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啓的叫聲戛然而止，怔怔的看着李棋，直到這時他才直到來的人是李棋。這讓他更加絕望，感覺自己被死亡的氣息包圍着。
“李青衣，求求你，別殺我，別殺......”
李棋：“我爲什麼要殺你？”
朱啓神色一喜：“你不是來殺我的，那太好.....”
“我爲什麼要殺你，你也不過是招惹過我好幾次，好幾次想要置我於死地而已。”
沒想到李棋話鋒轉變的這麼快，朱啓的臉色瞬間鐵青，不知道怎麼迴應。
李棋輕笑一聲：“其實我來，是爲了感謝你的。”
朱啓又看不懂了：“感謝我？我....你，你感謝我什麼？”
李棋：“我聽說之前朱大人在朝堂上，一個勁的勸皇上讓我去小金蓮寺查案，據說當時很多文臣武將都反對，但是朱大人非常堅持。當時我也想去小金蓮寺查案，所以我得感謝朱大人啊。”
朱啓聞言，不僅沒有高興一點，反而神色更僵硬。
他知道完了，李棋就是來報仇的。
什麼感謝，明眼的都知道他當時極力要求李棋去小金蓮寺查案，就是要將李棋推向深淵的。
朱啓不相信李棋會想不通這一點。
不，一定想得通，李棋可是未來文聖，朱啓絲毫不懷疑李棋的腦子。
朱啓艱難的嚥了咽口水：“李青衣，我，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和你作對，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以後唯你是從，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聽你的好嗎？”
曾經何時威風不可一世的朱啓，如今放下了所有的高傲，直接跪在了地上，祈求李棋放他一條生路。
他似乎忘了，當時他之前帶人去不良人衙門外面，想要看李棋不堪的時候，自己是有多囂張的。
也彷彿忘了，這段時間，他是如何不將李棋放在眼裡的。
更忘了他身爲戶部尚書，身份有多高，都忘記了用身份壓一壓李棋。
這就是一個人在被嚇破膽之後的表現，什麼都會忘記，沒有了鬥志，就像一條狗。
李棋看着朱啓，淡淡的說道：“你是不是也沒想到我居然真的敢去小金蓮查案？不僅進去了，還能活着出來？”
朱啓猛地擡頭看着李棋，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了。
李棋伸手拍了拍朱啓的臉：“你想用這件事情來壓我，卻想不到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直接自己就去了小金蓮寺。”
啪！
毫無預兆的一巴掌，打的朱啓七葷八素：“狗一樣的東西，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誰，還有老子不敢做的事情嗎？竟敢脅迫我？”
朱啓嘴鼻串血，很是狼狽的趴在地上：“李青衣，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棋出了一口氣，神色變得平靜：“想活命嗎？”
“想！想！”
“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李棋說道：“去把你這些年幫佛門乾的所有骯髒事都寫出來，我就留你一條命。”
“這....!”
朱啓如喪考妣：“李青衣，你，你這還不是要我死嗎？”
朱啓不認爲他寫了那些東西之後，他還能活。
不僅僅李世民會殺他，佛門也不會放過他。
李棋輕輕笑着，居高臨下的看着朱啓：“你說對了，我就是要你死！而且，還要把你逼死，讓你嘗受一下什麼叫做絕望！”
“現在就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被我折磨致死，我保證你在一個月內生不如死。另一個選擇就是你寫出那些事情，我給你一個痛快，你自己選吧。”
對付這種該遭雷劈的人，李棋一點憐憫心都沒有，甚至覺得自己做的不夠絕。
朱啓絕望了，怎麼選都是死，他不想死啊。
作爲戶部尚書，這些年他貪的錢足夠他瀟灑後半生。他正打算什麼時候乞骸骨，然後回去老家當個富貴閒散人。
現在幾乎什麼都沒享受，就要死了？
還死的這麼憋屈，朱啓難以接受。
他顫抖着身子：“李青衣，我給你銀子，給你金條，你別殺我行不行？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啪！
又是一巴掌，
“陛下連賞賜的錢都沒有，你這個臣子居然有金條給自己買命？你更該死！”
李棋冷冷的說道：“再給你半刻鐘時間考慮，時間到了你還是沒去寫，我直接把你擄走，把你帶到不良人衙門的地牢，天天折磨你。到時候，你還是得乖乖的寫出那些事情。”
“你也別指望有人能夠救你，就算是有人知道你被我抓了也沒用，我李棋做事，從來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是不是這個理你自己掂量吧，想想我李棋有沒有這個膽量。”
不懷疑，一點都不敢懷疑。
朱啓完全相信李棋敢這樣做。
連大理寺卿都被李棋當街殺了，李棋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見朱啓有些動搖了，李棋接着說道：“其實你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你想想，現在佛門式微了，陛下又早就想殺你。說不準哪一天就會對你動手，你到頭來還是得死。”
“但現在死的話，就體面一些，不用拉到菜市場斬首。你怎麼說也是位高權重，不想到頭來，在一片罵聲中死去嗎？還要被人丟臭雞蛋丟石頭。”
“你說呢？”
終於，朱啓“想通了”。
“好，我寫！”
朱啓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拖着無比疲憊的身軀走向桌子那一邊。
這幾步路，他不禁回想自己這半百的人生。
想象自己是否有什麼值得留念的。
但最後他發現，真是一樣讓他留念的都沒有。
又想自己有沒有什麼會被後世人記住的，結果也沒有。
他註定要死的悄無聲息，不用多久就會被人遺忘，然後掩埋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或許史書上會有對他的記載，但肯定是一筆帶過，而且不可能是好的記載。
因爲朱啓清楚，自己沒有做什麼好事。
來到桌子前，朱啓已經心如死灰了。
“宦海沉浮三十載，到頭來，是這個結局，呵呵......都是我自找的。”
“我認了！”
朱啓提筆開始寫，完全不用思考，只因爲那些事情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