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西門妝抿脣,提步圍着這口奇怪的棺材轉了一圈。她沒法打開棺材,就沒法看見棺材裡面的情況。
可是心裡有些堵,總覺着這棺材裡躺着的人,與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而且,她能夠斷定,這棺材裡,躺着的應該是吸血鬼。
就在西門妝好奇之際,一股奇怪的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她只覺自己的身體被吹走了。
雙目睜開,她從夢中醒了過來。只覺身上有些涼,溼漉漉的,出了不少汗。帳篷裡除了她,再無他人。西門妝坐起身,似乎還在回味剛纔那陣怪風。
那口棺材,還有那片地下湖。她怎麼會做這樣奇怪,不着邊際的夢?
外面傳來呼呼風聲,西門妝擡目,從被窩裡爬出,打算去外面看看。可是腳步剛邁到帳篷門口,她便停下了。
這帳篷裡,何時多了一個人?
西門妝沉眸,幽幽回身,一雙美目微冷,定定的望向帳篷內側,那道直立的身影。一縷寒氣襲來,西門妝只覺不寒而慄,那種感覺,和夢裡的那個男人很像。
“你是誰?”她輕啓薄脣,目光停留在那個男人身上。
那的確是一個男人,男人側身而立,西門妝看不清他的臉,卻是知道的,這個男人,她不認識。
男人聞聲,緩緩挪步,回眸向她看去。
那張俊朗的臉慢慢的呈現在西門妝的眼前,她的瞳孔忽然縮緊,踉蹌後退,顯得有些驚慌。那個男人…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不是出現在她夢裡的男人嗎?
那個讓她不寒而慄,那個將她逼到牆角,說她逃不過的男人。
“你長大了!時間過得真快啊!”男人幽幽啓脣,一雙深邃的眸看着她,絲毫沒有靠近的意思。
西門妝不解,她只是轉身,掀開了帳篷的帷幕,跑了出去。莫名的,看見那個男人,她就想要逃跑。
明明和那個男人不認識,可是爲什麼他渾身散發着讓她恐懼的因子。
跑出帳篷的一瞬,西門妝驚呆了。
一道道黑影從樹林裡緩緩的步出,那些黑影都有一雙雙顏色各異的眼睛。緊迫的盯着西門妝,似乎將她當成了此次出行的獵物一般。
“小妝!”沈爾手裡的水杯一扔,便向她跑了過來。他剛纔就覺得不對勁,怎麼好好的,忽然颳起一陣怪風。現在看見西門妝,他總算是明白了。
“沈爾…”西門妝看見了他,心裡莫名安心不少,“這是怎麼回事?”西門妝不明白,她只是睡了一覺,爲什麼醒來以後,他們就被包圍了?
不止沈爾,溫月成他們也意識到了危機感,幾人當即放下了手裡的活,向西門妝他們這方聚集過來。如此一來,包圍圈形成了,他們一行五人,全都被包圍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溫月成不解,目光看向沈爾,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沈爾卻是定定的看着前方,那一雙雙或青色或是藍色的眼睛,讓他明白一點。這些都是妖怪,能驅使這麼多妖怪的人,一定是妖族極其有權威的人。
“真是好久不見了!”一道不深不淺,似是遙遠,卻又近在咫尺的男音傳來。
西門妝幾人的目光一轉,越過那層包圍圈,落在了那些妖怪身後不遠處的兩道身影上。
包圍圈分開了一條口子,那個男人緩緩移步,向他們走來。身上穿着素白的長袍,一頭銀白的發斜披在肩上,漂亮的眸子泛着藍光,還藏着殺意。
那個妖孽的男人…
沈爾看得一愣,西門妝也爲之一振。只有溫月成他們三人相對淡定,因爲他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銀色長髮的男人。
長相妖孽的男人,西門妝只見過一個,那就是曾經在櫻花林裡,和薛靈一起,遇見的那個叫詭笑的男人。他曾經將一個女生分屍,將她吃掉。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挑骨頭的妖怪。
不是離開了嗎?爲什麼現在又出現了,還帶着這麼多妖怪。
在亭山做什麼?
“詭笑!”沈爾輕啓薄脣,毫不吝嗇的喚了他的名字。
那方銀髮的男子笑了笑,笑容陰寒,讓人不寒而慄。這不由得讓西門妝想起了方纔在帳篷裡遇見的那個男人,現在想想,那個男人和詭笑倒真有幾分相像,長得也很妖孽,不過看起來要年長一些。
“沈爾,好久不見啊!”詭笑微微揚首,一雙狹長的美目掃過幾人落在了西門妝的身上,“你倒是將她保護得很好啊!”男人的話似是玩笑,卻讓西門妝的心神一震。
什麼叫做,沈爾將她保護得很好?她西門妝幾時需要人保護了?
“你怎麼來了?還帶了這麼多的蝦兵蟹將!”少年輕輕一笑,笑裡帶着諷刺的問道,叫詭笑聽得很是不爽。
可是他並不動怒,只是提步,再次上前兩步,看着西門妝道:“小妝,我今天來,是介紹一個故人給你認識的。”詭笑說着,緩緩挪開身子,將他身後那人呈現出來。
西門妝狐疑的蹙着眉,可是看見詭笑身後藏匿的少女時,她愣住了。
腦袋頓時一片空白,連西門妝自己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麼。那個少女,那個捲髮披肩,身穿黑色緊身衣,極其魅惑的少女,不是西門雪嗎?
西門雪,怎麼會和詭笑在一起?怎麼會和這麼多的妖怪在一起?
“大姐!”西門妝喚道,腳步微挪,卻被沈爾握住了手腕。
少年將她拉回自己的身後,上前一步,“詭笑,你這次過來,所爲何事?”他記得上一次將詭笑打成重傷,被他逃跑了。他回了妖界,沈爾纔回到了西門妝的身邊。也是因爲詭笑,他才與西門妝分開那麼久。
這一次詭笑又來,還帶着這麼多的妖兵,莫不是尋仇來的?
可是,僅憑詭笑,又怎麼能知道他們的所在地呢?
“放心,我不是來找你報仇的!不過是想讓她們兩姐妹,好好的敘敘舊而已。”詭笑說着,走到西門雪的身邊,微微擡手覆在西門雪的香肩上,來回一陣揉摸。那模樣十分親暱,他們兩個似乎還像以前那樣,是最親密的男女朋友。
如果西門妝沒有記錯的話,西門雪還將那個男人帶回家裡過。也就是那次以後,西門雪很少回家了,最後還失蹤了。原來是跟着詭笑離開了,西門雪拋棄了整個家庭,就是爲了追隨詭笑去妖界嗎?
西門妝有些不明白,西門雪只是一個人類,爲什麼詭笑要將她帶在身邊。
“小妝,難道你不想好好的和你的姐姐聊聊嗎?”詭笑的目光始終落在西門妝的身上,他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可是他看西門妝的眼神,還不僅如此。
西門妝的目光自始至終都看着西門雪,那少女也正瞧着她,眼神淡漠,就好像她們只是陌生人一般。
這讓西門妝有些失望,畢竟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找西門雪,一直瞞着西門御在找她和西門邪。可是沒想到,她竟然和詭笑這個危險的妖怪在一起。
“大姐…”西門妝還肯叫她一聲大姐,並非真的是將她當成自己的姐姐,而是因爲西門雪到底是西門御的女兒。既然是西門御的女兒,她爲了不讓西門御擔心,所以想要將她帶回去。
“不要叫我大姐,我跟你,什麼關係都沒有,你知道的。”西門雪淡漠的笑,捎着一絲嘲諷的意味。她沒有說錯,她和西門妝明明什麼血緣關係都沒有。
聽她這麼說,西門妝也笑了。笑容裡嵌着冷意,她幽幽邁步,上前些許,與西門雪兩兩相對,四目相望,“你說得對,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不過看在我爸的面上,我要問你一句,你和詭笑是一夥兒的嗎?”她說着,目光掃了一眼一旁的詭笑,那男人臉上浮着淺淡的笑意,叫西門妝厭惡。
目光移回西門雪的身上,卻見那少女提步幽幽的向自己走了過來。那模樣毫不畏懼,與以前的西門雪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西門妝微微一愣,站在原地,沒有後退。
反倒是沈爾上前了一步,與西門妝並肩,含笑打量着西門雪,“大小姐好久不見,既然回來了,是否跟我們一起回西門家見見老爺呢?”
西門雪站住了腳,看見沈爾的時候,她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劃過一絲猶豫。沈爾啊!那可是她心裡喜歡的少年,可是他的心裡喜歡的卻是西門妝。
眉頭蹙起,臉色陰沉,西門雪的目光在沈爾和西門妝身上來回遊移,最終定在沈爾的身上,冷冷的笑,“沈管家,你到底是西門家的管家,還是西門妝一個人的管家?”她現在有些懷疑,沈爾來到西門家不是巧合。畢竟即使知道了西門妝是吸血鬼,那個少年竟敢還願意留在她的身邊。
沈爾淺笑,俊臉一如既往的溫和,給人一種儒雅謙恭的感覺。
“大小姐,難道你的男朋友沒有告訴你嗎?”沈爾說着,眉頭微挑,看向不遠處的詭笑,接着道:“我和他可是同類!”
和詭笑是同類…那就是說,連沈爾都是妖怪……
西門雪後退了一步,扭頭看向詭笑。那個男人什麼都沒有告訴她,他和她之間只是牀伴關係,只有那個男人需要的時候纔會找她。即便她是他帶回妖界的第一個女人,可是對於詭笑來說,西門雪根本什麼都不是,只是滿足他*的工具而已。
在妖界,沒有比她更美的女人了。所以詭笑將她帶回了妖界,成爲自己的寵物。
僅僅只是寵物而已,卻讓西門雪感到無比的滿足。因爲,在妖界,不用上課,不用面對西門妝和西門御。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就是最好的,只要沒有西門妝的生活對於西門雪而言,都是美好的。
“忘了介紹,他叫沈爾,是我的貼身妖僕。”西門妝揚首,淡漠高傲的瞧着對面的西門雪,走到沈爾的身邊,握住他的手,似乎在宣佈自己的佔有權。
如此小孩子氣的舉動讓沈爾哭笑不得,這就是他愛着的女人,時而嬌羞可愛,時而高冷淡漠,讓人難以接近。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做了她的貼身妖僕,也成了她的男朋友。
“原來你們早就認識的。”西門雪笑笑,有些無力。她總算知道自己輸在哪裡了,輸就輸在比西門妝晚了一步認識沈爾。
“西門妝,你不要得意,如果我比你早認識他的話,他喜歡的人一定是我!”西門雪不死心的說着,目光留戀的在沈爾的身上游移。
詭笑始終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淺淺笑着,西門妝不語,只有沈爾,微微蹙起了眉頭。
薄脣輕啓,不耐的看着西門雪道:“我雖然不知道大小姐的自信從何而來,不過大小姐似乎誤會了。我對小妝的感情,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他的話不僅讓西門雪驚了驚,就連西門妝也愣住了。她從來就沒問過沈爾這些問題,而今聽他說起,心裡竟然莫名的一暖。
他說他對她的感情,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呵,阿雪,你不是說要和小妝說說話敘敘舊嗎?”詭笑適時出聲,擾亂了西門妝那幸福的心情。
西門雪也是在這時,再次提步向西門妝走去。
沈爾和西門妝都沒有退步,兩個人的目光盯着西門雪,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
西門雪只是在西門妝的面前停下,咫尺的距離,與西門妝四目相對,道:“西門妝,其實我今天來…”她的尾音拖得很長。
西門妝擰眉看着她,耐心的等待着她的後話。
可是西門雪沒有後話了,就在西門妝全神貫注的等着西門雪的後話時,身後一道勁風襲來,周遭包圍他們的妖兵開始躁動了,一擁而上。溫月成三人忙着應付,頓時整片林子陷入了混亂之中。
西門妝只覺後背的勁風被人截住了,她回眸。
站在她身前的西門雪卻是在那一瞬間,從袖中抽出了一把純銀十字架的小匕首,高高揚起,徒然落下。向着西門妝的胸口插去。
沈爾的掌心抵着兩根手指,身邊傳來西門妝一身低沉的痛吟,他恍然回眸。抵在他掌心的二指猛的用力,一道金光閃現,沈爾的身體被猛的彈了出去。握着西門妝纖腰的手滑落,那金光的威力不小,即便是沈爾,也被彈到了幾米外。
身體落地,沈爾翻身而起,一張俊臉掃向方纔偷襲的男人,看見那個男人的時候,他的瞳孔不由縮緊,心下一緊。
那個男人…
沈爾看着他,不禁看了看落入男人懷裡的西門妝。
西門妝的胸口插了一把純銀的十字架,小巧,卻足以傷害她。
而那個男人——
正是出現在西門妝的夢裡,爾後在帳篷裡遇見的那個男人。
“沈爾,想不到你真的還活着!”男人深沉的目光落在沈爾的身上,一手握着西門妝的纖腰,一手滑上她的脖頸,不輕不重的卡住她的脖子。男人輕笑,接着道:“想不到你竟然會愛上這個女人!”
沈爾咬牙,眉頭緊蹙,看着西門妝那逐漸蒼白的小臉,他的心隱隱作痛。可是對面的那個男人…他自認還沒有能力打敗他。因爲那個男人,不僅是現任妖界之王,還是他的叔叔。
他父親的弟弟,現在妖界的王。
這個男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現在沈爾知道了。他總算知道,爲什麼詭笑會知道他們的行蹤,爲什麼詭笑帶了這麼多妖兵包圍他們,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個男人安排的。他的目的是西門妝,可是…西門妝還不夠資格不是嗎?
“你放了她。”沈爾總算說了一句話,陰沉的話語,落在男人的耳裡。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讚賞,看着沈爾,笑道:“你還活着,而且還長大了!真是造化弄人啊!現在你竟然還喜歡上該隱的後代。”話說到這裡,男人垂眸看了一眼懷裡的少女,這才接着道:“她長得可真像她的母親,不知道她的血是否也和她的母親一樣,有着非同一般的功效呢?”男人的話裡有話,溫月成他們雖然不懂,但是沈爾卻是知道的。
這就是他一直呆在西門妝身邊的原因,因爲西門妝的血。
“父王,你何必與他廢話。既然西門妝已經到手了,讓我殺了他們吧!”詭笑上前一步,他已經恨不得馬上殺了沈爾,因爲只要他一天活着,他就會有一種危機感。
現在是最好的時機,機會難得,詭笑自然不想放過。
可是男人卻笑了笑,掃了他一眼,將西門妝打橫抱起,轉身,“這裡是亭山,是溫離的領地,你要是在這裡大開殺戒,他不會放過你的。”男人的語氣平靜,他並不是畏懼天下第一捉妖師溫離,爾後不想多惹事端。他要得只是見西門妝一面,想要看看她現在夠不夠格獻出她的血,助他完成他這一生想要完成的事情。
臨走之際,男人的腳步頓了頓,目光幽幽的迴轉,掃了一眼溫月成身邊的西門舞,不由得蹙起了眉頭。畢竟,西門舞和西門妝長得太過相像了,讓他生出了一絲疑惑。
男人回身,望着西門舞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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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首訂:9616454422015—03—2714:00:00手機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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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獎的妞兒記得來評論區領獎啊!我發現最近首訂的妞兒都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