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聖寧的邀請下,兩人來到二樓。
來到二樓,看到從窗外照射進來的昏黃光線,樓曉恩才知道原本外面已近黃昏。
樓曉恩接過全聖寧爲她倒上的白開水,手心裡竟有些滑膩感。
這是因爲緊張的心理而產生的生理反應。
“哦,謝、謝謝你。”
點着頭,樓曉恩呈雙手托杯狀。
“呵,今天怎麼了?爲什麼要一直說重複字。”語氣裡的笑間未加隱藏,原本低調沉默的全聖寧,此時還是忍不住語帶笑意。
“啊~~有嗎?沒有吧。我只是嗓子有點幹……沒事,我喝點水就好了。”舉舉自己手裡捏着的水杯,樓曉恩尷尬的辯解,而辯解的話卻那麼沒有說服力。
點點下巴,全聖寧並不揭破,只是攬着杯子的手送到了嘴邊,淺綴了一口白開水,白水滋潤着嘴脣,柔和滑膩,水澤透潤,瞧起來秀色可餐、似十分具有口感。
樓曉恩偷瞄着,不覺臉部逐漸騰昇起熱乎乎的感覺。情迷意亂之際,全聖寧抿抿脣,水杯也似要離開嘴邊,意欲側轉過臉的趨勢那麼明顯。
見此,樓曉恩只得強硬的要求自己,將視線從全聖寧那散發着誘惑香氣的脣上移開。亂撞亂瞄之間,視線卻又正好掃向了全聖寧那一直戴在右手食指上的灰色戒指。
灰色戒指設置別緻,望得久了,似讓近尺之類的人能清楚的感覺出它所散發出的陣陣寒意,就像是一個塊千年寒冰。
“耶,你的戒指很特別。”
在全聖寧回過臉,視線正與樓曉恩對上那一瞬際,樓曉恩倉促的開口。
假裝着她的視線,一直看着的是全聖寧的戒指,而不是全聖寧今天特雖具有誘惑力的脣。
“這個……”聽着樓曉恩的稱讚,全聖寧將水杯換到左手,擡起的右手食指舉至胸前,視線低垂,嘴裡頓了頓復又續到:“是媽媽送給我的。”
窗外天氣,已近黃昏。
這宜柔的橘黃光線,是帶着點點溫暖,魅惑人心,適合懷舊和想念的光線。
“哦,原來是傳家寶呀。不過,好像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都是一個人在生活耶。都沒有看見過伯母,或者伯父。
往旁邊的一張書桌踏進兩步,樓曉恩的視線掃了一眼書桌左上角那個單人相框。那裡面只有全聖寧一個人的單人照。
嘴裡的語氣緩和,似乎是話家常。
然而,樓曉恩自己都還未明白的意識到。
今天的她,對全聖寧,似乎有特別深的求知,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個時候,都更想要了解他。
爲什麼認識全聖寧八年了,今天以前的樓曉恩都從未想過要了解全聖寧呢?過去的樓曉恩,與今天的樓曉恩,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分別?
只是,只是因爲喜歡上了吧……
樓曉恩的話,表面上只是說說。然而全聖寧聽得清楚,也聽得明白。樓曉恩期待着能得到他的答案。明確的、真實的答案。
然而……要如何去告訴眼前的這個女孩?
全聖寧選擇了沉默。
他無法將那麼殘忍的事實在這個正享受着心靈美妙悸動的時候說出口。
曉恩,要如何告訴你?告訴你,我的媽媽,曾經殘忍的拋棄我、將我丟入一個並不被愛的家族裡自生自滅。同時,卻囑咐着我,我必須爲父親報仇,而去殺害父親並不想殺害的人……
粟色的眼眸裡因爲回憶而盈滿了濃厚的悲傷和痛苦。一度的逃離、一度的自我催眠、一度的自我欺騙,只想讓自己忘卻那些並不想記住的東西。
可是,吸血鬼又怎麼會失憶呢?只會比常記得更加清楚!這,又何不是吸血鬼的另一項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