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天地一片鬱鬱蔥蔥,
溫暖的夏風,不斷的吹拂着,從東北方登錄呼嘯的在南蟾部洲吹颳着。
大唐,長安!
一座座的營帳,乃是用皮革和布匹縫製而成,如同山包一樣,密密麻麻的羅列在長安城外。
深夜,迷離的夜色籠罩着大地,朦朦的月光從天空中垂下,驅散這迷離的夜色。
一道黑色的螞蟻,卻是緩緩的在地面上爬動着,緩緩的前行着,一路之上禁制如同無物,一點反應不起,很快就被他爬入到了一處營帳當中。
營帳內部,一名年輕的道人,盤膝而坐,正在進行修煉。
螞蟻搖身一變,卻是直接化爲蚊蟲,煽動翅膀,卻是無聲無息,沒有任何的動靜傳出,直接的來到了道人的身前,飛到脖頸之上,一口的咬了下去。
一聲刺痛,道人卻是掙開雙眼,但沒有其他動作,雙眼中露出了迷離的神色。
一幕幕飛快的閃爍着,從小開始拜入山門,開始學藝修煉,開始研究望氣術。
幾千年來的日子,匆匆的閃爍着,速度非常的快,短短的不過才一個多時辰,就把幾千年的記憶放映了一遍,速度豈能夠不快,最後當記憶流轉到了大營後,戛然而止,道人雙眸中的神色,開始暗淡下去,所有的精氣神,消失不見,身軀也快速的乾癟起來,緩緩的消散,蚊蟲再一次搖身一遍,卻是化爲道人,拾起地面上的道袍,直接的穿戴在身上,盤膝而坐開始修煉起來。
第二天,拂曉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吐出殘暴的晨曦,迎來了新的一天。凌晨之光剛剛出生的黎明猶如一個嫩紅的嬰兒,在這濃濃的潑灑中顫了三顫,光輝的暖和跟行將消失的黑夜的清涼交換在一起,使人覺得一種甜蜜的倦意。
,天色剛剛的大亮。
嗚嗚嗚!!!!!!!!!!!!!!!!!!!!!!!!!!
渾厚悠長的號角聲,開始緩緩的響起。
一位位身穿着鎧甲的戰士,開始從自己的營帳當中走出。
當所有的戰士匯聚在一起,排列好隊形,看上去青色一片,如同天空,大宋五德屬木,以木而興,所以尚青!
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髮絲半黑半百,臉有褶皺,相貌威嚴,身邊跟隨着兩名全身包裹在鎧甲之中的護衛,龍行虎步的走出了營帳。
“拜見吾王,”一路走過,身旁之人立即的俯首下拜,大聲的喊道。
老者來到大營之前,看着前方雄偉的長安城,雙眼中露出了絲絲的迷離之色,良久化爲了一聲嘆息說道;“時隔三十五年,沒有想到寡人還能夠回來,”
“寡人要感謝他們,”
“要不是他們當年的嘲笑,沒有他們的逼迫,寡人不可能有此成就,”
“破城之後,寡人賞賜他們全部都昇天,”殺氣騰騰的話語,從的他口中說出,
“貧道恭喜王上,長安城三日必破,”
“唐滅宋興乃是天意,”一名道人身穿紫色道袍,緩步走來,來到老者身前,開口賀喜的說道。
“唐國前身乃是平國,武王伐紂之後,分封的諸侯之一,”
“傳承至今已過萬載,不能輕視,尤其是唐國的那一位神秘的國師,這二十年來一直沒有出現,”
“始終乃是一個隱患,不得不防,”宋王沉穩異常,沒有任何欣喜。
“無妨,貧道早已準備,如今唐國只是苟延殘喘,只要這長安一破,滅國已成定局,那一位想要不被氣運反噬,如今出手乃是他最後的機會,”道人自信滿滿的繼續開口講道;“貧道已經佈下殺局,”
“早就等着他,”
“只要殺掉他,寡人立即冊封道長爲國師,”宋王高興的大聲說道。
“擂鼓,聚將,三日,不,兩日內,寡人要進入這長安城,”
“王上定可如願,”道人在一旁附和的說道,看着龍行虎步離開的宋王,道人本來笑吟吟的神色,立即的消失不見,一張臉陰沉下去。
“師父,我們?”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說,”道人伸手製止了自己身後的一名弟子的話語,袖袍一甩,大步的走回了自己的營帳之中。
弟子也直接的跟隨走入,道人在弟子走入後,直接的在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張橘黃色的符籙,上面彎彎曲曲使用着硃砂,勾畫着未知的一個文字,道人潔白的手掌,把附錄輕輕的貼合在了營帳上面。
一道朦朦的黃色光芒,開始蔓延開來,然後席捲到了帳篷當中,把整個帳篷籠罩起來,
“內外隔絕,龍氣侵襲已阻,”
“現在不怕有人探聽,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道人收回自己的手掌,看着自己的弟子,平淡的開口講道。
“師父,事情有着不對,徒兒自從拜入師門後,一直鑽研望氣之術,”
“論修爲徒兒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地方,可要是論望氣之術,師門之中徒兒自認還是能夠列入前三,”
“你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謙虛了,”道人輕輕的搖了搖頭,嘴中開口說道;“論望氣的本事,師門當中以你第一,這一點連掌門都要承認,”
“這唐國前身是平國,雖然乃是當初武王分封的諸侯之一,但不過是彈丸之地,地不到百里,城不超一座,”
“但是自從該東爲唐後,天意垂青,氣運暴增,短短几十年,擴土幾萬裡,定都長安,成爲南蟾部洲泱泱大國之一,八方來拜,萬國來朝,”
“可到如今,這纔多少年,短短的四百多年而已,大唐就已經步入膏肓,不斷失地,如今更是隻剩下一座都城,眼看就要亡國,”弟子款款的訴說道,把自己內心中的想法,緩緩的訴說出來。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唐國失德,宋國興起,以木德克土德,宋代唐,哪怕時間段一些,不也是常事,”道人渾然不在意的開口講道。
“不對的地方,就是在這裡,”
“自古以來歷朝歷代,都是太祖開朝,太宗興朝,其後宣宗中興,末帝昏庸,民怨沸騰,將相失和,天下民不聊生,天命轉移,自有王者出,開創新朝,”
“自從下山之後,這一段時間,弟子仔細的研究過這宋王,其中不對地方甚多,比如這唐國根本沒有失德,不論是上代唐王,還是此代唐王,都是英明果決之君,就算比不上太祖和太宗,但也不是喪失基業之君,和昏庸更是扯不上一點關係,唐國上下更是沒有離心離德,而是上下團結一心,歷次興兵討伐大戰,看上去乃是天意,處處倒黴,氣運不在,可以弟子看來,這其中甚有貓膩之地,”
“不是天意,而是人爲,”
“此話當真,”本來渾然不在意的道人,卻是神情肅穆起來,一雙眼睛閃爍着寒光。
他也知道,自己的弟子根本不可能欺騙自己,但此事重大,他還是詢問了一句。
“此事千真萬確,歷代王朝成爲末帝之輩,不乏聰慧果決之輩,沒有上位前,英明果斷,但上位之後忠奸不分,昏庸無能,何解?”
“不過是氣運不再,滅國,乃是天意,被劫氣所迷,矇蔽了心竅。”弟子說道這裡,他直接的頓了頓,然後才繼續的開口講道;“此點,就是最大的破綻,”
“爲滅宋,上代唐王緊衣縮食,一天只睡三個時辰,觀其決策,雖有失措之處,但大體不改,按道理來講,宋王雖然能夠叛亂一時,但不過被剿滅局勢,”
“這是其中一處破綻,”
“第二處破綻,師父可知這唐王乃是何人血脈?”弟子此刻沒有直說,而是賣了一個關子,反倒是朝着自己的師父詢問說道。
“李姓,出自嬴姓,爲顓頊帝高陽氏之後裔。堯時,皋陶曾擔任大理的職務,其子伯益被賜爲嬴姓,後子孫歷三代世襲大理的職務,其子孫按照當時的習慣,以官爲氏,稱理氏。理氏後改爲李氏,”道人也不是不學無術之輩,對於這其中的門道,倒是很清楚,直接的開口講道。
“顓頊帝高陽氏之後裔怎可比的上此李之尊貴,”弟子連連的搖頭,卻也沒有繼續的賣關子,而是直接的開口說出了答案;“此乃聖人苗裔,”
“哪一位?”道人問道。
“老君之後,”弟子答道。
“怎麼可能是聖人苗裔,”
“不對,不對,不對,聖人真身不可能,但當年曾有化身臨凡,”道人本來不相信的神色,但是在嘴中唸叨了幾句後,卻是相信了。
“唐國乃是聖人苗裔,就算滅國,也不可能只有短短四百載的時間,此事有詭異,其中有他人算計,師門如今牽扯不深,還是早日退避爲好,”弟子開口說道。
“老君後裔,這是你從哪裡獲得的消息,”
“弟子酷愛讀道藏,師門之中只有幾筆寥寥記載,姓李,名耳,諡曰聃,平侯三子,”弟子把那一句記載,訴說了一遍,尤其是加重了後面四個字。
道人直接點頭,不在懷疑,師門道藏記載,不會有錯,儘管記載不多,可這一句話,已經表露出了很多的訊息,平國正是唐國前身。
“剛纔弟子對那宋王望氣,見宋王氣運凝聚,已成華蓋,色成五彩,貴不可言,一看就是真王之相,”
“可這幾日弟子觀察過宋王麾下大將,氣運淺薄,更有灰氣纏繞,這是死兆,命不久矣,”
“前後矛盾,詭異異常,弟子學藝不精分不清這裡面的門道,可也知道這宋王滅唐,絕對不會如眼前這樣,一帆風順,順利的攻陷長安,必定會有禍事發生,涉及聖人,我們還是退卻爲好,”
“說的不錯,這一件事情不是我們可以牽扯進來的,涉及聖人,到時候滅門,就算在天庭之中的幾位祖師,也不過是螻蟻,非死不可,”
“如今趁着我們牽扯不深,哪怕是承受一些損失,也要儘早脫身爲好,”道人在營帳當中反覆的走了幾步,看着自己的徒弟,極爲滿意的說道;“此次幸好讓你下山,給那宋王望氣,看其是否乃是真王,不然就要吃大虧了,”
“和爲師再去見宋王,我們尋找一個理由,直接的離開,”道人越是想,越是感覺到害怕。
“事不宜遲,還是越早走越好,”弟子開口說道。
“對,我們走,”
收起符籙,走出營帳,看着前方的長安城,還有着這臉面連綿的軍營,他彷彿看到了兩隻雄偉的怪獸,正在相互的纏鬥着,他而不過是一隻螻蟻,怪獸可以輕鬆的碾死。
唐國作爲聖人苗裔,豈是等閒,遙想到傳說,在四百年前,唐國第一代唐王,不過是混吃等死,繼續的守着平侯之位度日,但偶遇一位道人點化,改東爲唐,便一發不可收拾。
更是被拜爲國師,尊爲師長。
本來這不被他在意的人物,此刻關於他的訊息,不斷的在道人的腦海當中閃爍着。
道人不是預測愚蠢之人,在答應宋王應付此人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搜索所有關於此人的訊息。
如今結合了自己弟子的一番話,他卻是突然的覺得,當初那一位國師,一點也不簡單,很有可能乃是八景宮當中的那一位玄都大,法師。
不,以對方的尊貴,是對方本人的機率有點小,是其弟子的希望很高。
只有他的保駕護航,才能夠讓唐國興起,有此興盛。
而能夠開始算計這一位的,又豈能夠是易與之輩,想他還要參上一腳,純粹的是找死。
必須要走,趁着唐國的國師沒有出現,兩人走出營帳,快速的離開了軍營,遠遠的離開了軍營後,
弟子在路上,輕聲的開口詢問說道;“師父如何的通知佈下殺局的各位師伯?”
“當然是用門派傳訊符籙,”道人有着驚訝的說道,不過剛剛說完,就他反應過來,警惕的看着自己身前的弟子,開口講道;“你誰?”(未完待續。)