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的敘述還在有條不紊地繼續。
“從圓通的情報裡,我得以知道,圓覺爲人很自律,每天除了誦經唸佛,正規巡邏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嗜好,這也和很多皈依我佛的信衆差不多,從表面上看,這就是一個典型將身心都奉獻給西天的羅漢。”
“他唯一有些不尋常的地方,據圓通說,就是圓覺每次在巡邏的時候,都喜歡單獨巡邏一段時間,並不喜歡自己的下屬跟着,按照圓覺自己的說法,就是希望有一個安靜的環境,能夠讓自己自省,再沒有一個地方,比他巡邏路上經過的一段幽靜地段更合適了,所以他纔會一直保持這個習慣。”
監察司小組都是辦案方面的老手了,這麼一聽,哪還聽不明白,什麼自省,如果要動手,也就是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而且藉口都找得很好,下屬們哪裡敢質疑上司的決斷,自然是言聽計從。
“至於他在哪裡,圓覺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變動過崗位,我聽說過原來普賢菩薩見他在那個位置上待久了,雖然沒什麼建樹,可也沒有出過問題,便考慮讓他換個位置,換個心情,但是圓覺堅決不同意,認爲只有目前的位置最符合自己的,普賢菩薩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將人強行調離,也只有讓他繼續幹下去。”
“敖英,你把安寧兩兄弟帶上,把圓覺帶回來,我們他當面對質,剛剛伏虎羅漢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快去快回。”
伏虎知道,天庭調查組沒有叫他,也是爲他着想,既然得已經提供了情報,再讓他去抓人,就徹底得罪了西天,很有可能變成大家口中的二五仔。
但現在情況,很顯然自己不能置身事外啊,天庭的調查小組,亮出相應文件後,他相信圓覺也會前來配合調查,但是絕對不會那麼順利,現在要的就是速戰速決,而不是考慮自己那點可憐的名聲。
“還是我帶你們去吧。”想通了的伏虎站起身來說道:“我知道他現在在哪。”
伏虎能夠站出來,黃文和陳凡當然高興,開始不想讓他去,就是不想寒了這位羅漢的心,他已經幫助自己很多了,沒有理由再讓他面對危險,但伏虎能主動請纓,就表示他已經站在自己這邊,並且迫切地想要解決問題。
“如果是伏虎大師能夠親自前往,那再好不過了,我讓敖英全力地配合你。”
黃文萬分熱情地說道。
敖英和安家兄弟也樂得有伏虎帶他們一起,本來在西天辦事就有些束手束腳,現在更是去傳喚一個羅漢,橫生枝節這種事情是難免的,現在有了伏虎這個座前羅漢帶着,事情簡單了不是一星半點。
伏虎帶着人走後。
黃文才敢和陳凡暢所欲言。
“牛啊小陳,伏虎在天庭可是出了名的嘴硬,監察司可是不少人在他手上吃過虧,你居然能通過體溫來看出他的破綻在哪。”
陳凡搖搖頭道:“黃兄,你說錯了,伏虎還是那個伏虎,他依舊嘴硬,只不過這個事情在他心裡裝太久了,他需要一個渠道把這些話說出來,我們不過恰逢其會,成爲這樣的一個人,才讓他吐露心聲了。”
“所以並不是我們逼他,而是他自己想說了,我敢說,就算沒有我的那番話,當他知道我們的目的,以及圈出的懷疑對象後,還是會來找我們的,只不過時間早晚的問題。”
從伏虎老老實實,把所有問題都交代出來,陳凡也明白了,這位座前羅漢在這四百年裡面,忍得很辛苦,心裡裝着這麼巨大的一個秘密,卻沒人能夠傾訴,找了自己認爲最合適的觀音,卻被無情地拒絕,如此的重壓之下,他還沒有心理崩潰,就已經算是非常了不起了,稱得上一句真漢子。
黃文何等人物,陳凡這麼一說,那種案件取得大突破後的喜悅也變淡了,仔細地回想一下,就知道陳凡所言非虛了,的確,是伏虎在配合他們的,否則以一個座前羅漢的強悍實力,他們這點小伎倆哪能突破別人的心防。
“唉,說得也是,不瞞你說,伏虎羅漢自己說過,四百年的時間裡面,他經常外放,所以和監察司起衝突最多的羅漢,最近幾十年的歷史裡,他絕對是排名第一的,但現在回想起來,哪怕是大家起了衝突,他依舊是站在一個比較公正的角度來平等對待天庭和西天。”
“只是我們當時體會不到,一旦發生了衝突,就自動帶入了受害者的視角,認爲他做得什麼都是錯的,所以監察司對於他的評價很低,我們一進入西天,第一眼看到他時,我還以爲他會是這次我們辦案最大的阻礙。”
說着說着,黃文苦笑了起來:“卻沒有想到,錯了,完全錯了,他竟然是我們這次行動的最大收穫,已經破案的最大阻力。”
陳凡這時候卻微笑起來:“所以我說嗎,很多時候,當我們以爲自己真正看透一個人的時候,很多時候看到的只是一個表象,而在表象之下,纔是真實的人性。”
“行了,我隨便感慨一下,你還和我說起大道理來了,當我不知道嗎。”黃文沒好氣地拍了陳凡一下。
“找到圓覺以後,我們該怎麼辦?問清楚以後,難道直接去找佛祖對峙?”
對於未來的偵破方向,黃文還是有些把握不準,他是辦案老手沒錯,但這次的案件所涉及的方面,以及涉案人員都太過驚人,根本不能以常理來判斷,哪怕是他,也需要陳凡的一些建議了。
陳凡也沒有辦法,只能答道:“怎麼辦,涼拌!走一步看一步,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那個黑化的佛祖到底是什麼,伏虎雖然肯定,那就是佛祖,可我們知道,這世間,眼見都不一定爲實的東西太多了,我們還是等問清楚圓覺以後,再討論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