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笑了一聲,陷入一陣回憶,說道:“還記得你當初上山的時候嗎?我們說起世俗間的那些條條框框將人束縛的事情,你當時說起禁忌之事,顧慮這個,顧慮那個。
那些都是別人的話,是來控制人爲他們做事的,是束縛人的,若是信了,做事就會瞻前顧後,畏畏縮縮,就像當初遇到的黃老爺,說我們說話不算數,沒有誠信,就是用大義來束縛。
但他也不想想,他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誠信不誠信,也輪不到他指責,我們對得起自己就行了。
所以將這塊‘姜子牙在此’的石碑送給你,希望你做事不要有什麼禁忌,一切神鬼佛魔都與你無關,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以後記得,做事不要顧及那些破神亂鬼的看法,有什麼想法,儘管去做。”
江海這才恍然大悟,也明白了阿爹的意思。
姜子牙是傳說中封神之人,可打一切仙神,也是一種沒有絲毫禁忌的象徵。
而所有的禁忌幾乎都是這些人定製的,若是感覺到阻礙,有了禁忌,就能將這些人送上封神榜。
這幾個字的意思,也是在告訴他,不要顧忌任何禁忌,堅持做自己。
江海仔細的體悟了片刻,心中逐漸的變得豁然開朗,對自己接下來的事情也有了想法。
什麼綠林,什麼山寨團體,統統與自己沒什麼關係,自己繼續追求自己心中的事情就行,不用去理會這些。
當然,今後肯定少不了這些人的阻礙,但堅持自己,似乎就和神仙傳說中對道的追求一樣,去追尋自己的道,若是遇到這些阻礙,只有一顆披荊斬棘之心,將之除去。
明白了自己的路,江海心中出現一種前所未有的喜悅,對阿爹有些感動,說道:“多謝阿爹,我明白了,這禮物我很喜歡。”
就見阿爹不以爲意的嗤笑一聲,說道:“我害怕你禁忌太多,做事畏首畏尾,瞻前顧後,禁忌多了,也就成了阻礙,這些阻礙說不定哪天要了你的命,你完蛋了不要緊,可不要把我也連累了,所以給你送一塊‘姜子牙在此’的石碑,免得被你給連累了。”
江海並沒有生氣,說道:“放心吧,連累不到你,在這黑煞山還沒有人能圍了我,連累不到你身上。”
“那就好。”阿爹看江海也明白了,也就放心心來,接着擺了擺手,將扔在一旁的木頭機械腿裝了上去,然候提起蛇叉,就向門外走去。
看這樣子,也是一個閒不住的人,在江海的目送之下,就聽到阿爹在前面唸叨着。
“人天生就能飛天遁地,只不過被人灌輸了在地上走的規矩,所以只能生活在陸地上,這個限制,那個禁忌的,限制多了,也就認爲自己活在這些限制裡面,纔有了生老病死苦,這人間就是一個牢籠,就是不讓你飛起來,而這牢籠,看不見,摸不着,想要飛起來,就自己將這牢籠打破。”
江海聽着阿爹的這些話,覺得是對的,感覺正是如此。
他自上山以來,就一直在追尋着心中的疑惑,對於自身的提升,從沒有放棄過,比如用鉢盂的聲音來靜坐,用蓍草來推演,或者是武藝招式的鍛鍊,從來沒有斷過。
因爲他明白,能有今天的地位,今天的事業,這些纔是根本。
甚至可以說自己追尋的就是自我的提升,而所得到的這一切只不過是自我提升的附屬品而已。
以他現在的本事,就是將現在擁有的全部扔了,扔的一乾二淨,一無所有。
只要自己還活着,就能憑藉着自己的本事再謀求這一份事業,而且時間還會更短,會更完善。
但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覺得阿爹說的牢籠之事,也讓他感受有些深刻。
自己做事,經常出現這樣那樣的阻礙,甚至有些就像攔路虎,絆腳石一般的擋着前行的道路,這不正是牢籠嗎?
到了這裡,江海對以後的路更加的清晰,就是繼續堅持自己,最終打破這個牢籠,沒了束縛,也做能到夠飛天遁地。
之後,江海就將‘姜子牙在此’的石碑安放在虎頭山的山頂上,並修建了一個祭壇,在此祭祀,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百無禁忌’。
之後,江海並沒有將綠林之人邀請的事情放在心上,因爲他覺得自己跟他們不是一路人,雖然在那些綠林之人看來,都屬於同道。
但江海的路,跟他們的有區別。
也有人來好心的告訴他,去了之後還要經過綠林同道準備的‘霸王關’,根據過了多少關,決定在綠林中的地位,而且還告訴了許多綠林的規矩。
江海讓人將這些綠林的規矩記錄下來,竟然還不少,組成了一本厚厚的書冊,最後帶領着衆嘍囉,將書冊在‘姜子牙在此’的石碑前燒掉。
一切綠林的規矩,也隨着火光獻給了‘姜子牙在此’,當做垃圾一樣的處理了。
不光江海感覺到一陣舒暢,就連身後的嘍囉也感覺渾身上下出現一股使不完的力氣,讓江海嘖嘖稱奇,也不禁開始對阿爹說‘人本來是可以飛天遁地’的話相信了幾分。
當即做出一個直搗黃龍的策略,調動了阿爹培養出的三百好手,與嘍囉中的狠人五百,一共八百人,進行秘密訓練,準備來一次狠的。
就在虎頭山匪衆還在訓練之時,綠林之人還在爲虎頭山準備着接下來的‘霸王關’,綠林出現的時間很長,有一份自己的規矩,感覺到自己的孤單,就形成一個報團取暖的聯盟。
而這聯盟並不是想加入就能加入的,必須要有一定的資格,比如人數,勢力,還有考驗,全部通過了,纔會承認是綠林中的一員。
若是不然,永遠不能融入綠林中,也不會享受綠林中互通消息的福利,但是,要上繳的收入不會少,他們自有一套自己的規矩,若有誰違反,就被他們全體排斥打壓,甚至攻擊。
在蜀地,綠林之人少說也有五萬人,只是黑煞口一帶,就差不多一萬多,算是綠林中最大的一股。
正是因爲黑煞口太過強大,又佔據要道,所以多少年從來沒統一過,想要統一的不是沒有,只不過阻礙太大而已,有此想法的人最終都以被滅,或者妥協而告終。
而這次的綠林邀請,就是黑煞口的綠林集會,雖然屬於黑煞口的地方,但許多綠林之人都盯着這裡,甚至還有朝廷之人的身影。
黑煞口的諸多山寨,對虎頭山這種不講規矩的山寨有些反感,甚至有些痛恨,也做好了一定要爲難一番虎頭山的打算,甚至在暗中傳言要給虎頭山之人好好教一下規矩。
對此準備了八大關口,一個比一個難,就是要打壓一下虎頭山的銳氣,最終的目的,就是將虎頭山打壓成與他們一樣的,變成講規矩的山匪。
但這一切的規矩,全被江海給燒給了‘姜子牙在此’,他們準備他們的,自己準備自己的,各玩各的,互不耽擱。
隨着集會的到來,黑煞山衆匪首都聚集在黑風寨,還邀請了幾個道上的宿老,以示公正。
大馬金刀的擺列的整整齊齊,一副升堂來審問犯人的架勢,準備給虎頭山來個西下馬威,再好好教教虎頭山怎麼做人。
對於此,參與的匪首們一個個摩拳擦掌,就等着虎頭山的到來。
江海並沒有理會這些,而是將八百強人撒了出去,在山林中穿行着去拔釘子,而他一步步的上山。
隨着他走到山上,八百強人也將黑風寨的所有釘子都盡數拔除。
等到走入擺列好的集會之地,隨着坐在主位上的黑風寨匪首說道:“虎頭山匪首,你不講綠林規矩,殘殺同道中人,斷絕同道財路,不上貢,不服管教,你可知罪。”
黑風寨匪首先是來了一個下馬威,說完之後,江海看了周圍的人羣,一衆匪首都好像準備了什麼節目,而幾個綠林宿老一個個的捋着鬍子,一副來教育後輩的架勢,江海看的冷笑一聲。
對於這人說的話,跟他自己一點也沾不上邊,開口一句話,就知道不是一路人,說話肯定是雞同鴨講,沒法溝通。
也懶得跟這些人廢話,對着一處隱蔽之地做了個手勢,就此一個閃身,退到了集會場所的出口,揮出蛇叉,擋在的外面。
接着就看見無數的箭矢從四面八方飛過來,當場就有一部分人上了天,在這些人腦子還沒轉過來的時候,整個集會又迎來了一陣火油罈子的攻擊,將整個場地弄得一陣火油味,接着又是一陣火箭,整個場地着了火。
三波也就是在一個呼吸之間,有個還一臉得意洋洋捋鬍子的宿老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桐油淋身,接着一個火箭擦着鬍子飛過,將手中正捋着的鬍子燒了個精光,還在詫異之際,就被一支箭釘在眉心,釘在了椅子上,也上了西天。
而這時候,在後面射殺宿老的一個小頭領面色一變,說道:“這下糟了,把五龍寨的宿老給殺了。”
這位小頭領以前也是一個不入流山寨的匪首,名叫翻山猴,被收服了過來,以前見過這個宿老一次,也知道這位宿老在綠林的威名,沒想到被人給這麼殺了,頓時有些心慌。
而在他身邊的一個名叫山貓子的小頭領反手就對着翻山猴頭上一巴掌,說道:“怕個屁啊,我們都是拜過姜子牙他老人家的,哪有那麼多規矩,殺了就殺了,與你有什麼關係。”
說着自己的在拿繼續放着冷箭,而身邊的小頭領也反應過來。
心道,對啊,我們都是拜姜子牙的,管那些規矩幹嘛,我又不是綠林之人,與我有什麼關係。
接着眼中出現一陣兇光,繼續的連放冷箭,而且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精準,專門找那些有威名的人,甚至連自己的手都受傷了也沒在意,反而越發的瘋狂。
而這些人是他以前仰望的存在,經過這一番射殺,看見一個個以前被他仰望的存在倒在他的箭下,也明白這些也是人,跟自己一個樣,也會死的,與普通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感覺舒暢的許多,覺得阻礙在自己心頭大山被推到,就連弓箭的準確度都上升了好幾個層次,基本上是一箭一個。
身邊的山貓看的連連稱奇,也逐漸變得瘋狂起來,出手的頻率越來越快,準確度也越來越高。
就連擋在門口的江海都發現了,心中暗暗點頭,心道,這次之後,肯定多上幾十個神射手了。
在他的認識之中,武學就是如此,心中無礙,纔能有一手好武功,沒有障礙,才能達到更高的層次,被人壓着一輩子的人,即使花十倍百倍的苦練,也沒有一個心情暢快之人的一次感悟有效果。
武學如此,更何況做事。
提着蛇叉擋在門口,只要有想要逃跑的匪首,只要接近一定的距離,就將其一叉了賬,一個也沒放過。
隨着場面中的慘叫聲逐漸衰弱,江海也停了下來,下令讓早就準備好的洗地之人上山,打掃戰場,收服黑風寨,並封鎖消息。
而他繼續待着八百人飄然而去,在十天之後,外界纔得到了黑煞口統一的消息,這個消息的出現,讓許多人都慌了神,更有甚者,連覺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