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少年是怎麼收取林峰的寶扇的?!”
“動作太快了,完全看不清楚!”
野狗道人身心都在顫慄!
他突然間發現,自己對面的那個美少年可能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再想想之前劉棟的態度和自信,他一顆心怦然一跳,跳得似要炸開似得!跳得他全身血液奔騰、腦門生寒!
此刻,他的內心反反覆覆的只有幾句話:“這少年郎到底是誰?他此來所爲何事?他明明看起來年紀不大,但爲何會這般強大?我們之前對峙間,對他多有蔑視,他是否會因此而心生怒火,把我們給團滅?!”
他越想越是膽寒,越想越是後怕,到得最後,近乎心悸!
他張了張嘴,很想說兩句,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這幅尊容,若是說得不好,徹底激怒眼前的少年郎,煉血堂偌大的基業,豈不是會瞬間毀於他之手?
他於是看向了年老大、歐雅他們。
但是,當他看到年老大、歐雅他們震撼而惶恐的表情時,他眼前一黑,差點厥倒!
完了!
這一下真的完了!連年老大他們都這幅模樣……我該如何?!
他心中慌亂之極!但不過須臾間,他的心中便有一團火在燃燒!
不管其他人怎樣,我野狗絕對不會束手待斃!
煉血堂是我的家,是我這輩子都要守護的地方,豈能就這樣放棄?
……
姜老三一行人,面面相覷之餘,都十分默契的後退到了一塊兒,站在一起,幾乎抱成團,直面周易、小離一行人。
“那人太厲害了。明明看起來不強,周身的氣息甚至於都不如一個普通的煉血堂弟子,爲何卻這般厲害?”
年老大一行人徹底懵了、炸了、寒了!
他們原本以爲小六、小離已經夠強大了,卻是不曾料到這兩人口中的公子,功力之高,更是驚世駭俗!
他們此刻很想跑。
但四面八方都被人給圍住了,而大後方是深不見底的死靈淵!能往哪裡退?
“大人太威武了。”
劉棟他們心中火熱、澎湃、激動之極!
能追隨強者,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公子。”
小離他們再見周易顯威,一個個喜不自勝,激動之極。
小六更是感激之餘,心生慚愧,走到周易身旁,恭謹的道了聲‘多謝公子出手搭救’。
“嗯。”
周易點了點頭,瞥了眼人物面板。
【在野狗道人面前顯聖成功、獲得3點天道氣運值】
【在年老大面前顯聖成功、獲得3點天道氣運值】
【在林峰……】
……
再次收割了一波天道氣運值。
周易嘴角微揚,掃視年老大一行人,道,“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投降,可免一死。”
“我們是絕對不會投降的!”
野狗道人沉着臉,周身氣勁鼓盪,手中的獠牙散發着微不可覺的寒芒,“想要我們投降,除非我們戰死!”
“哦?”
周易瞥了眼野狗道人,目光移轉到年老大一行人的身上,幽幽道,“機會給了你們。是你們自己不投降的。”
他往前踏出了一步。
蹬蹬!
年老大、歐雅一行人嚇得面色發白,幾乎默契般的集體後退了兩步。
周易再踏出一步。
蹬蹬!
他們又退了兩步。
周易接連踏出。
他們接連後退……退到後來,退到了深淵口,眼瞅着退無可退,年老大苦着臉、顫聲道,“這位,這位公子,你,你到底想幹嘛?”
“我要你們投降。說得夠簡單了。怎麼,聽不懂嗎?”
周易一揮手,虛空之中霎時間有數十道泛着奇異光澤的符籙如彩光般繞着周易旋成一圈。
這些符籙,無一例外,都是白光與灰光交織!
那是生死之氣交融的體現。
這符籙不是別物,正是生死符神通凝聚的產物。
周易若是全力凝聚,那麼只能凝聚出一張,可用來對付半步散仙。
但若不是全力,則可以凝聚出數十、甚至數百張。這完全看對方的修爲如何。也看周易如今的精神力。
對方修爲越強,生死符則凝練的越少越有威力;周易的精神力越強,則越能控制的完美。
時至而今,周易勉強能一次性凝聚出百張。但對付的人物也僅限野狗道人這樣的人物。萬劍一這樣的,怕不是要全力以赴凝聚生死符才行。是絕無可能像現在這般隨意的。
“那是什麼?!”
年老大瞠目,本能的覺察到不好。因爲他看到了劉棟他們發青、惶恐的臉色!不消說,對方一定是知道這符籙是何物的。
“等一下!”
歐雅察言觀色,再也忍耐不住了,“這位公子,可否讓我們商討一二再做決定。”
“可以。”
周易揮了揮手,凝生而成的符籙似冰雪消融般緩緩消散。
這一手又是震得年老大他們心絃一顫。
接觸的越多。
他們發現眼前這位少年郎越是不簡單。
“多謝公子體諒。”
歐雅一愣,似沒有想到周易這麼好說話,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道了聲謝後,轉身跟年老大他們聚在一塊兒。
“怎麼辦?”
他們抱成團、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時有人面紅耳赤、大聲咆哮,其爆發而出的爭吵聲激烈處遠超尋常。
“公子,爲什麼要他們投降?”
小離不解,低聲道,“他們之中有不少敗類,直接殺了,不是更乾脆?”
此話一落,劉棟冷汗直冒,忙道,“也不能這麼說,他們之中雖然有不好的,但也有些是逼不得已才加入煉血堂的,平時也沒有多做什麼惡事,算得上是一個正常人。”
“比如你?”
小六似笑非笑道。
“對。我絕對是一個正常人。”
劉棟忙道,“絕對沒有錯殺過任何一個好人。”
他現在算是看出來了。
眼前這三人一猴子,搞不好就是所謂的正道大派之中出來的。他決定還是先把自己的名聲穩住了再說,免得待會掉腦袋。
“公子?你怎麼說?”
“怎麼說?”
周易聲音不輕不重,言簡意賅的道,“我只是想收一些人幫忙跑腿、做事。”
“就是這樣?”
小離錯愕道。
“就是這樣。”
“有我們還不夠嗎?”
“不夠。”
“公子需要做什麼大事,需要如此之多的人跑腿?”
“以後你便知道了。”
周易現在也不想多說,小離看得出來,也就沒有多問。
而他們的對話,並沒有遮遮掩掩的,因此被一直注意這邊動靜的年老大一行人聽了個囫圇全。
他們面面相覷之餘,多少是鬆了口氣。
不會死就好!
半晌後。
在小離的催促聲中。
年老大額冒冷汗,有些不自在的往前走出幾步,一臉拘謹的朝着周易拱了拱手,恭聲道。
“公子,我們仔細商量過了。決定投誠,但能不能答應我們幾個條件?”
“你們還想要條件?”
周易面無表情的道。
“這……”
年老大嚇得身子一顫,忙道,“我們只是想保留煉血堂這個堂口?不知道公子可否答應?”
“保留堂口?”
周易盯着年老大一行人看了兩眼。
歐雅他們面容忐忑,看起來很是不安。
野狗道人雙目中含着焰火,一張醜陋的臉上刻滿了堅定之色。
想起原著之中的劇情。
周易若有所悟的道,“可以保留煉血堂的堂口。”
“多謝大人!”
年老大他們大喜過望,忙拜謝道。
便是野狗道人也鬆了口氣。
“如此,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周易道。
原著中野狗道人被鬼厲逼到絕境,都死不投降。正如他自己所言,他是把煉血堂當作了‘家’。
而野狗道人,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原著中爲了小環可以連命都不要。
只不過他的身世着實悲慘、面目着實醜陋了些而已。若是不然,他可能會成爲一個大善人也說不定。
這樣品格良好的野狗道人,也算是一個大氣運人物、周易也頗爲看重。因此保留堂口也無妨。畢竟以後他的目的是全世界,怎麼可能會把目光停留在這小小的一個堂口之中。
“我們想問一下,若是保留了堂口,以後我們將何去何從?’”
野狗道人忍不住道。
“以後你們歸小離管理。”
周易手指小離道,“她是你們的直接領導人。至於你們何去何從。等過些日子,我會列個規章出來。還有問題嗎?”
“這……”
年老大他們面面相覷,繼而齊齊搖頭,“沒有了。”
至於這其中有幾人真心?
卻是不好說了。
周易也懶得多問,一揮手,數十道生死符泛着流光破空而去,在年老大他們色變中,轟!紛紛似化作了離火撞入了他們的身體之中。
“這是什麼?!”
剛剛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快了,他們甚至於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那道符籙已經沒入了他們的身體之中!
“公子!”
他們惶恐、不安,看向周易。
“此乃生死符。是制約你們的手段。你們一旦心生不軌之心,必定會生不如死!”
周易也不藏着掖着,道,“你們都是魔門中人,叛變似乎是極爲尋常的事?我對你們不放心。”
如何能放心?
對面的一羣人。
一個個忠誠度都是在五十點以下!
有的還是零點!
零點的忠誠度,這……怕不是剛剛轉身,就會被他們捅一刀!
周易經歷了十幾個大世界,早已經不是吳下阿蒙!
若不是想爲野狗道人等寥寥二三人改命、獲取抽獎等機會,他也不會這麼麻煩,會更直接狠辣。
如今,能跟他們說這些。
一是爲了讓他們明悟當前處境,二是周易有足夠的自信,根本不懼他們耍一些幺蛾子。
“生死符?!”
衆人驚懼,膽寒,“公,公子,這?!”
“話便說到這了。”
周易手指死靈淵,道,“你們之中有誰知道無情海?”
“這……”
年老大他們艱難的吞了口唾沫,眼前的少年郎之手段遠超他們的想象。
生死符?!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如今卻發生在了他們的身上!
他們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但瞧劉棟一行人惶懼、慘白的臉色,便知道這生死符絕對不是好東西!
搞不好真的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他們驚懼之餘、又很是憋悶,但此刻這般場面,他們又能如何?
眼瞅着周易似不想再多說這事,而是問起死靈淵的事,年老大想了想,抱着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態度,恭謹的道,“傳聞無情海深藏地底,是九幽之海,而這死靈淵中貌似就有無情海。”
“你見過?”
“這……”
年老大猶豫了半晌,點了點頭,“見過。”
“帶路。”
“什麼?!”
“帶路去無情海。”
“這,公子……’
年老大身心一顫,快速說道,“死靈淵深不見底,一旦下去,一身法力可能會耗掉大半不說。其中更是極爲兇險,陰靈不計其數,邪魔妖物更是不知有多少。卑職之所以去過,也是被人給威脅着去的。那一次卑職九死一生,勉強活命,便發誓再也不去了,如今公子要去,卑職不敢阻攔,但還是斗膽勸一句,還是準備齊全再去爲妙。其中兇險之處,怕是會超乎公子的想象。”
“是啊。公子。”
歐雅也忙道,“我聽過不少關於死靈淵的傳聞,想要踏入其中,沒有頂級的修爲、絕佳的運氣,一般是很難走出來的。公子雖然修爲絕頂,但許多事情不是修爲高,就能決定的,還請公子三思。”
她之所以相勸。
也是不想跟着去送死。
死靈淵這麼恐怖、邪異的地方,多少人去了,結果埋骨其中,成了萬千陰靈之中的一道?
何其恐怖也!
“不用多說了。”
周易手中神通劍一抖,鏗鏘聲中,神劍劃過半空,似流芒般鏘的一下插在了年老大身前的地面之上。
神劍太過鋒利,沒入地面三尺有餘,只留下半個劍身、一個劍柄,兀自還在那微微顫動着。
“這柄劍給你防身。帶路吧。”
周易道,“其餘人等就待在這上方,小離、小六也跟着一塊兒來。”
“是。公子。”
小離、小六毫不猶豫道。
而歐雅、林峰等見自己不用跟去,都齊齊鬆了口氣,也不再多勸說。
唯有年老大面色陰晴不定,但只是過了兩秒鐘,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面色一定,伸手把神通劍拔出,握緊了劍柄,默默的站在了周易的一側。
“走。”
“是。公子!”
咻!
咻咻!
年老大領頭、周易三人一猴子在後,不過片刻間,便沒入了茫茫的、深不見底的深邃死靈淵中。
足有半晌。
“他們走了。徹底看不見身影了!”
姜老三臉上閃過一抹激動之色,環視左右,道,“諸位,現在不跑,更待何時啊?”
“沒錯。趕緊跑。”
林峰忙道。
野狗道人、歐雅、劉鎬不爲所動。
劉棟一行人也不動。
“你們這是幹嘛?”
姜老三、林峰跑出百米,扭頭後看,見除了三五門人追隨而來,其他人都立在原地壓根沒動作,不禁愕然道,‘現在不跑,等對方回來了,你們想跑都跑不了!’
“要跑你們跑吧。”
野狗道人冷冷道,“我是死都不會跑的。”
“你個傻貨。”
姜老三冷哼了聲,看向歐雅一行人,“歐雅,你們呢?”
“我也不走。”
歐雅搖了搖頭,心想着:對方手段高絕,這麼放心的便把我們給留在這,一看便知道是測試我們。若是跑了,生死符發作,到時候豈不是要吃盡苦頭?與其如此,還不如先看看情況再說。
她這話是心裡頭說得,卻是沒有道出來。
她見識非凡,早已經從劉棟一行人的嘴裡套話套出來了生死符的恐怖,如何會輕動?
而姜老三衝動、冷血、殘酷、殺人如麻,他平時獨來獨往,很少跟別人打交道,卻一時半會兒,哪裡會想到去套話?
他見歐雅也不聽勸,冷冷的笑了兩聲,猛地御器,飛空而起,朝着遠處爆射開去。
林峰站在原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咬了咬牙,悶哼一聲,也跟着跑了。
“他們死定了。”
歐雅看着漸行漸遠的數道身影,冷冷一笑,轉身看向了死靈淵的方位,幽幽道,“若是這一次那位公子死在了下方,我們便安然無恙。若是他完好無損歸來,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什麼、”
“那便代表着他是一個值得投靠的強大人物。”
歐雅雙目中精芒閃爍不定,“他在劍道上的修爲堪稱驚天動地,一劍斷山,這豈是尋常修者可以做到的?而他纔多大?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來自何方。但如果他能從死靈淵無情海中歸來,那到時候,一心一意投靠他也不錯。”
“若是他是正道中人呢?”
劉鎬道。
“你們看他身旁的兩人像是正道中人嗎?”
歐雅道,“那位小離美得妖異,小六同樣妖的很。這兩人的氣質看起來不大像是一身正氣的正道人士。而他們的公子,氣息如常,劍道犀利,加之生死符無常詭異,這樣的人物,你們可曾從那三大正道門派中聽過/”
“這……”
野狗道人心中一驚,道,“聽你這麼說,那位少年郎難不成也是魔門中人?”
“不好說。因爲即便是魔門中人,也是沒有他那樣的手段的。”
“那不可能是散修吧!”
……
……
野狗道人他們在議論着周易。
對此。
周易全然不知,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太過放在心上。
現在,他已經來到了死靈淵之底。
這死靈淵太大、太深了!
宛若鬼門關口的渺渺鬼道,更似橫亙在人世間的天塹,深得可怕,氣息也鬼魅的讓人爲之生寒。
“嘻嘻!”
踏足這深淵之底。
便有若有若無的嬉笑聲無孔不入般洞穿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