”葉蓮娜問。
馬卡羅夫搖着頭,“是啊,太不可思議了,我當年在這兒處理布爾堅科墜機時,從未聽說過這裡有一處地堡。”
“你們先別說什麼地堡了,趕緊抓住斯捷奇金,不能再讓他跑掉了!”韓江催促道。
“他跑不掉,那幫黑衣人都被放倒了。”唐風頗有幾分自信。
“是啊,只要抓到斯捷奇金,很多事就迎刃而解了,還有,大家分散開來,檢查一下這裡,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什麼遺蹟。”馬卡羅夫說道。
“別的遺蹟?”唐風馬上明白了馬卡羅夫的意思,“您是想再找找當年墜機的遺蹟?!”
馬卡羅夫點點頭,葉蓮娜忽然說道:“對了,還有從背後攻擊斯捷奇金,救我們的人呢?”
衆人於是分散開來,在這片戈壁灘上尋找,他們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韓江和唐風將所有被打死的黑衣人一提擺放在一起,但是讓他們震驚的是,他們沒有找到斯捷奇金!
“一共十八具黑衣人的屍體,但是卻沒有斯捷奇金的。”韓江道。
“也沒發現從背後攻擊斯捷奇金的人!”葉蓮娜道。
“十八具屍體?!”馬卡羅夫喃喃地說道,隨即,他的瞳孔急速放大,吃驚地叫道,“不——竟然也是十八具屍體,這麼巧?!韓江,你沒數錯吧!”
韓江又數了一遍,肯定地回道:“沒有數錯,就是十八具黑衣人屍體,獨不見斯捷奇金的。”
“十八具?當初布爾堅科直升機墜毀,我看到的也是十八具屍體!竟然如此巧合?宿命!”馬卡羅夫嘴裡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查看了那十八具屍體,果然,這其中沒有看見斯捷奇金的屍體。
“又讓這個傢伙跑掉了!”葉蓮娜恨恨地說道。
“不,葉蓮娜,現在他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以斯捷奇金的兇悍和狡詐,即便你抓住他,他也不會說什麼的!”韓江道。
葉蓮娜點點頭,從手裡掏出兩枚彈殼來,“我在東北面的沙丘後面拾到兩枚彈殼,我做了比較,這兩枚彈殼和黑衣人用的不同,也與我們的不同,從發現的位置看,這兩枚彈殼很可能就是從背後攻擊斯捷奇金的人留下來的。”
韓江從葉蓮娜手中接過兩枚彈殼,仔細觀察了一番,“這……這很像是中國九二式手槍的子彈,但我也不能完全肯定。”
“哦!如果是這樣,這裡越來越有意思了!”唐風看着遠處,發現那裡還停着幾輛越野車,“我們過去看看。”
衆人跑到幾輛越野車近前,一共是四輛車,兩輛切諾基,一輛路虎,一輛牧馬人,唐風和葉蓮娜特別注意了這些車的型號,“沒有上午我們見到那兩輛車!”葉蓮娜道。
“我們剛纔追過來時,曾估計有六輛車往這邊來了,現在只剩下四輛,說明有兩輛離開了這裡。一輛應該是斯捷奇金,另一輛車很可能屬於那個從背後攻擊斯捷奇金的人。可是,這人會是誰呢?”唐風盯着地上的車轍印說着。
“要不,我們再追蹤車轍印試試!”葉蓮娜提議道。
唐風在猶豫,馬卡羅夫卻擺了擺手,“算了,馬上太陽要落山了,驚嚇勞累了一天,我們還是回基地先休整吧,休整好了再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計劃。”
“那這幾輛車呢?”唐風問。
“幾輛車都被破壞了,看來斯捷奇金即便是撤退,也做的井井有條。”韓江檢查了四輛車,又道,“不過,車上的許多裝備,我們還可以用,比如手電,電池,GPS,電子羅盤,還有毛毯和武器彈藥。”
“我現在開始懷念我的悍驢了,這麼多東西,還有我們五個人,我們的老爺吉普車能裝得下嗎?”唐風想起身形單薄的老爺吉普車。
葉蓮娜拍拍唐風的肩膀,“放心吧,擠是擠了點!但是這車絕對能帶的動我們,不要忘了這車當年可是準備經受核戰爭考驗的。”
唐風聽葉蓮娜這麼說,心裡有了幾分底,衆人七手八腳把能用的裝備全都背到了訓練基地外,再搬到老爺吉普車上,五個人只能蜷縮在車上,在夕陽餘暉下,慢悠悠地向前進基地駛去。
2
回到基地,夜幕已經降臨,大家雖然早已疲憊不堪,但對前進基地和今天剛剛發生的事仍然耿耿於懷。
馬卡羅夫似乎還沉浸在剛纔令人震驚的發現中,獨自想着什麼,默默不語。唐風走過來,安慰馬卡羅夫,“老馬,我知道你還在想布爾堅科,還有前進基地。”
“是的,我在想布爾堅科,前進基地與整個事件的聯繫,從斯捷奇金他們對地堡的熟悉程度看,他們當中一定有人曾經來過基地,來過地堡,而且我可以肯定這個人並不是之後來到這裡的,而是在基地學員暴動前。”馬卡羅夫緩緩說道。
“所以你在想你可能會認識這個人?這個人會是誰?”韓江反問道。
“嗯,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來會是誰,布爾堅科,尼古拉中尉,學員們都已經死了,還能有誰?”
“還有一個謝德林,但是葉蓮娜已經否定了他。”唐風道。
“我同意葉蓮娜的判斷,謝德林親自鎮壓了學員暴動,所以他不可能和這件事有什麼更深的瓜葛。”馬卡羅夫說着說着,忽然聲音小了下來,嘴裡喃喃道,“除非布爾堅科和學員當中有人沒死!”
“沒死?這……”唐風感到驚愕,“這就只有謝德林知道了。”
“布爾堅科是我替他收的屍,我不相信他沒死!至於那些學員就說不好了,最後有幾個學員跳海,謝德林並沒有打撈起他們的屍體!”馬卡羅夫對自己還很有自信。
“但是按照謝德林的說法,包括我們後來查閱的一些檔案文件顯示,當時風高浪急,再加上那些學員都負了傷,應該不會有人倖存。”葉蓮娜道。
“你們有沒有想過,還有一種可能!”忽然傳來樑媛的聲音,大家把目光都轉向樑媛,樑媛慢條斯理地說道,“這種可能性本來是不成立的,但是因爲第二十一號地堡的出現,使這種可能成爲可能。”
“別繞了,快說!”唐風催促道。
“很有可能是這樣,布爾堅科和學員們確實都已經死了,但是當時這個神秘的組織已經發展的很強大,除了他們還有別的什麼人,比如斯捷奇金,佈雷寧,伊薩科夫等人,這些人完全可能秘密來過地堡,所以他們纔會對地堡瞭如指掌!”
樑媛的假設打開了衆人的思路,“確實有這種可能,但是這種可能需要建立在一個基礎,即首先確定布爾堅科這個人有問題。”唐風道。
“斯捷奇金今天承認他認識布爾堅科,並知道布爾堅科和父親曾在這裡共事。斯捷奇金是怎麼知道的?很可能就像樑媛所說,他們曾經在布爾堅科還在的時候,秘密來過地堡,甚至作爲教官,教授過學員們。”葉蓮娜進一步推測道。
“這已經不用說了,這傢伙肯定有問題。”韓江不屑地說道,“我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布爾堅科在這個組織中的地位和作用,可惜他死了,地堡也毀了,我們已經很難再知曉這一切了!”
“尤里……尤里,他真的有問題?!”馬卡羅夫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也許他還是不能相信布爾堅科會是那個神秘組織的一員。
3
每當談到談到布爾堅科和學員暴動時,事情似乎就走進了死衚衕。房間裡沉默下來,大家開始準備晚飯和睡覺的鋪蓋。
吃飽喝足後,唐風倒頭就睡,可是凌晨時分,唐風卻醒了,他側耳聽聽,外面一片死寂,其他幾位還在呼呼大睡,自己怎麼就醒了呢?唐風翻個身,準備繼續睡,但是唐風來回翻了幾遍,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唐風索性坐起來,這些天遭遇不斷出現在腦海中,搞得他心煩意亂,唐風看時間還早,乾脆自己值夜算了,本來今晚葉蓮娜要安排值夜的,但是韓江卻說斯捷奇金今晚沒有膽量再來,葉蓮娜想想也對,就沒堅持。
“哎!我就苦命啊!”唐風輕輕嘆口氣,拿了一隻手電筒,起身往外走,他想自己總該乾點什麼?他想到了玉插屏的那幾張照片,於是,唐風拿着那幾張照片,一個人坐在門口,用手電仔細觀察這張他已經看過無數遍的古地圖了。
唐風對這張古地圖從一開始的興奮,已經逐漸變成了失望,地圖上的標示大都是西夏時代的古地名,而今,千年過去,滄海桑田,許多古地名都不復存在,所以,要想確定古地圖上出現的地名,絕非易事。無法確定古地圖上標示,就沒有參照物,也就很難確定進入瀚海宓城的路線,正因爲此,唐風對這份古地圖的越發失望。
可今晚當唐風再次查看這張古地圖時,一種奇怪的感覺環繞唐風,唐風扭了扭脖子,踢了踢腿,沒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勁,但是,這種奇怪的感覺非但沒有消退,卻愈發強烈了,唐風儘量使自己平靜下來,他用手電先在古地圖上找到了瀚海宓城的位置,仔細觀察下,唐風發現,瀚海宓城周邊是一片深綠色,這就是所謂的“死亡綠洲?”
唐風真想再看看玉插屏原件,他不明白玉插屏上的古地圖並不是用毛筆顏料畫上去的,可是怎麼恰好在瀚海宓城周圍出現了一圈深綠色,難道這就是玉插屏所用玉料原來所帶的顏色?如果是這樣,那真是太神奇了!
唐風驚歎之餘,繼續向瀚海宓城周圍觀察,那片深綠色周邊全是白色,唐風知道這是玉插屏原有的溫潤白玉,白色?這代表沙漠?唐風將自己的視線再向外圍擴展,他發現在古地圖最外面玉插屏呈淡淡的黃色,這纔是沙漠的顏色,也許……也許古人就不那麼講究了,黃色和白色都在古地圖上代表沙漠!
這是唐風第一次注意到玉插屏背後古地圖不同的顏色,過去唐風認爲玉插屏就是用和田羊脂白玉雕制而成,所以在唐風的印象中,一直認爲玉插屏是白色的,玉插屏的正面也確是白色的,溫潤晶瑩,如果玉插屏背後的顏色不是人工所爲,那麼,這玉插屏就更神奇了,薄薄的玉插屏前後竟有兩種不同的顏色,而西夏的能工巧匠正是利用了這種極其罕見的大自然造化,巧妙地將玉插屏背後做成了一張古地圖。
想到這,唐風又將目光移回到瀚海宓城周圍,他發現在瀚海宓城周邊的白**域內,斜着,豎着出現了多條翠綠色的條紋,這是玉插屏玉質本來的特性?還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唐風仔細觀察後,發現這些翠綠色的條紋只在那塊深綠**域周邊出現,其它地方並沒有,唐風敏感地覺察出這些翠綠色條紋是有特殊含義的,可是這些豎的,斜的條紋到底代表什麼呢?
4
唐風的視線慢慢移到了其中一條翠綠條紋的邊緣,他在這裡看到了一個字,一個西夏文字,唐風憑着記憶,認定這個字是——“谷”字。
“谷?山谷?!”唐風馬上聯想到了山谷,他順着這條翠綠條紋向上看去,又出現一個西夏文字,果然是“山”字,再接着往上看,又是一個西夏文字,唐風不認識這個西夏文字,這條翠綠條紋在這兒斷了,但是唐風很快在另一條翠綠色條紋旁接連發現了幾個西夏文字,再將已經發現的文字連起來,唐風嘴裡喃喃念出了這幾個西夏文字——“狼……居……住……的……山……谷……”
唐風皺緊了眉頭,“狼居住的山谷?狼居住的山谷!狼……”唐風忽然眼前一亮,“野狼谷,對!野狼谷!馬卡羅夫說過的野狼谷!”
唐風難掩興奮之情,難道瀚海宓城就在野狼谷中?!唐風跑回屋中,大叫道,“快起來,快起來,我有了新的發現。”
“搞什麼啊?”“還讓不讓人睡覺啊?”衆人對唐風大爲不滿。
倒是馬卡羅夫從唐風的話語中嚼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唐風,你一定是有了什麼重要的發現。”
“是的,非常重要,我在玉插屏背後的古地圖上發現了重要的信息!”唐風越說越激動,“你們看,這兒,這兒,玉插屏的製作真是太精妙了,深綠色的這塊代表死亡綠洲,而周圍豎的,橫的翠綠色則代表山谷……”
大家這才發現了古地圖上的玄妙,但是韓江搖搖頭,“就這些嗎?”
“不,更重要是在這條,不對,不是一條,應該是這一片山谷的名字!”
“名字?”
“根據上面的西夏文翻譯過來,這座山谷的名字是‘狼居住的山谷’!”
“狼居住的山谷?”韓江不明白這有什麼特殊含義。但是,馬卡羅夫馬上聽出了玄機,“狼居住的山谷?那……那不就是野狼谷嗎?”
“對,老馬,我也是這麼想的,這都要感謝你,因爲你跟我們講述了你和布爾堅科去野狼谷的經歷;當然,更要感謝命運!”
“命運?”韓江一頭霧水。
“對,命運,如果不是我們遭遇黑塵暴,陰差陽錯地跑到了前進基地,我想死了也不會想到這條山谷和老馬說的‘野狼谷’有什麼聯繫!”
韓江明白了,“正因爲我們現在鬼使神差地跑到了這邊,所以你再看地圖時,就將古地圖上這條山谷和野狼谷聯繫到了一起。”
“是的,我想起來了,之前我雖然看的沒現在仔細,但也曾看到過這幾個西夏文字,當時我沒把這幾個西夏文字連在一起翻譯,所以根本沒往‘野狼谷’那上面想,現在看來,這條山谷就是老馬對我們說過的野狼谷。”唐風十分肯定地說道。
馬卡羅夫點了點頭,他在古地圖的照片上比劃了一下,“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現在所在的前進基地就大概在這個位置。”
唐風看見馬卡羅夫的手指落在了野狼谷的北面,唐風點點頭,“對,就應該在這一片,我們一開始是從南面的路線,向西北方向走,結果遭遇黑塵暴,再加上迷路,鬼使神差地跑到了北面來,你們看,這樣看來,野狼谷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山谷,而瀚海宓城處於整個野狼谷中間偏南邊的位置,所以我們在魔鬼城其實已經十分接近了瀚海宓城,可是卻功虧一簣!”
“奇怪啊,按照古地圖上顯示,這野狼谷怎麼有這麼多條?”葉蓮娜指着古地圖上那些翠綠色的條紋,“而且完全沒有規律,有的是豎的,有的是斜的!”
“葉蓮娜,這恰恰就是野狼谷複雜和神秘之處!”馬卡羅夫提高了嗓音,環視衆人,這才緩緩說道:“這些沒有規律的條紋說明野狼谷並不是簡單的一條山谷,我記得布爾堅科當年曾跟我提到過,野狼谷不是一條山谷,而是由各式各樣,大大小小不同類型山谷構成的,裡面的山谷地形,氣候各不相同,時而寬敞,時而狹小,古地圖上的翠綠色條紋恰恰應證了這種說法。”
“嗯,我也想到了,野狼谷正是由於有這麼多地形各異,環境不同的山谷構成,才導致誤闖進去的人很容易迷路,進入一些危險的,人類從未涉足過的山谷,所以才需要有玉插屏背後這張古地圖的指引,才能走對道路,不至於命喪野狼谷中。”唐風推斷道。
韓江這時才發現他們曾經離野狼谷,離瀚海宓城是那麼的近,可是現在他們卻跑到了野狼谷北面來,這難道就是命運的安排?
5
韓江使勁敲擊了一下古地圖上一個位置,“我們應該已經到達了這裡,只是……就差一步!”
唐風看見韓江敲擊的位置正是他之前已經確定的第四個地名,也是野狼谷南邊,離谷口最近的地名,那個他無法翻譯出全稱的名字,“對,我們應該已經到達這裡了,這個的名字我只能翻譯出前面一個字,前面一個字是個‘南’字,我當時就想到了這個字代表方位,但是當時根本想不到它所具體代表的方位,現在這麼看來,這個‘南’字就應該代表野狼谷南邊。”
唐風說着,手指快速在古地圖上移動着,很快,他的手指在野狼谷北面的一個地方停了下來,因爲在這裡也出現了兩個西夏文字,唐風很快就認出了第一個字是個“北”字,而第二個字則與南面出現的那個地名一模一樣,唐風一拍照片,道,“如果我沒推測錯的話,瀚海宓城在野狼谷中,而進入野狼谷有南、北兩條道,我們本來走的是南道,已經十分接近野狼谷;而布爾堅科帶老馬去的那個地方是北道,甚至就是北道的入口!”
“北道的入口?”樑媛驚道,“可是布爾堅科當時並沒有進去啊!”
“這說明不管是北道,還是南道,野狼谷裡都不好走!至於這一南一北兩個標示,我估計是兩個代表方位的地名,另外北線上還出現了幾個地名,我還要仔細琢磨一下。”唐風指着在北線出現的幾個標示說道。
北線的幾個標示與南線不同,南線的四個標示全在野狼谷外,而北線的標示基本都在野狼谷內,結合馬卡羅夫的推測,唐風想如果從前進基地出發走北線,很快就能進入野狼谷,但是真正的危險也許等進入野狼谷後纔會開始。
韓江聽完了唐風的新發現,拍了拍唐風的肩膀,“好了,咱們又有新目標了。”
“新目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韓江。
“讓我們從這次行動開始說起!”韓江環視一圈衆人,“我們現在已經知道瀚海宓城在野狼谷中,而要到達瀚海宓城有南、北兩條路,當年的聯合科考隊,以及科茲諾夫那次沒有公開的秘密考察應該走的都是南線,所以我們根據米沙的路線圖,也從南線進入了沙漠,纔有了這一路的遭遇。一開始,就在戈壁灘上出現了另外兩條車轍印,兩條車轍印在千戶鎮附近消失了,然後就是趙永的死,我們追逐那輛無人駕駛的黑色大切諾基!我想趙永的死至少和其中一輛車有關。”
“就是那輛黑色的大切諾基,韓隊,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唐風剛要開口,韓江擺了擺手,打斷了唐風,“唐風,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想以你的聰明你已經猜到了,其實我逃亡在外,是我和趙永一起演的一齣戲,目的是爲了讓我們中的內鬼現出原形,我被誣陷是真,但後面就是我和趙永將計就計,當時我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即便誘不出內鬼,也可以讓我從明處轉爲暗處,這樣更有利於我們的行動。開始時,一切都很順利,我相信我們的行蹤沒有人知道,甚至連趙永也不清楚,但是在戈壁灘上,在第二個點,也就是狼窪,我們就暴露了!”
“嗯,可圍住我們的狼羣,卻又撤走了!”唐風回想起在狼窪看見的那些狼。
“我想那些狼是受人控制的,它們在聽到某種聲響後才離開的。緊接着,就是我們在千戶鎮的遭遇,就像你曾說過的,在千戶鎮我們總感覺有人暗中在盯着我們,可是除了最後發現趙永屍體外,我們並沒有遭到什麼攻擊,我總覺得這並不是將軍或斯捷奇金的手段。”
唐風點點頭,“是啊!如果是將軍,爲什麼不像在地堡這樣,把我們消滅在千戶鎮。”
“再從最近幾天在前進基地的情形看,將軍的人似乎更青睞北線,所以我甚至認爲南線殺害趙永的人應該不是將軍的人。”
樑媛眼珠一轉,“是啊,斯捷奇金也提到他不認識趙永。”
“不是將軍的人,會是誰呢?”唐風喃喃自語道。
6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韓江又說道:“我們曾經懷疑是徐仁宇殺害了趙永,但是卻沒有找到徐仁宇,也不清楚他殺害趙永的動機。”
“更難以解釋的是趙永身上那奇怪的傷痕!”唐風又想起了趙永身上那恐怖的傷痕。
“再後來我們在黑石,在魔鬼城先後遭遇了那個戴面具的女人,這更是離奇!”
“是啊,如果不是那個戴面具的女人,我們說不定已經從魔鬼城進入野狼谷了。”唐風嘆息道。
“現在嘆息沒有用了。我們遭遇了黑塵暴,又迷失方向,走到了前進基地來,在這裡我們弄清了許多事實,又遇到老馬和葉蓮娜,這也許就是我們的命運,是長生天冥冥之中的安排。”韓江忽然變得神神叨叨的。
“你的意思,我們下一步從北線進入野狼谷?”唐風反問。
“是的,從北線走,這條線艱難的程度我想絕不會亞於南線,而且咱們的老朋友竟然都匯聚到了這裡,我想這一路會比南線還要熱鬧!”韓江冷笑了兩聲。
“除了將軍的人,還有救我們的人,他們是什麼人?還會暗中保護我們嗎?”唐風疑惑地問。
韓江晃了晃腦袋,“唐風,不去說那些歷史之謎,光是這一路困擾我們的問題就太多了,是誰殺死了趙永?是誰爲我解了圍?襲擊千戶鎮守軍的是什麼猛獸?將軍究竟是誰?還有……還有那個戴面具的女人,她又是誰?唐風,你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就必須從北線再探野狼谷,不管我們會遭遇什麼,都必須去野狼谷中去闖一闖!”
唐風,樑媛,葉蓮娜,馬卡羅夫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在極其複雜的心境中,大家又迎來了一個新的黎明,戈壁灘深處的黎明!大家都明白進入野狼谷後將會有更可怕,更恐怖的遭遇,但是他們也預感到自己已經離謎底很近很近了。
(第四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