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山之下一副和諧融洽的福地之相,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安然自得,雷氣將四周的陰邪之氣驅逐了個乾淨,又有五彩神雞捉食毒蟲,藍二姑將清靜水在洞裡洞外的撒了一遍又一遍,烏大與劉老六自然是製作柵欄,開闢空地,打造桌椅板凳。
隨着夕陽的餘暉帶來的霞光,一個小型的洞府就這樣建成了,齊心協力之下,倒也有那一絲隱修之地的氣象。
正當江漢珍欣賞着大自然的造化,鷓鴣哨三人不知從哪找到了這裡,分開密林,出現在山洞前的空地上。
鷓鴣哨和老洋人一副灰敗之氣,後面跟着傻愣愣的花靈,風塵僕僕的尋了過來,江漢珍老遠就察覺到三人來了,就知道這次探索瓶山看來是失敗了,而且損失慘重。
三人一出來,就看見一個幽靜的仙家洞府進入眼簾,山洞兩旁樹木對稱,前面還有一片石塊鋪成的空地,自有一張桌椅與幾個板凳,陳設雖然簡單,但給人一種安靜的感覺,望上一眼,都覺得內心有些許平靜,鷓鴣哨連連驚歎,就連喜歡擡槓的老洋人也平靜了下來,感受着環境帶來的心安,花靈自是歡喜,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正在忙碌的烏大看見三人,打招呼問道:“你們不是搬山道人嗎?怎麼找這來了。”
鷓鴣哨對烏大意禮,說道:“山上之時因爲脫不開身,沒來的及跟道門前輩見禮,此時騰出空來,就想拜見一下前輩,還望烏道友代爲通傳。”
“這麼客氣?”
烏大疑惑這看着鷓鴣哨三人,眼睛來回在三人身上打量着,總覺得有些奇怪,堂堂搬山魁首,對人客氣,也不至於對自己一個無名小卒客氣吧,雖然疑惑但還是應了下來。
“祖師說了,你們搬山的來此尋他,就自行過去,他早就在那等着。”
說着烏大就示意了一下,鷓鴣哨看了過去,就見江漢珍站在一塊巨石之上看着瓶山,身形堅定,如本來就存在一般,很是和諧。
鷓鴣哨自是感覺鬆了一口氣,也深感江漢珍的籌測之術高深,竟然能提前知道自己到來,並且還安排好了,對烏大說道:“多謝烏道友。”
轉而對着身後的老洋人和華靈說道:“你們兩在這山洞附近待着,不可跑遠,我去見見江前輩。”
花靈和老洋人自是應是,很是聽話,鷓鴣哨差異的看了一眼老洋人,有些奇怪這次怎麼沒跟他擡槓,最近也許是累了,這老洋人有事沒事的就跟自己擡槓,整個一槓精,花靈乖巧聽話他能理解,但老洋人出奇的沒有擡槓,就讓他很詫異了,從頭到腳的打量了老洋人,只見老洋人卻心神平靜的看着此處山洞的環境,神情安逸。
鷓鴣哨心中也暗暗自責,也知是自己心裡着急,一直東奔西跑的在尋找雮塵珠,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長期這麼下去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讓師弟師妹修養精神這事本該是他做的,沒想到卻在這得到了短暫的心靈放鬆,內心的越發的自責,沒有照顧好師弟師妹。
隨即又想到族人的詛咒,將這種念頭壓下心頭,對烏大一禮,轉身向江漢珍的所在之地走去。
沿着山道走到了巨石下面,對着江漢珍一禮,說道:“搬山鷓鴣哨見過道門前輩。”
江漢珍轉過身來,看着一臉滄桑的鷓鴣哨,笑着說道:“我也是個初學之輩,不用這麼客氣。”
鷓鴣哨搖了搖頭,說道:“前輩不用謙虛,在下也看過一些個仙道雜文,前輩的氣象正符合得道之人,對我來說是難得一見的仙道高真。”
江漢珍心下疑惑,不知這鷓鴣哨怎麼看的,雖然自己算不上什麼仙道有成之輩,但也入了修行大門,有些好奇,就疑惑的說道:“沒想到你們搬山傳承中還有此等技藝,單憑氣質也很難判斷一個人吧。”
鷓鴣哨搖頭說道:“晚輩非是用氣質判斷,而是看了前輩的瞳孔。”
江漢珍一愣,也覺得詫異,就見鷓鴣哨解釋着說道:“前輩碧眼方瞳,猶如晴空萬里,此乃精神飽滿,而且所到之處,邪氣皆散,此爲脫胎換骨之相,道家有言,‘碧眼方瞳是神仙’,晚輩結合這洞府不凡的氣象,纔敢確定前輩是已經脫胎換骨的有道高真。“
“哈哈哈。”
江漢珍大笑一聲,又搖了搖頭,他自己清楚,修煉也只是入門,但脫胎換骨卻是真的,在雷霆都司轉生的天人之體,鷓鴣哨此時能看出來,也覺得不能小視了天下人,也有一種吾道不孤的喜悅。
對鷓鴣哨說道:“鷓鴣哨道友見識卻是不凡,聽聞搬山道人是摸金倒斗的一大流派,今日一見,方知纔是傳言,搬山道人也是同道中人。”
鷓鴣哨連道慚愧,說道:“我搬山傳承至今,早就缺失了許多傳承,也是因爲族中身中詛咒,幾千年來纔不得不四處尋找墓穴,不爲金銀寶物,只求不死仙藥,才被認爲是摸金倒鬥之人,鷓鴣哨慚愧。”
江漢珍搖搖頭,也結合着搬山道人的手段,都是以術著稱,大多爲仙道手段,而且傳承之中也是出自道門,也深感大道深遠,無奇不有。
看着鷓鴣哨還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問道:“鷓鴣哨道友是否有事?若是有事還請開口,若是可以也不會吝嗇。”
鷓鴣哨一聲慚愧,說道:“前輩也知午時我與卸嶺魁首陳玉樓下崖探墓,下去之後也發現了地宮。”
江漢珍隨口說道:“這不是很好嗎?”
鷓鴣哨搖搖頭,說道:“哪想到了地宮才發現下面有毒物存在,是一種比平常所見要大不少的蜈蚣,一時不小心卸嶺的人手差不多都折損在了裡面,就連陳玉樓都差點栽了,我們只能退了回來,另尋剋制毒物之法,所以纔不得不厚顏求前輩一回。”
江漢珍暗道一聲,這是看上五彩神雞了,但也沒說出來,就問道:“我能有什麼辦法,那毒物常年吸取瓶山之中的丹氣藥性,生的奇毒無比,就是我被咬傷一口,就是不死估計也不好受。”
鷓鴣哨說道:“非是勞煩前輩出手,而是我聽聞前輩有十隻五彩神雞,個個神俊異常,轉克各種奇毒之物,所以···”
猶豫了一下,有硬着頭皮不好意思的說道:“所以想借前輩的五彩神雞一用,來剋制瓶山毒物,就像借幾隻剋制此毒物,前輩放心,剋制了蜈蚣之後,定會完整奉還,我搬山一脈感激不盡。”
江漢珍看着鷓鴣哨一副堅定的神色,帶着一種倔強和執着,也是嘆息一聲,默默思索着,五彩神雞雖然不凡,但對付下面的異物還是有些捉襟見肘。
因爲知道瓶山地宮中是個什麼情況,大大小小的蜈蚣隨處可見,人只要被咬到,就立時化爲濃水,五彩神雞還不到火候,對付一般的也行,但還有一隻修出內丹的蜈蚣精在其中,這東西修煉了不下五百年,雖然只憑借一些本能和蠻力,但也不是五彩神雞能對付的了的,就是十隻加在一起也不夠看。
也知道鷓鴣哨這人的執着之心,不達到目是不會罷休的,心中暗探一聲,說道:“可以,待會我會去跟烏大說的,你們師兄妹也勞累許久,今晚就在此地好好休息一晚上,待明日一早,需要幾隻就帶走幾隻,能不能降服瓶山,就看你的手段了。”
鷓鴣哨本就不好意思,聽到江漢珍要留他們一晚上,本來要拒絕的,但一想到老洋人和花靈一到這個地方的那種安逸神情,堅硬的心又軟了下來。
點頭答應了下來,說道:“多謝前輩,晚輩定不會讓五彩神雞出什麼差池,用完之後會完好無損的送回前輩手中。”
江漢珍點點頭,揮手讓鷓鴣哨退去,並讓他把烏大叫過來,鷓鴣哨見江漢珍叫烏大,也就放心下來,知道這事成了,長期奔波勞累的心也有些許放鬆。
看着鷓鴣哨步伐堅定的離去,江漢珍暗自嘆息一聲,‘這五彩神雞定是有去無回了’,烏大過來,一路都有些奇怪,不知爲何鷓鴣哨對他越發的禮遇有加,心中疑惑,就上前說道:“祖師,您找我。”
江漢珍點點頭,說道:“今晚亥時準備雷壇,子時上表天書,奏請雷霆都司,新收數名弟子,錄入仙籍。”
想了一下,又接着說道:“你那弟子劉老六,今晚也一併將他錄入名冊之中,你待會就準備上表文書,香火靈符,子時我親自作法,你在旁邊認真學習,以後若是有德行具足之人,就得靠你自己來做此事了。”
烏大自是不敢怠慢,說道:“是,祖師。”
上表文書烏大也是知道的,就是下界之中的一些大事,都需要上奏門庭,但門派前輩大都是仙道高真,不在此界,就需要開壇作法,將事情呈遞上去,經師門同意,方可行事。
上表錄入仙籍之事也是如此,只要錄入仙籍,就算在仙道之中掛了名,若今生修道不成,死後不入地府,而是去泰山府報道,評定功過,若無大錯,再交由門派,這事對修仙之人也算一件大事。
烏大有些疑惑,問道:“祖師,難道那幾個搬山道人願意如我雷門,這是爲他們上表文書?”
江漢珍搖了搖頭,說道:“非是他們,而是那十隻五彩神雞。”
烏大一驚,說道:“祖師,它們也能成?”
江漢珍笑着說道:“他們怎麼不成了,凡有九竅的靈性生命皆可入道,它們雖然是異類,但也在此中,爲我雷門出力不小,有破除邪晦之功,又有司辰朝陽之德,此是功德,如此之物,怎麼不能收入門中?”
烏大一想也是,說道:“祖師說的是,弟子明白了。”
但還是有些疑惑不解,不知道爲什麼忽然說起這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臉上漏出一些隱約的擔憂之色,總覺得事情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