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發動政變?”
國王已經挑飛了太子手中的刀,刀刃也剛剛好架在他脖子上,冷冷問道。
“既已如此,何必多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太子似乎絲毫沒有被脖子上的刀恐嚇到,正相反,他的臉上依舊是無畏。
國王閉上了眼睛,單刀揮下,正衝着太子的腦袋!
“且慢!”突然,從宮內跑出來一個女人。
確實是很好看的女人,頭上一個鳳冠,盡顯出地位尊崇、雍容華貴。
沒錯,正是皇后,她親自出來求情了。
“怎麼?”國王皺皺眉:“你要包庇他?”
“臣妾不敢。”皇后跪在地上,連續磕了好幾個頭,額頭都有些磕破了。
“母親何必如此?”最爲心疼她的依舊是太子。
母子眼神相接,雖然皇后仍然有些躲閃,但那複雜的意味已經昭然若揭了。
只要是眼睛還好用的,恐怕誰都能看出這中間不一樣的感情和關係吧?
國王臉色漸漸鐵青,手中的刀也深入了太子脖子幾分,已經有淡淡的血跡流出了。
“把皇后拉下去!”國王肯定不可能繼續放任這種局面惡化下去,這些士兵也沒有資格聽到他的家事。
“放過太子吧。”
和很多爛俗橋段截然不同,作爲皇后她還是知道輕重的,也不可能一把鼻涕一把淚上去抱着皇上大腿。
越到這種時候,她反而愈發鎮靜,已經開始思索起怎麼樣能制約並救回自己的兒子了。
“謀反可是死罪,再求情當心牽連到你身上。”
國王催促皇后身邊的士兵道:“速速將皇后拉下去!”
正在此時,一陣清風拂過,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唐僧竟然站在了衆人面前。
其實他一直都在,他早就料定會有這場政變,因此在打暈那幾個太子派出,負責送走他的士兵之後,便匆匆趕了回來。
剛剛好在這場好戲開始之前,他就已經抵達了此處,總算沒有遲到。
“聖僧!”首先發現唐僧的還是那太子。
雖然他不知道唐僧會支持誰,但他既然是和尚,總不能看着凡人被殺吧?
而且要不是自己,父皇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復活?
“不知聖僧駕到所爲何事?”
好歹是一國君主,雖然發生了這麼大事,但禮節還是很周全的。
他相信唐僧不會隨便說話,更不會干擾他的做法。
“不知道國王準備怎麼處置他?”唐僧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太子,又擡起頭看向皇后:“還有她?”
“皇后只是愛子心切,幽於宮中一月就好。太子謀反,按律當斬。”
“貧僧不過一介草民,今日斗膽向陛下進諫。”唐僧嘆了口氣,還是決定說道。
“哦?”國王雖然有些不悅,但並沒有表現出來。
“如果我沒記錯,皇后應該不是太子的生母吧?”
聽到這句話,在場衆人都是身子一顫。
“確實不是。”國王深吸口氣,強壓住自己的情緒。
“那就好。”唐僧心中已經有了判斷。
“貧僧懇請國王留下太子一條性命。”
“就這麼簡單?”國王等了很久,卻沒聽到自己預料中的無理要求。
“太子的命數未盡,也是貧僧打亂了因果導致如此。因此才懇請國王留他一條性命。”
“也罷。”
國王本來就沒有真的想要殺掉自己這個兒子。
但皇宮,太子肯定是不可能待下去了。
“今日,廢太子爲庶民,貶出京城,永不再用。”
雖然聽起來算是嚴重的懲罰,但其實已經是看在唐僧的面子上進行減輕了。
謀反不管在哪個朝代、哪個君主手下都是死罪,現在只是流放無非是很仁慈的做法了。
畢竟要不是唐僧之前有所預料,他特地暗中調回了自己的幾路軍隊,現在在場下束手就擒的就是他了。
唐僧果然不愧是聖僧,竟然真的能預料得這麼準。
只是……自己好不容易纔重登皇位、並且擊潰叛亂,按理說絕對是很開心的事情,爲什麼就是開心不起來呢?
“老傢伙,不必仁慈。”說着話,太子竟然將脖子湊到了劍上。
鮮血如注,片刻之後,倒地的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真的和他之前打算的那樣,如果不能成功就自殺。
從小生活在皇家,現在讓他去做百姓,他也不可能活下去的。
看着太子自殺,皇后愣了片刻之後,眼淚完全不由自主般簌簌落下。
她甚至忘記了去擦拭眼淚,掙脫士兵束縛之後,直接撲向了那地上還溫熱的,太子的屍體。
“明兒……明兒……”
太子名叫雲明,明兒正是他的小名。
片刻之間,等到她再擡起頭時,眼睛已經是通紅一片了。
雖然不是親生母子,但哭得要比親生的還慘。
死死抱住太子,只見太子最後還擠出一抹微笑:“傻瓜……”
還沒等他語音落下,太子身子一癱,徹底沒了。
雖然最後的稱呼很小聲,但在場的諸多士兵都聽到了。
這種稱呼被用在兒子稱後媽上,未免有些……
“既然如此……”國王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雖然兒子死了,紅着眼睛嘆了口氣:“赦免皇后的罪過,就說太子是猝死,按最高規格下葬。”
叮噹!
劍再次落在地上。
從皇后那無力的手掌中緩緩滑落。
皇后倒在地上,頭剛剛好依偎在繼子的懷中。
“明兒……媽媽這就來陪你。”
這一幕看起來無疑很奇怪,雖然悲情,但仍然很奇怪。
國王死死握住自己手中長刀的手把,神色極爲難看。
“皇后過於悲傷而自刎,就這麼處理吧。”
國王似乎又老了好幾歲,腰都有些佝僂,向着自己身後的大殿走去。
“國王且慢。”唐僧身形一縱,剛好落在他身前,雙手合十行了個禮:“貧僧有些問題想向國王請教。”
國王有些木訥地點了點頭,帶着唐僧進入了宮中。
雖然並不大的一個宮殿,但很有品味,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住的。
雖然他在復位之後已經在很努力地清除那獅子精留下的痕跡,但那纏繞了三年的禪香,仍然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