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就要移步進去,馬上就被沙僧攔了住。
他向唐僧勸道:“師父,我覺得現在的情況還不適合進去。八戒吃了水果之後的時間太短,也不知道那些水果是不是有毒。還是應該等一等,看看八戒要是沒死,我們再考慮動口也不遲。”
八戒一邊將手裡的一串葡萄咬下,一邊向沙僧責怪道:“你這河妖,真是陰險狡詐,拿我老豬來試毒。你自己怎麼不進去試一試。”
沙僧懶得跟八戒鬥嘴,問他在裡面看到了什麼。
八戒說裡面大擺着宴席,看上去十分熱鬧,但奇怪的是如此豐盛的席面卻一個人都看不到。
悟空警惕道:“師父,這明顯就是那婷月設的陷阱,我們就是餓死渴死都不能上當。”
唐僧聞到了一陣肉香,忍不住問八戒:“愛徒,裡面是不是還有烤全羊,我好久都沒吃了。”
八戒很快就進到了這最近處的建築裡,將一隻剛烤熟的羊舉了出來,還一邊吃一邊在喝酒。
沙僧問道:“二師兄,你如此愚笨,一定是不會烤肉的,是誰把羊肉烤得這麼精美,是婷月嗎。你認爲她會有興致給自己的敵人做這美味佳餚嗎!”
唐僧從身上拿出一枚銀針,在一塊羊肉上扎刺一番,見銀針沒有變色,這就證明沒毒,打算接下要吃此羊肉。
沙僧擔憂道:“師父,你那銀針只能驗那江湖上的普通之毒,要是十分厲害的妖毒只怕是驗不出的。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忍一忍,讓大師兄出去化齋比較穩妥。”
唐僧將一口肉吐了出來,向沙僧責怪道:“悟淨,你這時候說不覺得太晚了些嗎,我有幾口肉差點都下肚了,要有毒早就被毒死了,看現在的情形應該是沒問題的。”
沙僧又勸道:“師父,話也不是這麼說的,你服下的毒藥越少,給你帶來的痛苦越小,要是吃羊肉吃飽了,只怕你全身就都會是毒藥了,以後菩提祖師來了都救不活你了。”
唐僧瞧瞧這烤得外焦裡嫩的烤全羊,還是忍不住想要吃。
沙僧又勸道:“師父,說不定這是一隻病死的羊,目的就是讓你也變成一隻病怏怏的羊妖,你要控制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上這個當。”
他勸完唐僧又向悟空說道:“大師兄,你還是趕快去化齋吧,師父饞勁要是來了,只怕會忍不住吃那毒羊,到時候我們想要救他就很難了。毒死八戒一個不要緊,我們不能羣龍無首啊。”
悟空飛了出去,去化齋了。
唐僧拍拍沙僧肩膀道:“悟淨,你最近的話確實不少,敢越過我直接命令悟空,我看你是想要篡位,難道你想要當師父嗎。”
沙僧連說自己不是這種人,說自己是一直忠心耿耿,唐僧不應該這樣想他。
八戒向沙僧建議道:“沙師弟,要師父不吃這裡的東西也行,你可以將流沙河變幻了出來,然後在河裡隨便逮些小魚小蝦供師父吃也就是了。”
八戒說的這個問題,沙僧剛纔早就想到了,他剛纔已經嘗試過了,在這環境裡流沙河妖幻境根本難以變幻了出來。
唐僧暫時還是抵受住了誘惑,不僅沒有吃那烤全羊,還將剛纔試毒的那銀針也給扔了。
八戒以爲是他不小心把銀針掉了,準備俯身去要幫他撿了起來,剛剛彎腰就被沙僧給拉了住。
八戒不明所以,唐僧解釋道:“愛徒,我爲什麼要扔這銀針,那是因爲它觸及到了有毒的烤全羊,你要是碰它的話,你手上豈不是有了劇毒,那樣的話我就只能把你也給扔了。”
八戒說道:“師父,其實我碰不碰那銀針已經不重要了,我吃了那麼多來源不明的食物,不僅是碰了這烤全羊,更是將它吃了下去……”
唐僧嘆息道:“好徒兒,幸虧你提醒了我,你說的一點都沒錯,現在我只能是把你給扔掉了。”
八戒大喊大叫,向一邊瞧瞧,看似想要逃跑,但卻又不敢逃,他覺得自己跑得再遠也還是會被悟空給抓到的。
着急了一陣,他又吃一口羊肉,問道:“師父,那你打算要怎麼扔我,我老豬跟着你這麼多年,你事情不能做得太絕了啊,不行就把我扔回高老莊算了。唉,高老莊我也不想回去了,翠蘭都老死了,骨頭都沒了,我還回去幹嘛。要不你把我放到月宮裡吧,我要找嫦娥姐姐去。”
唐僧微微笑笑說道:“八戒,你也真是可愛,爲師這是想要罰你,要把你放到月宮裡,這豈不成了獎賞你嗎。現在你的身上多半已經全是妖毒了,我不能再留你這條性命了,只能是將你就地正法,這種扔你方法很徹底。”
沙僧在一邊偷笑,他知道唐僧只是戲弄八戒,又怎麼會真的殺他。
八戒卻不顧真假了,全當這就是真的了,連忙跪了下來,對着唐僧猛烈的磕頭。
唐僧“哎呀”了一聲,趕忙親自把八戒扶了起來,說道:“愛徒,我說過很多次了,咱們是那生死兄弟,關係好得很,你老跪我算怎麼回事,這不是在折煞小弟嗎,按照年齡算,我還得叫你一聲大哥呢。”
八戒抓住唐僧的雙手,苦求道:“小弟,你就饒大哥一命吧,我高老莊回不去了,月宮裡又去不了,天上佛祖月帝不能容我,地上又是這副怪模樣,天下之大哪裡是我的容身之處。”
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唐僧心裡也突然“咯噔”一下,八戒表面上是在說自己,實際上又何嘗不是他們師徒四人現在的處境。
唐僧擺擺手讓八戒不要鬧了,表示允許他接下來戴罪立功。
沙僧說道:“師父,你現在的心情我很理解,以前我們背後有佛祖這個強大的靠山,其實說到底,整個天界的神仙都在向着我們。而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搞得,我們現在被弄得像是那喪家之犬,好久都沒有了那種狗仗人勢,小鳥依人的感覺了。”
唐僧很平靜的回道:“悟淨,我好想一巴掌扇死你,不過也難得你懂我此時的心情。這種心境我一直都有,怎麼樣都擺脫不了,不想想起,但還總是忍不住的要想起,什麼事情都不怪,只怪我們把佛祖想的太好了。”
一會兒之後,悟空回來了,手裡抓着一隻活羊。
唐僧向八戒說道:“愛徒,現在是你贖罪的時候了,你把這羊給我烤熟了,烤香了,要做成跟你吃的有毒烤全羊一樣的美味。”
八戒發愁道:“師父,我老豬會吃是會吃,可是要說到做,還真的是不會做的……”
八戒說話的時候,唐僧已經將別在腰間的短刀拿了出來。
八戒立即改口道:“師父,你就放心吧,會吃就得會做,關於這烤全羊,我就是吃也得給他吃會了。”
八戒施法變了一堆柴火,一口氣吹去點着,又用九齒釘耙把這隻羊打死去了皮,然後將其串在耙子上,開始烤了起來。
一會兒之後,羊就烤熟了,唐僧聞着這肉香,還直誇八戒烤得不錯。
八戒正想要動手去幫唐僧撕下一塊羊肉,沙僧連忙將他阻止道:“不可,二師兄,你可以烤,但是此羊肉絕對不能碰了,你的手碰過婷月的食物,是有毒的,你自己中毒也就是了,難道還要讓師父給你陪葬嗎!”
八戒埋怨道:“沙師弟,你就少說兩句吧,不要在這裡挑撥了,難不成你非得挑唆唐僧把我的雙手剁掉你纔開心嗎!”
沙僧連說自己絕沒有什麼挑撥之意,一切都是爲了唐僧的安全着想。
悟空動手撕下一片羊肉,喂到了唐僧嘴裡,唐僧嚼嚼,立即又吐了出來。
八戒見他如此,不免有些心驚膽顫。
唐僧責怪道:“你這豬玀,烤得還是有失水準,我感覺跟你吃的那羊肉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看在咱倆兄弟情深的份上,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繼續烤,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八戒只得繼續小心翼翼的烤了起來,又一陣之後,由沙僧撕下羊肉喂到了唐僧嘴裡。
八戒說道:“師父,這種烤全羊要你親手去撕着吃才更有味道,你老讓他們餵你,所以這肉香味道就會有比較大的出入。”
唐僧將嚼着的羊肉又一次吐出來,說道:“我的雙手皮膚這麼好,不適合被食物的油漬沾染到,當然這個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萬一這羊肉有毒,悟空跟悟淨的手接觸到的時候就能感覺得到,至多是將他們倆的雙手廢了,這樣也就可以對我起到提醒的作用了。”
沙僧問道:“師父,你怎麼又吐掉了,是不是八戒這豬玀還是烤得不好。”
唐僧回道:“味道倒也差不多了,八戒手法一般,應該是悟空逮回來的這隻羊比較新鮮所以吃着也還算可以。而且這羊全身很乾淨,不像是那種普通的羊,身上不髒。只是因爲剛纔有些燙,我怕吃了下去會傷害到我身體內部。”
沙僧連誇唐僧講究,立即又撕下一大塊羊肉,待不燙不涼時喂到了他嘴裡。
唐僧剛嚼了幾嚼,沙僧突然又說道:“師父,你說這羊是大師兄在附近逮的,那跟八戒吃的那只有什麼區別,還不是一樣有毒。”
沙僧說完之後,唐僧這次又沒吃成,還是將羊肉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