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卻是不知,豬八戒當初來浮屠山時還僅僅不過結丹境界,而且還是來浮屠山抓那般山禽吃的,結果卻被烏巢禪師修理了一頓。當然勸其留下修行卻也是真的,或許是看在其身份的緣故,只不過此時的豬八戒卻不願意說出實話,在其印象裡烏巢禪師也絕不僅僅是有那麼點道行。
但見豬八戒吹噓完,忽又小眼睛一動,緊接着道:“其實這山上也沒什麼好玩的,要不師傅咱們繞過去好了。”
顯然豬八戒對於烏巢禪師還是心有餘悸的,雖然印象裡的確是一個和善的老和尚,但要萬一看自己不順眼再修理自己一頓咋辦?當初吃他只山禽都小氣成那樣,如今俺老豬可是以吃人爲生了幾百年。
孫悟空聞聽,立刻便就心中一動,這混貨竟然怕進浮屠山,看來肯定還有些其沒說的貓膩。
孫悟空這邊還未說話,唐僧就已經一聲阿彌陀佛,微笑道:“既遇浮屠,哪有不拜訪一番之理,我等師徒自然要前去拜會一番。悟空,且前邊帶路。”
“好勒!”
孫悟空金箍棒挑着膽子,腳下輕輕一點,便頓時竄出十餘米遠,並且腳不落地便直向前飛去。
白龍馬見此,也希律律一聲,緊跟而上。
豬八戒直接傻眼,怎麼他孃的好像被自己坑了,說什麼不好非得說是個老和尚,早知道老豬就說有個妖怪了。遂哼唧一聲,也趕緊極不情願的跟上。
如此一路深行,但見越往裡,景緻便越是幽雅非常,更有澗下綠水濤濤,崖前祥雲朵朵,可謂一處仙家聖地,讓唐僧不自覺便感心曠神怡。
豬八戒則跟在後邊慢悠悠小眼珠四處亂望,別個再有當年成精的妖怪找自己報仇,在這浮屠山自己可不敢再那般隨意,都怪那個死弼馬溫,淨跟老豬作對怎的,跑那麼積極!
忽然孫悟空便向前一指,喊道:“師傅快看,那不就是烏巢禪師。”
但見一棵蒼松古樹間,青鸞綵鳳齊鳴,玄鶴錦雞鹹集之處,正有一散發着金光的大鳥巢。那鳥巢之上也正端坐一老僧,與石嶽化身的老和尚一般,亦是眉須垂至胸前,這瞬間便讓唐僧感覺親切了幾分。
卻說唐僧從石嶽那裡得了佛珠,如今卻也是緊記着石嶽的恩情,當然是石嶽所化老和尚的恩情,但不知是哪方神仙之輩,來日玄奘必報之。
雖不懂那情不自禁的感覺爲何,又從何而來,但心裡的直覺卻告訴他,佛珠便就是他最重要的。當然這種感覺以他唐僧的意識是不可能感應到得,而是在金蟬子殘魂力量的作用下,才讓他清晰感應到,並十分肯定。
就如孫悟空出世時知道自己名字一般,只以爲是自己天生的,卻不知完全是受石嶽影響,共生時也佔有了一些石嶽的散碎記憶。有些東西張口就出,自己卻又不明其意,有時候石嶽隨口冒出的怪詞其卻又能一下就明白。
卻見孫悟空話音落下,那老僧也隨即睜開雙目向唐僧一行望來,接着身體便從鳥窩中緩緩飄下,只是目光卻在孫悟空的身上掃了一眼。
唐僧見此,自知道必是那真正的有道佛師之輩,趕忙下馬奉拜。
然而未想那老僧卻是身形一晃,直接便到了唐僧面前,根本就不讓唐僧下拜,兩手攙住唐僧無比客氣的道:“聖僧遠來,失迎,失迎。”
沒頭沒尾,也不自我介紹。
孫悟空在一旁不動聲色,豬八戒在後邊扭扭捏捏,但見老和尚眸光深邃的向自己望來,只好趕忙施禮道:“老禪師,小豬給您作揖了。”
老和尚眸閃笑意道:“你是福陵山的豬剛鬣,怎竟會有此大福緣,得與聖僧同行?”
瞬間豬八戒就是一愣,福緣?聖僧?這老傢伙竟然說這是福緣?還稱呼這唐僧爲什麼聖僧,難道是我老豬聽錯了?
豬八戒瞪着眼睛不由掏掏耳朵。
這時孫悟空也不由某官閃爍起來,顯然這位烏巢禪師也是話裡句句玄機啊,先是親身相迎,根本不讓唐僧下拜,這說明金蟬子身份實非同一般。
接着卻又口口聖僧,更點出豬八戒跟隨唐僧西行取經乃爲福緣,此話看似不敬意,莫非便不是說於唐僧聽的?
但見唐僧果然是眼眸微微動了一下,只是卻未動聲色,這卻是也讓烏巢禪師莫名其妙的微點了下頭。
豬八戒愣了片刻,卻也不敢不回,遂便如實道:“卻是不久前被觀音菩薩點化,讓小豬給他做個徒弟,隨他去西天取經。”
老和尚呵呵一笑,接着忽又向孫悟空看去,笑道:“我卻也知道你,花果山的孫悟空。”
孫悟空嘿嘿一聲,也不說話,自知道眼前之人究竟爲何方神聖,神通法力更是連觀音都不敢稍作放肆,乾脆便也就不說話不得罪,老孫就做個旁觀者,您老且敘您的舊。話說孫悟空從來都是很懂禮貌的,一些比他存在久遠之輩,只要不曾得罪他,在心裡都是以前輩相待的,只不過愛面子,表面上並不表現出來。
見他不說話,老和尚頓時便不由一奇,又道:“怎麼,你就沒有一點話要跟我說嗎?”
孫悟空心說說什麼?石嶽說你不會注意我的,怎的此時還盯着老孫不放了?
孫悟空遂嘿笑道:“老禪師這是說的哪裡話,弟子實不知該說些什麼,您還是跟俺師傅敘舊吧。”
孫悟空用了一個“敘舊”,結果頓時便又讓其眼中閃過一道奇色。
見此般情景,唐僧則趕忙幫孫悟空接過話茬道:“敢問老禪師,那西天大雷音寺如今還有多遠。”
師徒幾人的神色變化自是都落在了烏巢禪師的眼裡,不由便深看唐僧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之色,忽微微笑道:“路途雖遠,終須有到之日,只怕魔障難消,路途亦是多虎豹。我有《多心經》一卷,凡五十四句,共計二百七十字。若遇魔瘴之處,但念此經,自無傷害,但請聖僧謹記。”
說完烏巢禪師便開始隨口誦傳起來。
孫悟空也不由仔細聽去,眸光閃爍間卻是很快便悟出所謂《多心經》深意,莫過那一切有爲法一般。
再聯合其之前神色的變化,以及所說的話,倒也的確是在幫助唐僧,至少有了這《多心經》,唐僧就完全可以堅持到西天大雷音寺了。
不然莫說石嶽擔心唐僧能不能堅持到,孫悟空都不禁有點擔心,若不能得那功德之力,三兄弟白忙活一場不說,唐僧也會枉送性命。
此時有了這烏巢禪師的《多心經》便就不一樣了,明顯其能夠在讓唐僧定性禪心的同時,還可以讓唐僧的靈魂越發堅韌,終鑄就那魔魂。
而與此同時,石嶽和六道兩哥們卻已經出現在了黃風嶺,並且還提前去探了鎮元子的五莊觀,此時算來卻是讓豬八戒推了鎮元子的人蔘果樹才最好,然後三人渾水摸魚將人蔘果全摘了。待時卻不知鎮元子又會怎般?觀音又是否還捨得自己的至寶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