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樓自是意氣風發,指揮着手下在地宮內四處探索,一邊搬運着地宮中的寶物,一邊尋找那真正的墓穴,正在春風得意之際,兩手叉腰的看着衆人忙碌,頗有些看大好河山的樣子,但眼角餘光忽然看到一個黑影,反應也是不慢,看了過去。
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他自信目力驚人,相信不會看錯,隱約的感覺有些不對,就在四周黑暗之上四處的查看着。
一旁的羅老歪看見陳玉樓的異常,問道:“陳大當家的,發現啥東西了。”
陳玉樓神的凝重的說道:“剛纔我看見有東西從橫樑上跑過去了。”
“呵呵。”
羅老歪笑了一聲,試探的問道:“是不是這兩天累了,黑咕隆咚的看花了眼。”
陳玉樓搖了搖頭,說道:“不會,我最厲害的就這雙眼睛,又跟隨師父在山上修煉過眼力,絕對不會看錯的。”
羅老歪看着不像是作假,心裡也不禁有些擔憂,說道:“不會是山神廟那江先生說的這地宮中有修出內丹的妖邪吧,那烏兄弟可是經常掛在嘴邊唸叨着。”
本來兩人跟烏大的關係還比較緊張,但見識了五彩神雞的手段,且烏大伸手也是不凡,甚至將羅老歪救了一把,羅老歪雖然是個混人,但腦子不傻,與烏大這種身懷絕技之人交好,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就強拉硬拽的與烏大開始稱兄道弟起來,關係也一度的開始融洽。
作爲搬山魁首的陳玉樓,即使再怎麼樣,也覺得不能失了氣度,也就藉着羅老歪的道,稱了一聲烏兄弟。
陳玉樓目光閃爍,對江漢珍的手段他難以猜測,但從烏大的手段不凡之處來看,江漢珍手段絕不會差的。
就是烏大這一身本事,出去外面隨便就能混出個名堂來,由此觀之,他對烏大所說的地宮之中有內丹妖物之事,由此而不得不相信了,神色有些凝重的說道:“這個不好說,烏兄弟說是江先生說出來的,雖然我不知江先生手段,單憑能培育出與怒晴雞齊名的五彩神雞,就絕對不會簡單,地宮妖物之事說不準還真有可能。”
羅老歪聽完就覺得不好了,就是小蜈蚣都整的他們夠嗆,再冒出一隻蜈蚣精來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拉桿子跟人拼命他是行家,但這摸金倒鬥他真的是個外行,其中奇奇怪怪的事情看着眼花繚亂,一時也沒了主意。
只能看着陳玉樓問道:“那咋整?”
陳玉樓思索了片刻,說道:“通知弟兄們,都小心些,若是發現異常不要擅自查看,趕緊彙報,別丟了性命。”
“妥。”
羅老歪一聽覺得合適,應了一聲就對着忙碌的衆人喊道:“兄弟們都聽清楚了,我跟陳大當家的發現地宮之中有修成內丹的妖物,大家若是發現異常,就趕緊彙報,不能擅自行動丟了性命,你們可都是我羅老歪的兄弟,不能折在這,等出去之後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說完還看了旁邊的陳玉樓,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羅老歪乾笑兩聲,說道:“當然還有陳大當家的,都聽明白沒。”
“明白了。”
亂混混的聲音響起,羅老歪滿意的點點頭,轉生對着陳玉樓笑着說道:“陳大當家的,你看這樣安排怎麼樣。”
陳玉樓內心對着老老歪是連連搖頭,就這麼個混人,但也不是傻子,不過辦事還算利落,就笑了一聲,學着羅老歪說道:“妥。”
羅老歪眨巴着眼睛,乾笑兩聲,說道:“大家不愧是兄弟,連說話語氣都差不多。”
此時衆人都在各忙各的,鷓鴣哨一行人也在四處探索,但就是找不到墓穴所在,但找了不知多少年雮塵珠了,幾人也沒有絲毫焦急。
山頂之江漢珍的身影出現在了蜈蚣掛山梯之前,守在上面的紅姑見江漢珍背一個小木房子,拿着一個奇怪的長幡,也不敢怠慢,說道:“月亮門紅姑見過江先生,不知江先生來此何事。”
江漢珍對紅姑點點頭,說道:“我想借你們的蜈蚣掛山梯下崖一趟,不知紅姑娘能否行個方便。”
紅姑說道:“這個我可以做主,江先生請用。”
江漢珍對紅姑道了一聲謝,忽然見紅姑面相帶着一種異樣的富貴,而且氣運不低,用神魂稍微觀察了一下,隱約的有一種百鳥朝鳳之相,但有一股煞氣在其中,覺得奇怪,就多看了幾眼,紅姑被看的不自在,就問道:“怎麼了江先生?可有什麼不對?”
江漢珍沒有說話,又看了一下瓶山氣象,又與面前的紅姑對比一番,只見瓶山之中也是一種朝拜瓶山之相,而山中也是有些煞氣,卻在隱隱消散,而又與紅姑對比,只見她身上的煞氣也在隱約的消散着。
此時才覺得恍然大悟,這哪裡是百龍朝宗,分明就是百鳥朝鳳,原來全部應在了這紅姑身上,按照龍經解釋,此種命格之人,待在誰身邊誰就會有資本壓服羣龍。
此時再回想原著中的事情,陳玉樓本就是湘西的無冕之王,意氣風發之輩,也有了幹一番大事業的想法,其中原因應該就是被紅姑的氣運所影響的。
但到了瓶山,紅姑跟鷓鴣哨看對眼了,從那開始,陳玉樓就一直不順,瓶山之後,手下損失的太多,身邊的得力干將幾乎都死絕,也失去了紅姑的心,那時候甚至連魁首的位置都有些不穩。
想要翻盤,就去東南之地去挖掘一座新的墓穴,沒想到那次還被毒水弄瞎了眼,自覺無顏面對世人,就失蹤了,自從陳玉樓的失蹤,諾大的搬山也就分崩離析,消失在歷史長河。
可見氣運之道的精微奧妙,也非一言可以斷之,許多事難以定論,幾乎是神一般的巧合。
紅姑越發的奇怪,不知江漢珍神神秘秘的做什麼,因爲跟藍二姑相熟,也聽過江漢珍的一些事情,隱約的有些畏懼,一時也不敢動怒。
此時紅姑還算陳玉樓的人,所以陳玉樓做事還算順利。
江漢珍明瞭之後,這才說道:“姑娘之相貌貴不可言,竟然有真鳳之相,不知姑娘可明瞭此事?”
紅姑這才明白,原來是這事,鬆了一口氣說道:“好叫江先生得之,陳叔父精通面相,也說過這事,說我有鳳鳴之相,而陳玉樓也看出我的這種面相,但他對此嗤之以鼻,只說是江湖術士的把戲,不可全信。”
說話之際也聽出她對陳玉樓有些埋怨,這陳玉樓就猶如榆木疙瘩,就是不開竅,但哪想到陳玉樓有遠大的理想,想要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江漢珍也是點點頭,紅姑所稱的陳叔父也就是陳玉樓他爹,上代搬山魁首,從此可以看出,此人也精通相術之道,而陳玉樓也知道,但就是不相信,看來事情都是他爹給他安排好了。
只要陳玉樓按照他爹的安排去做,幹一番大事業也不是不可以,就對紅姑說道:“原來姑娘面相早就有人看過了,是在下冒昧了,但有句話還是不得不說與姑娘。”
“江先生請說。”
紅姑有些疑惑不解的說道,也不知要說什麼事。
江漢珍想了一下,覺得這紅姑也算一個能拿住事的人,又與蘭二姑交好,有必要提醒一番,就說道:“紅姑娘氣運不凡,是人中龍鳳,但眼下這天下黎民百姓生在水生火熱之中,若是紅姑娘有平定亂世之心,就慎重考錄一番,你自身氣運又與這瓶山氣運相合,若是願意,瓶山氣運自會助你稱事,若是不願,瓶山氣運自會另行選擇有志之人,就當我沒說這事。”
紅姑聽得不甚明白,心頭疑惑不解,但還是說道:“多謝先生提醒,紅姑記住了。”
江漢珍點點頭,言盡於此,至於能否聽進去,就看她自己的了,也不想多說什麼,隨即將引魂幡綁在背上,攀折蜈蚣掛山梯下崖而去。
所過之處,自有冤魂被引魂幡吸引出來,進入藏鬼屋之中,而且隨着越接近崖底,冤魂越來越多,江漢珍以神魂觀察,幾乎鋪天蓋地的向引魂幡飛來。
心中暗自驚歎不已,這瓶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看着連他都有些驚歎,這些都是歷代所殺之人,不光有元人祭祀所殺的洞民,還有邪道之人抓來煉丹的童男童女,年輕女子,整個是一個冤魂無數的鬼窟。
但這些都被鎮壓在原地,不得動彈,所以也沒產生什麼厲害的鬼王之類的,此時被引魂幡引出來,才方得到解脫,藏鬼屋可以滋養鬼魂,鬼魂自知對自身有好處,就爭先恐後的往裡鑽。
江漢珍害怕自身雷氣傷了鬼魂,就將全身氣息內斂,順着蜈蚣過山體一路到了崖底,周身黑氣連天,連光都照射不透,只能聽見無數的鬼魂在其中嘶吼着,爲了避免嚇到其他人,就自行遁入地宮之中,怕別人沾染此氣,輕則大病一場,重則魂魄離體。
離開之後就開始丈量地宮,收集陰魂,周身的鬼氣越來越重,所過之處幾乎一步一個冰花,毒蟲退避,萬毒皆消,有幾個沒跑掉的毒蟲,就被凍成了冰塊,輕輕一碰,就成了一堆冰渣。
蜈蚣喜陰,但遇上這種鬼氣也有點受不了,開始四處逃竄,江漢珍走的是沒人的地方,這些蜈蚣爲了活命,就開始向有人的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