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
紀霖海兩次圍攻巨獸都讓其逃脫, 領導不讓立即追擊,將他召回了專項組基地。
這才讓茅蘅有機會先一步找到受重傷的三慕。
人類與巨獸的身形差異,茅蘅說的話三慕能聽懂, 但她的動作他並不能明白, 兩人的溝通遇到麻煩。
於是, 茅蘅化身爲獸。
意外的是, 兩個化爲獸身的血奴能夠靠意識交流。茅蘅得知起初死亡的事, 清楚三慕無法再回到人身,將一直用獸身生存下去,這意味着她很快會被專項組抓到, 甚至難找到合適的躲藏地點。
茅蘅問了一直想問的問題,如何解除血誓之約。
他不想對芮陽忠誠, 他想在她思念親人時擁抱她, 想給她結實的懷抱, 想擁她入懷,想愛她, 想永遠愛她。
三慕表示,解除血誓的唯一辦法是一方死掉,別無他法。
她和起初的血誓因起初的死亡自然解除,若解除時她是人形,此時已經失去化身爲獸的能力, 迴歸平常生活。結果在起初死前她因次數太多無法回到人身, 剩下的日子也只能拖着巨大的身軀奔逃。
聽到這些, 獸身的茅蘅落寞。
只有死才能解開血誓嗎?
三慕則擔心他的情況, 明顯作爲人身時她看出茅蘅受到重創尚未恢復, 眼下又強行化爲獸身,要恢復身體需要的時間恐怕更多。她擔心茅蘅的情況, 畢竟專項組的人要追蹤她輕而易舉,若是連累茅蘅,她該多自責。
還未來得及多交流,專項組的直升機將目標顯眼的兩隻巨獸圍攻。
紀霖海沒來,是他的手下。
若是平常,即便炮火攻擊,兩隻巨獸聯手無人能敵。眼下,三慕受重傷,茅蘅儘管能變身但由於受傷未愈,情況好不到哪裡去。
兩隻巨獸被困,即便不敵,還是奮起反抗,甩了幾輛直升機到山谷中。
就在茅蘅慶幸情況好轉時,三慕毫無徵兆的咚的一聲倒進谷中,巨大的身軀令山谷震動,連飛機上的專項組成員都嚇得爲之顫抖。
三慕死了!
專項組確定感應不到三慕的能量,在幽靜的山谷歡呼。
茅蘅愣了愣,考慮到目前的情況,趁專項組狂歡之際,鼓足全部力量撲到飛機上,將其全部殺害。
怕被監控,茅蘅跑了好遠,確認無人跟蹤後給張鱈庸發送定位,撐着最後一絲力氣的男人做完所有事,變爲人身,倒地不起。
待到天黑,夜無憂將其帶回秘密基地。
——
空房間內。
茅蘅譫被打得鼻青臉腫,芮陽迷糊的醒來,聽到門外有動靜。
很快,漢斯將茅蘅譫拖了出去。
芮陽睜開疲憊的雙眼,聽到蔡歐維讓茅蘅譫好言好語的勸說茅蘅謹,讓茅蘅譫說出鍾葵葵的事,這樣他能通過利用鍾葵葵控制茅蘅謹。
茅蘅譫倔強的一聲不吭。
蔡歐維失去耐性,一腳踢到茅蘅譫身上,茅蘅譫吃痛,但沒表現出來,竭力忍耐。
身旁的漢斯說道:“老闆,飛機準備好了,還是去非洲要緊。”
的確,現在的首要事情是帶着屍油去非洲乘坐飛船離開地球。沒辦法讓茅蘅謹中傷芮陽,可以將兩人一起帶走,只要芮陽在手裡,回到M星也算一個籌碼。
蔡歐維不再糾結讓茅蘅謹咬芮陽,決定帶芮陽一同去非洲。
這樣,茅蘅譫失去利用價值。
蔡歐維下令讓阿達解決掉固執又自私的老頭子,但轉身之際,想起妻子同音的話,同音善良,認爲霸佔了別人的身體已經很愧疚,要善待別人的家人。
蔡歐維忽地不忍心。
正在阿達用槍指着茅蘅譫腦袋時,蔡歐維心不甘情不願的回身,對阿達說道:“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阿達對此意外。
芮陽聽了個大概,黑影要去非洲。
她撐起力氣,咬破手指,在半空中寫到【黑影要去非洲,我在奉賢養雞場】
看着綠色字體在昏暗的空房間裡飄出去,芮陽再次昏迷。
——
第二天下午。
由於兩次變身爲獸的間隔時間太短,茅蘅用了快二十個小時才醒來。
剛睜開眼,一串綠色的字體就浮現在眼前,上面寫到【黑影要去非洲,我在奉賢養雞場】
是芮陽!
茅蘅立即從牀上坐起來,身體虛弱的他腦袋有些發矇,好在很快恢復。張鱈庸一直在尋找芮陽的下落,但始終找不到她的蹤跡,明顯這段時間芮陽被紅瞳草折磨,到現在纔有機會求救。
她該受了多少苦!
茅蘅從秘密基地來到養雞場,除了受傷的茅蘅譫外,沒看到芮陽。茅蘅沒想到會在此見到哥哥,奇怪的是,除了見到茅蘅謹有親切的感覺外,茅蘅謙和茅蘅譫都沒有親近的感覺。
茅蘅把茅蘅譫叫醒。
茅蘅譫本就年邁,加之阿達和漢斯下手狠,身上紅的紅腫的腫,情況算起來嚴重。
茅蘅譫勉強睜開眼,本以爲會再次遭遇毒打,誰知視線中的人是茅蘅!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茅蘅譫一個激靈,猛然推開茅蘅,驚呼道:“離我遠點!”
茅蘅聽話的走開。
在他斷斷續續的記憶中,感受到茅蘅譫不喜歡自己,說話很兇很衝。
茅蘅對茅蘅譫沒有血濃於水般的親情存在,見對方對自己的厭惡的眼神,說道:“芮陽在這裡嗎?”
茅蘅譫:“不知道!”
明顯,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願意說。
這令茅蘅叢生怒火。
黑影帶走了芮陽,芮陽被注射了紅瞳草飽受磨難,他帶着熒光試劑趕來卻沒找到她的身影,怎麼不急,怎麼不慌!
茅蘅譫呢,居然故意不說出下落!
想到此,雙眸竄出怒火的茅蘅猛地將茅蘅譫從地上抓起來,難以自控的將其抵在牆上,輕鬆得像拎起一個人偶娃娃。
茅蘅豎起眉毛,瞪着眼珠子,露出要吃人的兇橫模樣,怒吼道:“不說我殺了你!”
“你!”
雙肩被固定的茅蘅譫兩眼發愣,眼前的人容顏未改,是記憶中弟弟的模樣,卻又不是那個全家最善良最無私的弟弟。曾幾何時,他厭惡茅蘅寧願自己餓肚子也要把食物給流浪的小孩,厭惡茅蘅被同學欺負還不願還手。如今,近在眉睫的距離中,他感受到了茅蘅的憤怒,真真切切想要殺了他的憤怒。
這令茅蘅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是怎樣的憤怒能讓老好人有了殺人的念頭。
還是保命要緊!
茅蘅譫怕了,說道:“她被蔡歐維的手下帶着要去非洲,昨天夜裡就走了。”
茅蘅收回帶着刀子的目光,鬆開手,茅蘅譫順着牆坐到地上,擡起頭,看着茅蘅轉身往外走,終是開了口:“你能救救我嗎?”
向想要殺了自己的人求救,茅蘅譫慶幸沒被茅蘅謙看到這樣落魄的境地。
茅蘅回頭。
他剛纔差點殺了自己的親哥哥,張鱈庸說過,說他讓人膽寒,害怕。
茅蘅承認,有時候控制不了情緒,恢復神智後,他很後悔。作爲一心想要救助絳城的他,有了殺人的念頭,是多可怕的事情。
茅蘅神情落寞,複雜。
茅蘅譫見茅蘅走回來,正要說話,茅蘅抱起他像疾風一樣跑了出去。
——
茅蘅將茅蘅譫送進醫院。
回基地的路上,茅蘅自責的漫步在寒露大橋上。若不是找尋黑影,芮陽怎麼會被刁光照一個普通人類中傷,想到她遭遇的危險,想到自己的無能,茅蘅無比自責。
芮陽從來不會訴苦,再苦再累再痛都是獨自忍耐。
他多想,替她分擔。
想得入了神,茅蘅撞到一個青年男子,男子一眼認出是吸血鬼,用手指着茅蘅,言辭犀利道:“怪物!吸血鬼和綠眼怪都是怪物,更別說你還是吸血鬼和怪獸的雜種!你們的基因裡全是殘忍血腥的暴力,好在和平法案被否決,你和你那羣黑夜裡的蝙蝠全都去死吧!”
茅蘅站定,看着男子趾高氣昂的樣子。
見茅蘅不反駁,男子來了氣勢,將茅蘅逼到圍欄邊,高聲道:“還有綠眼怪!潛伏在人類家庭,從人類身上獲取了溫暖卻害死人類,不知好歹的東西!不懂報恩還將人類陷入絕境,果然怪物都是一樣的,全都醜陋邪惡,全都該死!”
綠眼怪,芮陽,醜陋邪惡?該死?
這些字眼刺激到茅蘅敏銳的神經,人類因爲這幾個月的事對他懷恨在心無可厚非。但是芮陽,全世界任何人都不可以說她的不是,更不可以用怪物這樣的詞語來侮辱她!
茅蘅壓制不了胸腔中的怒火,怒火隨着男子扭曲的面容,吐出污穢的詞句燃燒得越來越旺,旺到將茅蘅最後一絲不該傷害人類的理智淹沒。
恍然間,滿眼通紅的茅蘅將男子扔進了江中。
——
機場。
蔡歐維帶着漢斯,芮陽和茅蘅謹前去非洲,阿達留守在絳城,隨時保持聯絡。
誰知紀霖海早在機場埋伏,將一行人一併抓獲。
芮陽中了紅瞳草完全喪失抵抗能力,黑影雖寄生在蔡歐維體內,但始終是凡人,和漢斯抵抗了一陣,不得不束手就擒。至於茅蘅謹,能夠抓到他純屬意外,他對專項組的盾牌感興趣,非要搶去玩,被紀霖海一拳砸到腦袋上,當場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