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晴兒聞言,暗暗驚訝,小姐今日卻是轉了性子,人進艙,幾經相求,她纔會免爲其那奏上一曲。今日卻巴巴的主動爲客彈奏。
原本,晴兒還以爲劉峰聽了小姐的這番話,肯定會興奮的找不着北,誰知道劉峰不但沒有興奮,而且還冷聲說道:“姑娘,在下今天前來,的確不是爲了找你聽曲……”劉峰並不是個徹底的古人,從骨子裡,他喜歡的還是前世的流行歌曲。對於這個時代的這些曲調,他並不喜歡。況且,他今日前來,意就不在曲調上。
晴天沒見過這麼不識擡舉的男人,在她看來,小姐肯定會大發雷霆,下逐客令的。
誰知道,這一次她再次判斷失誤,柳鶯並沒有因爲劉峰的話而生氣,相反,她面帶笑容,對劉峰說道:“我知道。但是公子既然來了,就不凡聽上一曲也未嘗不可。”
劉峰很想再次拒絕,但是又不想被人說是不識擡舉,只好勉爲其難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姑娘彈奏一曲吧?”
晴天突然有種殺人的衝動,這該死的劉峰,完全把自家小姐的臺詞搶走了。以往,這種勉爲其難的語氣都是小姐的。
“煩請公子點個曲調吧?”柳鶯的態度自始至終都不曾改變,嘴角始終保持着微笑。
劉峰略微猶豫了一下,淡然道:“還請姑娘隨意。”
“既然如此,那奴家就爲公子奏上一曲‘清雅流水’如何?”柳鶯緩點螓首,纖手撫弄在古琴之上,出聲詢問。
狗屁的‘清雅流水’,小爺可不懂得這個。當然,劉峰也不好說自己不懂,微微點頭,道:“如此甚好。”
琴聲悠揚而起,優美的旋律頓時迴盪在畫舫之上。劉峰靜靜坐在桌旁,欣賞着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琴技。
不過,此刻他的心緒並沒有隨着動人的旋律舞動。他在想,自己究竟該怎麼才能說動這位清高的小姐。
“公子,請喝茶……”丫鬟晴兒奉上一盞新茶,低聲問道:“公子你似乎並未認真聆聽我家小姐的琴聲?”
劉峰將那盞新茶接在手裡,輕抿了一口,沒有說話,完全無視丫鬟晴兒的存在。
晴兒撅起嘴巴說道:“公子可知道,這天下有多少男人做夢都想聽我家小姐彈琴?”
媽的,小爺就是不好這口,你嘰嘰歪歪個什麼。劉峰冷哼一聲,不悅道:“我說晴兒姑娘,你能不能安靜一會,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晴兒聞言,頓時臉色漲紅,正欲破口大罵,卻不想柳鶯已經彈奏完畢,緩緩轉過身來,眼神盪漾着醉人的眼波:“看來公子確實不喜歡聽我彈琴?”
劉峰略帶歉意的看着柳鶯,那柔弱的神情,叫人忍不住的就一陣心疼,他甚至有種將女兒擁進懷裡呵護的衝動。
“在下不懂音律,叫姑娘見笑了。”劉峰乾脆不再裝蒜,實話實說,反正他就是聽不懂。這事說來也沒什麼丟人的。
柳鶯的美目緊盯着劉峰,微微一笑:“公子,果真不通音律?”
劉峰認真的點了點頭,正色道:“不錯,在下確實不通音律,真是白白的辜負了姑娘的一番盛情。讓姑娘對牛彈琴了……“
“撲哧——!”
一聲,柳鶯聽了劉峰的比喻後,頓時忍不住輕笑一聲,道:“公子真是風趣,怎個就把自己比喻成牛了……”
媽的,小爺當然不是牛,這是成語。成語,知道嗎?哎,古代的小姐真是沒文化啊。古今文化的差異,劉峰也懶得去仔細解釋。
“姑娘,在下雖然不通音律,但是我還是從姑娘的曲子中感受到了你內心的悲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姑娘似乎並不喜歡待在這裡賣唱……”
“放肆。”晴兒聽劉峰把小姐說成了賣唱的,頓時怒喝一聲,臉色大變。
劉峰哼了一聲,道:“一個丫鬟而已,是不是顯得太沒規矩了。”
“晴兒,還不退下。”柳鶯見劉峰面色一變,急忙喝退了晴兒,轉身道歉道:“公子,都怪我平日裡管教丫鬟不嚴,還請你贖罪則個。”
“姑娘,這不是重點,我只想知道,我先前的猜測可正確?”劉峰淡然問道。
柳鶯略微猶豫了一
聲道:“公子,試問天下女子又哪個願意混跡在***
“如此說來,你也是被迫無奈的?”劉峰沉思了一下說道:“如果我能帶姑娘離開這裡,不知姑娘可否願意?”
柳鶯淡然一笑:“公子莫非是說笑?”
劉峰輕輕放下茶盞,目光轉向柳鶯,沉聲說道;“不瞞姑娘說,在下今日前來,便是爲了帶你離開這裡。”
柳鶯秀眉微微顰起,美目之中隱然露出兩點淚光:“公子,說得可是真話?”
“當然是真話。”劉峰肅然正色:“你若不相信,我現在就帶你離開。”
柳鶯聞言,初時臉色還露出了一絲笑容,但是那絲笑容很快就被一臉的愁容代替了:“公子好意,奴家心領了,只是你不能帶我離開?”
“這是爲何?若非姑娘在這裡住久了,還產生感情了?”劉峰不解的問道。
“感情?”柳鶯淡然一笑:“公子當真是風趣,只要是正常的女人,就不可能對煙花***之地產生什麼感情。”
“那你這是爲何?”劉峰更加不解可。
柳鶯的一雙美目變得暗淡起來,良久,她才幽幽說道:“公子可能有所不知,奴家是永久的賤籍,這輩子,有生之年,我只能待在***之地。是去不得其他地方的。”
劉峰微微一驚,急忙詢問道:“這又是爲何?”
“公子當真想知道嗎?”柳鶯似乎有些猶豫。
“當然,我說過我一定要帶你離開,所以,你最好說清楚你的永遠賤籍是怎麼回事?”劉峰囑咐道。
“奴家三年前曾經得罪過一人,此人依仗着自己在朝中的權勢,將我的身份永久打入賤籍,終生都不得贖身,一輩子只准我居住在***之地。公子想知道我得罪的是誰嗎?”說到最後,柳鶯的語氣中明顯的帶着挑釁。
“說吧,究竟你得罪了什麼人?他居然如此歹毒,讓你終生爲妓。”劉峰皺眉問道。
“公子,此人權傾朝野,恐怕你也惹不起?”柳鶯欲言又止。
劉峰淡然笑道:“說吧,是燕王還是皇太孫,你不要告訴我,他們兩人你都得罪了。”
柳鶯見劉峰好不在乎的表情,大吃一驚,猶豫了一下,道:“是燕王。三年前,奴家和燕王偶遇,燕王對我一見傾心,無奈奴家那時候卻是心有所屬。所以拒絕了燕王的好意。怎料,那道貌岸然的燕王卻是個僞君子,不但強行佔有了我的身體,而且完事後還把我打入賤籍,讓我終生爲妓,永遠都不得離開***之地……”
媽的,還裝什麼清純,敢情那乳豬都被燕王那老朽吃了。好在劉峰的激情秀並不在乎女人處不處,只要你條子正,龐子靚就可以。
“原來是這樣的,這燕王確實可惡。對了,你的家人呢?”劉峰不經意的問道。他決定實在不行,就從這女子的家人入手。要是在坐牢,就弄出來,要是沒錢,就贊助一些銀子……總之,得讓她覺得欠了天大的人情。否則那激情秀的事情,劉峰還真不好意思去說。
“死了……因爲我的固執,奴家一家四口,連同那年幼的弟弟全部被燕王的屬下殺死……算了,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公子,不管怎麼說,我都很感激你。”柳鶯並不以爲一個伯爵,一個錦衣衛巡察使能把她救出去。
“先別忙着感激。”劉峰輕笑一聲,道:“就算是感激,你也等到我將你救出去再說。”
柳鶯聞言,心頭一顫,情緒顯得激動起來:“公子,你是說,你真的能救我離開***之地?”
劉峰哈哈笑了起來,用肯定的語氣說道:“當然,我從一開始就說過,我會帶你離開這裡的。”
“公子,如果你能帶我離開這裡,柳鶯這輩子定當爲牛爲馬,報答你的大恩大德。”原本柳鶯是想以身相報的,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已經是殘花敗柳,怎敢高攀。
“做牛做馬?沒有這麼嚴重。”劉峰笑着說道:“姑娘,在下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完全有能力帶你離開這裡。但是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