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魔娘等了十年,夠了。
“前面吵吵鬧鬧,是做什麼呢?”
街道上來來回回的人看着,議論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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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也沒什麼,不就是青樓裡的那個嬤嬤嗎,聽說她啊,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妖術,殺了好多人呢。”
“嗤,那樣的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整天打扮的跟個狐狸精似的,早晚得出事!”
“誰說不是呢,現在好了,把她抓走,咱們這條街上吶,也能安靜安靜!”
三姑六婆一邊指指點點着,一邊說着閒話。
“停車。”雍容華貴的馬車裡,傳來一道冰冷低沉的嗓音,南宮戎光大力掀開車簾,眉眼深邃的看着不遠處。
人羣雜亂之中,魔娘走的端正,雙眸微擡間便對上了他目光。
從來都沒有想過,隔了這多年,再見面,會是這番的光景。
魔娘掀了掀了薄脣,直直的望着他。
四周的聲音像是全部都靜止了。
南宮戎光僵硬了手指,記憶裡的她,總是一身戎裝,劍術了得,俊逸灑脫,囂張如火。
而如今,她學會了安靜。
安靜的看着他,點頭微笑。
南宮戎光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只知道喉嚨有些發癢。
當他想要走過去的時候,一雙芊芊細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柔聲細語的低喚:“南宮大哥?”
南宮戎光回過眸去,看着臉色發白的曲初小,下意識的伸手將她扶住。
曲初小雖然出生京城,卻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瓜子般大小的臉,大大的眼睛,嬌小如柳的身子,穿着一身繡着白蓮的長裙,肩上披着裘毛披風,細細的喘着氣,像是十分不舒服,輕而易舉的就能激起男子的保護欲。
“那是?魔姐姐?”曲初一微微的皺了下柳眉,不着痕跡的重重的咳了一聲:“他們這是在做什麼?怎麼把魔姐姐綁起來了?”
南宮戎光搖了搖頭,俊逸挺拔的身姿被她拽住,想要過去看看,卻又擔心曲初小的身體。
魔娘只是一笑,很慢很慢的把視線收回來,然後落在了不遠處的青色礁石上……
沒關係的。
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十年的時間還不夠。
那就放棄好了。
對吧……
“喲。”帶頭的衙役調笑着:“難得看魔大小姐這麼的沉默,我們兄弟也不懂這青樓的滋味,要不魔大小姐教教我們?”
魔娘擡頭,眸光如刀。
衙役像是被她那種目光看怕了,笑意僵在了脣邊,很快那份懼意就變成了憤怒,他一把拽過她的衣領,牙齒緊緊的咬着:“你以爲你還是那個魔家大小姐,你只不過是個人人都能上的婊子,甩什麼臉色給大爺看!”
南宮戎光聽不到那邊的話,只看那情景便知道出事了,雙腿向前邁了一大步。
“南宮大哥……”曲初一還拽着他,這一走整個人的身子都軟在了他的懷裡,腳下崴了一下,受不住的驚呼出了聲:“疼……”
南宮戎光皺眉,低眸看着她。
魔娘雙眸清澈,不改的波瀾,由內而外的散發着的妖豔,彷彿越是這個時候,她就越發的美麗,像是開放在蒼穹沙漠裡的瓊花,獨樹一幟,堅韌如絲。
那衙役冷笑了一聲:“和大爺我擱這兒裝純?我今兒就讓你這個狐狸精原形畢露!”
說着,他的手一用力。
刺啦!
魔孃的衣衫被撕扯了下來。
可!
也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唰的一聲!
一件黑色的裘毛披風垂下,從魔孃的肩上罩下來,直直的垂在了她的腰間。
“這位大人,你這麼吊,你上邊的管轄官員知道嗎?”
是南宮白夜,她似笑非笑着從人羣裡走出來,身上的披風沒了,只剩下了一件薄薄的紗裙,她的
手中拋着銀子,眸光落在衙役的手腕上,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殺氣。
衙役一愣,繼而大聲道:“本大爺是奉旨查案!”
“好一個奉旨查案。”南宮白夜緩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動作,也不出手,只聲音淡淡:“根據我朝律法,還未定罪的犯人,一律以禮相待。你的禮貌呢?是你家大人教過你,還是皇上給你下過聖旨,讓你當街侮辱婦女!”
衙役被她說的臉上一陣發白,再看看四周越來越多人羣,張張嘴想要說什麼。
南宮白夜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聲音冷到了極點:“如果京城所有的衙役都像你這麼辦案,那吏部衙門也就沒有設立的必要了。你身爲衙役應該明白,你現在的行爲已經觸犯了我朝吏律!”
“大爺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衙役惡狠狠的看着她:“你最好現在就給我讓開!”
南宮白夜身形未動,擋在魔娘面前,她知道憑藉魔孃的身手,如果真想打,這些衙役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她更知道,她在顧忌什麼。
青樓裡的那些姑娘們,是她費勁心血保住的東西。
一個人縱然無情無掛,可一羣手無寸鐵的姑娘需要她養活。
她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毀掉魔娘幾年來的心血。
所以,南宮白夜也在忍,忍到現在爲止也沒有動手……
“我再說一次,讓開!!”衙役低吼。
南宮小喵拉着黑泗,咚咚咚的跑過來,小獠牙微露,一臉的兇狠:“你才該讓開!!”
衙役顯然是被嚇到了……不過,不是被南宮小喵,而是被黑泗。
“泗……泗少爺……”衙役結結巴巴的哆嗦了一下。
黑泗也不廢話,頗有大將風範:“放人。”
“這,恐怕不行。”衙役支支吾吾:“這件案子連上面的人都驚動了,魔娘是疑兇,屬下必須帶她回衙門。”
黑泗聲音冷冷:“是誰下的命令?”
“皇上。”衙役眸光秉直。
黑泗皺了下小眉頭,如果是皇上的話,確實難辦。
““人你可以帶走。不過……”黑泗眸光湛黑:“你留下,脫了你這身官服!”
衙役瞪大了眸:“泗,泗少爺,您不能這麼做。”
“我爲什麼不能這麼做?”黑泗挑眉,惜字如金,小小年紀卻氣勢壓人:“我奉命護城,別說削了你的官職,就算是砍了你的腦袋,也屬於我職責範圍之內。”
衙役臉色驟變,紅潤的血色一下子就從臉上退了下去,只剩下了紙一般的蒼白,嘴上卻依舊倔強:“泗少爺,屬下是奉旨查案,這個魔娘是罪臣遺孤,又是最近剝屍案的主兇,罪不可赦。你不能就因爲我態度不好就撤了我的官職。”
黑泗面無表情的看着,眸光微浮。
衙役被他那不知名的態度看的心底發毛,卻還硬挺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