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0
金苗苗撅起嘴巴,一臉失望地放下手臂,望着千景澈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警局筆錄室內,警察詢問剛纔發生的事情,水杉簡單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她與千景澈聽到呼叫聲救人,看到一個外籍男子正對這對兄妹拳腳相加。因爲是同僚,出警人員並沒有耽誤太多時間,詢問幾句後就讓水杉與千景澈離開。
“去我辦公室,我有話跟你說。”水杉叫住要走的千景澈。
去法醫辦公室,好比叫他上刑場。
“能不能換個地方。”他說。
“去外面談。”
水杉越過他往外走,千景澈不情願地亦步跟上。
空曠的警局大院內,水杉雙手插在大衣口裡,站在樹下,任憑寒風吹起長髮。
“你知不知道,你剛纔的那個樣子讓我在同事面前很沒面子。”
他涼涼丟出一句。“不知道。”
在拉斯維加斯,在整個賭界,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神級般人物。所有的人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唯他馬首是瞻。他根本不懂替別人考慮,替別人着想,更不會去考慮別人的感受。
“你……”水杉認爲他在故意氣她。瞪着眼睛喊:“你怎麼可以這樣。見死不救也就算了,還讓我在同事面前一點面子都沒有,一點都不尊重我,一點都沒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是這樣自私私立的一個人。”
自私,這個詞狠狠刺痛的千景澈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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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這無情的話語刺激到了,火氣竄上來,大聲說:“我要是自私就不會去救你,我要是自私就不會殺死那隻怪物,李水杉你幹嘛不自己檢討一下你自己,你以爲你是什麼人?有了點血獵能力就自以爲是認爲自己能打敗吸血鬼嗎?能阻止一切暴力事件的發生嗎?剛纔要沒我你早死了,出手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是幾斤幾兩重,不能勝任的事別逞能。”
“你這麼說什麼意思?怨我連累你殺人了?讓你見到厭惡的血了嗎?”
她是高高在上的李家二小姐,從小到大沒遭到過別人指責。被他一說有點扛不住,心中怒火升騰,狠着聲音說:“我是逞能,我是衝動,我沒你厲害,可我有人性,不能見死不救。千景澈你太自私,心態冷,一點人性味都沒有,怪不得你的家人都不理你……”
“李水杉!”千景澈暴怒,幽深的眸子染上戾色。從來沒人幹對他這樣大聲說話,就連千景一族的父母也算在內。他是太慣着她了,纔會容忍她在他面前張揚舞爪,大呼小叫。
他瞪着她,眼神冰冷。
水杉收聲,揚起倔強的臉,一身傲骨,跟他對上了,幾乎同樣顏色的眼隔着空氣彼此廝殺。
他惱她,把自己看的太重,自我意識太強,強到什麼事情他都必須聽她的,依着她的。完全不像別的女人那樣以男人爲天。
她氣他,不在乎她的感受,不理解她,對她大聲說話,把所有的錯都怪到她身上。一點都沒有男人的擔當。
寂靜的夜晚將爭吵聲放大,執勤的警員隔着窗戶望着她們倆。一陣寒風吹過,黑髮遮住了眼睛,水杉低下頭去。千景澈淺淡着眸子從她身邊走過,“你在我心裡算什麼,你自己清楚。”
一顆心好像被揪起,又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滿腹鬱悶煩躁的水杉咬住下脣仰望高懸於夜空的冷月。
怎麼會這樣?
寒風肆虐起來,割得臉蛋生疼,她豎起大衣領子,走回辦公樓。
一直待在大廳,目睹整個過程的金苗苗怯生生地問:“李姐,沒事吧!”
“沒事,去忙吧。”水杉吸吸鼻子,往筆錄室走去,正巧碰到剛剛出來的李允兒。
“姐…姐。”李允兒低着頭。
心情落寞的水杉強顏歡笑,“不是壞女人了。”
“對不起,姐姐。”剛纔從警察叔叔口中得知,救她們兄妹的是本市最有名的首席女法醫,李允兒爲自己的無知愚蠢道歉。
一名警員拿着車鑰匙走出來,催促她。“走吧。”
“你們要去哪?”水杉問。
警員說:“不放心她哥哥,這不嚷着要去醫院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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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路,正好送她。”水杉接下任務,招呼愣神的李允兒。“走了。”
警官道謝,睡大覺去也。
車上,李允兒端身正坐,不竄眼珠地盯着時而嘆息,時而揉着眉心的水杉看。在她看來,面前酷酷的姐姐人挺好的,一股莫名的好感涌向心頭。
“看什麼呢?”水杉說。
“沒,沒看什麼。”李允兒收回目光,弱弱地問。“姐姐,你看了對吧。”
“嗯。”
“吸血鬼好可怕,我以爲他們只會出現在電影裡。”李允兒回想起吸血鬼變身的樣子,不由地渾身發抖。
“編劇的靈感都來源於生活。”水杉停車等信號,想到千景澈離開的冷漠樣子,心底一陣難受。手肘擱在方向盤上撐着額頭,長長嘆息。
“姐姐不高興是因爲那個哥哥嗎?”
“……”
信號燈變換,水杉重新起步。
默認等於承認,李允兒閉上嘴巴,不在說話。
說來也巧,李允時所住的醫院隸屬維京財團。水杉帶着李允兒看過受傷的哥哥後,決定先收留他們一陣子。安排房間給李允兒落腳,請保全日夜監護。這樣做的原因主要是怕吸血鬼回來報復。
吸血鬼吸食人血時會帶走人類這一刻的記憶,他們不想讓普通人類知道他們的存在。
對於李水杉的庇護,李家兄妹深感謝意,暗暗發誓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答這位恩人。
同樣極度煩躁的千景澈去了賀少傑的賭場,牌桌前大把大把地收金攬銀,然後再大肆揮霍,一分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