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銀幕監察使者,正當閆蕊好奇沉思時,銅鑼聲想了起來,衆人紛紛向場中央望去。
月熙無疑是張揚的,一身黑色運動裝扮,藍髮微微向後隆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鳳眼揚起,嘴角帶笑,說不出的自信狂傲,勢在必得"然池,你打不過我的。"
"月熙,此話未免說的太滿,或許以前我的確打不過你,但現在可就未必了"然池今晚倒是換了整齊的白色西服,少了平日的隨意慵懶,桃花眸仍是笑着,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這個樣子讓閆蕊不由再次想到初見他時 ,那個在三樓製冷室裡,手指輕撫赤.裸女屍,仰頭優雅喝下女人鮮血的畫面,閆蕊喉頭上涌,那股反胃感覺又來了,她想,這恐怕都會成爲她的陰影了。
場中央比賽已經開始了,然池首先發難,修長白皙的雙手微微合起,一個巨大火焰形成的彎刀火影升騰朝對面月熙方向砍去,月熙也毫不示弱,手腕輕揚,冰魄頓起,瞬間將那火焰凝固,停滯空中。
在場衆人還未反應過來,一股血鞭揮動,然池騰空而起,帶着勢如破竹的力量狠狠向月熙甩去,月熙堪堪躲過,但胳膊還是有了輕微擦傷,頓時鮮血流出。
"果然這幾日進步不少?長期停滯不前的烈火刀影和絕命鞭都提升了一個等級,不過對於我的寒冰訣還是差遠了"月熙沒有看自己傷口,臉上仍是不屑,但還是不由對然池突飛猛進的進步感到驚訝。
"哼,那是當然,從今天開始我就讓你看看我再也不是你的手下敗將了。"
然池這回是真的開心了,他下意識朝閆蕊的方向看去,想要看看她爲自己的突破有所高興的樣子。
可是他失望了,閆蕊仍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好像這場比賽無論誰勝誰負都和她沒有關係,這令然池很不爽,她是屬於他的,明明他是第一個發現她的,第一個吸她血的,憑什麼拱手讓人。
月熙看出然池心緒不穩,不由輕嗤,和他比試竟敢分神,趁勢出擊,腳步離地,空中翻轉,口中唸唸有詞,雙手合隆。
然池頭頂上方頓時出現一個巨大冰球,周圍也頓時狂風大作,此刻人們全都一眨不眨緊盯着他們,就連一直低頭玩模型的耿樂都擡起了頭觀望,"天吶!是寒冰訣第九式!"周圍不知是誰驚歎出聲。
閆蕊聽不懂這些,但她卻有眼睛,她明顯感覺到然池現在的處境一定很危險。
果然應了她的猜測,那個巨大冰球裹挾着颶風狠狠的向然池砸去,頓時在場之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只聽"咚"的一聲巨響,冰球在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巨坑,就連地面都隨着顫了一顫,而然池就這樣被砸在了下面,一切都發生的太快,身旁的時溪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一臉憤怒呵斥"月熙,你究竟在做什麼?那可是你弟弟。"這還是閆蕊認識他以來第一次看他生氣。
"不過名義上的而已,何必當真,不是還有銀幕監察使者向天大人在嗎?聽聞他的治癒術早已登峰造極,那麼這點小小意外自然也難不倒他吧?"月熙仍是一臉的無所謂,還得意的向上首而坐的向天挑釁。
向天並沒有生氣,他隨即站了起來,仍舊面無表情,但右手緩緩擡起,掌心上方淡綠色火焰升起就要向那個巨大的坑投去。
就在這時,坑底金光微動,一個狼狽的身影從坑裡爬出,伴隨着巨大的喊聲"我還沒有輸呢?"
是身負重傷的然池,他手指掐訣,儘管衣服破碎不堪,嘴角鮮血溢出,手也不停顫動,還是拼着最後一口氣咬破手指,汩汩血流再次噴出,瞬間如柱,形成一根更粗更長的血鞭朝月熙揮去。
"然池,你不要命了嗎?竟敢越級適用絕命鞭六式。"時溪再也看不下去了,騰空而起,飛進場中央,同時雙臂揮起,一道光束從他指尖彈出,如同閃電,阻止他們之間不要命的打法。
月熙雙手朝前,凝成一個保護盾擋在身前,堪堪擋住然池揮來的血鞭。時溪的光束很快射來打斷了血鞭,然池瞬間如卸了氣的皮球,噴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而月熙也好不到哪裡,被震的倒退出老遠,雖然沒有昏倒,但手捂胸口,顯然也被傷的不輕。
這場比賽,雖有時溪的插手,不過顯然然池是劣勢,閆蕊本應該高興的,畢竟自己終於不屬於然池了,可她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換作是誰被當做獵物爭來爭去都不會高興的。
然池受了重傷,儘管有那個向天的治癒術,但也得昏迷四五天才能醒過來,而月熙比賽過後便不見了蹤影。
"從來不曾見過然池爲了一個人這般拼命過。"時溪一直待在閆蕊的身旁,和她一起等在外面,那個向天正在裡面給他療傷。
"那我倒是很榮幸了。"閆蕊不鹹不淡的回道,內心極爲平靜。
"其實不瞞你說,我們幾個都是父親大人帶回來的義子。"一點兒也沒有在意閆蕊的冷淡。
"你說什麼?"閆蕊轉過頭一臉不可置信。
"那座墳墓林我想你也一定看過了,我和你一樣,當然月熙也是,然池是混血。"看着時溪漆黑的雙眸,閆蕊反而沒有懷疑了,她原以爲他們都是隨了母親。
"那年夏天,我們全家一起出遊,途中遇上山體滑坡,無一倖免,全部殞命。"時溪轉過身,走向走廊窗邊,看向外面灰濛濛的天空,馬上就要天黑了。
"然後呢?"閆蕊被挑起好奇心,跟着他轉身又湊近。
"我本以爲我們都得去向閻王爺報道了,可是我卻是在一間幽閉的地下室裡甦醒了,準確的說是在棺材裡。借屍還魂?沒有死透?一切都不過是夢?所有想法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可是最後那個男人出現了告訴了一切。"
"是尼克森對嗎?。"閆蕊脫口而出。
"沒錯,是他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時溪擡起頭看着遠處緩緩說道。
"那你父母呢?他們沒有被複活?"閆蕊好奇詢問。
"是啊!其實我一直在想如果他救的是他們該有多好,他情願他去救他們。"時溪語氣變得晦澀,閆蕊也突然間明白他身上那股憂鬱氣質從何而來。
"時溪,叔叔阿姨即便在天堂也是希望你能夠快樂的"閆蕊心中不是滋味不自覺去靠近他,擁抱他,給他一些安慰。
時溪被閆蕊這一親密動作頓住,半天沒有回神,但他也沒有推開她。
"你知道吸血鬼間有着很嚴格的血統家族等級嗎?"時溪反問。
"我知道,父親和我說過的,你是levelD?"畢竟他曾經是人類。
"不,我是levelB,雖然我是由人類變爲吸血鬼的,但我不是被他們吸食,而是死亡之後煉化的。"時溪撫在閆蕊耳邊輕緩說道。
閆蕊驚訝的擡起頭看向時溪,漆黑清澈的雙眸依舊,用最溫柔的語調說着最殘忍的事情。
"正如你所想,月熙也是。"時溪繼續說着,"不過然池是levelD,他被levelA吸過血,之所以沒墮落是父親大人又將他煉化了,所以他一直處於levelD,沒有上升"
"這也就是他一直渴望我原因吧!"閆蕊瞭然,自己的血可以讓他變成leve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