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看完整份資料,就一個感覺,這完全是無頭公案啊,天庭已經投入自己最大的力量,以二爺加大黑狗的組合,都找不出線索的案子,自己能做什麼,而且這一百八十年間,天庭其他人不知道,至少這兩千人的直屬上司,護國天王,沒有一刻放棄過追查,因爲在這資料中這一百八十年,一直有資料補充。
護國天王幾乎考慮到了所有的可能,就連遇難這兩千天兵天將的生平,他們在天庭的社交圈,都被記錄了下來,以供別人分析。
陳凡也看完了這些人的記錄,完全沒有一點頭緒,這些人就像是天庭裡面見過的那些普通神仙,平常所能接觸的,也就是身邊的這些朋友,自己這種能夠見二爺,見到玉帝的那是異類,很多人在天庭一輩子,可能見過最高的官,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沒有沾惹到大人物的因果,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人來找他們麻煩。
綜合分析下來,他們之所以殞命,就只有一個原因,有人要泄憤,報復天庭。
調查組的人當然也想到了這點,天庭作爲三界最高管理機構,得罪的人不算少,現在和西天就一直有摩擦,就算是和神龍,也只是互相僱傭的關係,至於消滅的地下勢力,鬧事的大妖,自盤古開天地以來,更是不計其數,這些都理論上有動機來策劃這件事情。
天庭這一百八十年就是在排查這些線索,幾千年的時間,需要一一梳理,工作量何其巨大,就算是天庭的神仙,靠着仙法神通,忙到現在,也只是追查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未來可以預見的時間裡面,還會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
看完玉簡裡面那數十萬字的記錄,陳凡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太費腦子了,裡面記載的東西包含得太多了,很多都超出了陳凡現在的認知,現在自己不過一個剛入地仙境小菜鳥,突然窺得大羅金仙都無法解決的問題,差距太大。
這件案子,就不是現在自己能夠插手的事情,自己的上限,也就是解決天庭和西天的接引矛盾,這種靠耍耍小聰明就能解決的問題上。
這種費腦子的事情,一旦選擇了放棄,特別是在還沒有深入的情況下,就知難而退,整個人心情都舒服了。
這個時候陳凡才有時間來看看其他人,周圍的人在拿到資料以後,都在全神貫注地閱讀,很多人都是當年的親歷者,這份文件肯定都見過,而且詳細地閱讀過,但卻依舊想從裡面找到點什麼。
儘管現在是月上中天,卻依舊沒有一個人露營。
陳凡也不能當這第一個,掉頭看了看身邊的黃文,相處這麼多天了,還沒有見過他如此認真的模樣。
從卷宗中也看得出來,整件事情中,黃文可以說是唯一的倖存者,可想而知他的心理負擔比其他人還重。
陳凡也明白了,爲什麼他一直在隊伍裡面逼逼叨叨,身邊的同事都聽到了,就主事偶爾在說得太過分的時候管一下,其他時候都聽之任之,或許就是經歷過這件事情以後,他的心裡始終過不去那道坎,所以纔有了現在這種性格,大家都見怪不怪,都明白他爲什麼這樣,有什麼不爽的,說出來總比裝在心裡好。
在大家都在埋頭閱讀的時候,陳凡這種探頭探腦的行爲就顯得格外突出,站在隊伍前面的護國天王,一眼就看到了他,對陳凡招了招手。
陳凡有些不確定的左右看了下,發現就自己和天王對視,然後指了下自己,確認護國天王沒有叫錯。
天王點了點頭,陳凡沒辦法,只好上前,早知道就看東西啊,四處看什麼了,顯得自己很特別嗎。
“陪我走一走吧。”陳凡怎麼感覺這句話自己以前聽過,二爺不就是沒事就要自己陪着走一走,然後把自己當垃圾桶,發一堆牢騷,怎麼這些大人物都是這個性格。
心裡吐槽,腳步還是要跟上,終歸是自己的大統領,總要陪好的。
“看來你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啊。”天王一邊散步,一邊頭也不回地說到。
陳凡只能答道:“案卷裡面記載的信息很詳細,但我的實力太低,很多東西現在都看不出來,再給多一點時間,隨着修爲的進步,有些東西應該也能看穿了。”
護國天王搖了搖頭:“沒用的,以我現在的修爲,居然連他們的死因都查不出來。”
“我聽說過很多你的事情,也知道你在行雲布雨的協調,還有和西天的矛盾解決上起到的作用,原本以爲靠你不一樣的思路,能夠提供一些線索,卻忘記以你的修爲,還有閱歷,很多事情不是你現在能夠看透的。”
陳凡沒想到,護國天王給自己的評價這麼高,至於自己在行雲布雨中起到的作用,說是保密,卻成爲天庭公開的秘密,隨便一個人都知道。
“天王謬讚了,以我的能力,也就能解決這些小問題,今天你給的這個案子,牽扯實在太大,那些去世的前輩,無論哪一個,修爲都比我精深,想要探查這件事情,我覺得時間,經歷,運氣缺一不可。”
“對啊,現在就缺少那樣一個契機,能夠讓我們穿過迷霧,看清楚真相的契機。”護國天王也贊同陳凡這番話。
“我希望你能夠保留這份卷宗,我會陸續把收集的情報,都交到你手上,現在天庭的年輕一輩中,我見過最有可能解決這件案子的,就只有你了。”
在陳凡沒有準備的情況,一個無限期的任務就這樣甩在自己身上,如果可能,他只想對天王大聲說句,這個看重,請你收回,這種毫無線索的案子,誰愛接,誰接,不要找我就好啊。
護國天王繼續說道:“一百八十年了,這兩千人始終是我心頭的一個結,沒辦法過去,我也清楚,或許在修煉上有些天賦,但是論起查案,不是我的專長,所以只能拜託你了。”
陳凡或許有很多理由來推遲,但當身爲四天王之一誠懇拜託自己時,他清楚,自己沒辦法推辭了。
“好吧,我只能說盡力而爲,而且不會放棄。”
護國天王滿意地笑了笑:“這樣就夠了,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