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重天,都率宮,一道人盤膝坐在太上老君對面,膝上放着一根樹枝,卻發出七彩祥光,若有大能在此,不難認出此物乃是七寶妙樹,乃仙家至寶,無物不刷。
“道兄既已歸隱,又何必再涉足三界,徒增煩惱?”太上老君擺動拂塵,呵呵笑道。
這道人正是西方二聖之一的準提聖人,他食指指向腦袋道:“我本以爲剔除三千煩惱絲,就能得大清淨,然則樹欲靜而風不止,有人慾亂三界秩序,故而只能出山。”
太上老君道:“紀元近末,佛門大興,此乃大勢,誰能阻止?”他偷偷將天地陰陽花奇毒贈予觀音,又顛倒陰陽、混淆天機,依然未能將如來拉下蓮臺,自不會再出手。
準提聞言,鬆了一口氣,雖同爲混元大羅金仙,他自問不是太上老君的對手。太上老君有一個好師傅,分得無數先天靈寶,本身又在開天闢地時收集不少先天靈寶,身家豐厚。反觀準提,則十分寒酸,西方貧瘠,他在天天闢地時一件先天靈寶未得,成道時只能摘一根菩提枝作爲證道之物。
“當年道祖化胡爲佛,嚴格來說,佛道同流而出,佛本是道,佛教大興,即是道教大興,也是人族大興。”準提是聖人之中最不顧及麪皮的一個,太上老君既允佛教大興,他就不吝出言吹捧。
太上老君道:“老道還有一爐九轉金丹需要煉製,就不留道兄了!”他幾次端茶送客,無奈準提賴着不走,只能開口趕人。
準提呵呵笑道:“如此,就不再打擾道祖。”嘴上謙遜,他心中卻是暗樂。太上老君愛惜麪皮,他就故意拖着不離開。
準提離開後,太上老君招來天師張道陵,問道:“張慕仙可在西樑女國?”
張道陵點點頭,道:“張慕仙將蠍子精救出,安置在西樑女國。可要將那妖精趕出西樑女國?”
太上老君搖搖頭道:“不,要確保她的安全。”
張道陵一愣神,暗道:“老師自西出函谷關化胡爲佛後,一直推行無爲而治,主張和氣生財,少與人衝突,這次爲何如此強硬?”
“道陵,張慕仙此人,一朝度九重雷劫,又得玉帝看重,是三界最大的變數,需要及早除掉。”太上老君陰森森道。
張道陵一震,試探道:“弟子親自出手?”
太上老君搖搖頭:“張慕仙天仙巔峰修爲,卻有金仙境手段,應遣一尋常金仙出手。你已臻金仙頂峰,若是出手,有以大欺小之嫌。”
張道陵皺眉道:“常言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張慕仙既有金仙境手段,遣一尋常金仙,怕是未能保證盡全功。”
太上老君笑道:“要的就是未盡全功。天之道,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留一線生機。若由你出手,張慕仙十死無生,則不合天道。天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一旦有損天道,因果循環,有可能補在張百忍身上,令其自真空劫躍出,那就得不償失了。”
張道陵恍然:“老師貴爲聖人,卻從不與如來爭鋒,原來緣於此。”
太上老君道:“遵天之道,執天之行。如來不是不能對付,只是時機未至,渡河未濟,擊其中流,方爲順天之道。”
張道陵驚喜道:“老師已有方略?”
太上老君點點頭,接着嘆道:“風吹雨打,一則爲摧殘,一則爲鍛鍊,孰對孰錯,總歸於天道,悲哉悲哉!”
張道陵聽道祖越說越玄奧,向其一拜,退出都率宮不提。
……
糾察靈官衙門,董尊儒在衙中來回走動,神情焦急。
“啓稟大人,未能聯絡上靈官大人!”商淞彙報道。
董尊儒神情一滯,擺手道:“繼續呼叫!”
商淞拿起手中計算機,繼續向張慕仙發信息。與此同時,商浩、商沁兒、蛇橫及糾察靈官衙門所有人員,都在不停向張慕仙發信息溝通,卻全部石沉大海。
良久後,董尊儒沉吟道:“不能如此下去了,必須前往人界,支援大哥。”
商淞道:“西樑女國地方千里,國境內有子母河,能夠顛倒陰陽,很多神通法術難以施展,在其中尋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
董尊儒苦惱道:“若非大哥將計算機主機帶走,就能通過主機反向追蹤,將發信息之人找出來。那人既透露出有人暗害大哥,定然是知情之人。”
又沉思片刻,董尊儒毅然道:“以糾察靈官衙門的名義,向山神土地聊天羣發公告,西樑女國周邊兩百里內山神土地全部向西樑女國靠攏,一旦發現大人蹤跡立刻彙報。”
商淞忙將信息發出,董尊儒又向蛇橫道:“糾察靈官衙門所有人下界,一半人由我率領守在西樑女國南端,一半人由你率領,守在西樑女國北端,一旦大人現身,立即與大人回合。”
尚沁兒皺眉道:“大人若在西樑女國遇到危險呢?”
董尊儒搖頭道:“斷然不會,西樑女國爲道祖地盤,大人若在那裡遇害,道祖逃不脫因果。”
一行人浩浩蕩蕩直下人界,看的四大天王瞠目結舌。
魔禮壽納悶道:“糾察靈官衙門傾巢而出,這是要剿滅何處妖怪?”
魔禮紅將計算機放在他眼前,道:“往常讓你多進入計算機交流,你偏偏不聽。”
魔禮壽望着山神土地聊天羣刷出的一條條信息,色變道:“有人要暗算靈官大人?怎滴如此沸沸揚揚,三界盡知?這幕後之人也是奇葩。”奇葩這個詞自山神土地聊天羣中流出,魔禮壽聽魔禮紅說過一次,覺得用在此處最爲合適。
魔禮紅搖搖頭,道:“這事很難說,也許是不慎泄露,也許是有意爲之,妄圖將一池清水攪渾,渾水摸魚。”
魔禮海擔憂道:“靈官大人有難,我等何不下界幫忙,雪中送炭?”
三人齊齊看向大哥魔禮青,魔禮青卻搖搖頭道:“我等駐守南天門,恪盡職守,不宜節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