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了趕集的這一天。
早晨天還不亮,已經有很多信衆涌進來,武勝寬坐在大椅子裡,樂呵呵地笑,伸出舌頭舔上嘴脣,爲即將得到的充足食物而開心。
幾十位信衆在向武勝寬磕頭,這情景顯得很怪異。
寧小夢尋思,武勝寬哪裡長得像神仙頭髮亂糟糟的,鬍鬚挺多,也很亂,體格倒是高大健壯,整個表情和麪貌看上去並無智慧的成份,也談不上仙風道骨,更扯不上寶相莊嚴,除了能夠向信徒的大腦輸入一些奇怪的幻景之外,他什麼都做不了,然而就是這樣,他卻偏偏能夠收穫到數量龐大的信衆,可以很悠哉地享受幸福生活。
當然,武勝寬有相關經驗,在被潘無道請出山之前,他就在那個城市郊外的小山神廟裡裝神弄鬼,依靠善男信女的供奉以及獻血而生存。
有一位胖乎乎的婦人老是轉過頭,盯着站在側邊的潘無道看,當然,這樣的情況大家也能夠理解,畢竟性取向正常的女子都會喜歡漂亮的男生,多看幾眼是難免的,可能還伴隨着意淫什麼的。
寧小夢對那位胖乎乎的婦人實施了精神控制,讓其站起來,走向旁邊的房間,在那個房間內,燕妮和學生會頭目已經準備好了輸液管,在胸前繫上雪白的餐巾,準備大吃大喝,豪飲人血。
接下來,寧小夢又選擇了另外一位氣血旺盛的信衆進入旁邊的房間內,讓潘無道可以用早餐。
避開了那些近日獻過血的人,讓那些身體狀況非常好的人來,做出這樣的選擇並不困難,因爲這裡的人並不是很熱衷於到這兒來拜見武勝寬,大部分人可能一星期或者十天才來一次,而方圓幾十裡範圍的人口如果全部加一塊可能還是蠻多的,有可能超過五千,甚至還有一些慕名從遠處過來的香客。
當然,一個人能夠提供的血很有限,不可以過量,所以需要另外的人獻血,潘無道再吸一個人的血就足夠了,而燕妮和情郎則需要至少三個人,可能四個人比較合適。
寧小夢和武勝寬則不着急,因爲有白天不睡覺的本領,所以進食的機會超多,可以慢慢選擇。
由於有人在焚香,導致大廳內煙霧繚繞,吸血鬼們都不喜歡嗅香的味道,眼睛會有一點不舒服,還好不需要呼吸。
小花和小草還有其它幾位經常與武勝寬鬼混的婦人一起收下信徒送來的禮物,還有鈔票,然後歸類收好,武勝寬從來就沒興趣管這樣的小事,所以就由這些婦人照管,按照約定,收到的鈔票會有一半分給武勝寬,剩餘部分由小花和小草分配,一些用於維護廟宇,一些用於她倆的生活費,還有一些則分給其它的幾位婦人,如果不夠的話,就從分給武勝寬的那一份當中拿出一些來,而他根本不摸錢,這些錢全部由小花和小草保管,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對錢完全不在意,而廟宇內收到的錢本來數量就不算多。
寧小夢發現,這些婦人的表現非常好,比起自己僱傭的那隻服務團隊強太多了。
到了早晨十一點的
時候,武勝寬找到機會喝了一些血,打算去休眠一會兒,這之前寧小夢已經喝過血。
現在寧小夢想去逛街,因爲今天趕集,她能夠預料到集市上很難遇到自己想買的東西,但還是想去逛一逛,可能女子天性就喜歡湊熱鬧和逛街。
大狗也想去,但是寧小夢要求他擔任守望職責,因爲武勝寬也睡了,她出去了,有三位休眠中的吸血鬼需要護衛。
大狗只好留下。
寧小夢:“等我回來,你就可以出去了。”
大狗:“明白。”
然後寧小夢把狗關到潘無道所在的房間內,興高采烈地溜了。
此時天空中陰雨綿綿,光線不強,就算不打傘也沒什麼,但是寧小夢爲了避免意外,還是打了傘,並且提前抹好了防曬霜。
走出廟宇那扇從來不會關閉的木柵欄之後,她有點驚訝地發現,外面已經有人擺攤出售東西,泥濘的路上有很多人,一直到小鎮內都是這麼熱鬧,並且還有人源源不斷從遠處過來,多數騎着摩托車,有的開着拖拉機,有的開着麪包車和皮卡,更多的人則步行,道路已經基本被塞滿。
寧小夢仔細想了想了,覺得自己有大約十天沒見過這麼多人了,而這裡人很多,並且大部分是外國人,雖然瞅着和邊境線那一側的國人好像也沒啥區別,連說的話都是可以聽懂的方言,但是感受確實不大一樣。
她樂滋滋地看過去,觀看路邊的人出售的物品,在小鎮外賣出去的東西一般是水果蔬菜或者家禽還有兔子什麼的,也有人在出售小狗仔,偶爾看到有人在賣自己編造的竹籃和竹筐,捕魚用具什麼的。
居然有內地人來到這裡賣小五金和各種日用雜物和農具以及各種管制刀具什麼的,可以肯定,這些刀的質量絕對遠遠勝過那些本地工匠打製的刀。
有人在買一些黑乎乎的粘土狀物,一坨一坨的,擺放在芭蕉葉上,看上去有點噁心,寧小夢不知那是何物,於是問:“這是啥”
得到的回答讓她大吃一驚。
“大煙,六十元一嘟嚕。就是有些人說的鴉片啦,用對頭的方法抽,很舒服的,能治病,頭痛拉肚子傷風感冒什麼的抽一點就好了。”賣這東西的大媽很熱情地說。
寧小夢:“好像不貴啊。”心裡轉悠的念頭是,如果把這些貨全買了,帶到內地去轉手倒賣給癮君子能賺多少然後搖搖頭打消了這種愚蠢的念頭,因爲自己根本沒必要做這種不體面的事。
大媽:“當然不貴,如果你有路子的話,帶過江去一轉手就可以賺不少哩。”
她所說的江是哪一條一路過來好像過了幾條江。
寧小夢想說教一番,建議大媽今後別再種植這種傷天害理的農作物,改種甘蔗或者玉米什麼的,但是卻覺得無法開口,因爲一名吸血鬼顯然沒有權利教導人類如何勞動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