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教宗大人知道了,也不會贊成此事吧!
就算婚書是真的,她自己要嫁人,又有誰有資格強行阻止?
這種說法,很有道理,沒有人可以逼迫一個女子嫁人,同樣也沒有人可以阻止一個女子嫁人,此事無關他人,只看她是否願意。
至少,道理上是這麼說的。
那位少年看着龍瀚,面上溫和之意不減,繼續說道:
“而閣下若是真在意徐師妹的話,就不會有之前用霜兒姑娘,取代徐師妹的做法了,既然這樣,那閣下何不成人之美,成全了師妹和師兄?身爲一個男子,總得有點氣度才行。”
看似溫和的笑容,實際上字字如刀,句句似劍,讓人可以感受到,此人智計之強,城府之深!
“正如你所言,沒有人可以逼迫女子嫁人……我也不想看到有女子被逼着嫁人,如果真有那樣的情況,就算是不干我的事,我也會出面阻止的……”
龍瀚同樣微笑着,在這個少年的身上打量着。
這個世界能力出衆的人有兩種,一種是確實能力出衆的人,一種是自以爲能力出衆的人。
顯然,這個少年是前一種,便是龍瀚也不得不讚嘆他的口齒之利。
經過他這樣的說辭之後,自己手持的那一紙婚書,已經沒了意義。
若是靠着婚書癡纏下去,不僅不會達成效果,而且還讓人生厭。
“所以……”
在面前的少年,同樣溫和的笑容不減的時候,龍瀚接着說道:“你們想要逼徐有容嫁給那個秋山,我可不答應!!!“
“你說什麼!!!”
南方使團裡面,有一個人好像特沉不住氣,在龍瀚這樣說着的時候,他便已經大場喊了出來,惱怒得想要殺人一般。
“安靜一點可以嗎?小朋友!”
龍瀚眉頭微微一皺,向那怒喊着的人看去。
只是一眼,便讓那出離惱怒的少年身子一僵,渾身止不住的打顫,雖然還在堅持着沒有軟倒,卻頭上冷汗直流,再也沒有了出聲的勇氣。
沒有人可以體會到,在和龍瀚對視那一眼的時候,他所感受到的,是怎麼樣的絕望。
龍瀚將目光轉向那名和自己對峙着的少年,面上再次揚起微笑,說道:
“之前你說的那些什麼青梅竹馬、情比金堅,在我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因爲……我根本就沒有見過徐有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歡那什麼秋山,或許她根本就不想嫁人呢!“
雖然沒有見過徐有容,但是,龍瀚通過霜兒的口,便已經瞭解到了很多關於她的事情。
她是那種有着特異想法的少女,一心向道,而且不想嫁人。
所謂徐有容和秋山之間的感情深厚,不過是外界的謠傳而已。
“閣下說笑了!”
正在那被人寄予厚望的少年、話音剛出口的時候,殿外的夜空裡傳來一聲極爲清亮的鳴嘯。
一隻白鶴,翩翩而至。
……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誰,但是,龍瀚承認他的智慧。
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將原本對東御神將府而言、很麻煩的一個問題、給說得若是再糾纏下去、就是自己的不是一般。
不過,人和力量是有窮盡的,同樣,人的智慧也是有窮盡的。
所以,不管這個少年說得如何的天花亂墜,自己纔是佔住了理的那一方。
對方現在搬出了徐有容和秋山之間青梅竹馬、互相喜歡之類的話,來讓自己放棄婚約,那是對方將自己推進了失敗的深淵。
本來,龍瀚還想着讓那個徐有容來當面對峙的。
但是,聽到這一聲熟悉的鶴唳之後,他的嘴角微微一揚。
看來,不需要了。
風聲鶴唳,說的就是此刻的情景。
天空之中,破風之聲,伴隨着鶴唳之聲而來,一隻白鶴劃破夜空,輕輕的拍打着翅膀落入殿中。
這是一隻和尋常白鶴完全不同的巨型白鶴,就算是其背上坐一個人,也完全也輕鬆的能飛起來的那種,渾身潔白如雪,飄飄然落在殷中地面。
微轉細頸,其神情之中,竟然帶着幾分淡漠和孤傲。
在場之人,有不少都認識這隻白鶴。
比如說徐世績,他的面色在此刻,就變得十分的難看。
再比如說聖女峰的那些師徒,她們的心情緊張,不比徐世績要少多少。
還有離山宗的一些人,也見過這隻白鶴,在他們師兄的茅舍之處見到幾次。
龍瀚自然是認得這隻白鶴的。
雖然數年未見,它的體型更大了一些,但是其樣貌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莫雨上前將那白鶴所攜來的信看完之後,望向殿中的衆人,只見場面一片安靜,而那個人正微笑着看向她。
莫雨輕輕一聲嘆,說道:“今夜之事,就此結束吧。”
殿內頓時起了議論之聲,吵鬧個不停,大概都很驚訝這封信裡面寫的是什麼吧,也不知莫雨姑娘怎麼就突然叫停了。
只有離山長老小松面色陰沉,只覺得這是周人看不起他們南人,有意偏幫,沉聲說道:“這封信的內容,莫非不便透露?”
莫雨微微挑眉,如果是以前,她自然是支持南方使團提親的。
因爲這個世上,就只有一人配得上徐有容。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這個世上出現了徐有容配得上的人。
之前,要不是因爲聖後有吩咐一切隨緣,她根本就不會代聖後同意親事。
比起秋山來說,無疑龍瀚這樣一位連聖後都明言不可得罪的人,要更加的優秀。
所以,之前的表現,她已經是相當的在幫南方的人了。
可是,現在聽着這位離山長老的話,她更加憤怒。
自己已經給了你們足夠的顏面,但是既然你們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了。
想到這裡,她將手中之信交給陳留王,表示自己不再處理此事。
而陳留王在看了那一封信的時候,面上的神色瞬間變得精彩萬分,向着龍瀚那邊看去,見他只是微微笑着看向自己,彷彿已經知道了一切一般。
重重吸了一口氣之後,在周圍之人驚訝的目光之中,他開始念這封信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