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離開火焰山,駕筋斗雲,不片刻就到達翠雲山上空,他按住雲頭,手搭涼棚,以火眼金睛觀看,頓時發現一處光華外放的洞天福地,暗道:“鐵扇仙既以仙名,自是佔據福地洞天,料想彼處就是芭蕉洞。”
他沒有立即前往芭蕉洞,而是暗自沉思道:“我與牛魔王早已恩斷義絕,但是鐵扇仙未必知道,她若將芭蕉扇借我,我該當如何?難道要霸着一介夫人的寶物不還,逼出牛魔王?不妥不妥,我堂堂齊天大聖,豈能做此無賴之事?”
孫悟空確實有“借芭蕉扇將牛魔王拖下水”的心思,一來他初掌取經大權,若不能獲得功果,不利於豎立威望;二來他對於牛魔王心中有怨氣。
唐僧三人以己之心,度孫悟空之腹,以爲孫悟空要獨佔功果,其實是想錯了。孫悟空一心爲取經謀劃,從未想過獨佔功果。
原地沉思片刻,孫悟空降下雲頭,徑至芭蕉洞口,但見洞外風光秀麗。煙霞含宿潤,苔蘚助新青。嵯峨勢聳欺蓬島,幽靜花香若海瀛。幾樹喬松棲野鶴,數株衰柳語山鶯,真是一處洞天福地。
“牛大哥,開門,開門!”孫悟空在洞外喊道。
呀的一聲,洞門開了,裡邊走出一個毛兒女,手中提着花籃,肩上擔着鋤子。
孫悟空上前迎着,合掌道:“女童,累你轉報公主一聲。我本是取經的和尚,在西方路上,難過火焰山,特來拜借芭蕉扇一用。”
毛女道:“你是那寺裡和尚?叫甚名字?我好與你通報。”
孫悟空道:“我是東土來的,叫做孫悟空和尚。”
那毛女即便回身,轉於洞內,對羅剎跪下道:“奶奶,洞門外有個東土來的孫悟空和尚,要見奶奶,拜求芭蕉扇,過火焰山一用。”
羅剎女聽到“孫悟空”的名字,暗道:“昔日曾聽老牛說,他有一個結拜兄弟,名叫孫悟空,因不識好歹,大鬧天宮,被壓在五行山下,後受觀音菩薩點化,參與西行取經計劃。這西行取經計劃得佛門、道門和天庭支持,我不宜得罪他,就將芭蕉扇借給他吧!”
當年牛魔王結婚,諸天神佛齊來祝賀,羅剎女與衆多神仙有舊,對於取經計劃,她認得清楚,知道不宜阻擋。
羅剎女緩緩行至洞門口,向孫悟空行禮道:“叔叔安好!”
孫悟空一見羅剎女的做派,心中暗道:“不好,她若是將芭蕉扇借我,我如何將老牛扯下水?”就裝作不認識她道:“嫂嫂生的如此俊俏,定是大哥新納的玉面嫂嫂?嫂嫂和大哥成親,小弟未能前來道賀,恕罪恕罪。”
羅剎女聽孫悟空如此說,頓覺雙頰被人扇了一記耳光,紅羞生臉上,惡怒涌心頭,喝罵道:“潑猴,你今日來消遣老孃嗎?”
又向丫鬟叫道:“丫鬟!取披掛,拿兵器來!”隨即取了披掛,拿兩口青鋒寶劍,整束出來。
因羅剎女與道祖不得言說的關係,她雖不張揚,亦是受不的氣的人,如今被孫悟空揭開傷疤,心中哪裡忍得住怒氣?
羅剎女手提寶劍,向孫悟空道:“潑猴,上來受死!”
孫悟空一句話撩撥出羅剎女的怒火,此時卻裝作恍然大悟,躬身賠罪道:“嫂嫂,老孫在此奉揖。”
羅剎女咄的一聲道:“誰是你的嫂嫂?那個要你奉揖?”
孫悟空道:“嫂嫂若是不肯原諒老孫,老孫只能前往積雷山,向牛魔王大哥賠罪。”
孫悟空說起積雷山,羅剎女怒火更炙,怒道:“潑猴!少要饒舌,伸過頭來,等我砍上幾劍,教你早見閻君!”
孫悟空竟然真個將頭探上前去,羅剎不容分說,雙手輪劍,照孫悟空頭上乒乒乓乓,砍有十數下,孫悟空毫毛未傷。
羅剎女暗道:“聽我家老牛說,孫悟空與他的本領在伯仲之間,怎生如此厲害?”她心中害怕,回頭要走。
孫悟空卻攔住去路,道:“嫂嫂,你將芭蕉扇借我使使唄。”
羅剎女正處於激怒邊緣,哪裡會將芭蕉扇借他,斥道:“休想。”
孫悟空抖抖身體,嘿嘿笑道:“既不肯借,吃你老叔一棒!”他這個動作相當不雅,頓時令羅剎女滿臉羞紅。
“無賴!”羅剎女斥責一聲。
因着太上老君和牛魔王的關係,不管天上神仙還是人界妖怪,無不對她恭恭敬敬,何時見過如今場面,羅剎女心中驀然升起一股別樣的心思。
孫悟空雖調戲羅剎女,也只是爲惹怒她,心中實無半點情慾。他猛然探前兩步,一隻手扯住羅剎女的皓腕,一隻手去耳內掣出棒來,幌一幌,有碗來粗細,向羅剎女當頭擊去,暗道:“我若將老牛的妻子打傷,不信他還能忍得住。”
羅剎見孫悟空竟然下狠手,心中一驚,忙掙脫手,舉劍來迎,與孫悟空戰在一處。
孫悟空一邊與羅剎女交手,一邊出言調戲,一隻手擎着金箍棒,另一手也不閒着,開始毛手毛腳調戲羅剎女。
羅剎女被他摸的氣喘吁吁,只想喊出“不要停!”又怕孫悟空真個下狠手,死在他的金箍棒下,心中直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孫悟空調戲羅剎女上了癮,暗道:“好吃不過餃子,。。。。。。,我何不試上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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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悟空言語更加露骨,動作更加大膽,看得羅剎女身邊丫鬟目瞪口呆。
“奶奶,怎不用芭蕉扇?”小丫鬟焦急道。
羅剎女嘆息一聲,又見日頭偏西,就從口中取出芭蕉扇,幌一幌迎風化作蒲扇大小,一扇舞動,頓有陰風乍起。
孫悟空本與羅剎女郎情妾意,好不快活,突然見她取出芭蕉扇,一扇扇來,不及防備,頓被陰風吹得無影無形,莫想收留得住。
“奶奶厲害!”小丫鬟挑挑眉眉,讚道。
羅剎女悵然若失,帶着小丫鬟返回洞內,暗道:“這猴子不知是否會再回來,我怎覺得猴子比老牛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