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書院。
尚未被安排工作的金科狀元魏叔瑜享受着師兄弟們的恭維,這讓他找回了一些信心。
畢竟這幾天聽誇讚李棋的聽多了,聽到他有種自己屁都不是的錯覺,差點懷疑人生。
“今天書院怎麼這麼少人?”魏叔瑜說道,這和他想的不一樣,他想的是自己一走進書院就被所有師兄弟圍着讚揚恭維。
然而,現在他身邊只有幾個人。
“魏師兄你忘了嗎,今天是詩詞考覈日。”一個師弟說道。
魏叔瑜恍然大悟,書院每個月都會考覈學子的詩詞能力,雖然科舉不考詩詞,但是作爲讀書人,怎麼也得會作詩才不會被人笑話。
而魏叔瑜在琴棋書畫詩歌這麼多項之中,最擅長的就是詩詞了。
是如此,魏叔瑜興致大漲:“走,一起去看看。”
“師兄這是詩興大發了吧?我等可都知道師兄頗有適才,連書院的大儒們都對師兄作出的詩大爲讚揚。”
“這話沒錯,師兄可是蟬聯過好幾個月詩詞考覈頭籌的,要不是後來師兄不參加了,第一的寶座只會是師兄的。”
“師兄,今天你也不能讓師弟們失望啊,讓我們開開眼界纔是。”
魏叔瑜很享受這個感覺,這纔對嘛,自己這麼優秀,就該被這麼多人恭維。
想是這樣想,但魏叔瑜還是很謙虛的說道:“不可小看天下讀書人,更別說我們書院的學子了,只怕已經有人後來居上了。”
“師兄真謙虛......”
說着,一行已經來到了考覈現場。
考覈的方法很簡單,想參加的人就寫一首詩,然後交上去,再由書院的儒士們進行評點,按甲乙丙賦予名次。
其中甲等只有一人,得了甲等就是獲得頭籌了。
此時考覈證如火如荼的進行着,下面有人在寫,儒士也在上面點評。
魏叔瑜走到錢毅等人身邊:“老師。”
錢毅看了魏叔瑜一眼,笑道:“來啦?你要不要也參加一下?”
正有此意!
魏叔瑜微笑道:“那學生就獻醜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着魏叔瑜。都知道魏叔瑜頗有詩才,自然也都期待了起來。
魏叔瑜看着池塘裡的荷花,當即張口就來:“朝陽不勝豔,晚霞映彤彤。淤泥池上開,碧波上下紅。”
一首詩信手拈來,不得不說魏叔瑜確實頗有詩才,當即就引得一陣叫好聲。
身爲魏叔瑜的師父,錢毅撫須笑道:“不錯,此詩頗有意境,哪怕池塘裡只有幾朵荷花,聽了你這首詩之後,也感覺置身於萬朵荷花之中。”
“老師謬讚了。”
錢毅擺了擺手,臉上有光,衝着其他幾個儒士說道:“怎麼樣,我這學生不錯吧?”
其他幾個儒士心裡發酸,但也不得不點頭:“不錯不錯。”
名爲齊東平的儒士酸溜溜的說道:“如果叔瑜的文章能寫的和詩一樣好的話,就好了。”
這個是在說魏叔瑜的狀元來的有水分!
錢毅哼哼一聲:“文章方面,叔瑜雖然比不過李棋,但是比詩才!我不認爲李棋能贏得了叔瑜!”
幾個儒士反了個白眼,不服氣的同時,也像罵一罵自己的學生怎麼這麼不爭氣。
魏叔瑜心裡舒服了,自己總算是有一項比李棋強了!
我不比李棋差!
恰在此時,一道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
衆人紛紛行禮:“見過院長!”
趙仲禮點了點頭,心情很好的問道:“如何,可有不錯的詩啊?”
錢毅微笑道:“適才叔瑜即興作出一首,頗有意境。”
說着,錢毅把魏叔瑜作的詩背出來。
趙仲禮品了一下:“不錯。”
魏叔瑜信心倍增,能得到院長的表揚,何其不易?
“多謝院長讚揚。”
趙仲禮擺了擺手:“不過不可自高自大啊,要知道山外有山。”
“學生明白。”說是這樣說,魏叔瑜心裡還是挺驕傲的。
“恰巧,我這有一首詩,你們可以欣賞欣賞。”
衆人紛紛站直身子。
趙仲禮輕咳一聲:“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嘶.....
錢毅等人先是吸了一口涼氣:“好詩啊!好,太好了!”
“院長,此詩可是您新作?”
魏叔瑜仔細品了品,暗暗吃驚,拱手作揖:“學生此時方知自己何其不足,院長,學生受教了。”
輸給院長,理所應當。
但是趙仲禮卻搖了搖頭:“不,此詩不是我作。”
衆人又是一驚。
“院長,這等千古奇作不是您寫的?那還能有誰?”
“是啊院長,你趕緊說說。”
魏叔瑜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種感覺他已經感受過兩次了。
趙仲禮:“是李棋,這是李棋昨晚在紅袖閣即興創作。”
“李棋?!”
衆人震驚了片刻,然後就覺得理所應當,紛紛點了點頭。
“不愧是未來文聖,文章寫得好,詩也作的驚世駭俗,不簡單啊不簡單!”錢毅第一個吹起了彩虹屁。
齊東平暗暗背了一遍:“恐怖如斯啊,這明明是寫女子美麗,但整首詩卻沒有出現一個字詞是形容女子容貌的。可就是這樣,卻不難讓人想象該女子是何等美若天仙。”
“李棋的詩才,我等自愧不如啊!”
“叔瑜,往後你得好好向李棋學習纔是。”錢毅語重心長的說道。
魏叔瑜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來。
爲什麼又是他?
爲什麼?
難道我魏叔瑜就真的哪哪都比不過李棋?
齊東平突然問道:“院長,你剛剛說李棋是在紅袖閣作的這首詩?那這首詩.....”
趙仲禮嘆了一聲:“寫給夜玲瓏的,名字叫贈玲瓏。”
聞言,幾個儒士紛紛惋惜。
這麼好的是一首詩,居然贈給了一個花魁?
這要是送給自己,讓自己回去贈給愛妻,那豈不是能夠傳出一段佳話?
可惜了啊!
“那這麼說的話,李棋昨晚?”錢毅關注另一點。
趙仲禮痛心道:“李棋在夜玲瓏閨房待了一晚上。”
畜生!
在場所有都在心裡怒罵。
李棋居然做了他們一直想做但是沒有做成的事情。
可惡啊!
連趙仲禮都羨慕。
他礙着身份,不能去紅袖閣,但他也是想一親芳澤的。
這時,一個學生從外面跑了過來:“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衆人從思緒中出來,錢毅皺着眉頭:“何事?爲何慌慌張張?!”
那個學生喊道:“李棋被抓進萬歲縣衙門的大牢了,說是有人狀告李棋綁了良家。現在外面都傳開了,還有人到處罵李棋。”
“豈有此理!”
趙仲禮怒色道:“李棋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就是,李棋絕不可能做這種事情!”錢毅等人都表示贊同。
都把花魁睡了的人,怎麼可能去綁良家?
良家難道比夜玲瓏漂亮?
笑話!
魏叔瑜看着趙仲禮等人,暗道你們真是夠了,如果這個人換做是我,你們是不是已經開始罵我了?
趙仲禮轉身看着魏叔瑜:“叔瑜,你去一趟萬歲縣衙門,讓縣令給我放人!他是我的門生,肯定會放人。”
魏叔瑜愣了一下:“我嗎?”
“對,就你去。”錢毅說道:“你也好藉此機會與李棋結識,往後可以多多和李棋討教。你也能快速進步了。”
罵人的話衝到了魏叔瑜的嘴邊,差點噴出來。
他壓得我沒有出頭之日,還要我去巴結他?
我沒骨氣嗎?!
趙仲禮擺了擺手:“去吧,儘快去。”
說完,趙仲禮一揮手,然後魏叔瑜就不見了蹤影。
再次出現,魏叔瑜已經站在萬歲縣衙門門口了。
魏叔瑜嘴皮子扯了扯,終於忍不住:“他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