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簡單,從頭捋一捋就知道了。
慧德住持應該是與法空告別之後,返回普濟寺途中遇襲。
這事與法空無關,但是卻有着某種聯繫,畢竟是與法空見面之後發生的事情。
這件事情作爲單一存在的個體,看不出什麼。
但是這一次,自己作爲冒名法空來到普濟寺之後,慧心住持重傷回來。
是自己,這個所有人都認爲是法空的人給了一枚丹藥,把慧心救了回來。
剛剛慧心住持說了,那個重傷他的強者第一次是特意留着慧德住持回到山中,然後才死去的。
按理說,慧心也是應該回到普濟寺,把該交待的交待一番然後再死。
恰恰是自己的存在,慧心沒死成。
這個結果,從慧心的推理上看,正是那個兇徒強者所要的結果。
而事情巧就巧在,自己居然有能救回慧心的丹藥,是不是太巧了。
而且,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還要求加入普濟寺。
有沒有一種,既不讓慧心死,又取信於慧心住持的意思?
如果一旦自己冒充法空的事情泄露,那麼接下來就很難解釋了,那就是黃泥掉進褲襠裡了。
唐僧甚至可以確定,慧心住持已經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只是沒有明說而已。
說到兩個底牌,慧心也沒有明說,但後面所說的那幾句話,怎麼聽都有着一語雙關的意思,好像是對自己的一個警告。
我特麼咋到了這裡就成了反派?
成了反派的臥底了?
唐僧很鬱悶。
第一個連環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的任務還沒有發佈,唐僧估計應該還與普濟寺的事情有關。
從系統任務來說,他不能離開這裡。
從道義上,他同樣不能走。
所以,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真是十分尷尬。
怎麼辦?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唐僧離開禪房外,走向山門,他的掃把還在那裡。
突然他覺得,如果繼續掃地,看起來是不是太假?
自己要求加入普濟寺就是來掃地的,自己是信了,可人家普濟寺的僧人信不啊?
可是,從現在開始不掃,那麼以前掃地的事情,是裝出來的嗎?
最主要的是,自己在慧德住持的口中,是一個修爲不高的和尚,如果哪一天需要自己出手了,表現出太高的實力,豈不是太假了?
最終唐僧還是拿起了掃把,開始清掃起來。
至少這個位置比較好,在山門,一旦有事情發生,自己可以第一時間出手。
禪房中,慧心禪師與玄一和尚正盤膝坐在蒲團上輕聲交談。
交談之前,慧心禪師已經佈置了一層隔音禁制。
此時,慧心禪師說道:“關於本寺的兩個底牌,都已經詳細告訴你了,接下來,就靜觀其變,局勢很不明朗,咱們只能以靜制動,不要有過激的表現。”
“是,一切聽從主持安排。”玄一微微一點頭。
略一沉吟,慧心禪師繼續說道:“那個法空,你怎麼看?”
玄一眉頭一挑,沉吟道:“住持,弟子覺得沒有問題。”
“何以見得?”慧心住持問道。
“從那一枚能夠起死回生的丹藥就可以看出來。別的細節都可以略過,單說住持的傷,住持自己最是清楚不過了。如果沒有法空的丹藥,住持應該很難挺過這一關的,”玄一分析道。
慧心住持微微點了點頭:“是啊,老衲也感覺這一點上,有些不可思議。老衲相當於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如果對方用的苦肉計。那麼,這一次的成本也太大了。”
“不錯,弟子就知道住持能夠看破這一點。這種丹藥,絕對是珍惜至極,從某種意義上說,其價值並不一定低於本寺的一個底牌。這枚丹藥拿在誰的手中,都相當於多留意條命。對方沒有任何理由,花費如此大的代價。如果光是爲了讓法空取信於我們,那就不必打傷住持便可,或者說,不必打得太重便可。又何必多此一舉,打傷了之後,還要要用這麼貴重的丹藥來示好呢?”
玄一百思不得其解。
慧心點了點頭,滿臉疑惑地說道:“這種丹藥,還沒有聽說過,就連執丹道之牛耳的雲鼎宗也根本無法煉製出這種逆天的丹藥,那麼這樣的丹藥又是從何而來呢?”
“很可能是從上古遺蹟中獲得的。”玄一猜測道。
“也只能這樣解釋了,下一步,留意一下便可,重點還是防範外面。”慧心住持手撫鬍鬚沉吟了片刻,才終於有所決斷。
接下來的幾天,普濟寺中風平浪靜,彷彿之前慧心所說的那些危機都是危言聳聽一般,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唐僧也一如既往地在寺中掃地,但是奇怪的是,之前安排他進入藏經閣的事情,彷彿被所有人無意中遺忘了一般,再也沒有人提起這件事情。
不知不覺十幾天的時間過去。
系統時鐘沒有新的任務下達,唐僧也就在普濟寺中耗着。
在這段時間裡,他極力避免窺探寺中的隱私,甚至很好與本寺的僧侶交談,以免被人誤會爲打聽普濟寺的底牌。
這一天,正在山門打掃的唐僧,忽然手上頓了一頓,動作稍微一停,然後又恢復了正常。
繼續掃他的地!
十幾息之後,一道道身影從寺院中各處飛出,落在了山門之外。
唐僧這才徹底停住了手中的掃把,隨着衆人的目光望去,儘管視線中,並沒有看到異常的情況發生。
實際上,早在他手勢一頓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情況。
不過,在全寺院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敵情的情況下,自己第一個察覺,不是很招人懷疑嗎?
所以,唐僧依然故作不知。
“是龍山宗的人!”
到山門外的僧人中領頭的自然是慧心禪師,後面是一系列玄字輩的高僧,玄一也身在其中,此時他率先開口,道破對方的來歷。
慧心住持手撫摸鬍鬚,臉上現出了一絲疑惑:“龍山宗並沒有那種強者,他們很可能是一杆槍,使槍的人未必會直接露面。不過,既然有當槍的勇氣,那麼便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