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被設下陣法的小院子裡面,集聚了大半的文官武將,包括魏徵、杜如晦等人。
他們都是被抓進來的,被九劍心和李靖於昨晚用強力的手段抓進來。如若有誰不配合,就得死。
所以從上到下,所有文官武將都沒有反抗,都只是嘴上罵罵咧咧而已。
李治做到這一步,已經徹底沒有回頭路了。
他要在今日就掀牌,謀朝篡位!
人羣中,大家三五成羣的圍在一起小聲議論着,從他們的的神色之中,還是可以看到畏懼之色的。
但,更多的是擔憂。
這是,一個五品官員走到魏徵的身邊,小聲道:“魏公,真的不會出事吧?我們都沒底啊。”
魏徵雙手插在袖兜裡,正在閉目養神,似是完全不在意外面什麼環境一般。
“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魏徵淡淡的說道。
“誒,魏公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話雖如此,但是該有的擔心還是免不了的。
其實更擔心的,是一旁那幾個五六品的武將,他們纔是最沒底的。因爲程咬金尉遲恭等人都不在這裡,他們從九劍心等人的話語中,知道程咬金他們也參與了造反,今日就要舉兵起事。
“這該怎麼辦?頭兒都不在,我們該做什麼?”有一個武將說道。
“是啊,事發突然,都來不及請示程將軍他們。”
“他孃的,李靖真不是人,枉費我這麼相信他。”
“這件事情結束後,如果老子還活着,一定和李靖拼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還是想想怎麼辦吧。”
就在這時,有人從外面進來了。
所有人紛紛轉頭看過去,然後眉宇間都很是不悅,因爲來者正是要造反的李治!
李治掃視了衆人一眼,冷冷的笑了笑:“諸位不急嗎?”
這幅場景,確實與李治所想的不一樣。
他原以爲到這個時候了,這些文官武將應該罵罵咧咧纔對,但此時卻顯得過分的安靜。
李治本能的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一句話問出來,沒人迴應,大家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李治咬了咬牙:“看來你們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是說,你們覺得,我不會殺你們?”
依舊沒人迴應。
魏徵等幾個內閣大佬,更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看都不看李治一眼。
李治見狀獰笑一聲:“既然如此......九劍心,殺兩個人助助興。”
話音一落,文官武將就躁動了起來。
九劍心朝着他們走過去,目光不善。
李治一直盯着魏徵等人,就想看看他們會不會有反應。等到九劍心抓到了兩個五品文官的時候,魏徵終於是睜開雙眼。
“行了,”魏徵看着李治,“你不過是要我們配合你而已,我們配合,無所謂。”
“但如果你們要殺人......”
魏徵冷笑一聲:“那就殺吧,你殺一個,我們集體自殺。即便你最後坐上了龍椅,得到的也只是一個空的朝堂,我們無所謂這樣,就是不知道你什麼想法?”
不得不說魏徵是懟天懟地懟李世民的好手,這一番話,簡直就是戳到了李治的肺管子了。
既讓李治怒火中燒,李治卻又沒有半點辦法。
李治眯了眯眼,腦子拼命的轉動,最終冷笑道:“魏公,你嚇唬誰呢?你們真的那麼鐵骨錚錚的話,也不至於在這裡呆着。”
李治在賭,賭魏徵不敢那麼做。
只不過論玩心計,十個李治綁在一起也不是魏徵的對手。
魏徵輕笑一聲,走到一個花瓶面前,直接將花瓶打碎,然後拿起其中一塊碎片就抵在自己的脖子處。
“要不,你試試?”魏徵看着李治,眼底沒有絲毫的退縮之色。
長孫無忌等人見狀也跟着一起,紛紛拿起碎片抵在喉嚨,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李治的神色終於是變了,怒火中燒!
這些人居然,居然敢這樣無視他輕視他!
有那麼一瞬間,李治真的想殺了這些人一了百了,但是他還要用到這些人,不管是今日起事,還是往後坐江山。
但選擇退縮嗎?
李治咬着牙,他的高傲不允許他這樣做。
如若此時不建立威嚴,哪怕坐上龍椅也鎮不住這些人。
魏徵看着李治,似是將李治的內心都看透了,冷冷笑道:“你看,你不敢殺我們。”
“你還要用我們的命來威脅陛下,往後還得用我們來管理大唐。但是我們就不一樣了,現在我們沒有自殺,只是因爲還有所猶豫,和留戀。”
“但如果你把我們逼急了,那我們直接自殺又如何?留的身後名,也是我等之追求!”
李治徹底沒脾氣了,尚未坐上龍椅就已經體驗到了管理官員的困難。面對這麼一羣不怕死,甚至渴望在這種情況下死的人,李治毫無辦法。
但還是那句話,李治不能就這麼認了。
“行,那就不殺你們,但今日我必定成事,到時候慢慢和你們清算!”李治盯着魏徵。
魏徵哈哈大笑起來:“你確定,你真的可以成功?”
李治眯了眯眼:“你什麼意思?”
他內心不安的感覺更濃了幾分,難不成,真有什麼是他忽略了的?
“皇子,別被他們擾亂心神。”九劍心在旁邊小聲的提醒道。
李治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說道:“吾之大業,今日必定成功。魏徵,待我坐在龍椅的時候,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有今日這個表情?”
魏徵繼續笑着:“可笑,真是可笑!”
“人啊,貴在有自知之明,什麼人應該做什麼事情,有資格做什麼事情,這都是天生的。”
“你沒有做皇帝的命,就別掙扎了。你以爲今日的事情必成,是因爲有佛門幫你。但你難道看不見,佛門被我們李青衣屢次打壓,現如今已經式微了?”
“指望佛門幫你成事,就是你犯的最大的錯誤。”
李治聞言,反倒是打消了內心的顧忌。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李治笑了起來,大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他原本以爲是有什麼事情被他忽略了,現在在李治看來,魏徵這些人有恃無恐的原因,只是因爲他們不看好佛門,僅此而已。
這樣的話,李治就完全不用擔心了。
因爲佛門的情況,他很清楚。
李治笑着,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確實可笑,魏徵你說的一點錯都沒有,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難不成你們以爲,佛門這段時間沉寂了一下,就真是式微了?”
“笑話!佛門不過是死了一個羅漢而已,傷點皮毛而已,等到西域的高手感到,李棋他們還能蹦躂?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