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那句“怪物”,早已經將我們的父女之情斬斷,他抽打母親的情景雖然被遺忘許久,那些鞭痕卻深重的烙在我的心底,只要看他一眼,那些傷痕便又泛血?
此時,他開口承認我是他的女兒,只怕也沒那麼簡單——拜那個血族王所賜,我最不樂意給人做的便是“女兒”!?
赤腳拖着睡衣奔出大廳,剛踩在院子裡被灼曬滾燙的鵝卵石上,像是踩在了滾燙的炭塊上,腳底生疼,卻也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衝。?
修燁讓我進入這個家,無非是想讓我過正常人的生活,可留在這裡,享受的絕對會是非人的待遇。如果他足夠好心腸,應該送我去找必維斯!?
這個院子大的離譜,單單是奔出這花園,也花了我足足兩分鐘的時間。?
到了大門口,卻撞上兩人長得異常相仿的人,很明顯是一對兒龍鳳胎,女孩馬尾辮,乾淨清秀,男孩髮絲細碎,陽光俊朗,眉目之間與東方一恆有些相仿,而看年齡大概十**歲。?
也就是說,當年東方一恆在趕走我和母親之前,就已經與那個女人生了他們,而他們也就是女人口中說的萱與浩。?
“你是誰?”他們異口同聲的問。?
女孩上前來拽住住我身上的衣服,“你怎麼穿着我的睡衣?你是竊賊還是小偷兒?”說着,她轉頭看向男孩,“浩,你認識她嗎?爲什麼我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她?”?
東方浩毫不猶豫脫口而出,“我想起來了,她不就是爸爸以前的女兒嗎?你忘了,我們在澳門老家時見過她的照片!”?
“琪琪……”東方一恆追了過來,“你身體還沒好,應該多休息,別『亂』跑!”他看到萱和浩,清冷的臉上迅速換了和藹的笑,“你們不是去海邊玩了嗎?怎麼回來了?”這樣帶着親暱的笑,纔是一個父親對子女應有的笑容,他對我如此清冷,從我醒來便未見一絲笑容,何必勉爲其難的強留我?!?
“爸,她怎麼會在我們家?你不是說她永遠不會回來嗎?對了,你不是說她是個怪物嗎?怪物也可以這麼漂亮?爸爸,她是回來掙家產的嗎……”?
東方萱唧唧喳喳的纏着自己的父親問詢着,這一幕刺痛我的雙眼,這些話更狠狠刺進我心裡——若拋棄前嫌不計,單單是這對兒龍鳳胎的存在,就讓我無法不憎恨東方一恆。?
可能,是夏威夷的陽光太過刺眼,視線模糊成一片,心也痛的失去知覺,我從沒有如此想念過母親!?
母親是糊塗了,還是也將我遺棄了?若她在天有靈,爲何還會讓我遇上東方一恆該遭千刀萬剮的人?她當時怎麼會愛上這樣的男人?怎麼會和這樣的男人孕育了我??
我恨,恨他,恨他們所有人,帶着滿腔激憤,絕然奔離這個本就不屬於我的地方。?
修燁將我丟在東方家便沒有再出現。?
五天之後,我已經是夏威夷海灘一家『露』天冷飲店的服務生,這也是我新生活的全新開始。?
夏威夷是個好地方,不只是風景好,那些漂亮的帥哥美女也能賞心悅目。在冷飲店的不遠處,經常有一羣波利尼西亞人跳草裙舞,可以免費觀賞,也給冷飲店招攬來不少生意。?
這個月結束之後,我就可以掙到去南美的飛機票,興高采烈的計劃着南美之行,期盼着與必維斯儘快團聚。?
簡單清爽的遮陽帽,將長髮盤在腦後弄成一個蓬蓬的發包,橙黃『色』的吊帶t恤和短褲,手裡端着潔白的小托盤,上面兩杯冷飲,依照號碼走向遮陽傘下的桌子,利落的將冷飲放在客人面前,“請慢用!”?
拿到小費和冷飲費,走向另一桌,還沒等我開口,坐着的男人已經開口,“琪琪,別生氣了,爸爸跟你賠禮道歉,你媽咪的去世我很傷心,她的願望也是讓你與我團聚……”?
我不屑同這種人渣講話,扭頭走人。?
“琪琪,你寧願在這兒打工,也不想回家幫我?東方集團有你的位子,爸爸一直給你留着呢,可能那天萱萱的話太刺耳,不過,她也是無心的。我知道你在法國做的餐廳不錯,如果你還想繼續餐飲業,我可以在這兒給你投資一家,回家來好嗎?”?
不耐煩的走向遮陽傘下的小吧檯,他一路跟來嘮叨不停。?
我不得不投訴,“老闆,我被不良客戶『騷』擾,請叫保安將他趕走!”?
“好吧,我現在走,明天我會帶一個朋友過來,我們見面再聊。”東方一恆無奈的沉聲道,“修燁說你期望過正常的生活,琪琪,我在努力給你一個正常的家,也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
過正常的生活??
不錯,我是想過回以前安寧的生活,但是,我的正常生活裡不該有他這種人渣存在——背叛妻子,丟棄女兒,簡直人神共憤!?
爲什麼上天還讓這種人活的好好的,卻奪走了我母親的『性』命??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只覺得怒火中燒,我詛咒他他不得好死。?
此時,我懊惱後悔的心肺糾結——後悔被修燁救回來,若是能死在海里,倒也痛快!?
那個修燁是活了幾十萬年腦子壞掉,纔會將我丟在這種家庭。我已經25歲,我有手有腳不用依靠別人來養!哼!他明天若是敢出現,我一定讓他橫着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